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常笑已經知道了,七寶玄臺之內的那些變異的蜘蛛的前身其實根本就是些普通的蜘蛛而已,只不過是被龍氣以根本的規則改造之后,這些蜘蛛便成為了所有的修士的夢魘,甚至成為顛覆整個仙道將仙道所有的修士盡皆滅殺掉的手段,這就是一種以生物鏈為基準的改造,將一種新的變異的東西強加到整個生物鏈之中,結果這強加進去的東西將徹底毀滅掉某種生物,所以說,掌握了這樣的改變之力,比什么道法神通都要可怕,這是滅殺一個族群的手段,和那種一對一的爭斗的手段比較起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常笑之前掌握的種種力量在這種改變之力下完全的不值一提!
面對蛇蘭花的驚詫,常笑笑道:“怎么樣?你想不想生出一對翅膀來?”
蛇蘭花聞言忽的退后一步,連連搖手道:“不想,這種變化未必是什么好事!”蛇蘭花見到那生出雙翅的斑斕蟒蛇便生出一種不喜之感,甚至是一種厭惡的情緒,是以下意識的連忙拒絕。
常笑聞言點了點頭,一指那已經學會飛行的花斑蟒蛇道:“這蟒蛇現在會飛了,或許覺得自己非常的了不起,很想飛出去展現一下自己的新的力量!”
說著,常笑將皇帳的帳幔打開,這花斑蟒蛇本就在皇帳之內亂竄,此時見到縫隙立時便飛了出去,常笑跟著走出帳外,蛇蘭花也跟著出來。
那花斑蟒蛇背上雙翅乃是肉身之屬,并非是神通手段,所以軍營之中的烈血陽罡之氣對它沒有絲毫影響,這花斑蟒蛇適應了雙翅之后,飛遁的速度竟然不慢,剎那之間便化為一個小黑點,眼瞅著花斑蟒蛇就要徹底飛走了,這個時候天空之中忽然傳來一聲鷹啼,一只老鷹忽的俯沖下來,朝著這花斑蟒蛇抓去。
花斑蟒蛇倒也油滑,身形一降,在空中堪堪避過老鷹的撲捉,這花斑蟒蛇隨即振翅下潛,想要逃離這老鷹的追逐,但在他前面出現一群麻雀,按理說麻雀是最膽小怕事的鳥類,一有風吹草動便四散二塘,但這一群麻雀見到了這只花斑蟒蛇竟然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發出陣陣鳴啼,朝著這花斑蟒蛇疾飛過去,連那老鷹都不放在眼中,一下就將花斑蟒蛇包圍,朝著花斑蟒蛇又抓又咬,雖然花斑蟒蛇的鱗片堅硬無比,這些麻雀的鳥嘴根本傷害不了它,但也將花斑蟒蛇咬得狼狽不堪。
花斑蟒蛇咬死了七八只麻雀之后,終究抵不過麻雀數量眾多,再加上那老鷹已經重新飛回來,花斑蟒蛇便即一下墜入草叢之中,準備借著草木遮掩逃掉。
但在蛇蘭花的眼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隨著這花斑蟒蛇的落下,草叢里面的螞蟻昆蟲,草叢之下的老鼠紛紛躁動起來,朝著這花斑蟒蛇撲去。
這花斑蟒蛇不落入草叢之中還好,一旦落入其中,立時便等于是蹈入了死亡之地,若非是此時場景,誰都不會相信在一片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草叢之中竟然藏有這樣的殺機。
就見無數密密麻麻的螞蟻從地下鉆出,蝗蟲、螳螂等等昆蟲也紛紛出現,還有藏身地洞之中的老鼠,甚至是一些蛇類也都從不知名的地方鉆出來,撲上去在這花斑蟒蛇身上拼命地撕咬,這花斑蟒蛇幾乎是剎那之間便被密密麻麻的螞蟻等昆蟲包裹起來,這花瓣蟒蛇痛苦至極的發出一聲聲嘶鳴,最開始還能在地上翻滾幾圈,后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力氣再動,只能發出一聲聲的痛苦悲鳴,一對膜翼翅膀此時已經被撕咬得破爛不堪顫抖著搖晃著,就像是一面旗幟一般,片刻之后,蟻群消退,蛇類鳥類盡皆退走,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具刷白的骸骨。
蛇蘭花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由得眼皮一跳,看向常笑,常笑笑道:“這被改造了的生命不容與世界秩序,所以世界之中所有的存在都會與其為敵,直到將其滅殺掉為止。這也算是整個中央世界的自我糾錯能力,出現什么問題不需要龍氣插手,整個世界自己就會維持自己的秩序,我還沒有嘗試過這種改變的手段應有在修士身上會是怎樣的情形,你確定不需要一對翅膀么?”
