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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庚寅戰爭爆發后,胡楚元曾和李鴻章定了一個“互不攻奸”的君子協定,可是,李鴻章沒有忍住,他實在無法忍受淮軍大敗,海軍又獲一場大勝的局面。甚至,他還把宋慶的失敗都歸咎為“葉富”不懂大局,耽誤了大事,既然是要協防運輸,就應該讓運輸編隊快速抵達平壤,支援作戰,而不是將運兵船停下來,又用運輸艦來擋炮火。他用別人來掩蓋自己的無能。這就徹底激怒了胡楚元,現在的胡楚元根本就不怕他,兩個人也都在同一級別上,恰如當年的左宗棠和李鴻章。胡楚元當即反駁,并將李鴻章挪移威海港經費的問題都曝光,再將李鴻章和宋慶虛報日軍人數,以及李鴻章幾名嫡系將領率先逃離戰場的事情,一律在一個折子里上奏給光緒帝載湉。不僅如此,他還讓人追查舊賬,將當年北洋銀行倒閉的各種舊事都翻出來,李鴻章在那個老北洋銀行也是有股份的,所有股本都來自北洋水師的經費。李鴻章是一口血吐出來,他一邊上折子報胡楚元的料,說胡楚元暗中私獎三軍,其心不軌,又派了嚴信厚從中和胡楚元說——同朝為官,你這是何必呢?我不過是找個借口說一說,掩蓋一下,反正對你也不會有什么損失,你還真要和我翻臉啊?胡楚元管他個屁。他直接將所有賬目呈遞給軍機處,讓軍機處逐一核查,他根本沒有私心,私獎三軍也是為求一勝,保家衛國,朝廷要是有疑慮,他就將賬目都記在朝廷賬上,所有支出都由朝廷負責。狗日的。奕嚇了一跳,胡楚元給帳下將士重獎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可也只當是不知道。用人嘛,各有各的辦法和手腕。李鴻章喜歡搞提拔,到處安插親信,胡楚元喜歡給錢,到處撒銀子,這都是一種辦法,只要能把朝廷的事情辦好,能把這一場場的大仗打好,內除反賊,外御洋人,朝廷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倒好,兩個人互相罵了起來,把各自的老底都抖出來。一個罵對方到處任用無能鼠輩,耽誤國家大事,一個罵對方到處用私銀,其心詭異。奕只能跑出來,不停的勸說兩人稍安毋躁,等打完仗再說,話是這么說著,可也將淮軍的很多事都轉交給劉銘傳負責,不再敢讓李鴻章繼續指揮前線了。宋慶跑回來之后,朝廷本要追究責任,胡楚元倒是上折子保了宋慶,讓宋慶繼續帶兵前往營口布防。同時,胡楚元是越來越怕淮軍這幫子混球了,提前將劉錦堂和他帳下的湘軍抽調到遼東半島,負責砥衛遼東,特別是旅順,也隨時有能力協防營口和丹東。時間漸漸到了1890年的9月中旬,隨著李鴻章的退出,劉銘傳和劉錦堂在實際權限上又低于胡楚元半級,整個東北戰區都由胡楚元一手操控。胡楚元抓到實權就將在平壤戰役中逃跑的大量淮軍將官押回京師,十一個淮營撤回丹東和大連,在劉銘傳和劉錦堂的控制下,全部解除武裝,取消營號,裁為平民,返送原籍,膽敢擅發兵亂造反者,一律格殺勿論。此時的胡楚元完全是用高壓政策,將這些淮營打散,將所有槍械物資轉移給東北團練部隊和青徐團練部隊。曾跑跑犯病了,這次是真病了,病的很厲害,劉坤一臨時抽調到江寧署理兩江總督,張之洞在山東和青徐,梅啟照在閩浙臺三地坐鎮,一起負責調運物資。為了防止李鴻章暗中作梗,恭親王親自抵達天津,坐鎮在天津協調兵力和物資,補充東北的損耗。李鴻章其實也不敢怎么樣,從上到下,從光緒帝載湉到黎民百姓,大家對淮軍都是從頭罵到腳,責任都在他身上。隨著日本海軍的主力精銳已經損耗的只剩下一個分隊,充其量,總排水噸位也不足7萬噸,其余都是改裝商船,看似還有十五萬噸級,根本就不經打,也基本將三菱船運公司的大輪船都調空了。胡楚元根本不擔心日本再對山東、江南的海港進行突襲作戰,就將贛軍也抽調到臺灣,準備進行登陸作戰,恐嚇日本,讓日本不敢繼續派遣兵力北上。隨著贛軍和湘軍進入戰場,日本也確實停止了陸軍的突破,只是盡力穩住朝鮮,占領朝鮮,并在漢城支持了新的朝鮮國王和政府,想將朝鮮穩定成自己的殖民地。