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說:“阿西瑞斯大人說位面內戰爭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而且戰局不是十分順利。所以暫時沒有可能向家族反饋資源,如果可能的話,阿西瑞斯大人倒希望家族可以支援一批附魔弩箭。在防御戰中,弩箭消耗得很厲害。”
李察臉色微變,只是點了點頭,又問:“麗娜呢?”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說:“龍法師大人在綠森位面陷入僵局,僅僅能夠維持局面而已。她希望在您有余力的時候,盡可能迅速的支援她一下。而且,麗娜大人還交待過我,如果少爺看起來不是很有錢的話,就不要告訴您這些。”
這一次,李察陷入了沉思,手指不斷輕輕敲打著桌面。沒想到,歌頓沒有給他留下太多的資源,反而扔下的都是爛攤子。所有私有位面傳來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哪怕是看起來最正常的休蘭,歌頓在其中也不過占據了五分之二的地域,但是休蘭位面其余勢力已經整合成了一個整體,只有森馬駐守的話,連維持局面都有些困難。而且休蘭位面非常小,可能連法羅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如果放在諾蘭德,不過是個大島罷了。這樣的位面就是完全開發,也難以產生太多的收益。而其它的位面都在需要支援。原本收入最豐厚的伽馬位面,卻握在拳斗士的手里。
李察現在只是不清楚,阿西瑞斯那邊需要的增援是真是假。而麗娜的日子不好過,倒是可以確定的。他也去過一次綠森位面,對那里潮濕的氣候,詭異的森林以及兇悍的土著印象深刻。一時之間,李察只覺得處處都岌岌可危,處處都需要用錢。而他手中資源卻極為有限。一個弄不好,局勢就可能連鎖反應,徹底崩潰。
其實這也難怪,歌頓幾乎是白手起家,短短時間內就以暴風般的態勢創下了若大一片基業,根基肯定極為淺薄。他一向是以不斷的擴張來支持局面。這就象在沙灘上建筑城堡,會非常迅速地建起一座宏偉堡壘,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徹底崩塌。現在的阿克蒙德,就象一切暴發戶一樣,都缺乏底蘊。
底蘊這東西,表現在方方面面。將領,人才,軍隊,財力和珍稀資源,都是底蘊的一部分。李察自己的追隨者還沒有成長起來,而歌頓留下的五騎士顯然只是穩定位面局勢的最低需求。再少的話,可就連防線都守不住了。經過浮島之亂,原本歌頓為長遠計培養的步戰騎士一下子損失了三分之二。所以現在李察發現,自己除了能夠賺點錢之外,手頭上幾乎沒有可用的資源了。可是戰爭打的就是錢,李察只是想在法羅武裝一支五百人的最精銳部隊,就花去了超過兩百萬金幣。他本身是構裝師,結果除了追隨者外,自己手下卻還沒有哪怕是一個構裝騎士。當然從當下局勢看,五百精銳對李察的幫助要比三名構裝騎士大得多。但若要著眼長遠,構裝騎士卻是對抗本位面高端戰力的不二選擇。
雖然構裝騎士單體戰力不及位面的頂級強者,但勝在數量眾多。在等級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數量就會占據絕對地位。比如說正常情況下,三四個相當于十四級戰力的構裝騎士打跑一個十六級的法羅圣域,問題不大。
思索良久,最終李察也沒能想出太好的辦法來。沒錢就是沒錢,李察也不能憑空變出金幣來。實際上,現在他還欠了尼瑞斯兩套套裝,那價值一百五十萬的護盾和甲葉,都是用預付材料換取的。
李察對老管家揮揮手,說:“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讓那些步戰騎士做好準備,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了。”
等老管家離開,李察才取出一個封魔盒,默默的撫摸了一下,然后推到法斯琪面前,說:“這是給艾莉婕的。”
法斯琪笑面如花,接過封魔盒,一邊打開一邊說:“給伯爵大人的禮物?讓我猜猜是什么,不會是構裝吧?”
她打開封魔盒,看到里面擺放得整整齊齊的五件構裝時,也不由得迸住呼吸。法斯琪臉色變得嚴肅,認認真真地把構裝都看了一遍,才說:“是蠻荒打擊。很好,您現在只欠伯爵大人七套套裝了。這個東西我要立刻給伯爵大人送過去,您接下來還有什么吩咐嗎?”
“有空的話,再幫我從浮島上挑十個人出來。我下次回來時準備帶走。另外,艾莉婕最近有麻煩嗎,看你的樣子十分著急。她不至于差這么一個構裝騎士吧?”