蛇蘭花臉上立時顯現出一絲驚恐的神情,身子不由得退后一步再次搖手,常笑要真的拿她做實驗的話,那就太倒霉了,說不定她也要變成那一堆骸骨。
常笑見到蛇蘭花驚悚的表情不由得哈哈一笑,返身回了皇帳之內。
原地,只剩下蛇蘭花用惡狠狠地目光剜了常笑的背影一眼,因為她看出來了,常笑根本就是在拿她尋開心。她一個堂堂的道氣境界的修士,常笑竟然拿她開玩笑,這叫蛇蘭花氣惱以極。不過當蛇蘭花再去看那骸骨的時候,目光卻變了,內中有敬畏,有期望,等等數種情緒來回變幻。
常笑手下的大軍朝著萬佛殿一路行去,一路上風平浪靜,但所有的修士的面容都逐漸變得認真起來,他們本不需要跟著大軍一路前行,但現在所有的修士都聚在常笑的皇帳之中,隨著常笑前行,因為身經百戰的他們都已經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這使得他們自然而然的追隨最強大的存在,這是保命之道,從螻蟻到凡人,再到修士都是如此,千古以來莫能改變。
常笑大軍所過之處,那些蟲鼠鳥獸盡皆消失無蹤,也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給抓走了,連尸體都不曾留下分毫。就算偶然間有留下的尸體,也都只剩下一堆白色的骸骨,最關鍵的是,這些骸骨看上去都十分的怪異,不似是這個世界所應有的存在。不過到了大軍行進的后來,這些特殊的骸骨已經不再出現了。
常笑覺得自己還缺少一個關鍵才能徹底掌握這種能夠左右生物變化的力量,這個關鍵就在于如何使得這種被改變的生命相容于整個世界,就像是一個鏈條,常笑變異出來的生命形式是鏈條之外的存在,要想將其完全投入鏈條里面常笑還需要掌握一個規則。
常笑現在想想還覺得有些后怕,他當初幸好只給東溟雪菱強化了身軀,沒有做出哪怕一點點的改動,要不然恐怕結果將會變得非常可怕。
稟皇上,距離佛殿還有五十里!
稟皇上,距離佛殿還有三十里!
常笑并不需要他們的稟報,事實上常笑眼中將那佛殿看得清清楚楚,常笑甚至看到了迎接他的天竺僧人。
常笑雙目微微瞇著,眼中透出一絲疑惑來,一擺手道:“全軍在此駐扎,槍炮上膛!”
火龍軍乃是常笑一手帶出來的,站在這里的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聽到命令,便即整齊劃一,有條不紊的下馬取槍上膛。
此時明塵已經到了常笑身邊,開口道:“萬佛殿新到了三十多位天竺僧人,看起來不難對付!”
常笑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道:“情況有些不大對勁,這些僧人未免太過從容了些。”
明塵笑道:“或許是他們覺得自己擁有涅槃神油,足以三十個打咱們七十多個,所以從容不迫。”
常笑心中還是有些疑慮,四下望了望,隨后道:“大軍按兵不動,咱們去看看這天竺佛家在搞什么鬼!”
這佛殿之爭本就是仙家爭斗,和軍隊無關,常笑將軍隊放在三十里之外,也算是萬全,不會被爭斗波及,就算波及,常笑這邊數萬火龍軍都經受過對抗仙法的訓練,知道如何應對,理應不會受到損害。
說著常笑一馬當先從軍中奔出,常笑身后是七十多位道氣境界、無上大魔境界還有佛果境界的修士。
這七十多人自然是相當了得的存在,是跺跺腳整個天下都要抖一抖的人物,但叫人啼笑皆非的是他們竟然每一個都騎在馬上,這就實在是大大的有辱仙家氣象了,怎么看都叫人覺得不倫不類,不似仙家中人,反倒是一群匪類。
即便騎在馬上的這些修士們也各個感到納悶不已,不知道常笑為何一定要要求他們騎馬出戰。
要知道他們的修為五十里地簡直就是一步就到,現在騎上馬卻要跑上好久,即便是他們施展手段,將馬匹四蹄放輕,也依舊多浪費許多時間,但常笑叫他們這樣做,他們有禁令在身也無法反抗,心中雖然百般不滿,千般不愿,還是得老老實實的騎在馬上一路狂奔,說是騎馬,實際上絕大多數修士都是飄在馬上,所謂的騎馬就是個模樣罷了,要說脫了褲子放屁,這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偏偏常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甚至似乎還覺得這樣十分的臭屁,這使得一眾修士們對此各個嗤之以鼻,心中都暗道,這個常笑實在沒譜!
常笑一眾雖然是騎馬,但是五十里的距離依舊不是問題,十幾分鐘的時間馬匹便已經到了那座荒廢的佛殿之外。
此時常笑身后的一個僧人開口道:“這是護法佛殿,內中供奉的是佛門護法。看起來有無量百千金剛、梵王并天帝釋、四天大王、無量藥叉大將,諸羅剎王,富單那王,鳩槃茶王,毗舍遮王……等等,還有諸位護法菩薩。”
常笑點了點頭,遠遠的打量這護法佛殿,這佛殿乃是土造的,但卻十分高大,簡直就能稱為一座土壘的小山了,小山上全是石窟般的洞穴,這些洞穴盡皆不深,只有兩米左右,每一個洞穴之中都站著一尊護法佛像,這樣的洞穴遍布整座小山般的佛殿,怕不有上千個之多。
整座佛殿形制粗獷,看起來并沒有在建筑上花太多的心思,完全就是用土壘砌起來就算完成了,佛殿正中是一個窯洞般的大窟窿,這大窟窿原本應該是一座門戶,但是現在邊緣因為風化的緣故就像是一張呲著牙的大嘴一般,大窟窿之內,傳來一陣陣的誦佛梵唱之聲,在這大窟窿兩側,還站著兩位天竺僧人,面含微笑的看著常笑,不像是迎接大敵,反倒好像是在迎接遠來的客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