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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北,小王莊,主家大宅院,奔雷折沖府的主要頭頭腦腦全都齊聚在還算寬敞的廳堂內,而坐在上首左側座位,是一個穿著一身紫色的布甲的中年。
此人面色如玉,兩鬢須髯,頭上梳著盛唐時期的發髻,面色之上隱有溫怒之色,而在堂中,之前在宛城一戰施展出連環飛躍,攻上宛城的校尉徐壽卻是單膝跪在地面上,頭也不敢抬起的等待著發落。
坐在那個位置的,自然是奔雷折沖府中郎將,鄭九功。
“大人,宛城內的情況八成是出現了變故,聽徐壽這般所言,這一支狼騎兵數量怕不下一兩千之數,咱們在城中的刺探卻是沒有提起過,顯然并非城中的兵馬,徐壽這一次雖說有些莽撞,但更多卻是運氣差了些!”
說話的是奔雷折沖府,果毅校尉,也是折沖府中郎將的副手夏榮。
鄭九功雖是一身書生氣,但是性情卻是有些躁,聞聽徐壽將先鋒差點丟了個干凈,頓時肉疼不已,奔雷折沖府,之前在青州戰場上,就多有折損,精銳獸騎折損三分之一還多,雖說又填了些人進來,但卻都是一些沒成年的獸騎騎兵,而徐壽這一營,可算是他麾下的精銳老卒了。
五百電光獸騎啊,丟了近四百騎,只余下五分之一逃回來,加上那只剩下三百多的騎兵,整個先鋒折損堪稱慘重,甚至叫他的折沖府都有點傷筋動骨,這樣的戰損,也就是青州大戰場時,才發生過,而在楚州,這一路席卷南下,奔雷折沖府折損的人手加起來都沒超過百數。
“報,在莊外抓到了一個人,此人自稱是公主殿下安排下的刺探!想要面見大人!”
“哦!”鄭九功心里正盤算怎么處置徐壽,聞聽到這消息,頓時手一揮,道:“將人帶上來,你也先退到一旁,功是功,過是過,至于怎么處置,稍后再議!”
徐壽暗噓了口氣,看樣子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這一次他算是栽了個大跟頭,不過看樣子,他還有戴罪立功的機會,徐壽想著站起身,退到一側。
沒多久,從廳堂外,一個有三分肥胖,卻身著一身仆人才會穿的粗麻布衣,好不協調的人邁步走了進來,這胖子走進來之后,目光掃了眼廳堂內,最后定格在鄭九功的身上。
抱拳,微微彎身,卻是沒有行大禮,而是一拱手,道:“你就是奔雷中郎將鄭中郎將,真是久仰久仰,恩,這一路緊趕慢趕,可是嗓子都快冒煙了,有沒有茶水潤潤喉!”
鄭九功微微皺了下眉頭,此人如此作態,卻好似全然不懼他的地位,加上之前親衛來稟報時,此人說是公主殿下安排?難道此人有什么背景不成。
鄭九功讓人上了杯茶,看著對方一飲而盡,這才開口道:“你說你是公主殿下安插的刺探,可有憑證?”
胖子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個玉牌丟了過去,這才道:“我叫塞塔,吉普賽胡人,圣公主殿下麾下的一總管!”
塞塔,云天要塞中,吉普賽商鋪的掌柜,也是云天要塞淪陷的罪魁之一,在完成任務之后,隨著圣女李薇兒回返帝國,在李薇兒南下楚州接走李熏兒時,留在宛城,開始收集楚州的情報。
圣公主李薇兒在重新立國的大唐帝國里,擁有僅次于皇帝李世民的地位,而且掄起人脈,猶在李世民之上,加之又是胡族五大黃金氏族中的圣女,被李世民封為圣公主,同時因為其天賦大預言術,更讓其神話。
整個李唐上下,對圣公主的尊敬僅次于李世民這個皇帝,而整個塞塔是圣公主殿下的人,鄭九功自是將塞塔對等看待。
“塞塔總管,還請收好信物!”鄭九功將圣公主的信物遞回,這才開門見山的道:“塞塔總管,此番在大宛城下,我們可是折損慘重啊,足足損失了一營精銳獸騎,還有近兩千精銳鐵騎,這些可都是軍中銳健,死一個可都讓人心疼!”
塞塔可是做商人的,自是老謀深算,圓滑世故,哪里聽不出鄭九功話里頭的埋怨,卻是笑了下,道:“這次的事實在是意外,巧合!”
“哦!”
“這半夜的功夫,我已經打探的清楚了,那狼騎軍乃是平安侯帳下的兵馬,這支狼騎兵一路從白原縣晝夜不停的北上,在昨晚抵達宛城,隨后分兵兩路,一路進了宛城,因為宛城入夜后,就實行宵禁,所以我沒有及時得到消息!”
