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官員喬遷之喜的時候賀客盈門的場面不同,常家門口沒有一位賀客,雖然是喜事,但京師之中的官員們誰都不愿意來,誰都不敢來!即便是最愿意湊熱鬧的人也不敢來!
誰都怕常笑,因為常笑是個不安道理出牌的混賬,正常情況下,這種時候無論是誰都要笑臉迎客,但萬一真的腆著臉來了,被常笑的下人打回去,那得多丟人?那張侍郎現在可還臥在床上下不來呢,連死都不敢,因為怕死了之后萬一碰到王羲之沒法交代。還有那為了見常笑翻墻而入的青裊,聽說這兩天又自殺了好幾次,現在被鄢姻派人寸步不離的看著呢。
沒有賀客?常笑才懶得計較這些,他們不來才是最好的,來了說不得還得搬遷見喜,弄點紅色出來。畢竟這樣才是崇禎愿意看到的情形。
常笑這樣想著的時候,賀客竟然來了,汪同知,汪同知的身份,常笑也已經在常勝那里搞明白了,自然知道這汪同知來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代表他自己,是以常笑自然是笑臉相迎,汪同知帶了一份很薄很薄的禮,寒暄幾句便告辭了。
汪同知的到來代表著崇禎的一種態度,一種很直白的態度。
晚上常笑擺開大宴,沒有一個外人,全是常家自家人!
下人仆役全都上桌吃飯,雖然常笑明白對于仆人下人不可太過放縱,免得他們心中沒了畏懼,失了恭敬,但偶爾一次兩次的與眾同樂便不是放縱,還是能夠增進一些彼此的感情的。常笑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回到古代便宣揚什么人人平等的概念的初中生,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特點,你非要將未來那一套拿到現在來,沒有未來那樣的社會環境,所進化出來的東西絕得是一個出乎你想象之外的怪胎!現在的社會就是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你非要平等,等級崩塌之后,隨之而來的百分百的便是社會崩塌,你看著那些下人仆人操勞還要低三下四的十分可憐,但即便是在未來的那個時間段之內,人們豈不也是在自由平等的名義下這樣活著么?
這一餐,常笑一桌人,吃到半夜方結束,外面的下人們都是有分寸的吃了小半個時辰,熱鬧一下也就罷了,畢竟他們還有活計在身,剛剛到了新家,很多東西都要重新布置收拾,他們自己的房間也要好好擺弄一番,這一餐人人興高采烈,畢竟小家變大家,他們的小屋子也變成了大屋子,宅子的環境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亭臺樓閣、湖泊小橋,可以想見,到了夏天將會是怎樣一番景致。在這種環境下生活,自然是人人開心的了。
常笑這一桌有常勝,黃仙師,林管家還有王貴,林管家和王貴喝了個五成上下后便離席了,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常笑同桌吃飯可以,但吃起來就沒完沒了,便不應該了,這個火候他們掌握得住。
常勝今晚卻放開了大醉一場,他在京師這么多年一直過著謹小慎微的日子,天天提心吊膽,為了常家奔波,本以為自己的一生就要這么過去了,沒想到自從常笑來了,他突然閑下來了,事事都用不著他了,他的那一套突然之間便不靈光了!
他清楚,自己老了,不過,雖然失落了些,但他卻也并不如何難過,常家有望光大,對于常家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
雖然喝醉了,但這老家伙酒品很好,喝得都鉆到桌子底下去了,也依舊雙目炯炯有神,看不出一絲的不清醒,最后被常笑派人送回家中休息去了。
是以桌上便只剩下常笑和黃仙師兩個,兩人要論起吃來那真是常人之中沒有對手,黃仙師甚至吃到半道還吞了一枚元丹下肚,補充一下營養。
常笑此時詢問道:“師父,我現在的肚子怎么都吃不飽,看來是時候要打造寶丹了。”
黃仙師點了點頭,然后道:“寶丹打造起來不難,關鍵還要看你修習的功法來決定你吃什么樣的寶丹,比如說東一劍皇派主修劍氣便要以金來采藥煉丹,久而食之,可以使得身軀金鐵一般堅硬,而咱們房中派則要以水來采藥,所謂魚水之歡,房中之事說白了就是水上的事情。”
常笑聞言一愣,隨即恍然,這個道理很簡單,房中的那些事情,說白了就是液體之間的事情,是一種體液的傳遞交換的過程,這確實是房中之事的根本。
黃仙師又道:“在水中采藥是在五精之中采藥最難的一種,別看水這東西至柔至順,但水一旦暴怒起來,威力之大,金鐵也難以阻擋分毫,你若想在水中采藥,最好還是從點滴做起,要想煉出水精寶丹來,至少也要月余時間……”
說到這里,黃仙師閉嘴了,不說了,再說非氣死不可!
因為常笑已經從一杯酒中成功采藥,引出來一小滴水精之氣。
黃仙師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在這個常笑面前,以后說什么都不提采藥需要多少時間這種事情了。
常笑將水精之氣采出來之后問道:“師父,怎么才能將水精之氣凝聚成水精寶丹?”
