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漸青  第二百八十一章 賢內助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山漸青 | 何昊遠   作者:何昊遠  書名:山漸青  更新時間:2012-01-08
 
第二百八十一章賢內助

山漸青第二百八十一章賢內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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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由刑部侍郎陳仲和,大理寺卿宋九安,還有諫官王素,組成的專案組直奔百里外的咸平而去,對王拱辰依仗權勢,侵吞民田一事進行實地查證,一般而言,組成這三司會審的是御使臺,而不是諫院;但此次要查的是王拱辰這個御使中丞,所以御使臺自然得避嫌。

許清早上沒去司農寺,隨著于清泉和馮雨這兩個得力干將回京,加上司農寺開春后所有的方針策略,基本都已安排落實下去,下屬五個部門各司其職,名義上他還兼任著研發司的主官,但現在日常事務都是馮雨在管理,許清只需協調好這五個部門的工作,其它的可以放心的做個甩手掌柜了。

倒是大宋銀行這邊,由于發行交子的事,變得繁忙起來,各地運來的準備金已陸續進京,抄紙院也已印出了百多萬貫的交子,兩樣都不停地匯集到總行來,特別是各地運來的金銀,由于大多是散碎銀子,為了方便儲存管理,總行還得重新熔煉,鑄成五十兩一錠的統一規格,這其中涉及的問題就多了些。

總行各個部門的負責人,以及四位股東齊集到許清的簽押房里開會,等這些事情差不多商討完之后,胡雪巖猶豫地說道:“侯爺,這金銀重新熔煉,鑄成統一的規格存放,小人不反對,只是由于金銀的成色不同,這熔煉過程難免有一部分火耗,若大批熔煉,咱們銀行的損失可不小。”

許清呵呵笑道:“各位股東放心,這事我已和朝廷溝通過,鑒于你們年底將主動退出一部分干股,熔煉的火耗部分,將全部由朝廷來承擔。”

其實就金銀成色問題,銀行開創之初,便已考慮到這個問題,各個分行甚至都派有專門分辨金銀成色的老手,通過看色澤、折硬度、聽音韻、看彈性等手段,來分辨金銀的成色。

許清還更進一步,將后世計算密度的方法給弄了出來,給各個分行統一打造了一個用于測算體積的容器,容器里加上定量的水,然后將金子放入水中,根據容器里的刻度,很容易便得出散碎金銀的體積,再用質量除以體積等于密度的公式,輕易便能計算出金銀的密度來。

然后根據不同的成色折算實際價值,就這一點上來說,大宋銀行在成色這方面,并不會太吃虧,火耗方面也降到了最低,若不如此,光這成色問題,大宋銀行怕就得虧本經營。

許清開會從不廢話,通常是由各人提出疑難問題,然后大家商量議出解決的辦法,氣氛雖不熱烈,但效率卻很高。最后許清問道:“各位都說說,這五百萬貫交子,各分行如何調派數額,才更為適合。”

這是頭批交子,大家都知道絕不容有失,如何更順利地發行,保住信譽等等,關系重大,方有信沉吟道:“侯爺,真定、太原之地,主要是邊境貿易,交子剛剛發行不久,遼國不可能接受用交子貿易,所以這些地方分派數額可小一些,江南地區與京城貿易往來頻繁,所以交子數額可以多分派在東南方向的分行。”

許清未作可否,向梁玉和胡雪巖等人望了望,梁玉很快補充道:“方東家說得雖然不錯,但如今五百萬貫交子并不算太多,所以我認為數額分配上,反而應該以西北的京兆府、與成都府為先;首先,江南地區貿易量雖然最大,但水路便利,銀錢轉運上反而沒那么迫切,而京兆府與成都府,貿易量同樣不小,西北駐守著三十萬大軍正與西夏交戰,各種物資糧餉轉運數額十分浩大,偏偏兩地水陸不便,加上交子本身就是成都府首創,商人百姓樂于接受,所以,我認為這次交子的份額,應大部調往西北。”

經梁玉這么一分析,眾人紛紛表示認同,許清聽了嘴角微微上翹,還是咱們媳婦利害啊!說得條理分明,頭頭是道。

“各位還有什么問題,或者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眾人含笑搖頭后,許清一錘定音:“好,就按梁姑娘所言,京城、京兆府、成都府各發行一百萬貫,剩余兩百萬貫由各分行平分,散會!”

許清把‘梁姑娘’三個字扯得特別長,讓各人不禁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等眾人退出,梁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美人翠玉釵兒映碧色,身姿裊裊婷婷,如隔岸柳含煙,顧盼之間,娥眉淡若春山,雙眸澄澈如秋水。身上的裘衣襦裙襯得她逾發清麗。

大宋商人地位其實很高,有些傲氣的商人,甚至不甩你普通的官員呢!更不會象明朝那樣,別說裘衣綾羅了,商人便是家財百萬貫,出門還得換身‘乞丐裝’,綾羅綢緞只有在家里關起門來,還要吹了燈才敢穿!

