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富家會客廳,冷卓在客廳之中喝著女侍送上來的上好龍井,茶蓋撥弄著茶碗中那仿若海中蛟龍樣的茶葉,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
南宮玉狐這一次可是打算給冷卓幾分好看,光這三日就將冷卓三次擋在了門外,甚至連送去的禮物都給退了回來,對此,冷卓只能訕訕一笑,因為說到底,這事是他的儡,好似從帝京南下之后,期間只來往過兩封信,便沒了其他聯絡,兩人之間的關系雖沒公開,卻是有了肌膚之親,如此不聞不問的,擱了好脾氣的也得埋怨幾句。
冷卓這一次本還打算先跟南宮玉狐見個面,先溝通一二,然后上了門來提親,但南宮玉狐突然使起了性子,卻讓冷卓哭笑不得的同時,也知道這南宮玉狐心中還是有他的否則也沒必要這般了。
冷卓回去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讓人備了聘禮,反正早晚也要走這一遭,那就宣接將意思說的明白嘍,以他如今的地位,跟也能跟南宮家相較,但究竟成不成的,冷卓還是沒底,畢竟四大世家積蘊深厚,冷卓這暴發戶人家怎么看,還不得而知。
冷卓心中想著心事,后廳卻是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南宮家當代的家主南宮烈,南富烈年正當時,不過長的卻是魁梧,面白如玉,雙目炯炯有神,而且身上自有一股世家家長的氣勢。
冷卓從座位上站起身,不過目光卻是掃了一眼南宮烈身后的三人,本要行禮的冷卓卻是呆了一下,因為那魁梧男子的身后,居然又走出三個富貴不可言的人,身上同樣貴氣逼人,冷卓之前可沒見過南富烈,按理,為首那人應該是,但如果不是呢,這一進門就鬧出一個大烏龍來,那可臉面無光。
好在冷卓這一下遲疑,那率先進來的南宮烈卻是快了口,道:”平安小侯爺大駕光臨鄙府,我南宮家可是蓬篳生輝啊!”
對方一開口,冷卓自然沒了遲疑,連忙上前兩步,彎腰行了個大禮,對著南宮烈道:“冷卓拜見南宮伯父!”
“呵呵,小侯爺應該不認識這三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揚州城城主唐陽明,這位是揚州府巡撫王繼業,這位呢,是揚州府督衙巡政謝寶璋!”
冷卓再次上前,以晚輩禮見禮,心中更是暗道,這三人分別姓唐,王,謝,估計就是這整揚州城數一數二的揚州三大家了,冷卓的鑒寶樓天寶齋所在寶樹大街據說就是以謝家先祖的名字命名的。
而在這揚州府,唐王謝三家底蘊深厚,只不過改朝換代,大傷了元氣,這才被南宮家凌駕之上,就算是南宮家在揚州也是采取跟三家結交的方式融入其中,而并非一味的打壓。
“平安小侯爺此番上門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居然帶了如此多的禮!”南宮烈這卻是有些明知故問了。
冷卓屁股還沒坐回位置上,卻又站了起來,抱拳回話道:“伯父,此番上門,卻是請求伯父能將玉狐下嫁于我,卻這些東西卻是提親的聘禮!”
冷卓說著卻是掃向一旁居然坐下的唐謝王三家家主,丫呸的,小爺提親,你們還不該干嘛干嘛去,看什么熱鬧。
“提親?”南宮烈目光灼灼的看向冷卓,臉上卻是看不出什么顏色的道:“婚姻大事,豈是如此兒戲,居然不知會一聲,就上門來提親的,這也就罷了,你家家長呢,這可不怎么合乎規矩啊!”
“再說,平安小侯爺可是迎娶了三門親了把,我家玉狐如果嫁過去,可是什么地位,雖說我南富家不比衛國公家權貴,卻也是帝國排的上號的世家大族,玉狐乃我獨女,焉有給人當小的道理!”
南宮烈這般說,卻是明顯的不答應這門親了,當然了理由千千萬,南宮烈拿出的只是冠冕堂皇的兩條,說到底,南宮烈從骨子里也沒將冷家放在眼中,海州雄家那百年家族,富甲揚州,南宮烈心中有些鄙薄,何況冷家這兩年才有些起色的暴發戶。
冷卓被南宮烈說的卻是臉上一陣火燒,雖說他也有想過南宮烈不會同意,但卻沒想到對方拒絕的如此干脆,出門就吃閉門羹啊,最近可能是太過一帆風順了。
“南宮家主這般說可就不近人情了,怎么說平安小侯爺也是我朝開國以來最為年輕的侯爺,而且小小年紀便功勞赫赫,卻是少年英雄,再說跟你家玉狐還有同窗情誼,而且你也不說過,玉狐的婚事要她自己做主的,萬一玉狐有意,你這話豈不是說的太絕了!”
南宮烈看向王繼業,這王繼業年歲在諸人中最長,雖說王家不比南宮家,但好歹輩分在,說這話倒也不算過分,南宮烈聞言,卻是目光不解的望向王繼業,道:“那王家主的意思是!”
“平安小侯爺提著重禮而來,這禮中包含著小侯爺一番心意,再者提親乃是喜事,哪有連禮都不看一眼,便斷然拒絕的!”
南宮烈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也好,我倒是想看看最近風聲鵲起的平安侯家下了多少功夫想迎娶我家玉狐!”
