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凌亂,實則富有規律,且顯得大氣,用耀眼的金色作為整間內室的顏色格調,房頂呈拱形,瓦片一層一層地匯聚在一起,挑梁上還掛有不少掛飾和帶子。
這么一間工作室。
簡易不是第一次來,陳紫衫卻和林煙一樣,首次造訪,都被這種景象所震撼。
陳紫衫喃喃說了幾句,快步走到墻壁跟前,抬頭欣賞墻上掛著的巨大相框,是一張古廟建筑,坐落在長天秋色的青山之巔的照片。
沒有注釋的文字,就這么一副干干凈凈的風景照片,帶給人視覺上的綠化享受,其超清度,仿佛可以讓欣賞者嗅到景中的自然空氣!
林煙與陳紫衫并肩,目光落在風景照片旁邊的佛像油畫上面。
油畫若是畫得細,那就十分的逼真。林煙眼前的釋迦牟尼佛像看上去就跟照片極為相似,且多了那一種沉淀的莊嚴,光暗也能隨主題更好的調節展現。
整幅油畫,充分地將親眼所見的佛像烙印在白紙上面,雖視覺上的真實性不可能超越照片,但藝術價值卻不是后者可以比擬的。
林煙沉迷于這一年多出家歲月的回憶當中,忍不住露出愉悅的微笑。
這種微笑,致使林煙無意識釋放自己的念力,也無意識使他吸引力大增。
簡易三個女人,也都無意識地將目光轉移到他的臉上,都感覺到了美感。
在她們的想象中,仿佛眼前的佛像一下子顯靈,林煙在它的佛光指引下,即將步入畫中極樂!
這種奇特的幻覺,眨眼間就沒有了。林煙后退一步,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身體,笑容也是很平常的帥氣。
三女對望一眼,都沒說話。
環視整個“展廳”,大都是照片,以風景作為主導,人物為點睛。也有純風景和純人物。還有掛在墻上的厚厚相冊,翻開后可以看到人物寫真,嫵媚清純,不同臉孔和風格。居然還有柔美的全裸正面人體,看得林煙一陣不解和高興。
雕像應該不是自己創作的,而是買來的石膏,用來素描。至于繪畫,素描的都和相冊一樣,厚厚的掛起來,有瓶有罐有人物有風景,有很多都和照片類似,應該是冉紅妝夫妻一起旅行,一路上分工,一個拍照,一個速寫,取景雖然不同,但總是同一個地方。
油畫很少,但每一幅都有極美的意境,不花極大心血,是絕對完成不了的。
除了這些,還有兩人淘來的各種風格的藝術工藝品,比如苗族美女的銀飾全套,蒙古猛男的帶鞘彎刀……好像整個華夏,都被他們大體上轉了個遍,這種生活,聽起來看起來聯想起來都好像是那么美好的樣子,實際上是怎樣,也只有當事人知道。
冉紅妝領著他們轉了一圈,林煙和陳紫衫同時停在一面墻跟前,臉上帶著“不虛此行”的表情。
之所以停下,是因為整個“展廳”,唯獨這片區域被布蒙著,不知道掛的什么。
林煙兩人游覽期間,冉紅妝都沒有解說哪怕一句,只和簡易說話,讓他們自己去領略那些所謂的藝術氣息。
此時兩人已經快走到門口,回頭見他們站在那里不動,不由相視一笑。
簡易說道:“紫衫,林煙,走吧!”有回音蕩漾。
陳紫衫看了看那面墻,稍稍有些可惜,卻不好唐突去問,只好點頭,對林煙說道:“走?”
林煙卻是直言不諱道:“這后面是什么啊?為什么要用布遮擋起來呢?”
簡易眉頭微皺,說道:“人家愿意遮住,意思就是不適合你看,你問那么多干什么?”
