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九章漢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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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九章漢奸（上）
（……從淞滬大戰開始，日本人就一直在用議和這一招，幾乎每一次需要時間調動兵力都放出可以和談的意思，并不是我們的軍方高層總是中計被敵人得逞而是我們的內部總有人借著任何機會和中央唱反調……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曹小民才送走英美兩國的客人，一回頭臉色就陰暗了下來：這次廣東會戰幾乎把廣東一省的彈藥存貨打掉了大半，這還是在交戰途中把從香港進來的彈藥全部截留下來使用的結果。最新小說更新來自書要是英美兩國的彈藥不再供應過來，接下來的戰斗就難打了，至少不能像前兩仗那樣源源不絕把彈藥供應給作戰部隊了。
不光是沒有那么多的彈藥供應，而且沒了從香港過來的彈藥在半途卸下直接交由戰區那些極善于挑擔子的百姓送往前線，全部物資依賴火車從廣州運送的話，有限的幾列車皮就無法兼顧輸送補充兵和物資的任務了。還有一條路，從已經被挖斷成一個個泥潭的公路走，完全依賴人力運輸。但這樣的供應方式在上兩次戰斗中也一直在同時用著，正是這樣發盡全力才保障了兩場戰斗的輕武器火力一直壓制著日軍。如今斷了其中一條，火線上的部隊彈藥供應是絕對無法保障的。
軍隊的作戰經驗不足，如果不讓官兵們配備更多的彈藥依靠射擊次數彌補命中率低的弱點，讓他們在火力密度很低的情況下依靠精準對射和日軍相持，只怕光是簡單的對峙就會讓部隊崩潰……要是連基本的對峙都做不到，談什么戰術、計劃？
在外人面前的穩如泰山是裝出來的，曹小民其實在知道了英美的決定后心底早就涼了一大截！
自己沒穿越過來的時候，這個民族是怎樣扛過這樣的外困內憂的呢？曹小民根本不知道在原來時空中國還要承受英國的禁運封鎖！
虎穴內曹小民一個人對著地圖看來看去。除了在虎門要塞插上一枝旗外，在汕頭也插上了一支……日軍想奇襲虎門的計劃證實了曹小民的猜想。他們會開辟一些新戰場。不會光從大亞灣一處登陸。分兵作戰在兵法上拋離了打擊重點，并不見得好，但是機動能力強，武器裝備好的日軍多點進攻卻是對最有力的進攻方法：每次都只能盯著重點集中全力定在一點上。[]如果分兵迎敵，要保證每一處戰場的作戰力量是根本不可能的！
正在曹小民苦思冥想的時候。忽然外邊傳來人聲，一群人走進來了：蔣經國、張發奎、陳濟棠、余漢謀等人魚貫而入。
他們是在東校場向廣州市民拜完年回來的，因為“門神”事件曹小民故意沒有出席任何新年的公眾活動。今年的政府團拜活動基本上都以蔣經國為領頭。
大家見到曹小民后都有點意外。他們原以為曹小民還會一直“無為”下去，不會來“虎穴”，但是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在他們每個人都盛裝在身的時候見到了曹小民。
其實大家也心里頭有數，這些公眾活動是故意沒有安排曹小民出席，但這只是大家心里的默契。曹小民是這樣想的嗎？很多人開始感到尷尬起來……
有些事就是這樣，永遠不能點破。誰敵誰友自然明白；曹小民爽朗一笑就招手把大家叫過去一起研究。
什么！？英美兩國的軍火開始斷供！？曹小民帶來的消息讓大家一個個目瞪口呆，大新年兼大捷的喜慶瞬間就被一掃而空。
很想繼續裝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但是曹小民自己也知道不必了，這里每一個人都知道當彈藥的供應一下子降低了幾倍之后的戰場是什么樣子的。
“大家也不要太擔心，春節剛過的兩個月里，廣東多數地方都會連場陰雨，河道水田全被灌滿水，絕不是打仗行軍的好季節。目前各處道路早被挖斷成一段段，有下過雨的地方都是泥濘不堪，日本人來了絕無可能機動得起來，只要我們軍民一心和日軍步步血戰，還有得打！”陳濟棠一席話讓曹小民忽然感到一絲曙光出現：中國大地復員遼闊，每一處戰場出現的情況可以完全不同，在廣東打水戰可比在蘇北還好，因為廣東到處是丘陵，配合水障防御，整個地形那是每前進一步、每換一個角度都是一處新的防御險要！