“在距離伯爵大人領地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塊精鐵礦脈。那里本來是一片無主的荒蕪山地。但現在有了礦山就不一樣了,周圍的貴族都宣稱對這片山地擁有領主權。里面包括圣樹王朝的四位伯爵和同盟的一位侯爵,當然艾莉婕大人也在其中。”
“這倒的確是麻煩。”李察微微皺眉。
涉及到無主之地和豐富礦藏這兩個關鍵詞的麻煩,解決的方式只有戰爭。哪怕現在不打,以后總是要打的。
送走了法斯琪,李察才想起了阿伽門農的清單,于是打開記載卷軸,仔細看著。卷軸上列著長長的清單,大大小小一共有數百項物資,而且每項物資的數量都不少,看來阿伽門農在家族中的地位不低。然而價格這一項卻讓李察十分意外。阿伽門農給出的價格比諾蘭德市值僅低了一成不到,和正常商戶進貨的成本相差不遠。相比之下,尼瑞斯給出的價格可就低得多了。阿伽門農和尼瑞斯經常一同出現,幾乎是形影不離,阿伽門農沒可能不知道尼瑞斯的出價,怎么還會給自己這樣一份清單?
李察開始思索。
此刻在皇宮內,尼瑞斯正站在菲利浦的辦公桌旁,硬著頭皮遞上一張魔法紙。皇帝吃力地挪動一下肥壯的身軀,接過紙一看,原來是申請臨時預算額度,不過申請的數量,卻是把尼瑞斯本年內的額外權限都用光了。
皇帝把紙放在桌上,不動聲色地說:“尼瑞斯,你應該知道,申請這么多的臨時額度對你的影響很大,明年你獲得的預算將不會增加,而且明年一整年也不再有申請臨時預算的權力。”
“我知道,但我已經答應了李察!”尼瑞斯無奈地說。
“沒想到他會一下子要這么多?”菲利浦別有意味地笑了笑,然后在申請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才說:“這么看,李察這小家伙的發展速度比我預想的還要快得多。好了,這是你的申請,拿著它去庫房調東西吧。答應了的事就要做到,這次就當是給你一個教訓,以后在承諾之前,先衡量一下自己的實力!”
尼瑞斯郁悶地說:“知道了!”
片刻之后,尼瑞斯從皇家庫房內走出,臉色很是不好看,一路低著頭,邊想著心事,邊快速走向傳送陣。他覺得自己需要找阿伽門農喝一杯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忽然攔在了尼瑞斯身前。這是一名身披戰鎧的青年,鎧甲上沒有太多裝飾,只有一角有一個代表著皇室的徽章,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就忽略過去。他和尼瑞斯容貌上有幾分相似,不過尼瑞斯是柔細的美麗,而他則帶著陰森和深沉。
“老四,聽說你破產了?這么重大的消息,我可是第一時間趕來確認的。”青年帶著明顯的譏嘲說。
尼瑞斯看到青年,臉色立刻沉了下去,說:“不關你的事!”
青年哈哈大笑了幾聲,說:“怎么不關我的事?你最近可是勢頭不錯呢,除了老二那個變態,其它人都很緊張。不過明年你的預算就不能增長了,又沒有臨時額度可以用,你打算怎樣增加自己的積分呢?我可是很愿意把你甩得遠一點。”
“滾!”尼瑞斯臉色森冷,狠狠地吐出了這個詞。
尼瑞斯如此清麗的人驟出粗口,讓三皇子也不禁呆了一下,轉瞬間臉色就因為羞怒而脹紅,怒道:“尼瑞斯!你丟盡了皇室的臉面!”
“丟臉的是我還是你?趕快讓路,我沒時間和你在這耗!”尼瑞斯冷笑。
尼瑞斯一怒,三皇子的隨從們就準備讓路,然而三皇子重重哼了一聲,他們的腳就象釘在地上一樣,再也不敢稍動。夾在兩位皇子中間,這些隨從顯然為難之極,冷汗滾滾而下。但也有幾個格外兇悍或是狡猾的,卻悍然站著,正好借此機會表達自己的忠心。
尼瑞斯忽然冷靜下來,反而微微一笑,對三皇子說:“也好,你若真是個男人,那就在這里耗著好了!反正我也不急。”
三皇子臉色忽然變了。這里是通向皇家庫房的道路,平時雖然冷清,但隨時都有可能會有人來的。兩位皇子公然對峙沖突,這件事說出去可不好聽。風聲一旦傳到菲利浦那里,三皇子多半要不妙。他可不認為,在自己那位身為皇帝的父親面前,花言巧語會有什么用處。誰是誰非,菲利浦幾句話就能問出來,三皇子那些隨從,也沒有人敢在皇帝面前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