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是一副陣圖,左曉瑤大致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一副相當不凡的陣圖,一環扣一環,處處算計精密,從中不難看出,這名繪制者,也就是這位老人于仙陣之道造詣極高。(¤wWW.12２.o)
可是,據她所知,白遲并不是個喜歡鉆研陣道的人啊,他更喜歡傀儡之道,雖然傀儡之道與陣道有所關聯,但與癡迷于陣道的人,絕對有著本質上的不同,而他此刻掃呈現出來的入迷狀態,則完全是個對陣道癡狂者才有的狀態,若換作對仙陣研究頗深的她,或者會更正常些。
這也太詭異了
打量片刻,左曉瑤相當肯定,若讓他就這么癡迷其中無力自拔,絕非好事,頓時有些焦慮,不知該如何做,才能將對方從這詭異狀態中掙脫出來。
圍在白遲周圍來回轉了幾圈,左曉瑤一時之間怎么都想不出什么好辦法,擔憂之余,忍不住有些懊惱,覺得自己不該為那一瞬間莫名其妙的沖動,帶著他進入到這里,若他真有什么不測,她肯定難辭其咎。
想來想去,想出一個笨辦法,左曉瑤手掐法訣,正打算結魂印,試圖以惑神印術引誘對方轉移注意力,眼看第一道印即將結成,她耳邊卻突然傳來道淡漠而又飄渺的聲音,“老夫若是你,肯定不會行事這般魯莽,斷別人的機緣,與奪人前途無異,若被你強制中止,稍有慎,興許會給他帶來性命之憂！”
心中一驚,即將成形的魂印頓時一消而空,左曉瑤鄭重其事的躬身施禮道,“晚輩左曉瑤,多謝前輩提醒,及時制止晚輩險些釀下的大錯！”
“哼！若老夫告訴你,這鋤緣本該屬于你,只是他無意間奪了你的機緣。令你注定與這鋤緣擦肩而過,你會不會心生怨憤,后悔剛才的速度不夠快,沒能及時制止或者。你現在繼續之前的打算,也不遲”
聽到這番毫不掩飾其意圖的話,左曉瑤神情不變的應道“這世間的機緣,從來都是誰能成功得到,才能算是屬于誰,哪有原該屬于誰的道理,所以,晚輩固然羨慕他能得此機緣,但身為同伴,更多的是為他感到高興。祝賀他！”
“嗯！你這話有那么點道理”
說完,那個蒼老的聲音就不再響起,左曉瑤也不以為意,只是略感好奇的是,不知那聲音是不是來自柜前這位從不曾有絲毫停頓的老人。盯著看了會,只覺累心耗神,品階太高,她實在參悟不了,便不再關注那陣圖上的內容,開始耐心的等待。
這一等,就是近十天過去。白遲仍保持著最初的姿勢神情,絲毫沒有任何變化,如同雕塑般,大有永遠以這個姿勢固定到天荒地老的架勢,想起可能還在等他們二個回去的寒梅二人,左曉瑤試圖傳人訊息出去。卻發現這么處不起眼的小店高級得很,竟能隔絕元力波動的傳出。
左曉瑤只好抬腳往店門走,打算到小店外傳訊,正抬起將要邁往門的腳步,耳邊卻再次響起那個蒼老的聲音。“老夫看在你還算順眼的份上,再提醒你一次,你邁出門檻的那只腳一旦落地,就將意味著你再無法進來,是留在這里等你同伴蘇醒,還是離開,你只有這兩個選擇！”
此刻,左曉瑤很有股暴力沖動,這位前輩也太不可愛了,非要在最關鍵的剎那跳出來為難人,這是什么詭異愛好！
這是逗人玩吧！
面對這兩選題,左曉瑤遲疑三十秒后,便淡定自如的收回已邁出的那只腳,笑容溫和的回道“多謝前輩的再次及時提醒！”
相比較已經找到好伙伴的寒梅仙子,在左曉瑤心中,這位故人更讓她不放心些,所以,她還是決定留在這里守著,等白遲仙座醒來,哪怕那位老者沒說,她自己也能想象得出,白遲哪怕一刻沒醒,這一刻就置身危險中,她守在邊上,就能及時應對任何突然狀況,好歹也能減輕幾分然危險。
等待,從來都是枯燥無聊的,左曉瑤心態再怎么好,等了十年后,也有些麻木,在不便修煉的情況下,于是她自得其樂的在小店里擺上桌椅,換著法的為自己打發時間。
寂靜清冷到十年都不曾再進入一人的小店,要是再看不出它確實存在詭異,她還真是白活了,想到這也意味著白遲能有幸在此得到的機緣肯定不小,左曉瑤就真心為之感到高興,只有這樣,才不枉她在這里陪了十年,且因看不到盡頭,還需繼續陪下去。
拿起旁邊的酒壺打算再給自己斟杯小酒,卻發現它已經再次空了,對于這種時時上演,雙方卻從來都心照不宣的狀況,左曉瑤也不以為意,大不了事后再在白遲身上找補。
收起酒具,左曉瑤又開始悠閑的嗑瓜子,令這寂靜的空間增了分人氣,不再顯得那么清冷,如此又過了相當一段時間。
