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慶沒有說話,抬頭看了一眼胡大有,隨后又低下了頭。
胡大有卻道:“說不說反正都是個死,與其自己受罪,慘死,還不如讓家里得個安寧。”
李玉笑了笑,他很快就明白胡大有這話不是說給他們的,這是說給裴元慶的。
意思是說,你不說是個死,說了,出去也是個死,還不如就此抗住不說,好歹家里還有個照應,得到些雇主的賞銀,最起碼也能讓家里人富足平安了。
“不用搞串供,本殿下知道你那點心思,不就是死扛著,家里還能得到點撫恤金什么的。要是說了,不但什么也得不到,說不定家里人也要受到牽連,是吧!”
那裴元慶還是低著頭,額頭上開始沁出汗珠,心里也是在翻江倒海般的糾結著,其實他的心理防線還是易于攻破的。
分開審問是最好的辦法,若是按照秀才的說法,如是這樣,不過在秀才要審問的時候,那小旦搞的那個飛天燈籠燃料引爆,可是燒毀了不少的東西,如此一耽擱,也是忘記了審問這兩個家伙。
現在少主李玉是親自審問,秀才自然不好插口,分開不分開,難道少主不必自己想的周到,想到這的時候,也就沒有提醒。
李玉沒有分開審,也是有自己的道理,這樣被逮住的,一般死活都是個死,沒有別的出路,明知道對方還活著,即便是自己說了,能得到饒恕,出去了那還照樣是死路一條。
兩人分開,更加的增加了雙方的心理壓力,在面對審問的時候,考慮最多的就是對方是如何說的,然后自己該是如何,這樣一來,兩人考慮的多了,那么審訓結果的效率也就大大的降低了。
李玉知道,要想讓這兩人說出所有的秘密,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解決他們的后顧之憂,解決的辦法,也只有一個,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們都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可人死是不能說話的,所以李玉嘿嘿的笑了笑:“既然兩位都不說,想必后路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我的后路要比你們的更舒坦。”
說完,李玉指著二憨和范虎,說道:“動手,把這兩人的臉都給刮花,越花越好,知道別人不認識他們為止。”
二憨和范虎一愣,還以為這是懲罰這倆小子呢,所以每人拿出一把短匕首來,一人摁住一個頭,開始在其臉上,橫豎撇捺的開始拉了起來。
一會兒工夫,兩人那是血肉模糊,凄慘的叫聲,響徹整個密室。
看著弄的差不多了,李玉擺擺手,說道:“差不多就行了,若是弄死了,那可就白瞎了我們的工夫。”
“二憨,你去那些外傷藥來,給這兩人敷上,先止住了血再說。”
看著兩人只有出的氣,沒有多少進的氣之后,李玉說道:“放心,這也是為了你們好,我這事給你們弄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疼痛難忍的裴元慶,有幾次差點就要說出,但他知道有胡大有在,心理上還是有很大顧忌。
那胡大有也是痛苦的呻吟,嘴里罵道:“狗日的,太子爺,傳聞你心狠手辣,如今可是親身體會,小的受教了,有種,你就給個痛快的,來生定當雪恨此仇。”
“唉!”李玉嘆息一聲說道:“我這是為了你好,想一下,我若是放你出去,沒有死,即便是你沒有說,你的雇主會信你所言,結果還不依舊是個死,而且你的家人也是未能幸免,如果我給你新立個戶頭,沒有人知道你是誰,好歹還有一條賤命,至于日后,就看你的造化了。”
李玉的話,弄的兩人沒有完全明愛,不過好像這事有了很大的轉機,不過開始兩人也都算計過了,這次沒有活頭,不過看著太子爺的話,好像還有那么一線生機。
那胡大有,掙扎著坐直了身子,疑惑道:“什么新戶頭,太子爺的意思是”
李玉蹲在了那胡大有的面前,拍了拍其肩膀,說道:“傻小子,我這是怕你不忍下手,我先替你動手了,你看,即便是你沒有說,出去了,你以為那幫人會放過你嗎?”
那胡大有和裴元慶似乎都明白了李玉的意思。
“現在,再看看你們兩人的樣子,這樣出去,誰還認出你們是曾經的胡大有和裴元慶?”