“而這支兵馬先是破了宛城外康平軍的大營,而后繞過宛城外,埋伏在了城西北,之后對攻入城中的我軍側翼發起攻擊,這一切都是我事后才知道的,如今城內已被平安侯的兵馬接手,而城內的一些世家大族也都站在了平安侯那邊!”
“哦,塞塔總管,如果明日我軍攻城,可有幾分可行性,之前塞塔總管似乎說在城中也有安置,不知……?”鄭九功道。
塞塔卻是搖晃著腦袋,道:“打仗的事我不懂,本來城中兵馬在這數日已折損的差不多了,如果昨晚沒出這變故,宛城旦夕可下,但是現在情況卻大不相同,城內的士兵現在士氣很足,加上那平安侯的狼騎軍在,想要偷開城門,根本不可能!”
“而鄭中郎將這一路匆匆南下,輜重也都丟在后方,連個攻城的器械都沒有,想要拿下宛城,難,而且平安侯前衛進了宛城,估計主力也就在三五日就會趕來,有這個信念,城中的守軍怕是會死守!”
“難道就沒一點辦法,如果奪不下宛城,在戰略上,我們可會處于很不利的地位,而那個平安侯一旦拿下宛城,可是能隨時出兵朱雀大府!”鄭九功道。
平安侯雖年歲不大,二十歲出頭,但是李唐上下可沒人敢小覷其人,云天要塞一戰的內幕他們可都知曉,綠色南下的三個折沖府并非直接敗在此人手中,但是如果不是此人攻占了襄陽城,襄陽動亂也不會那么快就被平復,說不定熬過那一陣,還能出現新的契機。
而之后,在云縣一戰,也是以少勝多,在楚州,最能打仗的怕就是這個平安侯了,而現在這么一個老虎就虎視眈眈的在旁邊瞪著你,不知何時就要竄出來,你還能安心的跟其他野獸搏殺么。
塞塔想了想,道:“看來只能不惜暴露我這兩年的努力打造的底子了,現在城中士氣雖有所恢復,但是兵馬數量并不多,明晚,我會安排人去燒城中糧倉,并四下里縱火,擾亂城中,分散城中兵力,之后,我會組織人,去偷開南門,能不能成,就這一次!”
鄭九功聽言,卻是連連點頭,道:“到時我會在北城配合,在抽調一支精銳繞過宛城,哈哈,城中的人肯定想不到,我們會從南門殺進去,只要宛城城門洞開,攻下宛城易如反掌!”
從丈原城回來的當夜,冷卓便做了幾個布置,先行抽調了些兵馬北上,留下一半兵馬繼續在丈原城下等候,而自己則直接乘騎藍隼飛向宛城。
以藍隼的速度,不足兩千里路程,不過三兩個小時的功夫而已,而到達宛城后,天便不過才放亮。
聽了耶律休哥在昨天晚上的匯報后,冷卓很是高興,沒想到耶律休哥不僅僅搶先進入宛城,還接連打了兩個漂亮仗,將俘獲的電光獸丟入百將圖中,先溫養一陣,三百多只,雖不算很多,但卻足以繁衍族群了,之后,只要找一些通靈學徒進行培養,就又是一支精銳的獸騎力量。
冷卓麾下,如今獸騎兵的數量絕對不能算少,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召喚百將時,直接召喚出的獸騎兵,數量卻是多少不定,少則幾十頭,多則數百也有,象之前的百將召喚,可能是因為最后十將,幾乎每一將,都有不下兩三百只獸騎。
而數目最多的就是耶律休哥的一千八百天狼騎,而除了百將自帶的麾下,就只有一些比較散亂的獸騎兵了,組成結構,主要有百將本身的親衛通靈后,利用坐騎契約簽訂的魔獸。
再有一種就是馴化的魔獸,比如磐石軍團的磐石獸,本身就被人馴化過,而且數量也相對較多,則編組成新的獸騎兵,不過后兩種獸騎兵,卻各有缺點。
前者,魔獸坐騎雜亂,而且通靈學徒實力還差,加上初成軍,戰力還沒有成型,后者,雖有一定規模,但馴化魔獸,卻要一定的實力,最差也要地靈,否則很難馴服,而馴服之后,協同作戰也需要時間操練,想要形成戰斗力同樣需要時間。
所以冷卓手中堪用的獸騎兵大多是后續招出的武將自帶的獸騎親衛,但這些獸騎親衛卻因為才進行通靈,所以實力還低,遠達不到獸騎兵最強的戰力。
不過有宛城這座堅城而守,就算面對一個李唐精銳的折沖府,冷卓還是很有自信的,只要堅守三天,主力就能抵達宛城,到時候這支李唐折沖府還要黏在這里,冷卓可就不會被動挨打了。
新召出的幾個武將可也都是猛將,李唐軍很強,但面對數名名將,以及麾下精銳,鹿死誰手,冷卓卻是有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