“小丫頭,你上次喝的酒,叫什么名字我老人家還從沒有償過,聞著挺香的樣子,你看,能兌些給我嗎若方便將方子教給我,就更好了,你放心,我老人家向來出手大方,不會教你吃虧的！”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可是,前兩次那高高在上的飄渺感已經消失無蹤,只有相當接地氣的渴望,且是對酒的渴望,敢情這是一只酒鬼！
左曉瑤心中腹誹,她也沒想到隨便一壺酒,就能令對方泄了底,當然,說隨便,也只是對她來說,事實上這酒的來歷,還真是相當獨特,是眾妖就地取材,采集亂木崖中特產果實,及花蜜、仙靈藥植精心釀制而成,是她最喜歡的一種,口感極為獨特,數量雖然夠多,但因它的特殊,一般人根本消失不了,再加它那不便向任何人透露的來歷,所以她從沒與眾妖之外的人分享過。
這次倒是她疏忽了,明知道旁邊有個覬覦她的酒壺的強人在,還當作是她一個人獨處的環境,竟然不經意間將它顯露于人前。
事已至此,再懊惱也無濟于事,所以,左曉瑤相當坦然的回道,“回稟前輩,這是木雷酒,是在下當初無意間被困一處秘境時,閑來無事就地取材釀制而成,并沒有方子,而是綜合晚輩對大量釀酒方子的熟知,以及對那些原材料性質的了解,隨意搭配釀制,有多種口味,這種獨特的口感源自原材料本身的特殊,而非釀制方子！”
說著,左曉瑤便相當坦然的將各種口味,被她臨時取名為木雷酒的酒各取出一壇,擺滿一整桌,還有些多余。
如那壺中不知不覺少掉的酒不同,這些壇子是在左曉瑤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瞬間消失無蹤,對方人急切心情從中可見一般。
果然不出她所料,接下來一段時間,對方根本顧不上再搭理她,若不是相當肯定對方不會就此罷手,肯定還會想要得到更多,對方這種毫不無大能風范的做法,難免不會讓人生出他是否得酒已逃的結論。
直到四個月后,那個難掩熱情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好酒好酒的確,都是口感相同,味道卻差別較大,說說看,你想要什么東西,只要是我老人家能拿得出來的,一定不會吝嗇！”
左曉瑤稍作沉思,取出自己的近半收藏道,“多謝前輩看重,晚輩不需要什么東西,對晚輩來說,這些都不過是閑來之作,并不算珍貴,因其口感特殊,一般人還消受不了,連送人都不方便,所以,前輩完全不必將之看得太重,晚輩只希望能借此得前輩的一個承諾”
“你且說說看,承諾這玩意,我老人家可不敢輕許”
聽出對方失望與鄭重,左曉瑤笑容燦爛,總算還了一報,“前輩請放心,晚輩的條件應該不難,就是希望前輩必要時候手下留情,無論晚輩這位同伴在歷練中表現如何,都能讓他盡量全身而退”
“唉,我還當是什么了不得的承諾呢,你放心,這個簡單,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能不能得到機緣,看他自己的努力,不管結果如何,我老人家一定護他人身安全！”
想了想,對方又補充道“我老人家最后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需要其它東西嗎,錯過這個機會,交易一旦達成,你就算想反悔,也沒有機會！”
左曉瑤很肯定的點點頭,確定道“晚輩不后悔,以這些酒換個心安,在下認為這筆交易很值得,所以,絕不會反悔！”
這是她的心里話,這十來年,她看上去過得再怎么悠閑自在,但她清楚自己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時刻關注白遲的狀況,以防止她稍有疏忽,就錯過白遲所處的危機處境,她雖然自己沒有置身其中,不確定這到底是次怎樣的機緣歷練,卻不難猜出這是一場稍有不慎,不僅得不到機緣,還會賠上神魂心血的生死歷練
因為白遲一直處于神魂離體,元力不斷消耗,卻又不斷被補充的狀態,一般與他修為不相上下的同階,根本察覺不到他的這些異常,但這隱瞞不了修為比他差兩階,整體實力卻遠在他之上的左曉瑤,不需以元識確認,只需通過感應,就能得知,這就是實力的絕對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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