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罪該萬死
“嘭嘭嘭!”
下午四五點左右,中州市立化區區長辦公室,隨著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房間里一個本在埋頭工作的男子頭也不抬,就輕聲道,“進”
隨著輕語辦公室的大門也被驀地推開,跟著就顯出了一道小心翼翼,甚至多少有些忐忑的年輕臉龐,男子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的樣子,鼻梁上架著一款秀氣的金絲眼鏡,如果周明落在場怕不是一眼就能認出,這個看上去有些忐忑和緊張的眼鏡男,正是他下午兩點多從許采文下榻的酒店走出時,遇到的兩個男子之一,是那個擺著謙和溫順的笑臉,試圖請周明落留下和他的老板繼續商談的眼鏡男,最后卻被周明落一眼嚇得呆立。
而此刻坐在辦公桌后一臉成熟像的男子,也正是那位中途走進許采文房內的男子。
“區長。”
就這么站在門口忐忑和緊張了一會,隔著三四的步的距離,還有一張暢闊大氣的辦公桌,看著辦公桌后面依舊是埋案批閱男子,只是靜靜坐在那里,卻有一股深沉從容的氣勢,眼鏡男才小聲開口。”“
直到這時辦公桌后面的區長才輕微抬了下眼簾,一張臉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很快又埋下頭觀看手頭的文件。
“許小姐下午去銀行兌現了那一千萬支票,然后搬出了物化酒店。”眼鏡男心下一緊,小聲的嘀咕。
這話落地區長依舊是面無表情,依舊在看文件。
“那輛奔馳查出來了,是一個美籍華人的牌子,姓名是李東陽,不過李東陽是一個三十三歲的青年,并不是下午那人,至于那個李東陽的信息,能查出來的倒不多。”
眼鏡男心下的忐忑也揪到了極限,再一次小聲開口,“因為查這件事,是我私下里去查的,沒有驚動其他人。”
“我知道了。”再一次敘說完畢,坐在辦公桌后的男子才輕輕開口,依舊是頭也沒抬,不過這話算是宣告著某人也可以出去了。
眼鏡男頓時在心下松了一口氣,他的確是沒查出太多東西,可是沒辦法,這種事他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查啊,客氣的說了一句先回去工作,眼鏡男跟著就打開房門退了出去,整個過程悄無聲息,沒有帶出一點響動的。
也是等辦公室里再次變得只剩下一人,本還是坐在辦公后的男子才驀地臉色一沉,手里的鉛筆,啪的一聲就被生生摁的從中斷裂。
鉛筆斷裂之后,男子才輕吸一口氣從老板椅上站起,雙手背在身后開始踱步行走。
走出不過一兩步而已,男子臉色也徹底恢復了平和,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不得不說,此刻的吳獻心情并不平靜。
那也是廢話,“他的女人”對他愛理不理的,寧可和家里鬧翻,任由家里切斷一切經濟支持都要擺脫他,這對于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吳獻而言,本就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不說這位本就有些喜歡許采文了,那就算他不喜歡,一旦事情傳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擱??他們老吳家的面子往哪擱?
還有就是不管他是否喜歡許采文,都不可否認的是若他和許采文結婚的話,對于他和吳家都是一件極為有利的事,對于他的征途,更將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要知道許采文可是出身老許家,京城里最龐大的政治家族之一,而許采文那忻娘更是許老爺子最寵愛的晚輩,沒有之一,不然許老爺子也不會把自己盤玩了十多年的玉牌送給許采文。
而許老爺子在共和國內的影響力更是毋庸置疑的,就是當今領袖也要客客氣氣的,那邊隨便一句話都要給他偌大的面子,那位也算是碩果僅存的幾位元老吧,時到今日,能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真的是一只手都用不完就能數個一清二楚,除了許老爺子外,黃家老爺子是一個,還有……那還真的沒有了!!
