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辱使命!”風清武回到徐興夏的身邊,冷靜的回報。
“好。”徐興夏點點頭,沒有說什么。他的視線,也沒有移動。對于哈曰瑙海的首級,他也沒有看上一眼。雕騎軍出動,消滅一個小小的韃子百夫長,在他看來,根本算不上什么事。要是風清武出動,無法消滅對方,那才是大事。
受到這個哈曰瑙海的死亡影響,所有的韃靼騎兵,都顯得有些躁動。他們剛才的沉默,導致了現在的躁動。無論如何,剛才的事情,都讓韃靼人覺得很丟臉。哈曰瑙海好歹也是韃靼人中實力最強的勇士之一。沒想到,他最后也還是死在了雕騎軍散兵的手里。這個該死的徐興夏,手里到底還有些什么樣的厲害武器?
“該死的!進攻!”
“進攻!消滅這些該死的胡扎!”
額曰敦終于忍不住了,兩眼通紅的怒聲吼叫起來。
自己麾下最勇敢,最出色的戰士,就這樣被消滅掉,他當然不能繼續冷靜了。一味的冷靜,只會讓部隊的士氣,更加的低落。既然在單槍匹馬的戰斗上,無法從白衣軍這里占據便宜,那只有采取人海戰術,不怕犧牲,拼命的向白衣軍發起突擊了。
“進攻!”
海勒金也悻悻的叫起來。
無論進攻會付出多么大的代價,他都沒有選擇了。
如果還不進攻的話,光是雕騎軍的這些散兵,就能夠讓他們全部死在這里。趁著現在部隊的士氣,還沒有受到致命的打擊,他必須當機立斷。富貴險中求,為了自己的未來,為了部落的未來,只有豁出去了。至于可能會付出多大的代價,在這個時候,暫時無法考慮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殺了徐興夏。
在各自首領的命令下,所有的韃子騎兵,都開始了有規律的運動。他們的進攻,當然不是單獨一個方向的。他們準備從多個不同的方向,向白衣軍同時發起攻擊,以分散白衣軍的槍炮火力。從戰術上來說,韃子的這個做法,是完全恰當的。但是,由于地形上的限制,他們進攻的重點,依然還是白衣軍的北面。至少有四個千人隊的韃子騎兵,聚集在這里,準備發起攻擊。
四個千人隊的韃子,互相擁擠在一起,相互間的密度,其實還是很要命的。大部分的時候,左右兩個韃子騎兵之間的距離,可能還不到兩米。這樣的密度,對于騎兵的高速運動,是有較大的影響的。萬一前方的韃子騎兵倒下,后面的韃子騎兵,根本就沒有繞路的機會,只有兇殘的踐踏過去,又或者是根本被絆倒。
此外,這種嚴密隊形,還會帶來一個嚴重的后果,那就是白衣軍的炸藥包落下來的時候,殺傷力幾乎沒有任何浪費的地方。以這樣的密度,白衣軍的一個炸藥包下來,可以籠罩十個到三十個的韃子騎兵。基本上,一聲巨響爆炸以后,這些韃子騎兵,都沒有繼續作戰的能力了。對于這一點,韃子也是有朦朧的認識的。但是,韃子也沒有辦法。他們必須選擇這樣的隊形。
因為,一旦他們的隊伍,拉得太過松散的話,雕騎軍的那些散兵,又要給他們難受了。在白衣軍的槍炮面前,韃子必須速戰速決。他們拖延的時間越長,對白衣軍就越是有利。槍炮的投放,都是不需要什么力氣的,可是韃子騎兵本身,卻完全是依靠人力艸作的。時間長了,士氣下降,戰斗力就要大打折扣了。一時間,韃子的兩個部落首領,真可謂是進退維谷,頗為艱難。
白衣軍的軍營,是圓形構造的,四周都是偏廂車構成的掩體,中間則是可以快速調動兵力的十字大路。這樣的結構,無論敵人從哪個方向殺過來,都能快速的調動兵力。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圓形的受力也是最均勻的。無論在哪個點受到強大的壓力,其他的點,都可以迅速的分攤過去。如果受到四面八方的壓迫,則圓形會不斷的變小。越是變小,反彈的壓力就越大。
“噠噠噠!”
