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很快過去,轉眼就是六月份。
老天仿佛是故意要刁難徐興夏一下,雷汞的研究,沒有任何的進展。在尋找雷汞的替代品方面,也沒有像樣的結果。王徵等人都很努力的探索研究,可以說是將全部的心思,都撲在了工作上了,卻始終距離雷汞,就是差那么一點點。這讓徐興夏很是惱火。難道他一個大活人,居然會被這小小的雷汞給憋死?
六月份的寧夏鎮,要比五月份更加的炎熱。炎熱的氣候,加上暴躁的心理,徐興夏簡直要暴走了。這段時間,跟在徐興夏身邊的人,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怕委員長大人發飆,找他們的麻煩。就連劉闖這樣的粗人,也能感覺到委員長大人的神色不對。他給獵騎軍的戰士,都下了禁令,萬萬不要去觸委員長的霉頭。
苔絲娜等女人也是暗暗的心驚,擔心徐興夏出現什么意外。林夫人母女更像是暴風雨以后的鵪鶉,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生怕徐興夏會拿她們母女倆來摧殘。幸好,這個時候,有好消息傳來,卻是烏云娜成功的懷孕了。徐福慶和王氏都高興的不得了,急忙殺雞殺豬宰羊的,祭祀各路的神靈。將為人父的徐興夏,心情也慢慢的好起來。
仿佛是受到烏云娜懷孕的好消息的影響,王徵的實驗室,終于是傳來了好消息。卻是實驗室在發射藥和子彈方面,有些不錯的進展。發射藥的問題,是最先解決的。然后,就是定裝子彈的生產工藝。王徵他們的腦子,還是很靈活的。他們果斷的使用蒸汽機作為動力,設計了一套機械,用來加工子彈的彈頭和外殼。
這在當時,算得上是原始的機床了。盡管生產出來的子彈,無論是外表,還是質量,和后世的子彈,都有較大的差距。后世的子彈,大多數都是鋼殼或者銅殼的,質量相當好。白衣軍生產出來的子彈,卻是鐵殼的,比較脆,容易碎裂。如果要實戰使用,還得繼續改進。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它的的確確是定裝子彈了。只要解決雷汞的問題,后膛槍的出現,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隨著蒸汽機技術的逐漸成熟,越來越多的工場,開始采用蒸汽機作為動力,取代原來的人力或者畜力。這在很大的程度上,提升了生產效率,降低了生產成本。更重要的是,蒸汽機極大的拓展了工場的分布,使得工場在選擇地址r/
好像雷福堡的周圍,就聚集的好多家的煉鋼廠,還有多家的鋼鐵加工工場。蒸汽機、火車頭、鐵軌、火車車廂之類的,都是在這里加工完成的。許多寧夏鎮的民眾,只要說起雷福堡,都會下意識的想到,這是一個巨大的鋼鐵生產基地。高高的煙囪,沸騰的鐵水,到處飄蕩的煤灰,就是雷福堡最大的特征。
賀蘭山的煤礦,基本上不要錢的,只要派人去挖就行了。徐興夏也沒有什么可持續發展的概念。反正,賀蘭山的煤礦用完了,世界各地還有大把的煤礦,只要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怎么用都是用不完的。因此,赫赫有名的太西煤,就這樣被挖出來燒掉了。
后膛槍的發展,就差一個關鍵的環節了,那就是雷汞。王徵將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了雷汞的研究上。期間,又有好消息傳來,卻是火車頭已經制造出來的。要說技術進展最快的,還是火車頭和鐵路。因為,這方面設計到的主要是機械和物理知識,比化學知識畢竟要簡單一些。只要不斷的摸索,總是可以找到突破口的。
徐光啟最大的本事,其實不在研究上,而是在組織和協調上。他領導的鐵路研究小組,成果斐然。其實,很多成果并不是徐光啟親自走出來的,而是他手下的技術人員琢磨出來的。當然,徐興夏的這個本家前輩,在科研上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在當時的明王朝,眼光最長遠的,大概也就是這位老人家了。
徐興夏和徐光啟等人研究后決定,鐵軌的寬度設置為五尺左右。按照后世的標準,這屬于寬軌了。后世的很多鐵路,寬度其實都只有1.5米左右。寬軌有寬軌的好處,在拐彎的時候,可以較好的維持火車的平衡性。對于技術尚未成熟的鐵路系統來說,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太容易出現事故,對研究人員的積極性,絕對是致命的打擊。對火車的推廣,也非常不利。
至于火車的時速,徐興夏的要求是,每小時三十里左右,也就是每小時大約十五公里。當時的拉貨的載重馬車,差不多也是這個速度。如果是載人的私人馬車,奔跑的速度還要更快一些。騎馬疾馳的話,速度就更快了。當然,隨著技術的逐漸成熟,火車的運行速度肯定是會逐漸提高的。要不然,怎么能顯示出火車的優越性來呢?
