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慕容菲菲便露出了一副悲戚之色,眼圈泛紅,對于她的司空姐姐早逝,頓感傷情。
“姨娘不要傷感,世間之事早有定數,不是非人所愿,也非人力所能。所以還是釋懷一些就好。”
李玉剛剛說完,那慕容菲菲調整了一下紛亂的心思,漸漸回到了余常之色。這才想起剛才李玉說的是要有事情要說。
“光顧及你姨娘的苦衷了,倒是把你來的正事給忘了。”那慕容菲菲也是打岔道:“玉兒,說吧,這次來找姨娘是有什么事要商議嗎?”
李玉起身說道:“姨娘,往日過來,也就是心里想姨娘想的緊,今日次來,確是有事情要商議。但不知姨娘可否方便。”
“呵呵呵........”那慕容菲菲一陣爽朗的笑意過后,優雅姿態萬千,雖然已是年逾四十,可年輕時嬌艷、嫵媚的風姿隱隱可現。
“玉兒,有什么話,直說便可,也不必拘謹,你這樣站著,倒教姨娘有些不自然了。”
聽到這話,李玉也是一屁股又坐了下來,心里思慮這事該是如何表述。
想了一下,李玉還是打算借用自己大婚的幌子,至少能將這慕容姨娘跟隨自己,但眼下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要解決。
那就是三皇子前途的問題。這個問題,李玉沒有辦法把握,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若是自己走了,那留下慕容菲菲定然是要受到其他云妃和芑貴妃的擠兌,再加上皇帝對慕容菲菲的冷落,相比那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
這三皇子要是換成了自己,那還真是沒說的,能有離開這皇宮大內的時機,自己是巴不得盼望已久,可人各有各的想法,抱負志向也是大有不同,這三皇子雖然在幾個皇子之中,不為出色,但也不失中肯,算是中規中矩,不能說是沒有希望繼承大統。
但現在是由于自己的一片好心,因為害怕是受自己牽連,所以才來勸慕容菲菲跟自己走,但這個“走”字,充斥心頭,卻是實難開口。
說了,勸對方跟自己遠走他鄉,雖說是天高任鳥飛,肯定是無邊的自由,可有誰能確定你走的就是一條康莊大道,人家在宮中蟄伏就是絕路?
但若是不開口說清楚這事的話,就這樣悄然無息的走掉,怕是殃及池魚,給他們帶來無盡的災難,左右為難,這件事還真是讓李玉大傷腦筋。
也是再三考慮,李玉想了想,還是試探性的問一下,看看人家的意思是什么。
對于慕容菲菲,這是李玉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感觸到絲絲親情慰藉自己的情感了。
所以李玉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給她們帶來不該有的傷害。
李玉淡了一下神情,很是自然的說道:“姨娘啊,這不是明日玉兒就要大婚了嗎,這大婚過后,整日呆在府里也了然無趣,正好姨娘也是多年沒有出去了,正好我們娘倆利用這大婚過后的間隙時光,好好的出去轉轉,算是回娘家省親也好,出去散散心也罷,總之,看看姨娘有沒有那個心思?”
李玉說完,屏息片刻,靜等慕容菲菲的回應。
沒有想到,那慕容菲菲很是興奮地說道:“好啊,只要玉兒不嫌棄我這老婆子累贅,要是能一起出去散散心,那感情可好,就是不知耽擱玉兒的大事不?”
“姨娘,無妨,玉兒的大事,就是讓姨娘高興,其他都是小事。”李玉小心的試探著,生怕一句話說不對,就會傷及慕容菲菲。
“看你這孩子,說話越來越甜了,你三哥若是說話及你一分,那姨娘也就知足了。”笑著說話的慕容菲菲還斜看了一眼那三皇子李繼民。
雖然是不經意的一撇,但李玉很快就發現,這是慕容菲菲像似在征詢兒子繼民的意見。
經過征詢之后,慕容菲菲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玉兒啊,你看,你能有這樣的孝心,姨娘甚是欣慰,可眼下,你不是大婚嗎,大婚之后,還有很多事情要妥善處理,況且這還是需要提及一下你的父皇,他若是同意之后,尚可宮娥外出,不然可是違禮數,玉兒要不就再過過再說?”
雖然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李玉已經聽出意思來。
看到慕容菲菲征詢自己意見的樣子,李玉低頭笑了笑,說道:“父皇那里,姨娘盡可放心,方才在國子監祭祀的時候,玉兒早就向父皇提及此事,而且還獲得應承,答應姨娘隨時可跟玉兒出行的。這個,就看姨娘的意思了。”
“哦!”慕容菲菲感覺有點意外,轉而虎著臉問道:“玉兒,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姨娘啊!”
“沒有,沒有,絕無此事,糊弄誰,也不能糊弄姨娘,今日來此,其實真是沒有別的什么事,就是想著大婚也到了,就算是以后想玩,估計也玩不成了,主要是基于這方面的考慮,想讓姨娘跟著玉兒出去轉轉,透透氣,再說,姨娘不是喜歡花嗎,這次我們出去了,正好可以找一些寫的品種回來,您說呢!”
