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只覺得心跳得十分迅速,全身血液也在加速流動,他的肌肉,在顫抖,他的腦神經,在跳躍,他興奮,激動,他無須自主控制,左手那陰森的指甲就自動變長,變成爪子,從手套里穿透出來,再穿透對方腦袋!
感受到這人腦漿的溫熱和粘稠,林煙眼睛用力閉了一下。
這才是林煙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殺人!
在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冷,根本沒心思去奇怪自己的手指為什么會在眨眼間變長,太快了!
“砰!”一聲槍響,讓林煙眼睛再次睜開。
猛地轉身,林煙就看到女警被子彈貫穿了胸膛,血染紅了整個后背!
林煙,就站在她身后,看著她軟綿綿的倒下!
“又死了!”林煙下意識伸出手,虛抓了一下。他的指甲,黑的發亮,上面紅色圖紋自動游走,變換各種形狀。
林煙又一轉頭,就見一蒙面人腳踩男警身體,槍指著男警的頭!
男警握槍的手被打穿,槍也掉在地上。
“不要!”林煙大叫!
來自心靈的震撼,男警的頭被打爆!
然后蒙面人抬起頭,望著林煙,目光冰冷。這個連頭一起蒙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被簡易請來的黑衣人逼走的那個殺手!
他又掃向林煙左手,不由一愣,明顯,以他的經歷,也沒見過林煙這爪子。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林煙不能接受。
居然,就這樣打死了警察!
沒有一點關系的警察,他們也殺!
沒有一點關系的葛晴雨,他們也殺!
還沒得出確切結果的自己,他們也殺!
“為什么,為什么,我殺一個人要想那么那么久,而你們,就這么一下?人命,人命啊!”
“你們要殺我,對我一個人下手就好了,為什么要殺不相干的人?”
“你們憑什么要殺我?就憑你們有槍……好,好,好,只要我不死,誰要殺我,都去給我死!”
“能這般無情冷漠地殺死別人,那我殺你,也沒什么不對。”
“你不是人,你是攻擊人類的野獸。既然這樣,我就應該殺你!”
一瞬間,林煙念頭轉了許多遍,最終盡是殺念。
兩個警察,只是因為自己搭順風車。葛鯉兩女,只是因為自己認識一天。自己,只是因為疑似豪門棄子,就要被人殺死……這種仇恨,已經上升到不共戴天的程度。這種仇恨,就算有警署,有法庭,有死刑條例,都無法阻止林煙的殺念!
他要殺了這個人!
不然,自己會死,葛鯉也會死!
無論是葛鯉姐妹,還是兩個警察,都與林煙交情很淡,但林煙卻無法忍受,他們為自己而死!
殺手并沒有直接開槍,而是說道:“你的手,是什么?”
“是殺你的手!”林煙好像獵豹在攻擊獵物之前那般,全身的細胞都在加速運動!
隨著他話音一落,他人就往殺手方向沖去!
殺手感覺林煙好似困獸,下意識后退,同時舉槍就開!
林煙這一刻卻比平時敏感了許多倍,居然能靠本能提前避開子彈!
他的身上,在發光,金色的光!
他的腦袋,嗡嗡作響,越是嗡嗡,就越清醒——這是金光二號在刺激他的精神!
金光一號,對他的身體進行改造。金光二號,對他的精神進行改造。
這是到目前為止,林煙所能猜測且肯定的東西。
至于那水潭得來的紅色物質,林煙只猜它是種有毒的東西,具體是什么卻是不知道。
此刻,他的視線,是一片模糊,好像身處水中一般,天地間全是波紋!
在強大的刺激下,林煙只覺得,自己好像水中的游泳者,速度變慢,反應變得遲緩。
同時,他也覺得,眼前這殺手,速度更慢,開槍的手更慢,甚至……那原本根本看不到的子彈,在這一刻,都能看到那一條線!
意識如此,現實卻是反過來!
林煙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他的反應力,也是如此!
