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漸青  第二百二十三章 回馬槍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山漸青 | 何昊遠   作者:何昊遠  書名:山漸青  更新時間:2011-12-09
 
山漸青第二百二十三章回馬槍

荊六郎回到宜興之時,已是夜半時分,打出巡察使護衛的名號,守城兵丁來請示過王葉之后,才敢開門放人入城。[][www。wanshuba]//

丁家書房之中,許清半夜披衣而起,熠熠的燭火照得四壁通明,荊六郎臉上猶帶著幾分興奮,抱拳對許清說道:“屬下不負侯爺所托,一舉將需上之人盡擒歸來。”

許清含笑道:“好,六郎辛苦了,說吧,詳細情形如何,需場之事背后是誰在操作,可都曾查出?”

荊六郎咕嘟幾下,把一大杯熱茶喝了個精光,大袖一抹嘴巴說道:“根據屬下審問需場管事所得,開需的確實是揚州劉家,從開采至今已有大半年時間,但是否涉及周同轍,這位管事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家二公子劉得星與周定山來往密切。還有,屬下詢問過,前些天需上確實發生過塌方事件,壓死了十幾個需工,由于劉家招募的這些需工都是些外地流民,這位管事出面,每位死難需工賠了三十貫錢,把此事壓下了。”

三十貫錢一條人命?許清聽了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宜不為遲,他再次提筆行文淮南東路提刑使于子曾,將此間事言明,讓于子曾即刻抓捕揚州鹽商劉子光,訊審出背后是否是尚有主謀。信使連夜出發。飛赴揚州!

而隨后不久,許清也帶著護衛連夜出發,前往常州府城,根據需場那位管事交待,劉家在常州府城置有房產,主要負責常州府一帶生意的劉得星,就長期住在常州府。許清擔心消息一但泄(露),劉得星會逃之夭夭,這可是個關鍵人物,有他在,不用等揚州那邊的消息,就可以把劉家和周同轍的關系查清楚。

夜色深沉,船得于南運河之上,夜風把船上的燈籠卷得明滅不定,許清緊緊裹著裘衣,仍覺寒氣侵體,手腳冰涼。

四周除了單調的槳擼聲,就是行船偶爾驚起的夜鳥凄鳴。這次出京,為了加快行程,許清一個文吏都沒帶—隨行的全是精銳(禁)軍—沒想到一路南來例派上了大用場,若是帶著一群只會耍嘴皮子的文吏南來,別說活捉王倫,怕是很多事都只能望洋興嘆了。

趕到常州府城之時,城門尚未打開,為了不驚擾到周同轍等人,許清將船停于城外水門處靜靜等著,夜色還未完全消退,河上已經生起了白茫茫的濃霧,使四周景物變得隱隱約約,遠遠地能聽到寶林禪寺傳來悠悠的鐘聲,聽起來意境甚為優美,讓人心頭變得異常的清明和恬淡。

大宋各地佛教極為昌盛,注南一帶更是每到一地都能看到幾個大寺廟,佛教雖然能導人向善,但同樣極大地增加了朝廷的負擔,這些寺院占著極多田產及資源,卻不用納賦交稅。每年從善男信女手中流向寺院的財物更是數不勝數。

據許清所知,歐陽修他們正在學術領域展開了新一輪的反佛。他們的主導思想就是維護文化傳統和道德倫常,極力抵制外來文化,弘揚儒家固有的“君臣之道”、“禮儀之道”。和歐陽修他們接觸多了,對這些學術上的問題,許清多少也能了解一鴻半爪。歐陽修他們之所以這么做,是認為自隋唐以來,華夏固有的傳統文化始終受到兩種外來文化的困擾:日常生活的胡化傾向,和哲學領域的佛教傾向。

這兩種傾向不是外來文化入侵的結果,而是唐代帝王開放政策的一部分,甚至是為了壓制傳統文化而采取的主動措施。同國防政策的失策一樣,唐太宗的胡漢一家的柄國政策存在著極大的隱患,魏征曾對此提出質疑,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最后安祿山的反叛也印證了魏征的話。在傳統文化方面,唐代又沒有采取任何有效的保護措施,反而花費大量的財力發展外來的文化。

許清個人認為,開放政策不是不好,但前提是要保護好自己的傳統文化才行,必須是以漢族文化為主體,慢慢汲收同化外來文化。但唐朝在這一點上做得確實不理想。內付的胡人可以保留著他們全部的生活習俗,唐朝在文化上不但沒能同化這些胡人,反而受胡風影響甚大。

當時的都城長安一帶著胡服,聽胡樂,飲胡宴都成了一種時尚,據說太子李承乾更是在東宮之中扮演突厥人為樂,這些都可以從一個則面反映出當時社會上,胡化,現象甚重。

或許正因為對傳統文化不夠重視,唐代在學術上很少有建樹,和它富強的國力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而唐詩的輝煌成就掩蓋了唐代學術的凋敝,若不深究,人們就會忽略了唐代幾乎沒有出現過影響后世的思想家、哲學家,這使得傳統學術在唐代幾乎進入一個例退期。而佛教經過南北朝幾次滅佛行動,本已凋零,但由于隋唐高層的扶持,再一次開枝散葉,冠蓋華夏。