第一段研究性的鐵路,長度大約為六十里,從張亮堡到姚福堡。這兩個地方之間,都是平坦的曠野,中間幾乎沒有任何的起伏,鋪設鐵路幾乎不需要怎么改變地形。這段路的土質也相當的結實,不需要另外重新加固。只需要劃出鐵路線,挖下一定的深度,就可以鋪設地基,鋪設枕木、鐵軌了。
有水泥作為建筑材料,建造地基是肯定沒有問題的。石頭,賀蘭山有的是石頭。枕木,賀蘭山有的是木材。唯獨有些困難的,是如何制造鐵軌。幸好,煉鋼廠的人也是很聰明的,他們早就想好了,如何整體的灌注一條完整的長鐵軌了。
有路基、有枕木、有鐵軌,鐵路鋪設起來,自然難度不會很大。有徐興夏在旁邊指點,大的問題肯定是不會搞錯的。小的問題,當場就能商量著解決了。徐興夏采取的是分段開工,齊頭并進的策略。他將實驗性鐵路分為六段,每段剛好十里,由六個不同的工頭負責。而他本人,則是最大的工頭。
大量從山西、河南等地逃荒而來的民夫,成了建設鐵路的主力。每天,都至少有三千名以上的民夫,忙碌在整個鐵路現場。根據最樂觀的估計,大概有三個月的時間,這段實驗性的鐵路,就可以全部鋪設完畢。換言之,就是九月份就可以試運行了。
六月份很快過去,七月份到來了。
徐興夏正在忙碌鐵路的事情,張天豪忽然來報,說是南明的使者到來了。徐興夏屈指估算了一下,發現這個時候,崔呈秀恐怕都回到北京城去了。不得不說,這南明朝廷的效率,還真是有點問題。也難怪福王可以順利的篡位,別人才是真正干事的啊。這南明朝廷,怎么看都好像是在混日子似的。
南明來的官員,總共有十幾個人,加上各自的隨從、護衛、家丁什么的,浩浩蕩蕩的至少有五百人。幸好,在西安府的時候,他們的附屬人員,都被白衣軍給截留了。這次到來寧夏鎮的,只有五十人左右。其中,帶頭的乃是南明新任內閣大學士朱國楨。
朱國楨并不是朱氏皇室成員,他祖籍乃是浙江吳興人,和鳳陽沒有任何關系。但是,他的官職地位很高。畢竟是內閣大學士嘛,地位僅僅是在星、葉向高等人之后。
朱氏皇室的成員,則是徐興夏的老熟人,慶王朱帥鋅。這位原來的慶王,灰溜溜的連續跑了兩次路以后,居然搖身一變,從慶王變成了瑞王,被分封到江西的瑞州府去了。這一次,他更是不知道怎么著,居然成了南明朝廷的使者,又重新回到寧夏鎮來了。
更難得是,這位慶王,見到徐興夏的時候,居然是笑呵呵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地盤被徐興夏給奪去了。徐興夏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真的傻了,還是故意在裝傻。要說是劫后余生的快樂吧,似乎又不太像。反正,看起來絕對是有些不正常的。徐興夏很想找個機會,了解一下這位慶王,內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事實上,整個南明使者團,都有些不正常。除了慶王之外,在南明的使者里面,竟然還有一個道姑模樣打扮的人物。在介紹各方姓名的時候,只是提到她的法號,好像是叫做圓真。這個名字,很容易讓徐興夏想起里面的霹靂手成昆。唯一不同的,這個道姑是女的,容貌還很清麗,和印象中的混元霹靂手完全不同。真是奇怪,南明派一個道姑來做什么?
負責和南明使者團接觸的張天豪,已經將南明使者團的來意,打聽清楚。這次南明派來使者,目的自然是為了拉攏徐興夏,拉攏白衣軍。雙方建立同盟關系是必須的。而建立同盟關系的途徑,就是希望徐興夏和朱以藍,可以盡快的完婚。對此,徐興夏并沒有反對意見。他和朱以藍,也的確到了應該完婚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