黃仙師不情不愿的道:“你將其收入腹中丹爐就可,只要收集的水精之氣足夠多,自然便可凝成水精寶丹,到時候存起來便是。”
隨即黃仙師又道:“徒兒,不若你隨為師去別的地方修煉吧,你這一身官服雖然能夠為你凝聚信仰之力,補益你的修為,但卻也并非沒有壞處,我現在便可看出你的官服之上有血氣彌漫,這種血氣也好也不好,對于修煉魔門法決的人物來說自然是好事,但對于咱們房中派卻算不得太妙,現在這血氣尚不太重,以后血氣要是太重了,引來怨靈盤繞,對你的修為說不定會有一些影響。再說了,咱們房中派歷代祖師可是從來都沒有家室的,妻子兒女這都是我房中派的負擔,有了這些牽絆,除非是天性涼薄之輩,否則哪還有可能恣意花叢?”
常笑聞言倒還真的皺眉想了想,不過要走的話,他見到那個神秘男子的時候就已經跟著走了,那個時候常笑便已經做出了抉擇,拋家棄妻這種事情,能夠做出來的必然是天性涼薄之輩。常笑顯然還不是這種人。更何況常笑還有一個野心,這是一個鯨吞天下的野心,一個近乎于不可實現的野心,任何一個從未來回到這個世界上的人,心中肯定都會有這種野心。
常笑覺得,自己只要坐上崇禎那個位置,恣意于花叢之中的格局實在是太渺小了,那個時候他將在花的海洋之中蕩漾,常笑覺得,那才是房中派修煉的最佳途徑,而黃仙師此時的修行路子根本不對。
當然這些話語常笑不會說出來,常笑只是一笑搖頭,婉拒了黃仙師的建議。
瑾蕓為首的女眷們則都在后宅之中吃席,她們是不大方便去和男子同席的,自從常笑書房大火之時瓶兒抱住了瑾蕓使得瑾蕓沒有沖進火場之中,免去了瑾蕓的一場災禍之后,瑾蕓便對常笑的這個隨身小丫頭親近有加了。
以往雖然兩人也不生疏,但總是有些隔閡,現在這層隔閡算是徹底揭過去了,瑾蕓甚至開始琢磨著讓常笑將瓶兒收入房中為妾的事情了,畢竟瓶兒這種從小侍候常笑的丫鬟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存在的,而且常笑和瓶兒之間的關系瑾蕓也是知道的,納瓶兒為妾不過是個形式給瓶兒一個名分罷了。
其實也由不得她不做這樣的打算,一方面,這個時代的官宦人家的妻子們平時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另外則是瑾蕓實在受不住常笑的折磨了,雖然每天都過得很舒爽,每一夜都要飛入空中幾次,但大魚大肉吃多了也會膩,瑾蕓本來也不是那種床上蕩婦,她是典型的官宦人家的女兒,在她心中,感情交流更重于肉體交流,再加上她覺得自己無法滿足常笑的欲望,是以也想找個人來幫她滿足一下常笑。
這個時代的女子們所需要做的不是霸占著自家夫君的床,而是想辦法將自家夫君的床拴在家中,讓自家夫君睡在家里!免得夫君去外面花天酒地。
一方面,去青樓作樂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從持家的角度來說并不劃算,要知道買一個妾也花不了多少錢,比自家夫君去青樓之中嘶磨可是合算得多。
另外青樓那種地方畢竟不干凈,哪個妻子也不愿自家丈夫在青樓之中睡完女人又跑來睡自己,所在在這個時代,妻子的一個重大職責就是幫助自己的夫君納妾,好看的,賢惠的,溫柔的,會持家的,只要不是那種有野心的,自以為是的,性格古怪不合群的,會篡位的,妻子全都容得下。
妒婦在這個時代可是一種極大地罪惡,善妒可是算在七出之內的。對于妒婦,丈夫是可以直接休妻的,這可是大罪。后世的那些新時代女子思想在這個時代是沒有一點存活價值的。這個時代雖然也有些異類,但都不是主流,至少瑾蕓不是異類。
七出,不順父母,為其逆德也;無子,為其絕世也;淫,為其亂族也;妒,為其亂家也;有惡疾,為其不可與共粢盛也;口多言,為其離親也;竊盜,為其反義也。
妒排在無子和淫亂之后,便可看出古代的男子世界對于妒婦是怎樣的看法了。
瑾蕓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做常笑的妻子的!是以她已經開始為常笑的生活做出各種身為一個妻子應該做出的規劃!
此時的她已經將瓶兒當成是自己的姐妹看待了,畢竟瓶兒可是隨著常笑一起長大的近人,雖然瓶兒身份不高,但瑾蕓也是知道瓶兒多有書信和常家老夫人來往聯系的,她可不希望自己還沒見到自己的婆婆便在婆婆那里留下一個壞印象。
常笑搬家第二天,朝堂之上風云大變,崇禎下旨,兩個承認謀逆的公子誅五族,家產全部充公!
沒有商量緩和的余地,立即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