“好奇問一下嘛,別介意。”林煙越發好奇,卻是能夠克制去掀開的念頭。
冉紅妝將他們帶到樓下客廳,搬來茶具,十分講究地表演了一番自己的茶藝,然后給林煙他們品嘗。
林煙喝了一口,果然是唇齒留香,清新自然,爽不溜口,忍不住又討了一杯,哧溜喝下,贊道:“真是好喝啊。很佩服你們,什么都會。不像我,除了打架,什么都不會,生計都成問題。”
“哦?你會打架?”林煙的氣質只讓人覺得他很溫和健康,不像那種一言不合就掄拳頭揍人的主。
“其實我目前的職業是個保鏢。”林煙羞澀地說道。
“哦?真的看不出來。”冉紅妝再一次認真打量林煙,然后向著簡易笑道。
“這小子武功很好,十個我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簡易說道,“就連我那幾個保鏢,都很可能不是他對手。”
“原來是武林中人,失敬失敬。”冉紅妝抱了抱拳。
陳紫衫約么知道林煙性格,知道他不會生氣,也就又忍不住爆料:“他還是和尚呢,剛剛還俗。跟唐僧一樣話多!”
“你是和尚?”冉紅妝驚喜道,起身,好像要去找什么東西。
林煙見她這樣,不解道:“和尚怎么了?呃,我其實是業余的,你別找些什么經書之類的給我,我都看不懂的。”
“這樣啊。”冉紅妝正從柜子里取出一迷你“寶箱”,打開后取出一份經書,聞言失望了一下,將經書放回去。
簡易疑惑道:“我居然不知道你還是念佛的?”
“我覺得我是有罪的,但又不愿去信上帝這種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神靈,于是就信佛了。”冉紅妝本想和林煙交流一番的,聽他說是“業余”,也就好奇道:“什么叫業余的和尚?”
“因為我是太累,才想出家放松心靈。我出家的這段時間,只念金剛經這一種,平常種種菜砍砍柴,然后站樁練功夫和師父她們切磋招式。不去想人生,不去想未來,不去想心中煩惱的東西。每天也不用刻意去拜佛祖,不用上早課,比正式的和尚自由多了。也自然沒有正式的和尚懂得多了,你問我佛教是什么時候傳入華夏我都不知道。就連金剛經講的什么意思,我也沒弄清楚。”林煙略為唏噓地說道。
“為什么會累呢?”簡易問道。
“因為心靈不夠強大。”林煙想了想,道。
“那現在好了嗎?”冉紅妝眼波流轉,微笑道。
林煙笑道:“現在感覺還不錯,有些東西也看開了。人生目標也找到了。”
“人生目標?你的目標是什么?”冉紅妝問道。
“想害我的,都沒辦法害我。我想保護的,都有能力去保護。這就是我的人生目標。”林煙莊重地說道。
“用武功么?”陳紫衫問道。
“能用說的就用嘴說。”林煙笑瞇瞇地看著她,使她再一次躲開他眼神,“說不通,就只能用拳頭了。”接著又道:“至于金錢,能有多的就有多的,我的最低要求是能吃能喝有地方住,我就不會不滿足。”
陳紫衫卻是搖頭,說道:“我才不相信你會滿足。打個比方說,你這次急匆匆回去,想挽回一段感情。可那個第三者要是一個很有錢的公子哥,你就能保證你喜歡的那個女孩不選他?就算那女孩覺得愛情至上,可她還有家人父母,大人們的想法跟年輕人可是不一樣的。到時候對方設置一道門檻,你的滿足,就會立刻成為玩笑。”
“你說的我懂。但你卻誤解我的意思了。你是覺得我對金錢沒感覺,就不會去掙錢是吧?其實不是,我的意思是,錢,我會去掙,但心沒那么大,不會因為自己成不了一方富豪而影響情緒。我對我存款的看法是,順其自然,一萬十萬無所謂,百萬千萬也歡迎。就這樣。而且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掙錢,要娶那個女孩是輕而易舉的。她又不是什么豪門千金,人也沒你長得好看,開的條件頂多不過在市里有套房子,然后我有一份穩定的收入就行了。這對我來說,好像還不是什么難事呢!”
“可如果第三者比你有錢,人也比你優秀,現在又是近水樓臺。你能爭得過他?你要是爭不過,就能確定自己的價值觀不會發生偏移?”陳紫衫繼續問道,而且有些氣憤,心想:“什么叫人也沒你長得好看,開的條件頂多怎樣怎樣?意思是說我是個拜金女,要開很高條件才肯嫁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