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19日,傍晚。
龍至言到達天華路的時候,李起光、韓恩晟和權志龍都已經等在了那。
權志龍在繁忙的行程之中走出,李起光有可能明年會在JYP出道,JYP的一個理事似乎很看好他的發展,韓恩晟原本是在今年的Mnet新推的企劃之中的,但是如今Mnet全力推發展不錯的FTisland,這個新企劃因此被擱置了下來。
一年的時間,不能說很長,卻也不僅僅是掰手指就能算得清的點數。
人與人的關系有時候就是這樣。相隔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面對面,卻依然能夠微笑著,說話肆無忌憚著,甚至瘋狂著,而有些人,每天相見,每天面對面,說的話卻是只言片語,掐著手指的字詞,甚至,不說話。
“啪!”李起光與龍至言雙手擊掌,兩人的相遇算是最少的了,權志龍能在打歌舞臺上相見,韓恩晟能在學校之中相見,但是他卻都不行了。
“三哥,你又長高了。”個子怎么也長不起來的李起光笑著逐漸比他高的龍至言,說著。
“你這是挖苦我呢。”龍至言笑著拍了拍身高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韓恩晟,“這邊還有個Boss在呢!”
“算了吧,你們幾個就別笑話我了。”韓恩晟無奈道,四人之中他是年紀最大的,而且本事也不算差,但是卻沒有出道的機遇。
“我們似乎有一年半沒集中著到這里了吧!”龍至言看著如今在舞臺上的奔放跳舞的兩個孩子,似乎望到了三四年前,他們剛過來時候的場景。
“在我出道之后就沒全部集中過了。”權志龍道。
“難得,今天我們到齊了,今晚……”韓恩晟伸出手,眾人皆附上去,“……Figh挺!”
曾經都是在這條街上奮斗熱舞歌唱的兄弟,而如今,慢慢的要分道揚鑣,每個人都開始自己的路程,從年輕稚嫩,到獨自走向社會,每一個人的瞳孔都漸漸的迷上灰蒙,緊牽著的雙手也漸漸的分開。
有時候,龍至言常常想人的夢想實現到底需要拋棄多少,友情、親情、愛情,甚至在夢想之中迷失自我。
有時候,他想偷偷的溜到過去,沒有爭端,沒有喧囂,賣出去一件衣服就非常開心的簡單心理,但是,那份簡單在成長之中越來越艱難。以前,幸福很簡單,而現在,能簡單就很幸福。
小舞臺上的人群是他們都沒有見過的,依舊是一群不可以進入酒吧的未成年者,繼他們之后,走上了這個舞臺。
張秉煦依舊坐在酒吧的門口,習慣性的看著熱鬧的門口,他的酒吧生意一直不怎么好,不過,這個舞臺似乎掃去了他所有的煩惱。
對于四人來說,張秉煦是一個和藹的大叔,只聽他說他曾經也是一個藝人,后來因為一些事情而隱退了下來,而后開了一家店來。但是問過擔當了好幾年的練習生,以及皇甫元,似乎從沒有聽說過“張秉煦”這個藝人,或許是因為不出名就隱退了吧!龍至言這樣想到。
門外依舊是那群沒有成年的舞臺,而門內卻是經歷了這一切,已經逐漸跨入成年行列的眾人。
“最近大家還好嗎?”張秉煦彎彎的眉毛將他的和藹與親切全部精心雕琢了下來。
“OK!”李起光年輕朝氣的語氣渲染著平和的氣氛。
“小龍最近發展還挺順利的吧,我打開電視,少女時代的歌播放頻率挺高的。”張秉煦微瞇的眼睛透著股和順。
不同于父親龍揚華的嚴肅冷板,張秉煦是一種溫和慈祥的脾性,也因此,龍至言和他的關系一直不錯。
“咯咯……”權志龍偷偷捂嘴笑道,難以掩飾的笑意透過手掌傳出。
“有什么好笑的?”龍至言瞪了他一眼,道:“還有半年時間。”
“呵呵……”張秉煦拍了拍龍至言的肩膀,沒多說什么話,眼神之中透著股祥和。
“Bigbang最新紅得死去活來啊,志龍你倒是還能跑出來。”韓恩晟笑道。
“當然!這就看我的技術了。”權志龍拍了拍胸口,自信道。
“起光是不是要出道了?”龍至言喝了一口汽水——就算是熟人,張秉煦也不敢突破法律將酒賣給未成年。
“不太清楚,按照社長的話,明年應該可以,今年進入了A組之中,里面都是趙權哥、宰范哥這些在練習生之中名列前茅的人,公司聽說現在同時在做兩個男子團體的企劃,如果不出問題的話,我應該就是其中之一吧。”李起光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對了,你們公司是不是有個叫洪勝成的理事?”龍至言腦中鉆出一個名字。
“洪理事?”李起光驚道:“你怎么認識洪理事?”
