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章揣著明白裝糊涂
小芣苢已經是癱軟得要小娘子扶著才走得動道,支撐著送王況出房門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王況這才走出幾步遠,她就軟綿綿的將頭枕在小娘子后背,再也不肯走動一步。e看娘子輕笑道:這下看你以后老實不老實。
婢子這不是歡喜嘛,每次和夫君歡好,婢子都覺得滿足極了,難道小娘子您就不滿足小芣苢抬起臉,沖著小娘子的耳朵后哈了一口氣,膩聲道。
小娘子臉紅紅的輕淬一口:沒羞沒臊的,看來教訓還不夠,晚上讓夫君再教訓教訓你。
只要夫君愿意,再累婢子也是歡喜的,尤其是每次到了最后關頭,夫君撞一下,婢子就覺得死過去一次,然后醒轉來又死過去,那感覺很奇妙呢,小娘子不也歡喜得緊么小芣苢卻是呢喃著道,她年紀尚小,全然沒有小娘子那般的諸多顧忌,再加上現時周圍沒人,說話就有些口無遮攔。
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等小娘子回過頭來看,卻已是又睡了過去。回想起小芣苢的話,小娘子心中頓是溢滿甜蜜,開始蕩漾著,如一汪溫水在心房里晃啊晃的,雖然是身子疲軟,但卻依舊又漸漸的熱了起來,有點期待起晚上來。
王況來到正廳,只見一個矮胖華服年輕人正坐在那悠閑的喝著茶,見到王況來,矮胖子起身笑道:宣德郎將個建州搞得好生熱鬧,小王都眼羨了,想就國了呢。
我x,原來是李胖子,這小子怎么趕到了建安來李胖子新封了越王,封地就在故閩越國的會稽,離建安不算遠,須江過去一段路就是了。
李老2對子nv都很寬容,按理,封了王,成年后就應該到自己的封地去,稱為就國,但李老2卻是一反前隋的做法,允許這些封了王的子nv繼續呆在長安,留在自己身邊。王況猜想,估計也有那么一重就近好監視的意思在內,但在天下人看來,這就是皇帝仁厚了。
這李胖子明擺著就是要拉近乎,王況敢打包票,這個小胖子,肯定在長安的時候就遠遠的暗中觀察過自己,不然也不會這第一次見面,就認出自己來,王況今天可沒穿官服,而是穿的平常的家居便服,還是麻布做的,在王況看來很是舒服,但在唐時人看來,就沒有家人穿得光鮮,如果此時將一個王家家人叫來和王況站一起,從穿著上,會很容易被人誤認為那家人是主,王況是仆。
哎呀,原來是越王殿下,況有失遠迎,還要累得殿下久侯,這些個家伙,平日里都被況慣壞了,也不知道催促一聲,罪過罪過。王況一揖到底,還沒等李胖子來攙,就起身扭頭沖著那邊上站著的家人喝道:沒個眼力見的,貴客來了,竟然久侯不報,罰你去廚房幫忙去。
那家人誠惶誠恐的應了退下,等出得正廳,卻是一臉竊喜,去廚房幫忙,真虧得二郎君想得出這懲罰的主意來,在外人看來,罰去廚房幫忙,那就是責罰,可在王家,一說去廚房幫忙,那就是獎勵,說明你做得不錯,但在外人跟前,這點面子還是要給客人的,所以說罰。
在王家,只要王況對家人說罰去廚房幫忙,那就是說,這被罰的就可以去廚房,想吃什么就點什么,廚房一定給你做出來,就是做不出來的,沒有食材的,也會去富來客棧里給你端了來,讓你美美的吃上一餐,而且,酒管夠,還是杏花村的酒。
李胖子哪里知道這里面的奧秘,真以為那家人被罰,就笑著道:這可不能怪人家了,是小王沒有自報家門,須怪不得,須怪不得。
