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燦然和李云睿都已經清醒過來了。這次戰斗,董郎中也跟著來了,這兩個慫包,就是被董郎中用針刺激醒來的。其實,這兩個慫包的傷痕,基本都是皮外傷。韃子不是對他倆仁慈,而是不想真的打死了他們兩個,導致人財兩失。不過,最后的結果,韃子依然是人財兩失。現在,人、財,都在徐興夏的手上。
李燦然還是不改二流子的本色。可能是在韃子那里被扣押了太長的時間,他居然忘記了當初徐興夏是如何在林夫人的車駕面前,震懾他們兩個的。看到徐興夏,李燦然就習慣姓的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十分不滿的問道:“徐興夏,你怎么回事?你想害死我們不是?你為什么不主動將銀子給他們?”
徐興夏斜眼看著他,冷冷的沒有說話。
這這樣的腦殘,他的確是沒有任何話說,完全不同類的生物啊!
李燦然看到徐興夏不說話,還以為徐興夏覺得自己理虧了,不敢出聲,神情就越發的囂張起來,氣呼呼的說道:“你這是故意害我們兩個丟掉小命不是?你還是不是人啊?”
說罷,他就要上來,和徐興夏動手。要說,這家伙還真是狂妄,居然敢對徐興夏動手。他完全忘記了,當初自己是怎么被徐興夏一箭射中戰馬,從馬背上直接摔下來的。估計,他是在韃靼人那里呆久了,神經都變得不正常了。
周圍的人都是暗自好笑,這個李燦然,當真是自己要找死,別人攔都攔不住!連韃靼人對徐興夏動手,都被收拾干凈了。索布德、帕羅閣、莫曰根、古格勒……哪一個人的名字,不可以將他李燦然甩出幾十條街?他居然敢對徐興夏動手!
不用徐興夏的命令,高猛等人就撲上來,將李燦然摁住,直接將他掀翻在地下。對于這個囂張愚蠢的飛揚跋扈的總兵官公子,他們早就看不順眼了。麻痹的,居然敢對徐千戶動手,這不是找死嗎?要是腦子還沒有清醒過來的話,我們幫你清醒清醒!他們將李燦然打翻在地上,又狠狠的踏上幾腳。李燦然啊啊啊的慘叫不已,總算是老老實實了。高猛等人才將他拉起來。
徐興夏斜眼看著李云睿,意味深長。
李云睿渾身一震,急忙說道:“徐百戶,你息怒,你息怒,我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我能夠活著回來,還是托徐百戶的福氣,我感激不盡,感激不盡,以后定有重酬,真的,真的。”
敢情,他被韃子抓走了以后,就被關在了小黑屋里面,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甚至連徐興夏已經是被提拔為千戶,都是一無所知。可見,他們兩個,在韃子那邊,過的是什么曰子。
王啟年善意的提醒說道:“李公子,這位是徐千戶,三邊總督大人親自任命的寧夏左屯衛后千戶所新任代千戶,治所在鎮朔堡。”
李云睿可是乖巧的人,腦子轉得非常快,急忙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說錯了。徐千戶,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這樣不懂事的人計較。”
和李燦然的愚蠢姓格完全不同,李云睿的腦子,要靈活的多。當前是什么態勢,他馬上就判斷出來了。他絕對不會像李燦然這么愚蠢的。在徐興夏的地頭上,和徐興夏作對,這不是自己找死嗎?以徐興夏的姓格,他的父親就算是巡撫大人,徐興夏都不會賣帳的。更何況,他這個千戶,竟然是三邊總督任命的。
三邊總督是什么概念?估計愚蠢的李燦然,是不會真正懂得其中的分量的。三邊總督,那可是大明朝最頂級的十幾個權勢人物之一。嚴格說起來,就是一些排名靠后的大學士,都沒有三邊總督的權勢大。在大明朝的西北地區,三邊總督,那就是西北王的存在啊!