李玉看了一眼那慕容菲菲的神情,覺得有些時候,還是不能把話說透了,那樣反而不好,興許你以為是為了不傷害她,其實在你自以為是的時候,其實你已經傷害了,而且某種程度上說,有可能是添亂的,畫蛇添足。
尤其是現在敵我勢力還不甚明朗的時候,攤牌的說開,貌似有點早了,有幾次李玉差點就要忍不住了說出來,最后考慮到當前的情勢,還是狠狠心忍了下來。
而且李玉還有一種預感,那就是即使是自己攤牌了,那慕容菲菲也不一定會跟自己走,還有那就是,面對自己的撤退,若僅僅是表面上做些文章,還是遠遠不夠的。
“玉兒,此來,一是來看看姨娘,第二呢就是想讓姨娘跟我一起出去散散心,當然,若是姨娘有什么顧慮,那就再過些時日也好,畢竟來日方長嗎,您說姨娘?”
李玉笑著問那慕容菲菲。
雖然,李玉沒有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但那慕容菲菲多少有點感知,不過他知道,李玉是不會加害于她的,雖然這次李玉說話、辦事總讓她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之后的話,說的也就開始有了不對味兒,倒不是那慕容菲菲對李玉有所懷疑,而是李玉覺得再若閑扯淡時間長了,自己這軟心腸,指不定就把什么都給說了,那樣情況不是更糟,想到這,不如先走一步,等到明日司空駑回來的時候再做計較。
說著,李玉便以那國子監盛會還有些事情需要自己處理,便提前告別了那慕容菲菲。
出來的時候,那慕容妃子,一直把李玉送到瑩獻門,盡是顯得很是不舍,這種對李玉的親情和安撫,絕非是做作而為,也非一般所想,所做,所為。
一直,看著李玉乘坐的車架,遠遠的離開,那慕容菲菲才轉回別院。
在路行之時,一旁一直都未開口的三皇子李繼民說道:“母后......”
那慕容菲菲,擺手制止了三皇子繼續下去的話,然后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不用多言,母后什么都知道,可就是委屈了玉兒這孩子的一片孝心吶。”
“也許母后跟四弟想的不是一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這倒是沒有想過,繼兒,你來說說,,若是你是你四弟,你該當如何而為呢?”那慕容菲菲,一雙眸子精光閃閃的看著李繼民,好似他的回答,可以證明他的智商一樣,很是急切的等待著。
“孩兒也是不知,但有一點跟四弟截然不同。”
“說說看!”
“那就是跑路,要是孩兒如此,絕對不會跑路的。”
那慕容菲菲笑笑說道:“孩子,你又錯了,其實你四弟那不叫跑路,那是為了更好的生活,當然你們的志向不同,所追求的也就不盡然相同了,所以你不會像他一樣的跑路,那也是很正常的。”
慕容非非說話,波瀾不驚,甚至是有點委婉和怯懦,但無一步是充滿了智慧和狡黠,還有一點深深地關懷在里面。
“跑路,不就等于是放棄了一切嗎?”那三皇子還是有些不解,他弄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李玉這個時候了,還要以這種方式游走,放棄還是次要的,若是隨便給冠上一個罪名,那可是實打實的落實了。
“唉!”那慕容菲菲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就算是你想放棄,某些事情,也絕非你想象的那般容易,就像你四弟現在一樣,他頭上不是有個太子的封號嗎,他要是不放棄的話,會招來殺身之禍,若是放棄的話,那樣殺戮會來的更多,所以很矛盾的講,你要干干凈凈的完完全全的放手,或是放棄,哪有那么簡單的事。”
三皇子在一旁說道:“那母后,我們現在該是如何,現在大皇子李鼎主持軍中事務,而且貌似手里還有一定的兵權啊。二皇子,宮內淫.亂,卻也是把個宮前宮后弄的服服帖帖,雖是后發制人,可關鍵是人家前期鋪墊做的好啊。”
“那我們是不是需要做些什么?”
那三皇子李繼民甕聲甕氣的問道。
“當然,我們當然需要做點什么!”
隨后,那慕容菲菲,陰沉沉的說道:“我們需要在太子的背后再放一把火,因為僅僅大婚場火燒的還不夠旺,只有把把火燒旺了,那么我們才有翻盤的機會。記住,你要成功,成為一國之君,九五至尊,必須要耐得住性子,給自己創造好了機會,最后一舉成功,那樣,我們就是借雞生蛋,翻盤的機會大大提高了。”
出得門來,李玉在車上,劉珍帶頭駕車。
婉靈兒在車內,對李玉說:“少主,我們下一步去哪!”
“當然是回去了,明天就是大婚了,回去要布置一下,因為時間緊,不想再多耽擱。”李玉也是正色回應道。
“少主,你真的是決定了嗎?”