象胡雪巖和方有信這些大商家,家里豪屋華府,錦衣玉食,出門仆從車駕,排場一點不比官員小,許清還聽說過前兩年大理寺丞石延年的故意,石延年有才,但一生好酒,常常一飲便是一天,而且排場極大,趙禎惜其才,對其戒酒,他依然故我。

而且此公飲酒標新立異,創造了多種荒謬怪誕的飲酒方式。例如他蓬亂著頭發,赤著腳還帶著枷鎖飲酒,謂之“囚飲”;他與人在樹上飲酒,叫作“巢飲”。

有時用稻麥稈束身,伸出頭來與人對飲,稱作“鱉飲”;夜晚不點燈,與客摸黑而飲,說是“鬼飲”;飲酒時一會兒跳到樹上,一會兒又跳到地上,說這是“鶴飲”。名堂之多,不一而足。

石延年家隔壁住著一戶大商家,家里侍妾曳羅綺者上百人,每天傳出鐘鳴鼎食之聲,輕歌曼舞之樂,聽得石延年心癢難耐,但人家進出錦衣仆役隨者數十人,排場比他這個大理寺丞強了不知多少倍,一時也不敢隨便登門。

后來實在忍不住了,登門時人家的房門卻說道:“我家公子向來不結交官員士大夫,不過他也好飲酒,對石大人好酒之名也早有耳聞,你請稍等,小人去并報一聲,看看我家公子是否愿見您!”

石延年好不容易等到回音,在仆役引領下進入這戶大商家,只見瓊門朱戶,高閣粉墻,里面的擺設更是珠光寶氣,豪奢之極,見面時主人只是對他拱拱手,絲毫沒有見到朝中官員的卑微感。

開席了,廳中卻不見一張桌子,石延年正感納悶,只聽一陣鐘樂之聲響起,數十美妾托著美酒佳肴款款入廳,走向客人,石延年這才明白,人家這是以美人為桌,紅袖翠屏,香艷襲人,可不比那木頭桌子要強上百萬分。

石延年爬樹上喝過酒,躲草窩里喝過酒,自詡別出心裁,但和人家這天天軟玉溫香叢中,紅顏翠影堆里歡飲比起來,自己那些方法徒惹笑話而已。

從此,石寺丞逢人就拿這事感嘆,以至連許清都得聞其事,從這些現象可知,大宋的商人地位之高,確實是各朝各代所不能比擬的。否則許清自己這媳婦兒,每天怕也只得一身粗布衣裳出入街市了。

隔著桌兒,許清難得見梁玉露出這副宜嗔宜喜的嬌俏模樣,加上她一身得體的妝扮,著實讓人賞心悅目,不禁笑道:“玉兒,如今我身受重傷,這幾天你怎么也不去探視我呢?害得我天天依門而盼!”

梁玉臉上那抹紅暈,如同一枝雨潤海棠,美得不落凡塵,她橫顧了許清一眼道:“我是你什么人?為什么要去看你?再說了,有紅菱妹妹天天對你噓寒問暖,還不夠嗎?我去了不過徒惹人煩而已。”

許清臉上帶笑,心底卻升起一絲詫異,莫非梁玉也聽說了清平郡主的事,以至說出這種滿帶醋意的話來,不過這樣子到讓她平添了幾分嬌婉的味道,與往常那副清雅疏淡的模樣相比,別有一翻風情。

許清轉過桌子,牽著她的手道:“你是我什么人?你是我要牽手走過一生的人,我出事那天,玉兒那鎮定自若的風采,紅菱都跟我說了,我這心里啊,總想著早點把玉兒你接進門,若論持家,無論是晏楠還是紅菱,多有不足,咱們許家,將來還得靠玉兒你這樣賢內助坐鎮。”

“你……你別忘了,我只是個妾室的身份,這天底下哪有妾室持家的道理?”梁玉低著頭,聲音很小,細長的粉頸濕潤如玉。

“玉兒,對不起!”許清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不管外人怎么看待你的身份,進了咱們許家,我都會一視同仁,別人家沒有妾室持家,但不等于咱們許家就不能這么做,我只怕辛苦了你!”

梁玉忍不住將螓首輕輕靠在他肩頭,許清的話她沒有懷疑,畢竟真論起來,紅菱身份還不如她,許清都敢把紅菱帶進祠堂,足以說明許清做事不可以常理度之。

“其實這些年在外拋頭露面,我心里挺累的,更想安心地過些閑適的日子,我并沒有想過要和晏楠她們爭什么,她若能管,還是由她管好了,大不了,我從旁協助一下就是!子澄也不用過于為難!”

許清已經正式到梁家提過親,倆人的名分已經定下來,梁玉倒也不刻意去回避這些問題。

許清輕撫著她的秀發道:“玉兒若真不想管,我一切都依著你就是,可如果你顧慮他人看法,那大可不必,咱們家呀,那就是排排坐,吃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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