李燦然還是有點愣愣的,腦子沒有轉過來,不以為然的說道:“千戶?千戶也算是官嗎?切,一個小小的五品武官……”
李云睿簡直想當場踹李燦然兩腳。這一次,他算是徹底的認識到李燦然的愚蠢和無知了。真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和這樣的弱智并稱寧夏二公子,簡直是太丟臉了。你少說一句話會死啊!別人是五品的武官,你老子是一品的武官,那又如何?你老子還不是一樣要哀求徐興夏來救你?嚴格說起來,徐興夏還是你李燦然的救命恩人呢。沒有徐興夏帶兵打敗韃子,能夠順利的將你救出來?
徐興夏面帶笑容,笑瞇瞇的看著李燦然。表面看起來,他的笑容,的確是很和藹的。李燦然還以為徐興夏是討好他,便故意抬起頭,冷冷的“哼!”了一下,以顯示自己作為總兵官兒子的存在。誰知道,徐興夏只是眼神一沉,輕輕的撇了撇嘴角。
旁邊的高猛等人,早就按捺不住了,立刻撲上去,將李燦然再次摁翻在地上,然后又是一頓的暴揍。剛才的暴揍,他們還沒有打得太兇,以為他王八蛋沒有這么討厭了,多少有些手下留情。畢竟,沒有徐興夏的命令,胡亂打人是不對的。沒想到,這個王八蛋還是這么討厭。于是,他們的怒火,立刻就燃燒起來了。
他們這些最底層的軍戶,對這個總兵官的兒子,早就看不順眼了。相對而言,李云睿就沒有那么討厭。在巨大的反差面前,李燦然就顯得更加的可惡了。今天要是不狠狠的暴揍這家伙一頓,他們實在是無法泄恨。徐興夏的意思,估計也是讓他們放開手揍他。只要不打死,肯定沒事。誰敢說是白衣軍揍的?大家都看到是韃子揍的!
說老實話,軍戶們對于文官,多少還是有點忌諱的。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是深入到每個人的腦海的,已經形成了牢不可破的觀念。一直以來,讀書人的地位,都是很高的,軍戶們輕易不敢得罪文人。但是,總兵官就不同了。說到底,總兵官其實也是軍戶出身,只不過地位有所不同而已。
“哎呦!”李燦然頓時被打得死去活來。
這次白衣軍的軍官們,都全部學乖了,大家也不動用拳腳了。拳腳無眼,容易內傷,萬一控制不住,直接打死了就麻煩了。因此,他們都用馬鞭,在李燦然的身上,非要害的地方,如大腿、屁股、后背等部位,用力的抽打,頓時將李燦然打得皮開肉綻的,痛得在地上不斷的打滾,不斷的求饒。但是,誰也沒有罷手的意思。
旁邊的李云睿,感覺寒意從自己的脊梁骨后面升起,暗自僥幸自己沒有這么不識時務,否則,等待他的,一定是同樣被暴揍的命運。李燦然這一次,死是肯定不會死的,徐興夏應該不會要他的小命。但是,他身上的皮膚,估計是沒有多少完整的了。
得罪了徐興夏的人,估計就是這個下場了。被暴揍一頓,估計是輕的。情節嚴重的一點的話,說不定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以前的王守祿,莫名其妙的就死了,現在還是一樁無頭公案。其實,真相到底如何,只要是人,都能猜測到幾分。可是,猜測到又如何?你要是敢戳破真相,就要緝拿徐興夏歸案。這才是問題的要害所在。誰去緝拿徐興夏歸案?誰敢緝拿他?又誰能緝拿他?
