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哥哥,晴兒想跟靈兒姐姐學琴……”小丫頭怯生生望著自家哥哥,謝宏很有些哭笑不得,哥又不是暴君,不需要擺出這樣的表情吧?
“當然好了,靈兒姐姐這么厲害,晴兒以后肯定會更加厲害的,名師出高徒嘛。”謝宏開始籠絡人才了,第一步就是要讓人感覺到自己受到了重視。
“晴兒乖,姐姐一定會好好教你的。”可惜,對方是個冰山美人,對謝宏的恭維完全沒有反應,對晴兒倒是和顏悅色的。
“對了,謝公子,你以后不要教晴兒那些鄉村小調了,晴兒還小,你唱的那些歪調,會帶壞她的音感的。”靈兒很認真的對謝宏囑咐道。
暈,謝宏穿越一年來,都沒有今天受到的打擊多,啥叫鄉村小調啊,那些歌在后世可是很流行的!好吧,哥也知道有代溝,那些歌確實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觀,不過你也得給哥留點面子不是。
“小姐說的是,在下受教了。”籠絡人才第二條,要虛心接受人才提出的意見。謝宏滿臉虔誠的接受了意見,然后告辭離開,只不過一轉出門,就顯露出了他死不改悔的一面。
“聽媽媽的話,別讓她受傷……”
靈兒俏臉一紅,牽起了晴兒的小手,羞惱道:“晴兒,不理這壞人,我們走。”
晴兒依依不舍的看著謝宏的背影,小小心里很是不解:為什么宏哥哥唱歌,靈兒姐姐會生氣呢?難道聽娘的話不對嗎?還有,這首歌晴兒還沒學過呢,很好聽的哦,可是靈兒姐姐說學琴就不能學歌,好可惜喔。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謝宏就開始分派工作了,晴兒跟靈兒當然是一起練琴,雖然靈兒天賦很好,可是想要完全發揮出鋼琴的妙處,還是需要熟悉一段時間和苦練的。
馬文濤跟馬昂也被謝宏留在了家里,本來他是打算讓馬文濤充當說書先生的,可是馬文濤卻舉薦了馬昂。謝宏一想也是,與其讓話癆沒事老是騷擾大家,還不如讓他以此為工作,說個痛快呢。單說口舌之利,馬昂確實也是最佳人選。
馬昂也不反對,謝宏便教馬文濤先把三國的故事完整的說給他聽,其他的段子以后再說好了,反正開業的時候也不需要太多段子。
謝宏自己則帶了二牛,還有董家的幾個人往茶館去了,新店開張之前,自然是要裝修的。謝宏心里已經有了裝修方案,所以才跟董平借了人手來幫忙,至于黑大個是自己要求跟來的,說是想要出力,謝宏一想也對,反正黑大個的力氣大得很,呆在家里也是浪費。
到了地方,謝宏早就把方案交待好了,大伙兒只管準備材料,然后動手就是了。董家莊的人也沒提什么意見,來之前,老爺跟管家都交待的清楚,只管按謝公子說的做便是,他們自己也是服氣,謝公子那是什么人?在北莊縣的傳聞已經說明得很清楚了。
謝宏在現場看了一會兒,覺得沒有問題,就交待一聲,自己出了門,他只管設計,出力就用不到他了,董家莊來的都是有手藝的匠人,那些活計也不用他操心。
他這邊鬧得動靜不小,旁邊和街對面的商家都有人出來觀看,至于指指點點那也是免不了的。那些人雖然看見謝宏從里面出來,卻也不避諱,說話聲音都是不小。
“馬家兄妹這是要干什么?眼看就是年底了,居然開始折騰店鋪,這不是亂來么?”
“你知道什么,那店鋪已經有人盤下了,這是要重新開業呢。”
“哪里來的冤大頭,竟然買街西的店鋪,是有錢沒處花了嗎?莫不是那人看上了馬家小妹,這才……,嘿嘿。”
“那他可就想差了,跟馬家小妹扯上關系,那不等于惹上那頭餓虎?連天香樓都顧忌那餓虎,不敢動強,這個外鄉人到時候還不得頭破血流?要知道,天香樓背后可是巡按大人啊。”
“八成等不到那頭餓虎出場,他自己也就知道厲害了,街西的鋪子,哈哈,用來抓鳥都難,更別提生意了。”
“就是那個公子哥,看他一表人才的,真沒想到居然這么傻,那天他也來過我家店鋪,居然問老子要不要賣店,哈哈,老子這店可是替參將大人開的,他居然想買,你說,這不是瘋了是怎地?”
