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新生事物總難免有種潛在的畏懼心里,手雷這些叛軍都聽說過,但當手雷真正在自己頭上炸開時,那種震耳欲聾的響聲、沖起的火光,綻射的碎片,讓這支剛剛拉起來的叛軍隊伍如輕冰見日一般,斗志在迅速的瓦解著,若許清在船上指揮,能及時喊出降者不殺的話,估計花鼓這兩千手下大半就放下武器投降了。
大船上的花鼓見己方的船只不斷被炸毀或起火,而對方那些小船雖然都象一只只刺猬,身上背滿了箭矢,依然快如飛魚般來回穿梭著,只要讓對方靠近過來,必是一串的手雷猛烈招呼過來,把己方炸得墻摧櫓倒,慘不堪言。
“快快快!用火箭射!”
花鼓歇斯底里地大吼著,混亂不堪的叛軍這才反應過來,一支支火箭騰空而起,噗噗地釘在李光男他們小船的木板上,可還沒等花鼓得意,火箭一釘在小船上很快就被撲滅,就算火箭太多,一時無法撲滅,小船也會輕靈的轉過身,用另一面邊板擋住攻勢,然后將著火的一面直接推入江水中,邊板下方有軸,上方連著兩根木竿,火一滅后兩人拉動木竿,就可以迅速地把邊板拉起來。由于邊板的軸是裝在水面下方,可以保護船體本身完全不受火箭傷害。
靠著這種‘巨盾”即使叛軍施放火箭,李光男他們的小船仍不停地向叛軍的大船靠近,一但迫近到投擲距離,就是一串手雷狂炸。
或是三兩艘小相互配合,一艘用來吸引大船上的火箭,其它一兩艘突然從另一面殺入,近兩百艘叛軍大船,竟然被三十艘小船炸得哭爹喊娘,連招架之力也沒有,隨著一聲聲的巨響,一艘艘大船被炸毀或被爆炸引燃。
短短兩盞茶功夫江面上已是火光沖天,浮尸飄櫓,除了自身所在的那艘大船,花鼓徹底失去了對其它船只的控制那些未被轟炸過的叛軍各自駕船四散而逃,前方被李光男他們擋住,他們就向后方或兩岸逃去。
入夜時,堵住城門的的石塊便被郭邈山讓人搬開,在東邊花鼓他們的戰斗進行得最慘烈之對,襄州四門同時打開,每個城門中皆有叛軍沖出,多則上千少則幾百有的分成幾股沖出讓人一時難辨叛軍主力所在!
東門外,北風將那面許字大旗吹得獵獵作響,原先在城門外燃起的大火此時發輝了作用,在熊熊火光照耀下,許清將鬼面具一合,提槍躍馬大喝:“將士們!殺!”
“殺殺和……”
黑寡婦長嘶一聲,當先揚蹄疾沖而出,身后一營人馬緊隨身后毅無反顧的向出城的叛軍沖去,轟隆的馬蹄聲伴隨著大地微微的震動,未等亂蓬蓬的叛軍在城門前擺開陣形一營人馬便暴喝著,勢烈如火般錐入敵陣,許清一提馬韁,黑寡婦臨到陣前突然四蹄騰空,長嘶著飛躍起一人多高,以一種無堅不摧之勢撞入叛軍中去。
“蓬蓬……”
鐵蹄撞擊在叛軍的鎧甲和盾牌上,隨著蓬蓬的撞擊聲,紛亂的叛軍如大石投湖后濺起的浪花,許多人被撞得倒飛出去,慘叫著砸在身后的同伴身上,一片片的叛軍被撞倒砸倒,還沒等他們重新爬起來,碗大的鐵蹄已當空踏下,一時腦漿綻濺,腸飛肚爛,咔嚓的骨折聲仿佛能將聞者心膽刺破。
等許清他們如龍卷風般從敵陣卷過,出城的六七百叛軍已倒下半數,剩下的也潰不成軍,有的沿著城墻邊逃散,有的想退回城中,有的站在原地渾身發抖,怕是連跑都跑不動了。
“喊話!降者不殺!”許清沖過敵陣,再次大喝道。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一營人馬齊聲吶喊,在曠野中回蕩不息……
而此時的襄州各城門下,早如炸開了鍋般,火把連成一串串的火龍,喊殺聲、馬蹄聲、弓弦聲、刀槍撞擊聲,垂死的慘叫聲,各種聲浪在夜色中喧囂翻騰。
“報!許招討!襄州四門皆有叛軍沖出,南門最多,人數已過千,還不斷有叛軍涌出,疑是叛軍主力,韋指揮使請求支援南門!”