兩人頓時不吭聲了,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望,充斥著他們的頭腦。
李玉說過,最高明的審訓,不是殘忍的要給對方多少痛感,讓對方忍受不住,交代出所掌握的信息,那樣說出的內心秘密是不完整的,只有在其絕望的時刻,給予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這才是讓他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最佳方法。
說完李玉又擺了一下手,從二憨的手里接過兩張各一千兩的銀票:“這是你們的應得的,有了這一千兩銀子,到了哪,你們不是殷實富足,平平安安的去過一生吧,至少這也是唯一的保命法子了。”
看著手里的銀票,胡大有開始動搖了,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本來他是打算,就是打死也不會說出那些足可以讓自己誅滅九族的秘密。
可看到眼前李玉安排的一切,胡大有朝著裴元慶點點頭,裴元慶似乎早就撐不住了,連連同意,全然不顧臉上被劃出的幾條還在出血道子。
李玉對兩人達成的默契很滿意:“怎么樣?現在可以說了吧,我在后院給你們備好了車架,隨時你們都可以遠走高飛,找一處山野僻壤之地,有了這筆銀子,估計足夠讓你們過完余生。”
“唉,我說。”
那胡大有平復了一下心境,開始慢慢道來。
“其實,皇家子嗣,沒有一個簡答的,我是二皇子派來的,不過雖然看似二皇子雖然隱藏很深,可最終還是都不殿下你啊。”
這句似乎是拍馬屁,又是贊揚的話,李玉并沒有在意,而是追問道:“司光達和二皇子是什么關系?”
“其實就是利益上的關系,司光達的大公子司木武和二皇子自小交情不淺,早就依附于二皇子了。”
“你是怎么混進國子監的?”
“我和裴元慶都是司光達老爺府上的家奴,不過受老爺恩寵,準予入學國子監做事,意在幫助司木武大公子,培育自己朝中的爪牙。不過,后來是被二皇子臨時征用罷了。”
“你們早就想好了對付我們少主的謀劃?”范虎一旁不禁問道。
“不僅僅是對付太子爺,更重要的是為了奪嫡之戰,還有對付大皇子和三皇子,不過太子爺太過猖狂,所以被二皇子作為首要滅掉的對象,還有一個太子爺是太子,對他的威脅最大,相對勢力卻是最小,大皇子不用說,有芑震天太尉依仗,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動手。”
二憨有點納悶:“小子,你哄鬼吧,難道少主還不如三皇子庶子的勢力大?”
這時,裴元慶開口了:“這位爺,其實三皇子的勢力是所有皇子中勢力最穩固的一個。”
裴元慶說出這話,連李玉都納悶了。
看出了李玉的驚訝,那裴元慶得意說道:“其實你們看不出來的事多著呢!”
“不要裝蒜,趁著我家少主還沒有反悔,有什么事趕緊說,不然”二憨舉了舉手里的寒光閃閃的短匕。
那裴元慶趕忙說道:“其實很簡單,當今圣上共有四位皇子,一是大皇子李鼎,所依仗的勢力是芑貴妃父親,也就是當朝的太尉之勢,兵權在握,紅極一時,算是一個強硬的對手。”
“二皇子李昌繼,云貴妃、云鷹等人,雖然相對于芑太尉兵勢較弱,可二皇子為人狡詐,深藏不露,其實不僅有所依附的勢力,而且還自己培植了許多暗中的勢力,不過是你們沒有發覺而已,這就是二皇子和太子爺較為相似的地方,扮豬吃虎型的。”
那裴元慶說到這,李玉點點頭,說道:“二皇子比要強的多,他自己手里有兵馬,而且還有依附勢力,雙重之下,自然要比我強的多。那三皇子呢?”
其實前兩個,李玉多少還是有點了解,雖然也有些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可還是有些蛛絲馬跡可尋的,至少不會有太大的偏差,尤其是這次二皇子現身和自己劍法的比斗,這讓李玉對這二皇子,從開始的不屑一顧,漸漸的開始重視起來。
不過三人中,李玉對那裴元慶說的三皇子最為好奇,一個既非嫡傳,那慕容姨娘也是失寵之人,三皇子自己雖然在治國之道上,可能要勝于其余三個皇子,可說來,還是沒有任何的扶持力量和勢力。怎么會成為勢力最強大的一位皇子?
已經察覺到李玉的疑惑,那胡大有說道:“四皇子,就是太子爺你,雖然也是有所依靠的靠山,可惜司空駑傳言要退居下來,不再擔任那玉泉山莊的莊主,這雖然沒有正式通知,可很多的江湖同道,都知道,因為無妄禪師的緣故,那司空駑的勢力也是遠非當初所比。”
聽到這個消息,李玉頓時心里一涼:“你說什么,我外公已不再擔任玉泉山莊的莊主?你這事從何處聽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