豈能不罰不罰還真沒大沒小,沒個規矩了。王況正色道,又問:不知殿下此番前來所為何事怎地有此雅興轉到建安這么個偏遠地方來
小王這不剛封了地么,就轉來看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又聽說建安要辦烹食天下大比,這么近就轉了來,再說了,宣德郎于社稷有大功,父皇也常念叨著呢,說是記掛著宣德郎的病情,小王既然來了,總歸要來看望看望,也好替父皇分憂些。完了雙手一拍:抬上來。
廳外應聲進來兩個隨從打扮的人,抬了一個大tui高的箱子,輕輕的放在廳前,拱手退下。
靠,李胖子排場倒是tg大,手下人剛躲在廳外,自己楞是沒發覺,而且,別看那箱子兩人抬著不費勁,但落地時候的一聲輕輕的悶響和腳下感覺得到的一絲震動,就表明了里面的東西分量不輕。
黃白之物啊,怕不有個兩三千兩這么個箱子,撐死了也只能承受得了個百來斤,一斤十六兩,兩千兩就是一百多斤了,至于是黃金還是白銀,那價值就差了十倍有余。
胖子李泰上前打開箱子,似是自顧自的說話:知道宣德郎喜歡些新奇事物,然小王手中一時也無,恰好年前父皇賞下的絲帛還在,建安氣候宜人,做起衣物倒也合穿,便給宣德郎帶了來,略表心意而已,宣德郎可莫要嫌棄哦。
又彎了腰,拿起一個錦盒,道:知道宣德郎患病,小王特地讓人從遼東收了顆上了年頭的老參來,希望能有用,也就這顆老參貴重些,不過宣德郎卻是該當的。說完,將錦盒并一個禮單遞給王況。
王況接了來,瞇眼一看禮單,里面果然只寫著絲帛一箱并老參一棵,心中飛快的大致數了下參蒂,這當是棵有近百年的老參。判斷人參的年份很簡單,就看其蒂上有幾個節疤,再加三就是了,比如說有四個節疤,那就是七年參,七個節疤就是十年參。隨著參齡的增長,靠近底部的節疤間距會變得很小,節疤也會消退一些,但細看還是能認出來的,因其再怎么消退,但節疤是一年一個,一左一右的交替著生長的,因此參蒂也會呈鋸齒狀,一齒就是一個節疤這么去判斷,大致沒錯。
千年老參倒底存在不存在,王況沒見過,不好說,不過若是參真的長了千年,其蒂長度怕是要有三四尺有余,趕參人絕對不會將參蒂去掉的,尤其是年份越老的,就越發的不肯去掉,這可是判斷參齡的重要依據,沒了蒂,從外觀上就判斷不出年份了,同樣,藥材商也是不肯去的,若是有人拿了棵沒蒂的參說,這參有多少多少年頭了,那基本上可以斷定是騙人的了。
如果還有人說,那參蒂脫落了,也是騙人,參蒂本身就結實,和參體結合很是緊實,除非是用力去掰或是用刀剪去除,是根本不會自然脫落的。
眼前這顆參的蒂有兩寸來長,王況只數了中間部位的一截大約一厘米長的距離,有十幾個節疤,乘以六或七,那么就是百年左右,中間部位的節疤間距大致是所有節疤的平均數,完全可以簡略的算出來。
這李胖子,倒真能瞎掰,以前在長安,徐國緒這吃貨就按了王況教的法子去庫里辨認,說是庫內有不少上百年的老參,這老參進出庫很是頻繁,每年總有那么幾棵入庫,也有幾棵出庫。李老2時常碰到有大臣身子不適的,就會賞一棵,徐吃貨要學這辨認之法,無非就是想做那厚此薄彼之事,對某家好的,某家就挑年頭足的,對某家冷言冷語的,某家就挑年份少些的,反正給哪棵,這權力掌握在他手上。
王況認得這棵參,分明就是從庫里出來的,而且是徐吃貨做了記號的,扎了三根紅繩。徐吃貨當初學到辨認之法后,為防著萬一皇帝就在身邊,不好挑,所以都事前就挑好做了記號的,年份最足的,只扎一根紅繩,次之的扎兩根,最差的扎三根。