韃子騎兵越來越近,馬蹄聲越來越響亮。
從偏廂車的后面看出去,密集的韃靼騎兵,就好像是洶涌的潮水,向白衣軍的軍營席卷而來。黑色的潮水,不斷的拍打著大地,形成一陣陣激烈的震蕩。如果是赤腳站在地面上的話,肯定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大地的震動。由于韃子騎兵的數量太多,馬蹄激蕩起來的灰塵,騰空而起,互相交織在一起,遠遠的看過去,就好像是一條泥土色的怪獸,正兇悍的撲向白衣軍的軍營。
盡管受到了雕騎軍散兵的打擊,大部分的韃子騎兵,士氣還是比較高的。之前白衣軍的散兵們,只是影響到了少部分的韃子騎兵。畢竟,這次總共有近萬人的韃靼人一起南下,聲勢浩大。如果是換了以前,整個寧夏鎮,都可以來去自如了。大部分的韃子騎兵,還是樂觀的認為,即使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他們還是可以全殲前面的這些明軍的。雙方的兵力對比,的確是太懸殊了。
“開火!”
云奇風立刻下令。
大量的韃靼騎兵涌上來,正是炮兵營發飆的好時候。
“呼!”
“呼!”
“呼!”
一個接一個的炸藥包,不斷的被拋射出去,雜亂無章的落在韃子騎兵的隊伍中間,爆發出一團團的火光。原本密集的韃靼騎兵,隨著炸藥包的落下,頓時變得稀疏凌亂起來。
“轟隆隆!”
每一聲的巨響,都伴隨著大量韃子騎兵的倒下。
炮兵營這次發射的炸藥包,一號、三號、五號,統統都有,由遠及近,形成了一道強有力的攔阻線。從最遠的五百米,到最近的五十米,都有可能遭受炸藥包的攻擊。韃子騎兵想要靠近白衣軍的軍營,首先就要沖破炸藥包形成的死亡封鎖線。只有幸存者,才有可能繼續發起進攻。換言之,他們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
事實上,盡管韃子騎兵的數量很多,想要穿過爆炸形成的一個個死亡漩渦,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誰也不知道炸藥包會落在哪里,距離自己到底有多近,爆炸的時候,又是否會波及到自己。這種事情,完全不是依靠個人的武力,又或者是驍勇,又或者是技巧能決定的。是否能夠活下來,依靠的完全是運氣。哪怕是哈曰瑙海還沒死,遇到這樣的情況,也只有祈求長生天的保佑。
有些自認為自己的控馬技術,十分出色的韃子騎兵,試圖艸縱自己的戰馬,以最靈活的方式,避開炸藥包的攻擊。可是,在混亂的戰場上,要做到這一點,的確是太難了。前面,可能有同伴的尸體。后面,有跟上來的同伴。左邊,可能是搖搖欲墜的同伴。右邊,可能是爆炸形成的大坑。無論哪邊,都無法自由的疾馳。
好多的韃子騎兵,都是沖著沖著,就被強大的氣浪,直接從馬背上掀翻下來了。在高速疾馳的過程中,被硬生生的從馬背上摔下去,就算不死,也至少是殘廢的結果。指望還能站起來戰斗,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沒有造成太多的骨頭斷裂,已經是上天保佑了。好多的韃子騎兵,甚至到死,都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更有少數的韃子騎兵,處在爆炸的中央,一下子就被直接震飛到了半空中,再狠狠的砸落下去,將附近的同伴,也全部給砸倒了。有的韃子騎兵,身軀被完全炸碎,直接飛濺到同伴的身上,大腿、手臂什么的,直接插入同伴的身體,成了致命的武器。基本上,每一個炸藥包的爆炸,都要造成韃子騎兵的一大片混亂。
“該死的!”額曰敦臉色發灰,又氣又急的喃喃自語。
“完蛋了……”海勒金的臉色,同樣發灰,語調有氣無力。
白衣軍的火器竟然如此的兇猛,實在是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了。在白衣軍的火器面前,韃靼人就好像是脆弱的野草,隨時都會折斷。以他們的認識,根本無法相信,白衣軍能夠制造出如此恐怖的武器。他們不知道,白衣軍使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器。他們只知道,這樣的武器,對于韃靼人來說,絕對是致命的。
一直以來,海勒金關心的,都是徐興夏個人的箭術,對白衣軍的火器,反而沒有足夠的關心。這不能怪海勒金,也不能怪其他的韃子。連莫曰根都在徐興夏的手里吃了虧,他們吃點虧,又算得了什么?徐興夏個人的箭術,的確是太出色了。他在箭術上的出色表現,完全掩蓋了他在其他方面的才華。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徐興夏的箭術上時,誰也沒有發現,火器,才是白衣軍最擅長的。
古格勒南下的時候,就是吃了白衣軍的火器的大虧。今天依然如此。四個千人隊的韃靼人騎兵,在白衣軍的火器面前,還是吃了大虧。海勒金甚至不敢統計自己部隊的傷亡。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部隊的傷亡,絕對不會小。就在剛才的瞬間,傷亡人數可能就有五六百之多了。傷亡過千,只是時間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