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李林甫之死
“眾卿平身。”李隆基朗聲一笑,虛虛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
待眾人都起身來,李隆基陰沉而威勢凜然的目光從李鴻身上一閃而過,李鴻心里忍不住一個激靈,暗暗出了一身冷汗。李隆基的這些皇子皇女加皇孫們,沒有一個不畏懼他的,見皇爺爺目光不善,李鴻心里頗為忐忑。
好在李隆基似乎沒有追究他的意思,見李隆基笑吟吟地牽起楊玉環的手來,坐定,玉真公主等人談笑生風,李鴻心里非常不安,趁人不注意,悄然退去。
不過,他心里對崔穎的心思,并沒有因此而消散。
與玉真談笑了幾句后,李隆基轉頭凝望著張瑄,淡淡一笑道,“張瑄今日又出佳作,朕在一側傾聽多時,頗為嘉許。汝之才,遠勝昔日那狂生李白,倒也承受得起朕賞賜你的金牌小郎君的雅號。”
張瑄恭謹一笑,躬身拜去,“皇上厚愛,張瑄實不敢當。”
“汝也不必過分自謙。想我大唐天下,人才濟濟,此為興盛之兆……汝即有大才,當苦讀詩書以備將來報效朝廷。明年春闈,朕在金鑾殿上等著你。”
“力士,取青玉鴛鴦佩來,賜張瑄與崔穎。”
高力士應聲出列,吩咐隨身的小太監取過早已準備好的青玉鴛鴦佩來,朗聲一笑,“張家小郎君,崔家小姐,還不叩謝皇上恩典?”
張瑄和崔穎趕緊并身一起拜了下去,齊聲呼道,“拜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李隆基爽快地一笑,擺了擺手,“罷了,起來。朕觀你二人郎才女貌有情有意,實乃天作之合。朕今日就賜爾二人青玉鴛鴦佩,待來日爾等完婚,朕當親自為爾主婚。”
張瑄心頭一喜,就連崔穎心頭都起了一絲莫名的歡喜。
皇帝這么當眾賞賜青玉鴛鴦佩,這相當于皇帝的公開變相指婚,有了這種御賜信物,兩人的婚事已成定局。
原本坐在另一側的崔穎的父母——崔琚和鄭氏夫人見狀也不敢怠慢,也隨即起身走到近前拜了下去,“臣崔琚(臣妾鄭氏)叩謝皇上隆恩。”
李隆基掃了崔琚一眼,淡淡道,“崔琚,你倒是好眼力,人道張瑄乃長安城里一紈绔,唯獨你崔琚慧眼識人……”
崔琚臉色一紅,明知皇帝話語中微含譏諷之意,卻也不敢回言。
“退下吧。”
李隆基揮手屏退崔琚夫妻,然后示意歌舞繼續進行。
皇帝的到來讓今天的玉真觀宴會達到了一個高潮。一曲歌舞畢,李隆基正要舉杯與眾人暢飲,卻見場外跌跌撞撞沖進一個人來,40多歲的年紀,身材中等,臉色慘白,正是李林甫之子——將做監李岫。
李岫沖進場中,泣不成聲地拜倒在地,聲嘶力竭地喊道,“臣李岫奏明圣上,臣父病發不救已薨……請圣上做主!
李岫這一嗓子震驚全場。
李林甫死了?!這怎么可能?眾人震驚地面面相覷,互相交換著不可思議的眼神。
李隆基雖然對此早有思想準備,但李林甫死的噩耗還是來得太過突然了一些。同時,他感覺有些傷感。畢竟不論李林甫是不是奸臣、是不是把持朝政禍亂大唐,但都是跟隨了他數十年的忠誠臣子,如今突然歸天,李隆基心里也頗為不是滋味。
……
……
本次宴會因為李林甫之死的消息,而草草結束不了了之。李隆基當即下詔,命禮部、鴻臚寺和將做監三個衙門,按禮制會商李林甫喪葬之禮,賜李林甫錦袍玉帶、十萬錢、上好楠木棺槨一尊,一應用度皆由朝廷支出,命其子二十五人、女二十五人為其舉喪。
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左相李林甫薨。
這個消息很快就在長安城里不脛而走,在坊間和大唐朝廷權力核心層引起了不小的震蕩和波瀾。
張瑄心情非常放松,因為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回到張府,見張府包括家仆在內,都面帶喜色,他不以為意,徑自回了自己的小院。
雖然張家的危機已然因為皇帝的赦免而平安度過,但張瑄公開得罪李林甫,卻還是像一塊無形的大石頭一樣壓在張家人的心上,并不能真正安心。可如今李林甫卻死了,如此一來,心頭的重負瞬間卸去,焉能不歡喜、焉能不奔走相告。
回到院中,在如煙如玉兩個丫頭的侍候下洗了一把臉,然后就泡上一壺清茶,優哉游哉地輔佐在案幾前翻看著幾卷古籍。當然,只是張瑄這個穿越者眼里的“古籍”而已。
看了會書,略事休息,張瑄便讓如煙去前院把家仆張力找了來。
此刻的張瑄雖然還是張家的三公子,但卻與往日大不相同了。如今張府自柳氏以下,無人敢怠慢張瑄,張煥這個長公子更是對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三弟倍加尊重,由此就帶動了下人。
張力匆匆跑了來,躬身見禮道,“小的張力見過三公子。”
“張力。”張瑄放下手里的茶盞,微微一笑,“我拜托你一件事。”
張力有些惶恐道,“三公子有事盡管吩咐,張力不敢。”
“呵呵,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總覺得身子有些虛弱,需要鍛煉鍛煉身子。這樣,你去想想辦法,幫我搞一些東西來……”
“此為何物?”張力一怔,遲疑道,“三公子,還請明示……”
“就是武者和軍士操練使用的器械,并非兵器,你懂我的意思嗎?”張瑄緩緩捏起他方才所畫的一個草圖遞了過去,“另外,讓府中的仆婦幫我縫制這么一個玩意,外邊用數層粗布細密縫制,其里加上細沙,然后縫合……”
“諾。”張力領命而去。
如玉俏皮地歪著頭站在一側脆生生笑道,“公子爺,您這是要練武嗎?奴婢聽說古有書生投筆從戎之說,莫非公子爺也要效仿古人,練就一身武藝,投軍報國以圖封侯拜將不成?”
如煙心性沉穩一些,與如玉的單純相比,她其實有幾分心機。她端著一盤精致的小點心盈盈走過來,跪坐在張瑄面前,用雪白嫩滑的小手捏起一塊點心向張瑄口中送去,卻同時柔聲笑道,“如玉,你說的什么瘋話,真是沒見識。咱們公子爺才高八斗是皇上御封的金牌才子小郎君,明年春闈肯定高中狀元,皇上看重,加官進爵是遲早的事兒,怎么可能去做那種粗人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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