“報!許招討,東面河道上的叛軍已經被擊潰,兩岸的兄弟正在沿河招降叛軍。”
斥侯兵飛馳如電,將各處的情報匯聚到許清所有的東門來,川流不息。許清手上只有四千騎兵,各個城門都安排了一營人馬把守,加上漢水兩岸都要派兵堵截,這黑夜之中,兵力不免有些吃緊,南門雖然報說疑似郭邈山主力,但許清只讓結束戰斗的東門半營人馬過去支援,關不離率領的一千預備隊依然不動,只在外圍待命。
許清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在沒有確定郭邈山所在之前,哪怕就是逃散一部分叛軍,一這千人馬也堅決不動,反之則不管追到天涯海角,這一千人馬也要將郭邈山這個叛軍首領咬死。
“報!許招討!襄州西面水門有叛軍船只駛出!”
許清對來報的斥侯兵喝問道:“船只數量多少?”
“稟許招討!目前已駛出二十多只大船,后面還有船只源源不斷的駛出,具體數量屬下過來時尚未統計完整!”
“好!傳令關不離,馬上向城西漢水兩岸移動,等待本招討下一步命令,六郎!將降卒全部困好后,你帶二百兄弟接管好東門,城內可暫且不管,但東門絕不容有失。”
荊六郎向他行了一個軍禮,卻大聲答道:“侯爺,請您別派人接管東門,屬下無論如何也要跟在侯爺身邊,除非侯爺砍了屬下!”
許清想起荊六郎得過紅菱她們的吩咐,要緊護自己左右,也不再為難他,讓另一個都頭帶著兩百人控制東門,自己帶著那一百個班值快馬趕往西面的水門,路過奄門時,這里的叛軍果然多了許多,被一營龍衛軍沖散后,曠野里逃得到處都是,雖然龍衛軍在這邊也大喊降者不殺,但大多數叛軍在龍衛軍顧不過來時,還是選擇了向夜色深濃處逃去。
許清也懶得理這些潰兵散的叛軍,鐵蹄轟隆地沖過,來到襄州西面的水門時,叛軍的船隊才剛出完城,船上燈火全無,從岸上看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
見許清一到,負責這里的指揮使孫子光就上來稟報:“許招討,共出來大小船只不少于兩百艘,末將以為,這當是叛軍主力,許招討,要不要把各門的兄弟往這邊調些過來。”
許清下得馬來,跺了跺凍得有些發僵的雙腳說道:“還不到時候,在沒有確定郭邈山的主力就在船上之前,其他各門依然不能松懈,傳我命令,讓河上的兄弟盡快發動,你們則按東門的方法施行,沿河兩岸多燃火堆,有什么情況馬上回報,一但能抽出人馬,我會盡快讓他們過來支援,去吧!”
“屬下遵令!”
孫子光去后,許清怕船上真是郭邈山主力,孫子光他們一營人馬不免有些單薄,許清只好咬牙讓關不離再派出一營人馬沿河綴著船隊,剩下最后的一營預備隊不能再動了,若真確定了船上就是郭邈山的主力,憑戰馬的速度追上去輕而易舉。
若是白天,各門的清剿早就結束了,但這黑夜之中,各城門外雖然都燃有火堆,可畢竟照亮的范圍有限,清剿起來不免費時費力許多!各個城門外依然混亂一片,追殺聲不絕于耳。
繼東門之后,北門也很快傳來了控制住城門的消息,從這一點來說,郭邈山不大可能還龜縮在城中不動了,西面出來的這支船隊是叛軍主力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但凡事就怕萬一,許清也只是從北門再調了半營人馬過來,并傳令東邊盡快結束河面上的清剿。
西連河面上確實是叛軍的主力,中間那最大的一艘船上,郭邈山眉頭緊鎖,他沒有選擇向東順流突圍,是因為他心里明白,就算順流放舟,也不可能比馬快,加上河道上必有阻擋,想拋開追兵上岸很難,若是順江南下,朝廷在漢水下游便駐有水軍,他們這些臨時拼起來的商船,在水上碰上朝廷的水師戰船,那只有待宰的份。
而西面雖然是逆流,船行更慢,但船行大半日便能進入山區,到時就不必懼怕身后的騎兵了,所以郭邈山選擇帶主力從西面突圍。
然而東邊河面上傳來接連不斷的爆炸聲,讓郭邈山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但原先的一切布置已經落實下去,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郭邈山也只得硬著頭皮向漢水上游突圍。
郭邈山的船隊西行不過三四里,黑沉沉的江面上又是幾十艘小船迎了下來,等前面的叛軍看見這些小船時,雙方距離已在數十丈內,由于是順流而下,這些小船的速度真個快如離弦之箭,還沒等大船上的叛軍作出正確的反應,幾十艘小船便沖到近前來,船上的叛軍等不及將領的命令,便亂紛紛向小船上放箭。
“轟!”
隨著第一聲爆炸聲在叛軍大船上響起,河面上頓時火光沖天,驚叫聲、慘嚎聲讓各船上的叛軍心頭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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