柳城,位于云州跟中州交界處的一處谷地之中,乃是兩州之間十分重要的通衢要道,素有帝京南大門之稱,冷卓的爺爺叫冷無敵,一個佝僂著身子,兩鬢白霜的老者,瘦弱的身體看似一陣風就能吹的走。
“老爺,過了柳城就是云州地界,距離帝京快馬加鞭不過三日路程,是不是在柳城休息一晚,在趕路!”冷忠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詢問道,對于這位昔日的上司,如今的冷家家主,冷忠再了解不過,別看在家里的時候,對孫子怎么打都行,但是卻絕對不允許別人碰一個指頭,他這急匆匆的趕回領地,將少爺的境況一說,當場冷老爺子就拍碎了家中的石桌,如果不是南面不太消停,拖延了一些時日,怕早就飛馬直奔帝京了。
“日頭還早,在趕一段,我們在青云鎮在休息!”青云鎮,冷忠看著已經揮鞭打馬飛奔出柳城的冷無敵,眨巴眨巴眼,貌似那個鎮子在八十公里外,而眼下已經是黃昏后,那日頭都快跌落地平線了,怕是這一趕,又要換馬了。
“都打起精神來,跟上!”冷忠對著身旁一行護衛,大喝一聲,一拉馬韁,策馬追了上去。
快馬加鞭三日的路程,愣是讓冷老爺子用兩天半給跑完了,當一行十余騎風塵仆仆的趕到圣天學院外,正是日頭三竿,冷老爺子就是圣天學院畢業的,到了學院大門,直接翻身下馬,帶著人就闖。
幾個守衛學院大門的士兵見狀連忙上前阻攔:“站住,請出示出入證明,否則你們不能進入學院!”
冷無敵那佝僂的身子雖不高大,但是那雙眼睛卻是鋒芒畢露,一股漫天的殺氣罩向那幾個敢攔住他的守衛,那幾個守衛頓時感覺一股強大的威壓,那陰冷的殺氣直入骨髓,冰冷徹骨,面對這干瘦老頭居然有一種被人丟上案板上的感覺。
“滾!”冷無敵聲若洪鐘的一聲,頓時讓幾個守衛后退兩步,圣天學院的守衛可不是尋常的普通士兵,而是通靈戰士,或許整個帝國,除了皇宮之外,也就只有這圣天學院有這陣仗。
冷無敵火氣大著呢,他可不是來做客的,而是來打人的,直接從幾個守衛讓來的道路朝著學院內走去,幾個愣是沒敢再上前的守衛看著硬闖進入的老者,其中一人更是喘著氣,道:“這是哪家的老者,這殺氣逼過來,我都快喘不上氣來,身子都好像被定住了,連動都動不了!”
“誰知道,不過擅闖圣天學院可不是小事,怕是幾十年都不曾發生過了吧!”
“呵呵,咱們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居然碰上這幾十年不遇的事,按規矩好像要敲三聲震山鐘吧!那鐘可是二十來年沒敲過了,也不知道還能敲響不,你們誰去敲!”
“還是隊長你去吧,咱們這里就你最大!”
當,當那嗡鳴的鐘聲被敲響,那學院大門一側的鐘樓上飛起一片白鴿,這鐘是圣天學院百年時建立起來的鐘塔,而這鐘敲響的情況只有三種,三聲闖門,六聲大禮,九聲死戰,圣天學院除了每一任院長接替時會敲響六聲鐘響之外,也就是帝國新皇即位大典時會敲響。
上一次這鐘敲響還是如今在位的皇帝即位大典時,至于闖門,貌似自從兩百多年前,圣天學院成為天龍帝國第一超級學院之后,已經再也沒有學院,甚至是個人來闖門了。
當,如果說第一聲鐘響整個學院的人都還以為是錯覺的話,那么當第二聲鐘響之時,整個圣天學院都安靜了下來,那黃銅大鐘的嗡鳴聲,震耳欲潰,震山鐘,震山鐘,敲響之后,整座圣天學院都會聽到這鐘聲。
如今學院內很多學員都不曾聽到過那震山鐘被敲響的動靜,但身為圣天學院的學生,那刻在圣天學院山腳廣場上的院規可是所有人都背過的,而那些圣天學院的老師,可很多都是聽到過鐘響,所以在那鐘聲響起的剎那,所有的老師全都停了下來,宣布自習,而后,步履匆匆的直奔學院大門。
山頂,院長別院,正打算午睡的衛光突然聽到那鐘響,一下子就翻身跳起,別人可能在第一聲鐘響時都沒反應過來,但他卻對這鐘聲在熟悉不過了,衛光當即快步走出別院,才出了院門,第二聲鐘聲已響。
當,當第三聲震天鐘得嗡鳴之音震動整座圣天山,冷老爺子已經踏上了圣天學院山腰中央廣場。
“三聲,三聲鐘響意味著有人闖門,圣天學院差不多有兩百多年沒有響過三聲鐘了吧!居然讓我們給趕上了,快走,去看熱鬧去。”
“不會是哪個不開眼的學院上門挑戰吧,那樣就有好戲看了!”