而老許家眼下,二代子孫所走出的路子比黃家二代都要更強一線,已經有一個入閣,副國級大員,那位就正是許采文的親爺爺。
這也是為什么許采文這么出眾的女子,仿佛滴落凡間的精靈卻在以往的歲月里,壓根沒人敢追的原因之一,有那樣的出身,就算她是在國內上的正規大學,可不管是校內還是校外,又有幾個人吃了雄心豹子膽干去追?
一般男子在許采文自身條件面前都要自卑的,何況是那種足以讓人窒息的家世。
當然這只是許采文在以前根本沒人敢追的原因之一,而且并不是主要原因,因為許采文的家世在學校里并沒幾個人知道,那也是位很低調的人物,恐怕同窗好幾年的人,不知道她的來歷背景一樣很正常。
最主要的還是幾年前許采文還剛進大學不久,兩家大人之間就口頭上有了些說辭,雖然只是口頭上,也不是定親,只是說可以試著撮合兩個小家伙什么的,也沒有留下字據親書的,可到了那種身份地位誰的話都不是隨便亂說的,所以這幾年,吳獻也早已把那邊當成了自己的人。
而當年吳獻見過那邊一次,剛進大學的許采文已經是出落的亭亭玉立,極為可人,讓他一見就有些心動,所以也是從那時起,吳獻就早在心下把許采文當作了自己的女人。
而他吳獻的女人,誰敢亂打主意?那不是活膩了!
老許家和吳家關系一向很好,雙方不是一個體系,卻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屬于同盟關系,可以想象能和老許家那樣的龐然大物成為同盟,而不是集團下的附屬,吳家在國內的地位,也絕對是極為可怕的。
吳家的力量以前是絲毫不遜色于許家的。
只可惜吳家老爺子去得早,先走幾步,眼下吳家還在起著頂梁柱的也就是吳獻的爺爺,同樣是副國級大員,不過那位卻是在軍中影響力非凡。
此外還有吳獻的二爺爺,是共和國內某大省的封疆大吏,一把手,zzj委員。
出身這樣的家族還是長子嫡孫,吳獻從小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年輕的時候就是老氣橫秋,從來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甚至連京里一幫背景不怎么遜色他的家伙,他都一樣不大看得起,說的也是,都是龐大的政治集團,老黃家的長子嫡孫黃晶晶?玩去吧,那就是個小紈绔,整天啥事不干閑逛游,那樣的家伙他都根本不屑一顧的。
就是老許家自己里面,年輕一輩也早被紙醉金迷的生活玩花了心,根本沒有成氣的,這也是許采文這么得徐老爺子疼愛的原因,整個許家小一輩,除了一個還在上小學的不提,就許采文是特別招人喜歡的類型,其他的幾位據說是把百多歲高齡的許老爺子氣暈的事跡都有過。
吳獻都可以很負責的說,眼下放眼國內除了他,他還真不覺得有誰能配得上許采文,能配得上老許家的身份地位,就是同樣背景驚人的黃晶晶出來也就是一個打醬油的,估計老許家都不愿意那樣糟蹋自家閨女的。
這或許也是為什么當初許家長輩能同意讓許采文和他試試的原因。
他們那個圈子依舊是講究門當戶對的,而能和許家門當戶對的國內也沒幾家,在極窄的范圍內若要挑選的話,吳獻的確是最出類拔萃的,年紀不過二十八就做到了一區區長,相當于縣長的級別。
而且這方面吳獻雖然靠了家庭的余蔭蒙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的才干。
一般豪門子弟,履歷很多都是相似的,畢業以后進了系統,在京城衙門磨練磨練,混到三十多歲再外放出去,那個時候基本也都是實權正處或者副廳了,再一步步前進,套路基本都是這樣。
但吳獻畢業后卻是直接下鄉,不過半年就靠著自己的能力,沒有一點借助吳家的力量成了副科級的鄉長,還進了鄉委……
唔,至少外界都是這么說的,至于當年實際情況如何,自然是只有吳獻一個人門清。
他不過是下去后給當地的縣委書記私底下亮了亮什么,然后對方只要不傻,肯定會知道該怎么做,配合著送給吳獻一些功勞,造成意外事件什么的,明面上也有可圈可點的功勞和履歷,這基本就不怕外人查了。
而只要縣委書記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里,那他就是一個完全靠自己打拼出血路的榜樣。
