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幻化,這個詞一下就印進了常笑的心坎里。
“魚……”
吳大人見到常笑有些發呆不由得微微皺眉,常笑隨即看向吳大人一笑,神情變得熱絡了許多。
“世間之中究竟有什么樣的寶物能夠使人魚龍幻化?這樣的寶物萬萬不能叫它存于天地之間,一旦找到了定要馬上銷毀才成,不然這天下豈不是隨時都有可能大亂了?”常笑看著吳大人言道。
吳大人點頭稱是。
常笑干笑一聲,隨即又疑惑道:“不過,一件寶物就能夠叫人當皇帝,這種事情聽起來似乎太過虛幻了些,皇帝要是這么容易做,豈不是人人都想要去做一做了?天下修道之士為數不少,真有這樣的法寶,那不是要打破腦袋么?這,不大可能吧?”常笑和吳大人都是修道之人,他們之間的對話倒也不必刻意的表現出對皇權的尊敬,是以常笑說起來也是十分隨意。
吳大人將手中的茶杯放下,開口道:“天下之間最為正朔的便是真龍之氣,常大人也是修仙之輩,自然知道,世間有無數氣脈,比若說五精之氣,真氣,元氣,精氣,丹氣,罡氣,甚至是道氣,這些都無法和真龍之氣相提并論,真龍之氣雖然不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氣脈之一,但卻和整個中土天下萬民福祉聯系在一起的,是億萬生靈的根基所在,這種氣脈并不會叫一個人修為增長到什么程度,最多也就是強身健體不會輕易死亡而已,但擁有這種氣脈灌體的人物,自然而然的便會具備大氣運,從而有無數英杰投奔,只要被龍氣灌體的人物不是那種天生愚笨的家伙,便可借助這些英才成就一番事業,當年的太祖便是龍氣灌體之人!”
“當然,龍氣灌體只是代表著一種可能罷了,一種有資格爭奪天下霸業的可能,并不是無論那個人被龍氣灌體之后便一定能夠成就帝王之業,天下大亂之際,會有數個甚至數十個龍氣灌體的人物出現,他們彼此爭奪天下,說起來被龍氣灌體的這些人物,其實都是滿悲哀的,因為他們之中注定只能有一個成為真龍天子,剩下的全都是必死的下場。這是一條只能前進不能后退的道路。”
常笑聞言越發心動,連忙問道:“這寶物究竟是什么東西?”
吳大人一笑道:“這寶物說來話長,卑職和常大人一路同行,就容卑職在路上慢慢告知大人吧!”
常笑聞言不由得干笑一聲,心中卻暗罵一句老混蛋!
他本來還想要等問完了吳大人關于這寶物的事情之后,便一口拒絕吳大人的同行要求,開玩笑,吳大人這種天逞的人物突然找上門來,鬼才會相信他只是為了一路同行,背后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常笑對于那件寶物又確實極有興趣。他知道要想找一個仙道人物究竟有多么困難,更何況是知道這件寶物的仙道人物恐怕就更難找了,只得默許了吳大人一路同行的要求。
隨后常笑請吳大人和陳卓兩位‘故交老友’小酌了幾杯,常笑本想在酒桌上好好套問一下那能夠使人魚龍幻化的寶物究竟是什么東西,可惜吳大人對于此事卻守口如瓶,就是不吐露半點,又以明日還要趕路的托詞早早休息去了。
吳大人的一番言語好似一把癢癢撓抓在了常笑的心肝上,但卻并不使勁的撓,一點都不解癢,反倒是叫常笑癢的難受,使人魚龍幻化成為天下之主的寶物,這種寶物豈不就是常笑夢寐以求的東西么?
可惜黃仙師不在身邊,此時常笑才突然覺出一個什么都知道一點的師父的重要性,若是黃仙師在這里,恐怕他早就對著吳大人一行端茶送客了,根本不需要從吳大人那里套問什么。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吳大人一行十一個人起得非常早,畢竟都是修出真氣的人物,數夜不眠不休,都是沒有問題的。
常笑起行的時候,拉著吳大人和陳卓說話,邊走邊談,想要從吳大人口中將那寶物的細節打聽出來一些,最好能夠將那寶物的所在套問出來!