這也是徐吃貨的滑頭所在,平常人的思路,基本都是重要東西,綁得更隆重些,徐吃貨呢,則是反其道而行之,只有關系交好的,才知道綁一根紅繩的才是最好,其他人則只看遞給他的是綁了兩根或是三根的,以為是好的,反而還要心下暗贊徐吃貨沒有si心一聲。
這種把戲,王況以前在做銷售的時候常玩,重要客戶和不重要的客戶一起來,那就遞給非重要客戶包裝好些的禮物,重要客戶的則是包裝不好些的禮物,外表和內里,其實是相反的。王況還記得有一次,因為是臨時起意送禮物,只能臨時出去買,結果那個得了禮物的重要客戶就很不高興,因為送給他的禮物包裝太過華麗了,以為里面就是垃圾一個,當場就給王況甩了臉色,直到回去后拆了包裝,這才給王況來電話委婉的表達了歉意。
徐吃貨的滑頭,和他在宮里hun這些年有很大的關系,所以他經常感慨,說是小六子運道好,小小年紀進宮,因為年齡小,一進宮就得了許多人疼愛,也沒養成那種刁滑,還基本保持了本份,不像他,年齡大進宮,一進去就受人排擠。
王況嘴里連連謝過,心里卻是開始提防起來,這李胖子安的什么心大老遠的跑來套近乎,說是送絲帛,其實暗中還不知道送的是黃金還是白銀;拿了宮里庫房內的參,又說是特地讓人從遼東收來,顯得盛意拳拳。
心念斗轉間,王況突然一個ji靈,我x,不會是要上演和申載臟給劉羅鍋的那個橋段吧這箱底下的黃白之物,必定有府庫印記,而李老2賞給王況的金銀卻是有記錄的。
只要這箱里的東西超過了李老2賞的,等王況收了下去,然后使人到御史臺去出首,隨便栽了臟說王況和徐吃貨如何如何勾結,上面一追查下來,王況是有口難言,然后李胖子再跳了出來,賣給王況一個好,就說這黃金當初放在箱里,上面放著絲帛,自己并不知曉下面是黃金,就送給了王況云云,這樣一來,既可以名正言順的收回黃金,因為是送錯的嘛,而且王況也會對他感恩戴德,至少也要欠他一個大大的人情。
這么做,是要建立在一個前提上的,那就是王況看也不看,就吩咐家人抬了下去,然后家人以為自家郎君已經知曉,就不上報,只是收入庫中了事,如此,則這些有印記的黃白之物就回堂而皇之的擺在王家的庫房內,等到上面追查下來,王況估計還不知道是要查什么,于是,黃白之物的數量也就一個沒跑了。
這是通常人收禮物的做法,都不會當面查驗的,惟獨有王況這個穿來的宅男,常年和老外打交道,當面拆開禮物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對王況來說,當面拆開禮物并沒什么不妥,也沒什么動作僵硬一說,他自然而然的上前去,一把抓起上面的疊得方方正正的絲帛,呀了一聲。
李胖子這一遞完禮單,正就準備著告辭走人,卻沒料到王況竟然會當著他的面查看箱里的東西,臉色登時就不自然了起來,都被王況偷頭的瞄到眼里。
哎呀,殿下真真是仁厚,知曉建州如今要大建學堂,廣收寒門子進學,缺少銀兩,及時的送了來,還不具名,此乃古圣之風啊,況佩服之至。王況不等李胖子搭話,就沖里面高喊了一聲:來人呀,將越王殿下送于建州學堂的黃金呃,殿下,多少兩來著
兩千兩。李胖子張口就答,估計這數目在他心中也不知道念叨了幾遍了。
將這兩千兩黃金送至州衙門,稟報使君知曉,就說越王殿下欣聞建州要廣建學堂,收納窮困孩子進學,越王殿下承襲了陛下面恤民情之心,特送來黃金兩千兩以資其用。王況眼睛一瞄大門口,張口說出一大串話來。
