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在傳送來到天墟青羊宮之時,就曾在天上見到了四位御獸翩然的男女,那股蘊含無窮偉力的氣息,不給人以壓迫感,但卻能讓人生出膜拜之心。那澎湃浩然的氣息,也不怪當時的楊澤,內心也有一絲虔誠。古人有“九色云中紫鳳車尋仙來到洞仙家……”,又有“傳道尋仙友,青囊賣卜來。”
對仙眷這類存在,普通人終是以對人生一種終極的渴望和未知去敬畏膜拜。也不怪當時楊澤面時超越了他正常觀感的四人,有一種虔誠的詢問。
只是那個老者那一句“神,如果存在,那它應該會是我們的敵人。”而使楊澤產生了另一番觀感。難道天墟的強大,已經到了如果神存在,也會認為他們是威脅的地步?
在天墟作為一個新入弟子喂養一頭超級兇獸的楊澤,大致可窺一斑。
“成為了靈尊,就可以隨意出入離開天墟之地了吧。關鍵光要怎樣才能成為靈尊呢?”盡管覺得那四位靈尊的強大超越楊澤目前所見,但他仍然有些夢想,畢竟這是他目前離開這里明面上的唯——個辦法。
小州微微訝異的看著楊澤,道,“師弟也希望成為一名靈尊么……”她頭上發髻梳成一綹單螺,十分清秀漂亮,聽聞楊澤的詢問,卻又眼神微微一黯,“是的,天墟之地,那么多師兄師姐,誰不是朝著靈尊的目標而去的呃這是十二宮所有弟子的最終目標吧。”
“天墟十二宮,每一宮的弟子之中,又有分類,第一分類是弟子,第二則名為“士”,士是中級弟子,在天墟之上,有著比普通弟子更多的權限,也普遍擔任著戰斗保護天墟的任務。更高的分類,則名為“大士”,大士是高級弟子的稱呼。每一個人,都是道通境的實力,是天墟核心實力的構成。現在十二宮的每一名長老,都是大士。而靈尊,就是更高于這三類弟子的稱呼。只有天墟最杰出的弟子經過評定之后能夠獲得。包括現在的不少長老,也不曾獲得靈尊的資格。天資超卓只是靈尊最基本的要求,還需要有在修行,德操,心境上面超凡脫俗,經過天墟黃道宮,以及先祖遺地承認之后,才能獲得靈尊的資格。”
小州十六七歲,但因為天墟鐘天靈秀,使得她也沾染了這份靈秀之氣,身體凹凸有致,散發著少女特有淡淡的韻致,聽她用軟語講話,實在是一分極好聽的享受。晨光微曦,露珠從林葉間滴澗,小州言語間透著些許興奮和遲疑,“要想成為靈尊,是極為困難的……苦無師叔目前已經七十歲了,而他自來到天墟的前六十年里,就一直在向著成為靈尊而努力,一直到他成為長老的二十年后,才從長老群中脫穎而出。所以我們都稱他為長老派靈尊。在天墟諸多長老中他可是長老們說起來就會侃侃而談的驕傲呃……”
隨后她又清爽一笑,“除此之外,方天樞師兄則是大士派,因為他是大古弟子中近些年第一位成為靈尊的人。站在了頂峰呢。而唐煜師兄,宋臻師姐,則是出自士級弟子。他們兩人,是我們所有人的驕傲和榜樣。
據說天墟百年以來,只有他們四人成為靈尊。所以他們是我們天墟第二十一代靈尊。”
靈尊代差以百年為界,自青帝的十代以來,已經過了近一千一百年。發展到天墟這一代,就是二十一代靈尊。
“我很努力刻苦的修行但似乎也望塵莫飛……”小明微微澀笑,左手輕輕握住了右手臂,看到她微小的動作,楊澤立即注意到她薄紗掩蓋的右手臂腕之上,清皓的蓮藕有若隱若現的紅斑,應該是某種傷疤。
小州對楊澤的目光躲避不及,一驚之下,側了側身,用身體柔美的弧線,盡量遮擋了楊澤的視野。
“是什么人欺負你了嗎?”楊澤目光一凝,這些天里面,他已經對青嶂和這個叫小州的女孩,生出了很好的觀感,如果有人欺辱于她,無論這是不是天墟之地,他也會想辦法還施彼身。
“不,并不是”小州搖搖頭,單螺發髻極為素雅的一晃。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誰做的?”