至少這樣傳出去他吳獻和京里那幫紈绔子弟的能力,馬上就有了截然不同的評價。
當然這樣做有風險,想要瞞住京里那些大人物其實并不容易,不過吳獻自身也極有魅力,其一副從小就是老成持重的樣子,從來不在外面胡來,成熟穩重,大氣磅礴,完全就是最理想的接班人,這無疑很是迷惑了一大幫人,很容易得到長輩親睞,那些長輩們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加上吳獻做事低調,而且對那位縣委書記各種交流,再然后就是正科、副處……
當吳獻的政途大放異彩時自然也越來越耀眼,后來吳家出把力,很快就把這位推到了正處的位子上。
28歲的正處還是實打實的區長,這說出去可就真不知道會羨慕死多少人的。
估計也是這樣,老許家才會要撮合他和許采文吧,畢竟年輕一輩真沒有比他再出色的了,至少明面上是如此,而且許家和吳家以前本就是很長時間的同盟關系。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吳采文對他竟然不感冒,甚至那都不止是不感冒了,而是非常抗拒和排斥,那邊第一次見自己,故意穿了高跟鞋,可不就是氣他么。
那閨女真是還刻意穿了高跟鞋,上次見得時候,吳獻都能看出忻娘并不經常穿高跟,不然走起路來不會別扭的。
而且從那之后,自己再去約她或者上酒店找人,經常都是閉門羹。
他也是吃了幾次閉門羹后才知道忻娘竟然受過一次傷,甚至這事許采文的父母也知道了,然后也不知道那邊和許采文怎么交流的,最后竟然是家里那邊斷了那邊許采文的一切經濟來源。
原本他還以為許采文會就范的,誰想到那邊不止沒就范,寧愿抵押賣掉許老爺子送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那塊老爺子文盤了十幾年的玉牌,都不愿向家里低頭?
這事也真是讓吳獻郁悶的厲害,這不止對他自身信心的一次打擊,萬一傳出去,他的面子,老吳家的面子恐怕也都不好看。
當然在這件事上,吳獻還是有把握的,這最多是一時氣悶,豪門子弟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看起來羨煞無數普通人,但生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一樣有很多不自由,比如婚姻……就算許采文再倔,也不可能和家里拗一輩子的。
畢竟他吳獻可是許采文的父親、母親,乃至許采文的爺爺都很看好和欣賞的人,至于許老爺子?唔……這位還沒資格見。
不過只要許采文的父母和爺爺支持,這事就翻不出花樣來,讓吳獻真正憤怒的是,那個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家伙,他竟然真的敢帶著那塊玉牌走了。
這真的比周明落放馬追許采文都更讓他憤怒。
還是那句話,不管周明落身后是什么身份背景,他真的不在意,一些圈子里的小輩他絕對是門清,周明落不是那個圈子的當然也就根本沒資格,他要真去追,那就是一個跳梁小丑蹦出來讓人恥笑而已,這點他真不在意,因為這就像是個許采文眼下和家里慪氣一樣,最終都逃不脫掌控。
但那玉牌,卻是許老爺子最鐘愛的玉牌,那貨竟然真的有膽子帶走?許采文私自把那玉牌抵押出去,事后萬一老爺子知道,恐怕也得訓斥這個乖孫女的,就算老爺子以前不知道他吳獻,只要吳獻能把玉牌拿回去,老爺子一樣會記的。
只要老爺子也支持,事情馬上就會一切妥妥當當的,可那個該死的家伙……尤其是那個該死的家伙,臨走前竟然也嘲弄了他一次?
那真是罪該萬死!!
只是那個家伙到底是誰?李東陽的車子?一個美籍華人?只有這么點信息,這次自己的秘書辦事真讓他有些不爽,但吳獻卻也知道,這事真不能大張旗鼓去調查,要是幫老爺子把那塊玉牌拿回來也搞得滿城風雨,那最后就算拿回來,他也落了下成,要被人看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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