“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大亞灣連場大捷，很多地方的百姓都認為我們能擋住日軍，不會讓戰火內延……”陳濟棠道：“我現在擔心百姓不肯放水浸田！還有，現在各處上書要求把原來截斷的橋梁修復和公路填上的呼聲很多，我擔心再次大規模毀地備戰會引起民暴！”
陳濟棠的說法馬上引起了一眾粵系將領的共鳴，他們都清楚目前正是春耕季節，要說這時候放水浸田那等于是把老百姓一年的希望在年頭就掐斷了，人家能同意嗎！？
廣東不是蘇北，蘇北因為很早就受到江南戰場影響，民間對抗戰的認識較深，很多人都有破家為國的想法。但是廣東一直以來主要只是遭到日軍的空襲，大亞灣登陸又被擋住，老百姓現在對抗戰充滿了樂觀情緒，他們很多人認為日本人能打到東莞就了不得了！
在蘇北浸田遇到的種種困難讓曹小民回想起來還感到頭皮發麻，何況是民團組織工作在全國領先，村村有炮樓的廣東？如果完全靠軍隊壓制去布局，只怕日本人還沒打進來，軍民之間就要血戰連場了！
曹小民見狀馬上安排實戰水平高的蔡廷鍇、蔣光鼐、李漢魂等人專責研究作戰計劃，而張發奎、余漢謀、陳濟棠則集中力量研究如何取得民眾支持，同意放水浸田的布陣行動計劃。
“建豐兄，我希望有一個任務你能挑起來……”曹小民把蔣經國叫到偏廳，把他曾經在蘇北遇到的種種情況詳細地和蔣經國述說，每到關鍵之處就和他解釋著里頭的巧妙：“一旦我們發起的是全民皆兵的大戰，就會有反對勢力趁著亂到處蠱惑人心，中傷我們軍人；甚至還會有更惡劣的，用火力在某些時候暴露我們的埋伏點，造成不少的弟兄傷亡……我希望你能主管整個廣東戰區的新聞和輿論導向，特別是要下鄉去傳遞正面的內容，清剿那些在暗中對我們下黑手的勢力。陳部長的軍宣隊已經下來開展工作了，他們很有經驗，都是曾經在武漢戰區負責過相同任務的老隊伍，建豐兄看看我們在以前各處匪患區獲得了那么多兵員就能知道他們有多強干了。這是一個工作的實踐和學習的大好機會，希望建豐兄不要嫌工作瑣碎而且艱辛……”
蔣經國沒有任何猶豫，馬上就接下了任務：“我在江西就時時下鄉，到基層工作我也有一定經驗；基層工作貴在持之以恒，我想我下去至少能起到鼓舞軍宣隊士氣，讓他們繼續努力的作用。好，我接下了……對了，上午的東校場團拜，本來我們是打算……”
曹小民一聽蔣經國提了這個話題，馬上擺手制止了，他笑著道：“我明白自己偷懶不對，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當讓小弟和弟婦多相處一下好不？這個就饒了我吧，別提了……”
蔣經國終于肯定了曹小民知道自己的一番心思了，曹小民卻在心里笑：蔣經國還嫩啊，有些事不說出來更好，說了一顯嫩在政壇上你的盟軍就會覺得你不可靠了！
“委座回電……”何嫣此時已經回到了機要主任角色上，一身戎裝遞上了蔣介石的電報。
這是曹小民在會晤完英美代表后給蔣介石發的電報，匯報了情況也建議蔣介石在重慶展開活動至少讓兩國大使支持那個提供重型炸彈炸日本航母的計劃——有瓊斯這樣的朋友在中間，到時能運過來的就絕不止重型航彈，現在是能撈到多少就撈到手再說了！
蔣介石的回電熱情洋溢，特別是對曹小民分析日軍的一百二十三個師團大擴軍計劃不可能是針對中國一說明顯在感情上非常同意——接到曹小民電報之前的蔣介石可是被這個情報嚇得攤在椅子上老半天！現在曹小民一番分析讓他終于寬下心了，無論對錯蔣介石都愿意接受這一分析！
“今日汪兆銘等人建言，可讓英美德三國斡旋，和日本談判爭取和平，并欲于明天抵穗……”曹小民念到這輕輕把電文放下壓在沙發上，蔣經國看出來他是在壓抑著些什么情緒。
今天上午自己才和史迪威、瓊斯談到這事，連他們也不是全部了解內幕，自己也是剛剛得知；從蔣介石的回電來看，他也沒有任何思想準備。但是汪精衛等人已經提出和談！而且是提出讓英美德斡旋，獨獨漏掉了還在通過越南給中國運軍火的法國；他絕對早就知道局勢會如此發展，知道得比自己甚至是瓊斯或者史迪威都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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