可惜吳大人每次都是露出一點,剩下的便不再說了,對這種東西,常笑也不好表現得特別關切,免得引起別人的警覺。
是以一整天的時間,常笑費了不少功夫才打聽到這法寶的一個方面,那就是,這寶物是一座塔,一座很大很重的塔,僅此而已。不過常笑倒是發現了和吳大人這一行人同行的好處,這吳大人對于前往武昌的路程十分熟悉,似乎曾經走過數次的模樣,一路上甚至成了常笑的向導,指指點點說了不少趣事,常笑不得不說,跟著這吳大人行路,并不是一件十分為難的事情,甚至還十分有趣味,這吳大人要不是天逞的人的話,常笑還真有心和這位吳大人交一交朋友。
而陳卓現在算是徹底裝聾作啞起來,吳大人口風嚴,常笑有時候便想在陳卓那里打聽一二,上次吳大人拜訪常笑的時候,常笑便是在陳卓那里窺出吳大人的異樣之處。
可惜陳卓現在不論常笑問他什么,他不是說卑職不知,就是所問非所答的裝傻,反正常笑雖然官大,但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常笑問了幾次,便將從他那里找個突破口的主意徹底放棄了,陳卓雖然不算太聰明,但也不是傻,這種人要是故作聰明的話,那是非常好對付的,但這種人非要裝傻充愣,那么就是十個聰明人也拿他沒辦法。
一行人一路南下,走了七八天的路程,一路上風平浪靜,相當的太平,常笑甚至都生出來游玩的心思了。
在常笑身后跟著的凈光、欲光兩女卻苦不堪言,她們兩個雖然有些修為,但畢竟不是那種專門修煉身軀的修士,她們修煉的都是魅惑之術,更注重精神上的修煉,常笑一行趕路甚急,整個白天基本上都是放馬狂奔,而凈光、欲光兩女幾乎將馬車的馬匹跑死,也依舊追不上常笑,甚至越落越遠,幸好那車夫知道一條有些兇險的近路,可以節省一天左右的路程,只不過這條路是山路,馬車倒也可以通行,只是山中出了老虎,再加上行路太過艱難,有些道路僅容一車通過,稍有不慎便是跌下懸崖的下場,獨自的行人因為畏懼猛虎不敢行此路,而駕車的又害怕墜崖之禍,更加不敢行此路,是以這條路便逐漸廢棄了,長滿了厚厚的枯草。
本來這車夫是給多少錢都不會走那條路的,但是凈光、欲光兩女一個眼神就可以叫他放棄一切堅持,駕著馬車走上了險路。
說是險途,但凈光、欲光一行只碰到了一只老虎,打死嘗鮮之后,便再無半點兇險,除了道路確實艱難外,也算是順風順水了。
凈光欲光帶著手下數十人緊趕慢趕繞過了大山到了濟南城中。
這里雖然不算是從京師前往武昌的必經之路,但常笑一行要想有所補給,只要還想去武昌,那么無論如何都是必須要經過這里,在這里歇腳的。
按照路途時間來算,凈光和欲光要比常笑快了一天半左右進城,凈光、欲光就在城門口的地方選了一家客棧歇下,這客棧規模不大,但勝在可以一覽城門前的景象,只要常笑入城,便能第一時間查知。
“姐姐,咱們如何對付常笑?這混賬身邊有一百多個家丁侍衛,以咱們的修為雖然可以施展魅惑之術抵御住烈血陽罡之氣暫時蒙蔽那一百家丁,從而接近常笑,但常笑的三品官服實在是個不好對付的東西。”欲光看著人來人往的城門開口說道。
這個問題其實欲光和凈光已經研究了許多次了,只不過最初的想法都和當初瀾光對付常笑的手段差不多,在荒郊野外的夜晚,施展道法迷惑住常笑的手下家丁,然后再動手擒抓常笑,并非是在城中下手,但她們沒有料到,自己一路上怎么都追不上常笑,是以這個主意便一直沒有施展的機會。
凈光冷冰冰的一笑道:“這也沒什么難的,這里又不是京師,也不是常笑的常府,常笑必然是要住店的,等到常笑找了客棧住下了,咱們便去動手也不遲,可惜這常笑為人太過正經了些,不然咱們裝成是青樓女子就能大大方方的見到常笑了,甚至關起門來好好調理他,憑咱們兩個的姿色,我就不信他常笑能夠拒絕!到時候你以肉身迷惑他,他那三品官服在魚水齊歡的時候總不會還穿在身上,到時候憑咱們的修為還不是想將他如何就將他如何?”
欲光也是點頭,愁眉道:“這男子正經起來還真是不好對付!”
凈光雙目之中透出一絲冷光來:“不過不管怎樣,這濟南城就是常笑的倒霉之地,務必將他擒下來,若是被他出了濟南跑起來,咱們姐妹可沒力氣再追他了。”
欲光也是點頭不止,她可真沒力氣再追趕常笑了!
“咦!常笑!這么快?”欲光正說著,凈光驚喜的聲音突然傳來,來的可不就是常笑一行,常笑一路急趕,雖然風塵仆仆但精神依舊旺盛,因為這幾天吃了些北風,臉上的皮膚也變得粗糙了些,不過這非但沒有使得常笑的面貌變丑,反倒使得常笑平添了一股粗獷不羈的味道來。
欲光和凈光兩個,這是第三次見到常笑,第一次是在大欲天魔洞之中,大欲天魔將瀾光的心魔照射出來的時候,那心魔就是常笑的樣子,后來在常笑離開京師的時候,她們也見到了一次,之后便一直跟在常笑屁股后面吃灰了。莫說收拾常笑,連常笑的影子都沒怎么看到過。
欲光拍了下手,立時有一個家丁進來,這家丁看上去似乎好好的模樣,不過要是細細觀瞧,可以看出他的瞳孔之中空空如也,就像是一個空洞一般,欲光道:“跟上他們,看看他們住在哪里,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要隨時向我稟報。”
那家丁順著欲光的手指望了一眼,便即點頭轉身離開。
凈光微微一嘆道:“可惜這常笑不好女色,不然,咱們也不至于還要挖空心思的想辦法見他,拿他這么沒有辦法。”
常笑此時進了濟南城,在馬上呵呵笑著道:“這濟南還真是一派繁華,就是不知道這濟南的女子滋味如何。吳大人,咱們熬了數天才走到這么一座像樣的城池,今天晚上,這花酒便由常某來請吧!”
凈光要是聽到常笑這句話,非得當場噴出血來不可。
吳大人是修仙之輩,但畢竟還在修仙,距離神仙還遠,是以對于這種事情是不會推拒的,就算常笑不請,他說不得也得自己去找地方玩耍一番,這在這個時代是一件十分風雅的事情,一般的知識分子,大詩人之類的每到一處都是要體會一下當地女子的風味的!
吳大人微微一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常大人可要破費了。”
在吳大人身后的陳卓此時眼睛已經紅了。
男人這種生物,從古至今,除了毛短了衣服多了以外,基本上沒什么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