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分別出自三個天域,各自都有不同的經歷、見識,各自對道的看法與論斷,在這場無意間發起的聚會上經過碰撞與匯總,最終得以開出燦爛的花朵,眾修皆受益良多。
“黎兄你怎么也在這里”
心情極佳的打開已關閉六十五年的靜室房門,一眼看到院中人,白遲仙座大驚失色,差點失態,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修行出岔子,進入幻境,方才突然面對這種匪夷所思的場景,看到不該出現的人出現。
與左曉瑤在秘境中受那老者的所影響,隱約猜出的一些信息,對遇到黎昊二人之事,只覺事情本該如此,在她意料之中,只有喜而無驚相比,通過先遇左曉瑤,后又相繼遇到寒梅與羅冬之事,白遲雖覺事情有些蹊蹺,卻沒有多做聯想,畢竟世間無奇不有。
所以,此刻看到黎昊依坐在院中樹蔭下的躺椅上看書,黎昊只覺用‘震驚’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相對而言,早有心理準備的黎昊就淡定多了,相當隨意的拿起手旁石桌上的茶喝過一口后,才淡淡回道,“聽左道友說你在”
看著對方這副波瀾不驚到令他無比熟悉的神情,走到石桌邊凳子上坐下時,白遲激動的心情突然因此而平復許多,“你來此域多久了怎么來的”
“八十年左右,在一次傳送途中趕上虛空風暴”
與他到此域的時間間隔三十多年,雙方來此域的方式也有著有異曲同工之處,“五百年不見,你進步不小你到這里多長時間了,可以早點通知我提前出關,不過,左道友呢”
“兩年,她在鍛器室。助我與天成道友煉劍!”
“她!就憑她那點連基礎都稱不上煉器水平能給你煉制出什么劍!我看,你還是趕緊制止她吧,別讓她到時候給你煉得連返工機會都沒有!”
繼初見黎昊時的震驚之后,白遲又遭驚嚇。其實他這說左曉瑤,還真有點冤枉人,想當年,除丹藥外,煉器也曾是她用來養家糊口的本事,只是后來專注丹、符、陣三道,將煉器這門手藝給拋下了而已,對于仙元器的煉制,確實不曾涉獵過,所以才在偶爾一次心血來潮想要試試手中。露了怯,給白遲留下她是個煉器小白的印象。
黎昊聞言,正待開口,視線不小心掃過白遲身后,單手握拳放在嘴邊清了下嗓子后。才道,“沒關系,在下信任左道友,她既然敢接,應該有所依仗才是,白兄不必擔憂!”
“黎兄,不是在下愛操無謂的心。實在是你這個決定太過草率了,你是不曾了解過,所以不知道左道友于煉器方面的情況…….”
“看來,咱們白道友這幾十年修的不止是修為,還有口舌之利嘛!”
身邊空間突然傳出一陣波動后,白遲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身旁。看著他的目光毫不掩飾的透著不善,頓時有些頭大,下意識的將允滿指責的目光投向黎昊,卻見對方難得露出抹淺笑,“辛苦左道友了!”
左曉瑤回以淡笑。“幸不辱命!黎道友不必客氣,請試試看,若有淬煉不足的地方,請盡管指出”
已站起身的黎昊接過通體泛黑的長劍點點頭,握住劍柄往外一撥,只見原本靠劍鞘方能封存的劍氣已經內斂得絲毫不透,原本的褐色劍身也通體泛黑,看上去就透著不凡,劍刃隱隱透著碎星寒意,令人不能長時間直視,品階被從原本的中階,也可稱為地階中品被生生提升至地階極品,若沒有額外添加材料的話,這等淬煉技術,實太驚人。
察覺到對方的遲疑,左曉瑤主動解釋道,“你放心,我確實沒有幫你添加任何材料,你們的劍中添加有大量星凝晶,此物品質本應極高,卻因太難提煉,方才被降了品階,我用的火威力本就極強,且對星凝晶有著本性克制作用,成功將之淬煉精純,才會有如此神奇的提級威力”
左曉瑤說得輕松,事實上為這了這兩把皆是于她有恩之人的劍,她可謂是煞費苦心,先以多年不曾用過的極火不間斷將之淬煉,火候夠后,才開始逐漸往其中加入紫陽天火,這中間,不容有絲毫疏忽,需要掌握好每一刻的火候變化,火力不夠,淬煉不完全,火力太強,以紫陽天火的霸道,將劍毀去,都不算難事。
雖說二人的恩,她都已還完,可是畢竟有恩緣在前,她就不能因為還過人情,就無視那份恩緣留下的情義。
“多謝,此義容后再報!”
左曉瑤笑回道,“黎道友不必如此,若真要論起來,我們當年初次相遇時,除得你救命之恩外,還有接濟之恩呢,除了那虛元丹外,要知道,當時我與同伴初升虛仙界,身上一貧如洗,幸遇你大度,讓我們方才有機會見識仙元石的模樣,那血魔老怪的身家可不菲!”
回想起他們當年那場初遇,黎昊不禁也目光溫暖,面上淺淺的笑容也隨之加深少許,雖然那事原沒怎么讓他放在心上,但因虛仙者皆有的絕佳記憶能力,哪怕因為歷事太多,稍加回
想,就能翻出那段過往情形,十分清晰。
再加上他們在此中間,又有過一段為期不算短暫的相處,左曉瑤記得的,他當然也都記得,只是他當初只是無心之舉而已,卻沒料到無心插柳柳成蔭,給對方帶來極大便利,且對方一直記得這份情義。
“既是如此,在下便卻之不恭的直接收下了!”
見二人間相處的氛圍,提起過往時的好情,白遲不知為何,突覺這一幕有些刺眼,心中也有些不適,揮揮手道,“好了,好了,收下就收下吧,這些都是小事,以咱們之間的關系,根本不必見外”
“我與黎道友之間,還有恩人關系,與你能有什么關系”
坐到另一邊的左曉瑤連取出一套茶具開始煮茶,邊毫不客氣的回擊白遲,噎得他頓了下后,才理直氣壯的回道,“且不說咱們本就是故友的關系,如今還是流落異域的難兄難妹的關系,這等緣分,當然非同一般,哪里需要計較太多!”
黎昊見狀,更覺這人的邏輯與何天成頗有相似之處,若他們二人,不,應該是三人,還需再加上那位新結識,卻已經有所了解的玉巖仙座在一起的話,應該能夠相處融洽,頗有共同語言。
可是,想到那三人,黎昊又不可避免的想到眼前這位與那三人相處都很友好的女子,難不成,這位也與那三人頗有共通之處應該不至于吧又想到自己似乎對這三人都挺欣賞,連玉巖在內,都是他認可的朋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難道連他自己也很奇怪嗎
且不說黎昊此刻如何糾結,三個出自同域的人在異域相逢,首先肯定是述各自經歷,左曉瑤沒瞞白遲的內容,自然更不會瞞黎昊。
對左曉瑤詭異的運道,黎昊的感慨與白遲一般深,真不知該如何形容對方的經歷,因為這些經歷聽在他們耳中,實在太豐富了些,豐富到令他們甚至生出幾分羨慕,比起相對比較喜歡安定、簡單生活的女修,身為生性喜歡冒險闖蕩的男修,對這些奇異經歷更感興趣。
雖說到這兌天域后,他們同樣一心想要離開,感覺與此域格格不入,不適應,也不打算適應這里的環境,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挺喜歡這樣的經歷,享受在這種經歷中遇到的一切,而非厭煩這里的一切,不接受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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