這,這不是李胖子有些慌了,黃金兩千兩,合銀兩萬兩,也就是兩萬貫,若是按了黑市的兌換比例,那可是值近三萬貫啊。就這么打了水漂了還不帶一聲響的他剛從封地歸來,早就知曉了自己的封地上所有的稅金加起來,三年也沒這么多,就算是把他明里暗里的所有產業都算上,一年的收入也沒三萬貫,心疼吶。
啊呀呀,沒想到王弟居然如此宅心仁厚,心中記掛建州百姓,父皇知道了,必定欣喜的。隨著話聲,廳外踱進了一個人來,不是李恪又是誰
李胖子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心中暗惱,自己今次的算盤算是落空了,對王況也怨恨了起來,他又不傻,當然看了出來王況是故意的。可現在,王況卻是他實實在在必須要拉攏的對象,把王況拉攏過來了,那么幾個國公離自己又近了一步,若是對付起了王況,怕是就要把王況背后的幾個國公給推了過去了,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不過轉念一想,他心又活絡開了,自己這次雖然是沒有達到目的,可也不是沒效果的,那邊不正是因為自己幾次前去林家拜訪而開始對建安下手了么只是自己苦于沒有證據,這si底下的爭斗,還是不能擺在桌面上的,就連自己的心腹都不能說,更何況這個還沒站到自己這邊的宣德郎呢
這次的兩千兩黃金送了出去,預期效果是沒有,但可以保證,那邊聽了之后,肯定會更加的嫉恨王二郎,以為自己已經和王二郎交聯上了,到時候,找個適當的機會,暗示一番,估計王二郎就會因恨而站到自己這邊,雖然是曲折了些,可效果也是有的么,前景還是蠻光明的嘛。
王二郎,且讓你多蹦個幾年,等到大局定下后,再慢慢收拾你不遲,到時候,你王二郎還不是任由自己rou搓,想圓就圓,想方就方,真要惹惱了小王,爺就將你當了兔兒耍耍。
唐時秉承了晉俗,也是盛行男風的,王況還不知道胖子李泰心里竟然想的是如此齷齪,但卻是知道這胖子李泰這回鐵定是被自己得罪慘了,不過得罪也就得罪了,對一個跳不了幾年的螞蚱,王況還真不太放在心上,除了個王,又沒其他權可管著自己,不像另一位,還能在李老2出游的時候擔個監國的位置,對自己下手。
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李胖子干脆就打腫了臉,強笑道:弟這也是剛從封地上聽說了建州要大建學堂之事,有心稟報父皇定奪罷,這一來二去的,耽誤時間,孩子們就學可耽誤不得,就自作主張的替父皇送了來,若是父皇定要責怪,那這金就算是弟送的好了。這個家伙,臨了最后,還打著想收回成本的心思。
李恪正正經經的一整袍子,沖胖子鞠了一躬:王弟但請放心,有兄為證,父皇可只有高興的份,恐怕夸許都來不及呢,恪代各兄弟敬弟一次,為兄弟們樹了個好標桿啊。
李胖子不敢多呆,也沒顧得上探聽李恪來找王況何事,他實在是看不得那黃燦燦的多那么一眼,越看越不是滋味,找了個借口告辭走了。
況謝過殿下。王況笑瞇瞇的沖李恪一揖。
這于小王何干小王只是恰逢其會罷了,要謝,倒是小王要謝一人。李恪道。
哦這建安也有殿下要謝之人王況揣著明白當糊涂,自己絕對不能承認說出了那番話的,這可是大白天,自己家人也在的,黃大還沒回來,估計是盯著李恪的隨從之一去了,因為王況看到李恪今天只帶了那個半大孩子的太監過來。黃大不在,王況就不能確認是不是會隔墻有耳,自己可沒那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