出于以上種種擔憂,歐陽修和孫復他們正在學術上掀起反佛、反胡的浪潮”弘揚儒家固有的“君臣之道”、“禮儀之道”。在史書修撰中,效法《春秋》而提倡“尊王攘夷”。

在這些方面,許清跟不上人家歐陽他們的腳步,他也覺得華夏傳統文化需要維護。關于外來文化入侵問題,處理的方法許清認為倒是后世的魯迅,說得最透徹直白,那就是實行‘舀來主義”我需要的,對我有用的,我就主動舀過來,其它的一概抵制!

隨著常州城門的打開,許清拋開腦中的思緒,乘著迷霧,帶人向常州城東劉得星的宅子直撲而去‘這是一棟臨水的院落,大門前有著自己的埠頭可供停靠。許清先分派幾個人去堵住后門和側門,然后才讓荊六郎上去拍門。門房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一條門縫問道:“誰啊?這大清早的……。”

話沒說完,荊六郎一腳便踹在了大門上,門房被連帶著踹倒出去,嘴里含糊不清地痛呼著。隨著許清帶著幾十護衛相繼涌入,房門兩只眼珠差點瞪得掉到了地上。許清倒是很想大喊一聲:錦衣衛辦案,生人爀近!可惜這是在大宋朝,人家根本不知道錦衣衛是啥東東,喊了沒用!

“巡察使辦案,閑人回避!”就在許清遺憾之時,荊六郎卻大前面大喊道,呀!總算聊可心慰了。

可轉念一想,這還沒到閑人回避的時候啊,他瞪了荊擊郎一眼,拎起地上的門房問道:“你家二公子劉得星在家嗎?”

“呃…在!您找我家二公子所為呵…”

“你家二公子睡哪個房間?前面帶路!”

經許清一問,荊六郎醒過神來,拎起門房就往里闖,一路上那些早起的丫環小廝見到這群兇神惡煞般的大漢,頓時驚得(雞)飛狗跳,十來個護院沖出來,一見許清一身官服,身邊護衛刀弓齊張,頓時從猛虎變成了小貓,荊六郎他們稍一動作,便乖乖就范。

許清他們直撞進了三進院落,才終于來到劉得星住的小樓前,他也不得不感嘆劉家富有啊,光常州一棟別業,就和自己的侯府不相上下。越有錢越好啊,朝廷如今正四處漏風呢,多弄點回去搞軍改也是好事,呃!自己怎么有種打家劫舍、宰肥羊的感覺呢?咱們可是官啊!但荊六郎他們的做派,唉!卻真的很象在打家劫舍!

哐啷幾下,房間門口被荊六郎直接踹得洞開,里面頓時傳一陣驚呼聲和咒罵聲。等荊六郎他們沖進去,一切又安靜了下來。許清隨后進去,只見劉得星已經被拎下床來,往床上一看,嘖嘖,劉得星這廝昨夜玩的是一箭又雕啊!只見床上兩個美人裹著錦被縮在床角,劉得星本來又開始叫嚷,一見許清進來,頓時怔住了。

“夏寧侯?啊”—侯爺,饒命啊,哪天得罪您的是周衙內,小人一直是在規勸他,不關小人的事啊,侯爺,小人”“。

“劉得星!省省吧,你一直規勸周定山沒錯,但你怎么不規勸一下那些需工,讓他們挖需時要注意安全呢?”許清哈了一口熱氣,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帶些慵懶地說道,一宿沒睡,他是真有些困呢,一個護衛迅速把床前的火盤移到他的腳下,許清伸手烤了一下,對荊六郎點點頭。

“沒你們的事,還不快滾!,荊六郎一喝,那兩個美人頓時裹著錦被雙雙脫逃出門,許清看了看仍處于驚愕之中的劉得星,接著說道:“劉得星,你家在澡陽附近開采銅需,需場的人全被我們一鍋端回來了,你家那管事什么都交待了。

現在就看你的了,劉家背后是誰在指使?”

劉得星聽到許清提起銅需,頓時臉色一片慘白,卻堅持著不發一言。許清懶得費勁兒,荊六郎現在可是自己那山寨腕‘的負責人,這些刑訊之事正好讓他們練練手,他對荊六郎示意一下。

呼的一下,一桶冷水沖到了劉得星身上,本來剛被從被窩里糾出來,已經冷得不行,再被荊六郎來個冷水澡,劉得星凍得牙齒直打架,許清任由他們施為,自個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其實無須多說,私自開采銅需在大宋乃是重罪,足夠傾覆劉家的了,在這種情況下劉得星唯一的依持,無非是周同轍的保護,問題是周同轍現在眼看也自身給保。在荊六郎一翻‘無微不致,的調教下,劉得星這個公子哥兒很快認清了形勢,不愧是生意人啊!這審時度勢的功夫比一般人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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