“他也去過我家,也是這么問的,果然是個瘋子……”
謝宏聽得清楚,卻也不想與這些人計較,有沒有生意,到時候一看便知。反倒是他們提起馬家兄妹的事情,讓謝宏上了心,讓天香樓都顧忌的餓虎?這里面還有什么玄機嗎?倒是要留意一下。
不過,就算馬家兄妹身上有麻煩,謝宏也不會退縮的。他性子外和內剛,對自己的同伴都很用心,馬家兄妹雖然結識不久,可他還是很欣賞這兩個人的,當然,除了馬昂的毛病之外。
更何況,他的計劃想要順利展開,靈兒的琴技可是極其重要的,除了琴技,還有譜曲,總不能讓自己挨個回想后世的鋼琴曲吧?不說能不能想得起來,那些曲子到底能不能被這個時代所接受,也還是個問題呢。
想到靈兒提起流行歌時的神態,謝宏搖了搖頭,對后世的音樂完全沒有信心。偶爾拿幾個古風曲調的出來還可以,要是一并搬過來,那肯定被批得體無完膚啊。
轉過鼓樓向西,就是戶部街了,巡撫衙門就在這里。
“這位兄臺,請幫忙通報一聲吧。”謝宏亮了一下腰牌,然后遞過了一封信和一封請柬,還附上了一錠碎銀。他沒耐心跟這把門的糾纏,干脆就一次性把底牌都亮出來,如果這個門子沒瘋,他自然會去通報了。
“這位公子,請您稍待片刻,小的就去通報。”
門子識相得很,這么年輕的錦衣衛千戶,沒準兒是哪個大家之后呢。再說那封信上的封印也是巡撫大人畫上的,而且對方又用上了孔方兄,這里里外外的面子都照顧到了。
“好說。”謝宏微笑點頭。
……
巡撫張鼐是成化十一年的進士,之后的仕途一直不順,蹉跎半生,到了弘治十五年這才有了起色。而今他奉旨巡撫宣府不過兩月,正是諸事繁忙之時,聽到門子的稟報,不由面色一冷,沉聲喝道:
“老夫不是交待過嗎?尋常的邀請都一概回絕掉便是,你這狗才是怎么做事的?”
“大人容稟,”門子面如土色,急忙道:“來人手持錦衣衛千戶的腰牌……”
“錦衣衛又如何?小小一個千戶而已,在京中此等人物如車載斗量,漫說他一個千戶,就算是同知,老夫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張鼐面色更冷,傲然說道。
“……他還拿了有大人畫押的書信一封。”生怕再被打斷,門子這次說的更快。
“嗯?拿來給老夫看。”
接過書信,張巡撫怒氣更盛,冷哼道:“這個王庸還真是庸才,居然敢拿老夫的名頭去做人情……”
門子早擦了一把冷汗退到一旁,這時哪敢接口。心說:都道宰相門前七品官,可是誰知道咱們這些門子的艱辛?為了這么二兩銀子,咱挨了多少罵啊。
“咦?”張巡撫猛然驚呼一聲,門子嚇了一跳,偷眼看時,見張巡撫臉上一陣驚疑不定,面色連變,好半響才恢復平靜。
“你去告訴來人,說老夫屆時必至,今天還有事情,就不相請了。”張鼐閉目吩咐道。
“是。”門子一溜煙去了,張巡撫睜開眼睛,眼神中疑惑之色不減,自言自語的低聲道:“小小一個千戶,居然是陛下任命的,還和劉公公有關系,這謝宏到底是什么來頭?”
……
“……我家大人就是這般說法,公子,您看……”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巡撫大人日理萬機,在下本也不敢耽誤大人的時間。”謝宏本來也不想進衙門,見對方如此答復,也是正中下懷,道聲告辭,便去了。
見他絲毫不以為意,那門子也是松了一口氣:“好在這位公子沒有發火兒,不然咱又要受夾心氣了,也不知道大人怎么想的,明明答應了人家,卻又不肯見人,真是奇怪。”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謝宏用的信當然是王知縣交給他的那封,張巡撫與王知縣是鄉黨,有些淵源,所以當日交了這封信給謝宏。只是王知縣萬萬也沒有想到,謝宏竟然將這信用在了這上面,居然為了一個破茶館開張,就去邀請巡撫,若是讓他知道了,也不知會不會吐血三升。
巡撫的人情,這是多大的面子啊,居然有人毫不珍惜用在這上面,也難怪張鼐聞訊后的惱怒了。他覺得自己被輕視了,若不是王知縣的那封信上說得鄭重,他無論如何也可能應承下來的,就算迫于形勢應承了下來,張鼐還是余怒未消,也不肯與謝宏相見。
謝宏不傻更沒瘋,他這樣做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劉瑾那個死太監跟自己為敵已經成為定局了,別說自己不會妥協,就算是想遞橄欖枝過去,人家也不會接受。而送東西入宮的渠道卻又把握在對方手里,謝宏一時之間確實也沒有反擊的辦法。
等正德來是個辦法,不過光是等著卻有些被動,謝宏琢磨著要尋個途徑,把宣府的訊息送到京城,最好是送進宮里去,而且還要越快越好。于是,張巡撫就進入了謝宏的視線。
巡撫本來就是京官,雖然在外任職,但是身上還兼著個都御史的職位,這點謝宏是知道的,所以他就考慮著能不能通過張巡撫把信息傳到京城去。
雖然今日一見,發現對方態度不怎么熱情,估計讓人幫忙傳信是不可能了。不過經過了昨天的事,謝宏對自己的店,已經有了不小的信心。如果將讓這個驚艷的開頭讓張巡撫看見,他無論如何也會有所反應吧。
至于這舉動會讓張巡撫認為自己被輕視了,謝宏卻完全沒有預料到,后世新店開張時,請些名流來捧場不是很正常嗎?何況還有人引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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