“應該不能把,整個帝國通靈學院雖然不少,但全家一塊也不是我們學院的對手啊!”
中央廣場,衛光帶著人匆匆趕到,看到已經站在廣場正中的佝僂老頭,不由地面露苦色,這老頭,就算過去多少年都是那么一個剛硬火爆的脾氣,老了也不知道收斂。
“我說老冷,你這又是鬧哪一出啊,還是跟我上去,有話好好說,你這么搞,不是讓我下不來臺么!”衛光除了是這圣天學院的院長,更是貴為衛國公,帝國三公之一,能讓他這么說話的人可還真沒幾個。
冷無敵卻是絲毫不給面子,冷哼一聲,道:“衛老頭,有啥子事先往后放放,最近我這把老骨頭火氣旺,先打一場再說!”
“冷老頭,你是打定主意要打是吧,那好,也讓我看看你這老小子這些年有什么長進沒!”衛光知道冷無敵那驢脾氣,不打一場怕是說啥都聽不進去。
衛光說著身周一道青光閃爍,從那青光之中,邁出一個穿著青岱柳葉宮裝裙少女,看樣子卻是有幾分衛芷蘭的模樣,少女莞爾一笑,就猶如那三春之風,沁人心肺,讓人說不出的舒坦。
柳葉宮裝少女蓮步上前,身后隱隱有一根垂柳,那柳條清脆若翡,隨風搖曳,帶著點點幽葉馨香,讓人心曠神怡,這是衛家的萬千柳變,而將通靈獸以柳幻人,說明衛光的萬千柳變已到大乘,通靈級別也高達天靈師頂峰,距離那神之境界,不過差了一線而已。
看著那柳葉宮裝少女,冷無敵卻是更氣,那佝僂的身體突然傳來幾聲清脆的骨響,本來彎曲的背脊居然再次直了起來,那干瘦的身體仿佛在瞬間變得挺拔高大了不少,一股濃郁無比的殺氣從冷無敵的體內彌漫而出。
跟那柳葉宮裝少女的出現不同,衛光的萬千柳變雖然其實不俗,但卻如同春風一樣散落四周,卻不會給人太強的壓迫感,反而讓人很喜歡那種柳條的纖柔,但是冷無敵的殺氣卻好似三九寒冬最冰的風雪,一出現,就讓四周的氣溫驟降三度。
跟衛光那接近神靈師的境界不同,冷無敵的通靈等級不過只有地靈士的頂峰而已,連天靈師都算不上,但是冷無敵全身上下彌漫出來的血殺之氣卻猶如冬日之寒風讓四周圍觀的人都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
嗷唔,一聲蒼狼嘯月的悲涼在這廣場之上響起,冷無敵的通靈獸是一頭著幽月蒼狼,幽月蒼狼通體雪白,四爪鋒利閃爍著寒光,在那額頭上,一輪彎月好似第三只眼,這幽月蒼狼一出現,四周的溫度再降三分,那殺氣好似那三冬寒風,刺人骨髓,讓這冬初的正午提前體會了一下三九寒意。
“這老頭是誰啊,這殺氣也太重了,隔著這么老遠,都讓人感覺全身陰冷刺骨!”一個高年級生不由地小聲的詢問道,不過在場的人卻無一不搖頭,顯然都不曾認識這個老頭,如果是帝京的貴族,能有這氣勢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定然會有人會認識,但在場的卻無一人認得。
“是冷家爺爺!”當衛芷蘭,東方芙被讓進圈內,看到那跟爺爺對峙的老者,也不由地一愣,輕聲呼出聲來。
“芷蘭,你認得這老頭是誰?”東方芙在一旁追問的道。
“恩,他就是冷卓的親爺爺!”衛芷蘭看著冷卓爺爺,不由地響起三年前,那時候冷卓爺爺對她可是很和藹可親,哪像現在,那殺氣讓人好似置身正月那寒湖之中,冰冷無比。
“不是吧,那你下半輩子豈不是會很悲哀,這老頭肯定是殺人如麻,你這孫媳婦日子怕是不好過哦!”東方芙瞪大了眼珠,看著那冷無敵,不由地為閨蜜的未來感到黑暗。
羅云望著那圈內的老者,目光不斷的閃爍著精光,他的冰蓮戰氣雖然寒意逼人,三尺之內可將一切凍為冰晶,但是跟對方相比,那寒,那冷卻明顯差之一個境界:“幽靈伯爵,冷無敵,天靈之下無敵手,這殺氣果然比冰還要冰寒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