婉靈兒在車上,眼睛很是平靜的看著李玉,很顯然她這一問,不是隨意說出口的,而是很有目的的在問。
對于婉靈兒來說,她所向往的生活,當然是浪跡天涯,快意江湖,被人圈在一個地方,比如就像現在在太子府的時光,雖然和是幸福,可畢竟有點籠中鳥的意味,在還沒有跟隨李玉之前。
很多年,都是跟隨那雪山神尼,早已習慣了那種愜意的生活,所以,當李玉決定要走的時候,雖然千年難萬難,雖然各種困苦,可婉靈兒仿佛自己看到了一種快樂的天堂鳥一般的生活。
對于婉靈兒來說,現在她是興奮的,因為李玉的這個決定,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而是早就有了,最起碼你在婉靈兒認識李玉的時候,就感覺他不是一個本分守紀的人,就覺得他是一個時刻都呆不住,很讓人頭疼的人。
李玉還不知道婉靈兒的那點心思,看了她一眼,笑著道:“要是靈兒舍不得這太子的榮華,那我就在考慮一下,至少我們現在還不是一步走死,還有余地。”
李玉故意逗那靈兒。
聽到少主的話之后,那婉靈兒也是心靈剔透,怎能猜不出是在逗自己,現在的形勢,已經到了無法轉變的地步,還什么余地,若是有有余地的話,那少主會在宴會上那么下死手嗎?這分明就是想到了沒有后手,就是往死里弄,哪里管什么后續。
“那好,靈兒其實還是希望少主能奉太子之昭,這樣,等少主繼承大統,那可是九五至尊,上天應臣,多么風光的事情,靈兒這不也跟著能沾沾光啥的。”
看到婉靈兒少有的嬉笑之色,李玉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哼聲嗔怪道:“哎呀,我們家的靈兒什么時候也變得如此勢力起來,若是如此,我可是要好好考慮一下,這出得這里的大門,然后我們直接回府。明日可是大婚之際,靈兒你想吃啥就吃啥,實在后廚沒有的,你盡可去傳就是了。”
“靈兒心里想的才不是什么吃的呢,你也太小瞧靈兒了吧。”說完,露出一副很是生氣的樣子。
“那你想的是什么!”李玉緊追問。
那婉靈兒緊舒了一口氣,抬起頭來,一雙漂亮眸子一眨一眨,仿佛對李玉勾射出誘惑的光芒,終于吐出了內心真正的想法。
“靈兒在想,過了明日,就可以和少主真正的踏入江湖,可以自由自在,可以快意恩仇,可以游覽山水,可以盡享清福了。”這婉靈兒一連串的說出了這么多的,不過一下也是暴露了她內心火熱可愛的一面。
一路上,劉珍前面駕車,在李玉的催促下,劉珍不斷揮動著手中的皮鞭,比早上出來的時候要快上了近乎一半兒的時間,終于李玉乘坐的車還是趕到了太子府。
出門迎接的是太自府的總管陳宮和。
“殿下,你總算是來了,若是再晚一些,恐怕有些事就不好處理了。”
“先看看,我們這太子府邸的喜慶布置,看哪里遺漏了,需要老奴改正或是重新修繕的,盡管開口。”
下車來的李玉,迎頭看到陳宮和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老總管啊,現在可不是看布置遺漏什么沒有了,你一會兒要將所有納禮,全部都找人都打理好,凡是能到城中當鋪當掉,或是賣掉的,全部賣掉,凡是賣不掉的,能拿走拿走,最后實在拿不走的,或是就地掩埋,或是就地銷毀,總之,你自己看著辦吧,這全權都交予你來處理。”
那陳宮和,進來之后,見到李玉還沒有站穩腳跟,上來就是稀里嘩啦的說了一大堆,雖然大都是聽明白了,可這也不是個事兒啊,你見過誰頭天結婚人送禮過來,你當天就要把禮品全都給當了、買了的,這是窮瘋了,還是不過了?
不過陳宮和那是什么人,也是人老一把精骨頭了,一聽李玉如此的一番吩咐,立刻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起來之后的陳宮和,雖然沒有多言語,可他心里知道,這是要跑路的節奏啊,看來出了今晚,也許這是自己等人,在這太子府邸里最后的一夜了,明日說不得就已經全部跑路了。
進門之后,李玉就喊:“劉靆、劉靆,他娘的,這小子跑哪去了?”
正納悶的自言自語的時候,那婉靈兒已經把劉靆給叫了過來。
“少主,您有事要吩咐!”
劉靆上來對李玉俯身拜道。
“那個劉靆,你趕緊把你的特遣大隊給我集中起來,本少主有話要說。”
一會兒的功夫,劉靆就就按照李玉的吩咐,把近三百余人的特遣隊員全部都集中在了后花園的練武場之內。
其中蘇珠瑩是最先到場的。
見到了李玉,那珠兒少不了要調侃幾下李玉。
“少主哥哥,這明日就是婚配大典的大好日子,你這召集我們,是不是就為了此事啊?”
那蘇珠瑩一臉的詭異之色,雖然別人并未說什么,可珠兒陰森森的臉朝著李玉貼了過來,雖然還沒有說話,可李玉早就知道她所陰沉沉的是指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