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過來一起玩牌好不好?”那少年神情很是詭異。
“不了,謝謝。”陳蘊含趕緊拒絕。
少年一聲笑,湊在白虹許耳邊不知說了什么,然后白少拍拍他肩膀,他便站起來,往林煙他們這邊走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問道。
“我叫陳蘊含。”陳蘊含有些不耐,小聲說道。
“我叫秦念生,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少年伸出手。
陳蘊含無奈,只好和他握手,卻不想他這一握就不放了,順勢就坐在她旁邊,問道:“你是哪里人?多少歲了?跟他們兩個是朋友嗎?”
“你你你放手!”陳蘊含掙扎道。
“哦,對不起。”秦念生放開陳蘊含,把手放鼻子上聞了一下,笑道,“你長得真漂亮。可以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么?”
“很抱歉。”陳蘊含嘟著嘴,站起來,到林煙與簡易中間坐下。
簡易正和廖國慶說抱歉,見狀轉過頭看著秦念生,厭惡地說道:“蘊含是我妹妹,你離她遠一點。”
“你什么意思?”秦念生眉毛一掀。
“我們不要理他,這人有戀.童癖。”簡易對陳蘊含說道。
“簡易,你說話注意點!信不信我告你誹謗?”秦念生大怒。
“秦念生,你是真想被人當槍使嗎?”簡易目光一凝,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呼吸都停了一下。
氣勢這種東西,說起來當真玄得很,看不見摸不著,卻是能在冥冥中感受到它的存在。秦念生被簡易這一盯,登時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不過是白虹許的垃圾小弟,靠著巴結拍馬屁前后張羅來拉近關系,即使本身也是有錢有勢的二世祖,但哪里是能和簡易能比的?就算是他父親,也是不敢得罪簡易的,更別說同她正面爭鋒了。
“簡易,欺負小孩子干什么?當槍使?當誰的槍,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白虹許將牌一扔,走過來,居高臨下地說道。
簡易壓根不看他,只對李牧清說道:“你請我們來要向我們賠禮道歉,請他們是干什么?難道是要做個見證?”
“呃……”李牧清微微一愣。
正親手擺弄他那一套茶具的李存義哈哈一笑,遠遠問道:“你們在那邊說什么呢,挺熱鬧的啊!我隱隱聽到賠什么禮,道什么歉的,發生什么事了嗎?易丫頭,過來嘗嘗我泡的這杯碧螺春,看味道怎么樣?”
簡易站起來,說道:“我今天要喝了李老這杯茶的話,回去不被我義父罵死才怪。哪能讓李老屈尊泡茶給我們喝的道理?還是我自己動手吧!”上前也不賣弄技巧,端起茶壺,往杯子里倒滿,端杯子吹了吹,然后喝下,又轉身對李牧清說道:“你要喝茶么?”
“我不渴。”李牧清搖頭笑道。
“林煙,你要喝么?”簡易又問。
“我從來都沒喝過這么好的茶呢,當然要嘗嘗了。”林煙拉著陳蘊含一起走過去。
簡易笑道:“李牧清,我弟弟林煙被人打傷了手,不太方便倒這杯茶,不如你幫個忙,倒一杯怎樣?”
誰都沒有料到簡易會說出這么一句話,頓時,一屋子的人神色各異,都把目光落在李牧清身上。
“簡易,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洛家那男的匆匆走過來說道。
“我沒事,感覺很好,用不著去醫院。”簡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李牧清臉色鐵青,擠出一個笑容,語氣干巴巴的:“易姐既然認了林煙做弟弟,現在正好可以倒杯茶心疼弟弟,如果我是林煙哥哥,我早就倒了不是?”
“姐姐心疼弟弟,私下里做就好了。沒必要當著大家的面作秀。而倒這杯茶卻是你事先就答應好的要倒,難道你忘記了?”簡易說著,索性去拿茶壺,要交李牧清手上。
李存義卻將簡易攔下,提起茶壺,對著茶杯連澆三下,剛好裝滿茶杯,沒一絲漏出來。
李存義緩緩放下茶壺,又緩緩端起茶杯,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茶杯遞到林煙身前,笑呵呵地說道:“不就是倒杯茶這樣的小事,推來推去有意思?小伙子,遠來是客,請喝茶!”
接還是不接?
林煙一時間愣住了。
在場絕大多數人也都愣住了!
林煙只愣了一下,就在簡易微變的神色下,大咧咧地接過李存義手中茶杯,在與他對視的同時,仰脖子一飲而盡,然后說道:“茶,很好喝!”
大廳里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
很多人都看瘋子似的盯著林煙,一臉不可思議。
廖國慶眼前一亮,暗自點頭,又有些黯然的樣子。黃龍象和其他手下皆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李牧清一臉的愕然,隨即羞惱到極點,渾身都在顫抖。
李華清神情復雜,臉上居然染上一層古怪的紅暈之色。
白虹許忽然大聲道:“好!”走過來,說道:“你叫林煙?我要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白虹許,白虹貫日的白虹,封官許愿的許。你很有意思,我會記住你很長一段時間的。”
喝了李存義親手敬的茶,林煙心情有些復雜,卻也能沉得住氣,對白虹許笑道:“能被你記住,是我的榮幸。”心想:“你一個男的,說記住我,是成心要惡心我么?”
李存義將杯子輕輕放下,笑容和藹,對林煙點點頭,轉過身問道:“問一下廚房,可不可以開席了?”
“是。”側立于旁的一個中年男子深深看了林煙一眼,轉身去廚房。
“走吧走吧,大家吃飯吧。”李存義轉身就走,前面帶路,去餐廳。
下一刻,桌上的杯子密密麻麻的破裂了,聲音刺耳,聽得簡易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似乎是后悔?林煙看著她的臉,不能確定。
“簡易,你認的好弟弟。”洛家男子深吸一口氣,甩手追上李存義,謙卑得如同古代太監,笑得跟狗尾巴花兒似的。
林煙和簡易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放心沒事的”五個字。廖國慶站在林煙身邊,用低不可聞地聲音說道:“今夜我保你無事。”
陳蘊含一直瞪著眼睛,雖說沒有細想,但也還是露出了慌亂之色。
林煙拉住她的手,用袖子擦干她手心里的冷汗,微微一笑,心想:“難道就因為喝了他一杯茶讓他丟了面子,就要置我于死地么?在我看來面子不及人命,在他看來,也許人命不值一提……不管怎樣,我不后悔就是了。”
在李存義端茶的那一刻,林煙其實想了很多東西,也有過不敢去接的退讓心思,但最終還是接了過來。既然接了,那就不要后悔了。
檀木紅漆的大圓桌子,李存義坐了主位,當先開口:“易丫頭,在場年輕一輩你最大,來坐我旁邊!”
簡易推辭道:“還是由白虹許陪您坐吧,他才是年輕有為的典范代表,我一個女人,也不喝酒,坐這里就可以了!”
白虹許打了個哈哈,說道:“我看林煙坐那個位置最合適,今兒個我只是配角,就不討人嫌了。”
林煙笑道:“我農村人不懂禮數,哪敢亂坐啊?要出丑讓你們笑話怎么辦?我挨著姐姐坐就好。”
“不必推來推去,小白,過來坐吧。”李存義招招手,又問廖國慶:“廖兄弟還愣著干嘛,請座上席!”
廖國慶站在簡易斜后方,搖頭道:“抱歉,我已經吃過飯了。站這里就好!”
李存義先后請人都被拒絕,涵養再好,也都有些掛不住,只好沉著臉說道:“很好,很好,反正是家宴,大家隨便坐,隨便坐,不講禮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