冷卓看著這幾個老家伙,暗罵一聲都不是好東西,那王家老頭這般說,看似幫冷卓解圍,卻是在等著看冷卓的笑話,冷家什么人家,算起來,從冷無敵從平民變成侯爵也就三十多年的功夫.貼吧握手奉獻。而在三年前,冷家不說一貧如洗,也差不了多少,一個暴發戶,除卻有兩錢之外,還能拿出什么上得了臺面的物件。
而在座的四個家主,哪一個不是傳承干年的老牌家族,錢這東西再多人家也看不上眼,重的是底蘊,而這底蘊是啥,最表面也最直接的就是傳家寶,隨便拿出一件,那都是價值連城,錢根本就買不來的東西,傳家之寶,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而且都有歷史時間底蘊的,一個家族有幾分底蘊,直接一些,就看那家族有多少的傳家寶貝,名氣大小就成。
“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一個侍女快步的跑進后花園中的一處繡樓小院,而院子中,南宮玉狐正最艮唐家小姐,唐嘉陽在樹下舞劍,聞聽侍女大聲叫喊,南宮玉狐不由地皺起柳眉。
“什么事情,居然這般慌慌張張!”南宮玉狐停下手中的劍,頗有點不悅的道。
“大小姐。”小…!””喝口茶,喘勻了氣說!”
那侍女聞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連呼了幾口氣,這才勻了勻氣息,道:“大小姐,前廳傳來的消息,平安侯爺帶著聘禮上門,向著老爺提親了!”
“什么!”南宮玉狐聽完,頓時有些驚訝的閉不上嘴,那個家伙好生的莽撞,怎么不事先跟自己說一下再說,這下子可糟糕了。
“平安侯,莫非就是當初那個給姐姐送百花丹,養顏丹的那人,我在家中也有過耳聞,好像他們家最近可是日漸的富貴,不過想要娶玉狐姐姐,那個人可還差的遠昵!”
“你啊,就不能少烏鴉嘴兩句!”南宮玉狐雖是氣冷卓,但聽唐嘉陽這般說,還是捏了下唐嘉陽的臉頰。
“你來時,可有聽到里面說話?””春杏姐姐倒是聽了兩句,不過老爺好像給拒絕了,至于……,!”
南富玉狐還沒聽完,就丟下手中的劍,腳下一躍,飛出老遠,竟是直接奔向前廳,唐嘉陽愣了一下,便一臉的笑意的緊隨跟上:“玉狐姐姐,等等我啊!”
“東海出產,一丈七尺七彩珊瑚屏風一尊!”
“龍珠玉玲瓏兩顆!”
“兩尺三寸田黃石松一株!”
“前朝王盧月之手本真跡,揚州歌一本!”
南宮家的管家此刻就跟個大公雞一樣,嗓子都快尖了,一雙眼睛更是不夠使喚,能當上南宮家的管家,那眼界自然是開闊的,南宮家的寶貝也是不少,尋常的物件哪里能人得他的眼,但此刻,他卻目不轉睛,生怕一眨眼,這眼前的物件就沒了。
別說這老管家了,連同在座的四人也都是是面面相覷,目中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七彩珊瑚屏風,一丈七尺,由神匠魯公日月親自過手,耗費三年,以一顆罕見的七彩珊糊雕刻而成,這東西,夜晚中能散發七色彩光,放入七色彩云,堪稱魯公明傳世之作!”
“玉石有珠,指甲之大就已無價,前朝時,大唐曾獲西域獲贈兩顆拳頭之大的玉珠,后被宮廷大匠打造出兩顆龍珠玉玲瓏,放置在殿前龍圖的龍爪之上,這兩顆莫非就是那龍珠玉玲瓏!”
“石中有皇,名為田黃,一克就價值百金,多雕為奎印,個頭越大,價值越高,但至今聽聞最大的一塊也就是皇宮之中那傳國玉重,長寬一尺二寸,高七寸三分,沒想到居然有人使田黃雕刻蒼松,敗家,敗家啊!”
“這王盧月可乃是我王家七世祖,前朝書畫大家,更是詩句一絕,這揚州歌在我家中尚有記載,但早已隨本家失傳,怎么會在這?”
看著幾個老家伙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恨不能站起身撲過來,將東西拿在手中,仔細的把玩一番,驗驗真假,但是卻礙于顏面無法上前,只能跟貓抓了心一樣,心癢難耐。
南宮烈在這古物上,鉆研不深,但是不代表他不識貨,他南宮家也有一些傳家的寶貝,不過他這家主也只能是瞧瞧,看看,摸摸,卻不能據為己有,因為那是南宮家的家傳寶。
而冷卓拿出的這些壓頭禮物,卻是一件件都堪做傳家之寶的好東西,前面說了,可用來傳家的那都是獨一無二的驚世之作,根本就不是錢能夠衡量的,就拿那七彩屏風來說,材料七彩珊瑚本身就價值連城,尤其還是那么大的珊糊,價值更無法估算,而且還是神匠開鑿,從前朝到本朝,可稱之為神匠的也就三個而已。
“哇,好漂亮!”就在幾個老家伙大眼瞪小眼之際,一個身影從后廳沖了出來,蹦跳著就沖到了那七彩珊瑚屏風前,張著小口,探手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