小州躊躇半晌,手搭在右臂上,最終輕輕掀開了袖衫,露出的臂腕之上,是五根手爪的抓印,雖然愈合,但也在她潔白的肌膚上留下五道觸目驚心的痕跡,可想而知要傷的時候,那五條指印,當時更像是某種利爪,深陷肉中。
“來到天墟之前,我是一個小國公主,后來國家淪陷滅亡了。我在逃亡之時還是被敵方的修者找到,對方殺掉了我身邊所有人。最后我還是被天墟的長老們所救。但是在搶下我之時,敵方的修者還是通過這一抓,摧斷了我的經脈,雖然被天墟的師父長老們救助,但病根猶在,到現在修行瓶頸已現,再往后的修行之路,將會很難再有所精進了
身為之前尊貴的身份,又在天才杰出之地,卻淪為平庸無法再修行更自由的空間中再前行一步。對于小明而言,這大概是很殘酷的一件事。但這個女孩依然如此平易開朗。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這樣的過去。”
小州搖搖頭,“沒有關系,十歲來到天墟,直到現在,突然發現以前的一切都像是夢一樣,我一直在想,就這樣安安穩穩,其實也很好呢。雖然修行有所影響……”
“但是我還會努力的。所以如果師弟你想成為靈尊,也不要放棄噢。”說完她臉又微微一紅,轉向別處去下頜尖削漂亮……”‘因為我也想見到你有那么風光的一刻。打敗那些所有勢力的眼神……”
看到楊澤的目光她一時有些無措,連忙解釋“因為我自己很難達到那一步所以你如果辦到了,我也會臉上有光的,不要忘記了,我可是你的師姐嘛,見到師弟很有能力,自然會高興的嘛,更何況到時候整個青羊宮,也都會為你驕傲吧。”
楊澤點點頭。
小州又明麗的輕淺一笑,“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啦,并不是來到天墟就永遠沒有離開機會的。只要成為了大士甚至士級弟子,天墟很多時候,都會下界外出歷練的。也不會永遠困在這里的,到時候通過歷練機會,你再回去見自己的朋友親人,也很好啦。當然,對天墟是要嚴格保密的。
楊澤心中卻暗暗叫苦,普通弟子,要通過晉級成為中級弟子“士”,就已經很不容易。中級弟子成為高級弟子“大士”就更不容易。靈尊就更別說了,必然是天墟中最出類拔萃的人,還要通過廣大長老什么的統一認證評定。不用說看到那些長老挑剔的嘴臉,楊澤就發現自己這一關肯定過不了。等到能出去,不知道猴年馬月媳婦兒熬成婆了。
不過當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道尊再不敢給楊澤找太大麻煩,偶爾小州和青嶂也會來看楊澤。小明會帶些自己做的小食點,味道很好。
不過青嶂有時看到楊澤,反倒微微嘆氣,青羊宮的弟子都在按時的修行,學習宮內傳承,御劍控物,專研高明功法之類。而楊澤就只負責飼喂道尊,做最沒有人愿意去做的事情。如此看來,宮門內還真是將他作為一個閑人看待。但是面對這種情況,青嶂也沒有任何辦、法。每次只是和楊澤說兩句話,拍拍他的肩膀,又只能離開。
楊澤這日再遞給道尊靈果食用,心中不免微微煩躁。
想到在啟動傳送禁制離開的前一刻,紀靈兒重傷,軒轅鱈天,軒轅晴朗無比孤立的樣子,楊澤就有一種恨不得返回一探究竟的沖動。即便是眾人無事,但為了他擅自來到地海,兩大圣地宗派,無疑也會對他們有所懲戒。
現在實力有限,楊澤雖然并不急于返回給予神道齋和西陀,當日圍堵他的各方勢力予以痛擊,但是若連離開這里的希望都沒有,那自己豈非將會被困死在這里?
不過楊澤隨即靈光乍現,這里是天上,但若是有大鵬鳥那樣的飛行坐騎,離開天墟,也非絕不可能!
而要讓大鵬鳥這類的飛行靈獸聽自己的……
楊澤眼睛瞇了瞇,最終望著在面前品用靈果的獬澤兇神獸身上。獬澤被封為道尊鎮守后山,為的是鎮住這些漫山的靈獸不至于無序。如果能先過獬澤一關。讓一頭飛行靈獸聽自己的,那么離開天墟,豈不是指日可待?
想到這里,楊澤眼前立即豁然開朗。什么天墟之地,自己有必要那么熬嗎,上一頭飛行坐騎直接下到大陸上去,甚至直抵上林城,豈不是最好的做法!?
豁然貫通之下!楊澤倒也再不憂慮下去,甚至看著那頭道尊兇獸,也都露出幾分柔和。心想乖狗,你可是我離開的希望啊!不過當下道尊并不很為服帖,還必須和它搞好關系一段時間,尋找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機會離開。
就在楊澤瞇眼為這個逃離天墟浮島的計劃暗呼天才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視野的那一頭,后山草坡的梨花樹下,倚樹側躺著一個身著樸素褐袍,發髻不羈斜垂的老者。
老者面容倏長而紅潤,大有鶴發童顏之味道,給人一眼就有極強的親和感,手持一只酒葫蘆,正在樹下,就著漫天梨花,飲著葫中酒液。
往往他中指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