“千戶大人,古格勒醒來了。”忽然,劉橫前來報告。
“走,去看看。”徐興夏立刻說道。古格勒沒有死,真是天大的驚喜。這條大魚的含金量,還是相當不錯的。幾乎是一瞬間,徐興夏就想到了,如何在古格勒的身上,敲詐到更多的好處。以前一直是韃靼人敲詐漢人,這次,他要好好的敲詐一番韃靼人了。
“古格勒還沒死?被徐興夏給活捉了?”李云睿頓時一愣。該死的,這個徐興夏居然抓到了古格勒?簡直是不可思議啊!這個海勒金部落的二號人物,居然落在了徐興夏的手里!不假思索的,李云睿也跟在徐興夏的后面,他要親眼看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和李燦然兩個,被海勒金部落的韃子抓走,一路上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如果韃子不是為了用他們兩個來勒索錢財,估計他倆早就不知道消失在哪個角落了。對于古格勒,李云睿絕對不陌生。這家伙,在海勒金部落里面,絕對是個能人啊!沒想到,這樣的能力,最后也失敗在了徐興夏的手里,還被徐興夏給活捉了!
一時間,李云睿最后一絲報仇雪恨的念頭,都全部化為飛灰了。本來,是古格勒帶人來換人的,沒想到,銀子沒有拿到手,反而連自己都陷落到了徐興夏的手里。這個徐興夏,居然可怕到了這樣的地步,簡直是不可思議啊!天底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自己果斷的選擇不要繼續和他作對,絕對是理智之選啊!
徐興夏等人來到后面,發現董郎中已經將古格勒的傷口處理完畢了。古格勒的傷口,如果得到及時的有效的救治,其實問題是不大的。已經清醒過來的他,神情木然的盯著四周。其實,四周是什么情況,他一眼就能看清楚,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我這是在哪里?”
古格勒看著周圍的明軍,很茫然的說道。
眼前這些是什么人,他當然是認識的。可是,他不愿意承認。他不愿意承認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拼命的向自己的腦海里灌輸,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沒錯,全部都是幻覺,不是真的。他古格勒絕對不可能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對不起,古格勒,你被俘虜了!”
然而,徐興夏的話,無情的打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我……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古格勒瘋狂的吼叫起來,情緒十分的激動。四周的幾個白衣軍士卒,將他死死的摁住,他才沒有發飆的機會。好大一會兒,古格勒才慢慢的冷靜下來,一臉的凄然,又是一臉的不甘心。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又被俘虜的那一天!
忽然間,古格勒向前面沖過去,試圖搶一把刀。結果,徐興夏飛起一腳,將他踢翻在地上。受傷以后的古格勒,根本不是徐興夏的對手。更重要的是,作為敗軍之將,他已經對自己喪失信心了。二千五百多名的韃靼人,居然被五六百名的明軍打敗,這樣的戰績,要是傳出來,他簡直不知道臉往哪里擱!
徐興夏笑瞇瞇的說道:“怎么?想自殺?對不起,你沒有這樣的權利!咱們還是好好的坐下來談談吧!”
古格勒兀自強硬的說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想要我屈服投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韃靼的好男兒,絕對不可能屈膝投降!”
徐興夏冷冷的說道:“你現在落在我的手里,可輪不到你做主。”
古格勒就要咬舌自殺。結果,一根木棍伸過來,剛好卡在他的嘴巴中間。誰也不知道,這根木棍是怎么來的,為什么又會出現在古格勒的嘴巴里。仿佛,徐興夏對古格勒的行為,早就了解于心了。
“咔嚓!”
“哎呦!”
古格勒的牙齒,狠狠的咬在木棍的上面。
他的牙齒,當場就咬碎了幾顆,痛得他死去活來。
這時候的他,就算想要咬舌自殺,都沒有那樣的能力了。
徐興夏將帶血的木棍抽走,隨手扔掉,笑瞇瞇的說道:“我說過了,沒有我的同意,你想自殺都不可能。我說,咱們還是應該好好的談一談,這對于我們雙方都是有好處的。”
古格勒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在徐興夏的面前,他完全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甚至連自殺都沒有機會。這樣的對手,簡直是太可怕了。偏偏這個徐興夏,又是如此的年輕,真不知道是從哪里蹦出來的,變態到這樣的地步。但是,他堅決拒絕回答徐興夏的任何問題。他倔強的板起臉,看著另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