“沒事,我就問一下。”龍至言打晃道。
“洪理事是我們公司的元老人物,在JYP還沒改組成股份制的時候就在了,不過現在在公司不怎么被待見,只是擔當了一些練習生月末考核檢查的小工作,人倒是挺好的,不會為難我們這些練習生。”李起光回答。
龍至言“哦”了一聲,也不以為然,本就是隨意問一下而已。
“不過,最近我聽說啊,洪理事似乎要離開公司去自立門戶。”李起光道。
“一個理事去當練習生月末檢查考核這種工作,什么實質性的策劃都參與不了,讓我我也離開啦。”權志龍道。
龍至言翹了翹眉毛,這個怎么說也是個理事的人竟然和皇甫元作著一樣的工作,不過,論公司的頭銜,差別還真是大,一個是理事,而一個是小小的代理部室長。
“就是因為他身上有公司的股份,所以,樸社長和其他理事都不能趕走他。”李起光道。在眾人都沒有察覺之中,張秉煦平和的臉色微微提起了一道微笑。
“對了,三哥你離開S.M以后準備怎么辦?”李起光轉過這個話題。
“考大學唄,還能怎么樣?”龍至言笑道,“我以前可是說要考首爾大的,現在這情況估計也就考考地方大學了,等退出以后,就好好復習一番,考不上的話,就再讀一年。”
“哈,原來你是想著和我搶大學名額啊!”李起光笑道。
“算了吧,小光啊,你首爾大,我就哈佛了!”韓恩晟笑道,今年韓恩晟為了出道的事情忙活了半年,連高考都沒有參加,結果忙活了那么長時間,卻什么都沒有得到,出道名額沒了,高考也沒有參加。
“你哈佛,我就火星大學。”權志龍開玩笑道。
一小時后,入夜,原本應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時刻,此刻卻凋零著冷清的氣息。
自龍至言等四人離開之后,酒吧之中竟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并不強烈的燈光之下走入一個身影。
“鄭泰。”男人的聲音不低不高,透著股平和。
“要喝什么?”張秉煦用凈布擦了擦吧臺。
“老樣子。”
拿著調酒瓶的張秉煦熟練的晃著,弧線像是彩虹一般完美。
“藍色靈魂。”張秉煦將自己調制的雞尾酒移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手指輕敲了吧臺桌面一下,并沒有喝酒,而是繼續說著:“有這個必要嗎?”
張秉煦臉色依舊是祥和非常,沒有多少波痕:“我算是還債吧。”
“你并不是你的錯。”男人輕敲了吧臺一下,“你自己的公司都已經沒了。”
“但我至少還能有你們這群朋友。”張秉煦抬起頭,微微笑了笑:“而他,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哎……真是!”男人鼓了鼓氣,“不過說真的,你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還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么荒唐的事情。”
“雖然不愿相信,但這是事實。”張秉煦道。
“你交給我的事情我辦完了,雖然修改一下資料不是什么難事,但是我還是感覺遲早會穿幫。”男人道。
“對了,聽起光說了,你有意向要自立門戶?”張秉煦問道。
男人無奈笑了下:“人非當年人,我非當年我。”
“也好,如果遇到什么困難,我或許還可以請勝宰幫個忙。”張秉煦道。
“如果我的老板是你的話,我也不至于現在這么累了。”男人嘆了一聲:“你即使離開了公司三年,他們卻依舊能聽你的話,而我現在依然在JYP,卻完全沒了那份心力。民心吶!”
“人,還是活得安逸一點好。”張秉煦平和的語氣彰顯著與世無爭的性格。
“能安逸下來嗎?”男人輕輕晃了晃酒杯之中的就,迷戀的聞了一下它的味道,笑道:“兩個月沒見,調酒技術精進了很多!”
“是嗎?那么好的調酒技術還不是一個客人都沒有?”張秉煦笑道。
“所以說,你不適合開酒吧。”男人爽朗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