1890年10月初,在穩固住朝鮮的局勢,并造成日本陸軍全面占領朝鮮的狀況后,日本外交界的靈魂人物——日本新任外交大臣陸奧宗光抵達北京,和醇親王進行了第一次的和談,提出效法中法戰爭,就愛那個朝鮮分割成兩個王國,北方歸屬清王朝,南方歸屬日本帝國。不過,中間線的劃分很無恥,日本只打算將大同江以北的區域轉交給北朝鮮王朝,原因是日本已經實質上占領整個朝鮮,而清朝根本不可能打敗日本陸軍。即便如此無恥,醇親王對于這個條件還是很樂意接受的,并且提出,只要南浦和平壤歸北朝鮮,那就可以繼續談判。當天晚上,他很高興的發了封電報給胡楚元,說是大事已定了。胡楚元則立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胡楚元也沒有說什么廢話,他只是很簡單的抓住一個問題——按照這個條件和談,根本無益于穩固光緒帝載湉的帝位,反而會添出大麻煩,讓頑固派有機會和借口讓慈禧復出。所以,必須繼續打下,他們這些帝黨沒有退路,一旦讓慈禧復出,他也好,醇親王也好,恭親王、肅親王也罷,大家都得一死。他說,康熙爺之所以是清圣祖,從來也不是因為和誰和談,而是南定三藩,北定沙俄,若是和吳三桂和談了,將云南讓給吳三桂,那康熙也就不是清圣祖了。他這一席話立刻打消了醇親王和談的念頭。是的,他們沒有和談的可能性,也沒有這個選項,必須將日軍從朝鮮打出,耗時三年也是必須的。何況,清王朝有這個能力打下,拖下。東北并不是中國的經濟重心,甚至可以說是一片荒漠,目前雖然抽調了三億清圓的國債,可對國內經濟的影響不大,江南六省的經濟仍然在繼續快速發展,連帶著兩廣、湖廣和山東都有一定規模的增長。京漢鐵路還在施工,湖廣鐵路、贛浙鐵路、徐州到青島,徐州到江寧南浦縣的鐵路都已經通車,國內的幾家新的鋼鐵廠還在擴建、新建,新的煤礦、鐵礦都在開挖。中國的紡織工業和造船工業正在快速的崛起,成為中國經濟的龍頭項目。相比之下,日本經濟已經一團混亂,金融危機的風險已經逼迫到整個日本經濟界和金融界,即便在戰場上沒有大勝,兩年之內,日本經濟也將徹底破產。屆時,沒有一個歐洲列強敢繼續給日本賣軍火,繼續給日本其他的支援。中國的情況則完全不同。在胡楚元巧妙和強有力的干預下,陸奧宗光也只能帶著他那位極限漂亮的日本外交第一夫人離開北京,在天津和恭親王奕、李鴻章稍作會談后,不得不選擇返回日本,并繼續前往歐洲,為日本搖旗吶喊,鼓吹中國威脅論。胡楚元則繼續保持他的日本卑鄙論,日本經濟破產論,利用歐洲的民意和媒體對各國政府進行牽制,制止這些列強改變主意,轉而支持日本。雙方慢慢糾纏著,漸漸的,日本聯合艦隊又改組為新的日本常備艦隊,駐扎在廣島,以避免被北海聯合艦隊突襲港口。日本陸軍方面,他們在朝鮮駐扎著第二仙臺師團、第五廣島師團和第六熊本師團,外加兩個旅團,重兵集結在平壤,并開始向龜城駐扎,準備對丹東發出最后的總攻。清軍的陸軍方面,劉銘傳和劉錦堂分別對湘淮兩軍實現整頓,采用大營制,每營3300至3500余人,丹東駐扎著毅軍的五個營,淮系慶軍的兩個營,左寶貴奉軍三營,衛汝貴的盛軍裁撤后,由馬玉昆將槍械輜重轉移給東北團練,也有四個營。從總兵力和軍事裝備上說來,雙方仍然是大致相當。劉錦堂在遼東半島整編湘軍五營,錦軍三營,蕭得龍的勇軍二營,近一萬六千余人,葉伯渫嘶羋盟澈螅嗨β接>焦丬醯暮憔nbsp;梅啟照的贛軍在福州和臺北部署了五個大營,張之洞在山東領青徐團練三營,劉坤一北調后,將徐占旭和王德榜部合并,領湘軍七個大營。憑心而論,雙方陸軍仍然可以打下,只要清軍別再繼續大敗下。真的不能再敗了。光緒帝載湉也坐到了火山口上,醇親王惶惶不可終日,滿臣內部已經開始醞釀讓慈禧太后老人家復出的風波。慈禧真要復出了,大家都不會有好下場的。特別是胡楚元。胡楚元心里清楚啊,可他也不覺得劉銘傳就能在丹東抵御住日本人的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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