所以,殺手原本輕松的表情變得沉凝,又變得凝重,爆退間,手槍連連點射,心中驚訝的同時也后悔自己為什么不帶機關槍過來!
機關槍可以橫掃,誰都無法躲閃。
可是手槍,卻是給了林煙靠近的機會!
子彈明明對著林煙飛射,卻能被他瞬間閃躲!
林煙也不找掩體,就這樣信任自己的直覺——當他覺得應該橫移,橫移多少厘米的時候,就會照做,結果就真躲掉了子彈!
終于,彈夾被打空!
“好機會!”林煙居然再次加速,兩秒鐘不到,就沖到了殺手面前!
殺手也利用這一秒多鐘扔下槍,換上刺刀,來殺林煙!
在見識到林煙如此速度之后,殺手理智地選擇了硬拼,而不是逃跑!
逃不掉!
他沒那速度!
殺手也感覺到了危險,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所以,他也變得緊張起來!
刀,無聲劃向林煙脖子,被他側步偏頭,躲開之后,殺手一個前刺,又被林煙抓住手腕給擋住!
林煙一抓住他手腕就往后帶,左手去戳他的臉!
看到長十幾厘米的指甲到了眼前,饒是殺手經歷多多,也還是頭皮發麻,一個后仰,生生閃開!
林煙手腕內彎,往下就插!
殺手急忙握住林煙手腕,往上猛掰!
同時他伸出腳,去踢林煙襠部!
林煙只來得及稍微避讓,大腿被他踢了一下,卻是穩穩站定,繼續左手用力,和他相持!
殺手力氣沒林煙大,顫抖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脖子流血,被林煙爪子刺破!
一絲絲黑氣從林煙手指迸出,往殺手身體里面鉆入,好像蠕動的蟲子,十分可怖!
殺手只覺得自己脖子發癢,幾個呼吸間就麻痹了。
知道不好的殺手忽然一張嘴,居然吐出一片刀片!
從殺手姿勢來講,他能把刀片吐向林煙那邊,也算厲害之極了!
林煙此時反應力似乎降低許多,也就沒及時躲開,臉上被割破了一道痕跡。
他這下意識一側臉,殺手猛地一掙,人就脫離出來,然后對著林煙以刺刀來了個橫掃!
林煙忙往后一躬身,胸前衣服被劃開。
殺手一手捂著脖子,一手對著林煙亂刺,同時發出陣陣低吼的聲音。
困獸變成了殺手。林煙則成了游走的獵人。
林煙已經完完全全下了殺心,一定要他的命。
兩人相持了十秒鐘不到,殺手就忽然一陣眩暈,停在原地。
藝高膽大的林煙見狀,立刻撲上去,躲開他軟綿綿一刀,又將他刀子打落,然后一拳打中他的臉頰,使他翻倒在地!
林煙又撲上去要殺他,卻不想殺手竟是用計,見他過來,忽然反撲,手上不知從哪里取了一根金屬細絲,纏住了林煙脖子!
而他這個人,則繞到了林煙后面,用肩膀頂住林煙后背。
林煙頓時無法呼吸,脖子刺痛,流出血來!
林煙手臂緊貼臉頰,手掌往后,死死握住殺手腕,不讓他用力后拉,臉瞬間漲得通紅。
殺手桀桀怪笑,一臉猙獰之色,力氣前所未有的大。
已經從車里將葛晴雨拖出來的葛鯉悄悄探出躲車后面的腦袋,見狀猶豫再三,還是不敢過來幫忙。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能保持鎮定就已經不錯了,哪能指望她去幫林煙殺敵?
要換一個膽小的,此刻絕對崩潰了。
從葛鯉這邊角度,她還看不到林煙那“鬼爪”,不然,估計得嚇暈過去。
葛晴雨雙目緊閉,躺在地上,身上衣服被血染紅,臉頰上也盡是暗紅,不知是生是死。
“呃呃呃——”林煙憋著一口氣,和殺手相持,眼珠子都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