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外面有道門,門外面雖然是夜空,但總歸有點光線。
因此林煙進來后,他的身影輪廓,龔嬋娟和鐘晴還是能夠看見的。
見他朝這邊走來,龔嬋娟大氣不敢出一下,心想:“我的媽呀,這誰啊,怎么一下子就往這邊,難道他發現我們了?”
她本能地想要尖叫呼救,可是鐘晴在一旁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她也不敢大力掙扎。
因此林煙就在她們面前緩緩蹲了下來。
“我是鬼。”不知什么時候,林煙打開手機的光線,放在下巴上,同時陰森地說道。
畫面感剛剛出現,就搭配林煙這么一句話,龔嬋娟整個人就炸開了。
她嗖的一下,站起來,掙脫鐘晴懷抱,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
林煙早有準備,上前將她一把抱住,重新捂住了她的嘴巴,使聲音剛剛傳出來一點,就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嘿嘿,是我,林煙死鬼!”林煙又道。
“林煙死鬼?林煙!”龔嬋娟終于反應過來,接著居然就這么哭了。
鐘晴打開燈,見她哭,立刻就過來推了林煙一把,怒聲道:“你怎么能占嬋娟便宜,都把她摸哭了。禽獸啊!”
“喂,熟歸熟,再亂講我一樣告你非禮啊。”林煙說道,又上前拉鐘晴的手。
鐘晴一把躲開,別過身去:“你還來干什么,我說了已經分手了!”
“我還沒答應呢,讓我再考慮考慮唄。看什么看,電燈泡,出去玩。”林煙推了推龔嬋娟。
“你們合起來耍我,太過分了!”龔嬋娟擦了擦眼淚,轉身跑出去。
“呃……她好像真的生氣了耶!”林煙見鐘晴不理自己,連忙說道。
果然鐘晴也發現這點,顧不得和林煙賭氣,跺腳:“都怪你!”也追出去。
林煙當然跟屁蟲一樣跑出去。
之前鐘晴和龔嬋娟在房間里打鬧,衣衫不整頭發凌亂那是必須的。
因此龔嬋娟這狼狽地哭逃而出,這讓看電視的龔如云和鐘云飛都有些錯愕,發生什么事了?
接著就是鐘晴跑出來,再接著——
“媽呀,這林煙啥時候鉆進來的?”龔如云像觸了電似的彈跳起來,看著林煙從鐘晴房間出來,一起跑出家門,不由得傻眼。
鐘云飛也覺得腦子有些不好使,面露茫然之色。
“莫非林煙這混小子是從那邊翻上來的?然后把嬋娟當鐘晴,給占了便宜?”龔如云神展開起來。
“怎么可能?”鐘云飛有些好笑。
“怎么不可能!你看嬋娟的衣服……絕對就是這樣,該死的家伙!”龔如云直奔廚房。
“你干嘛啊?”
“我拿刀。”
龔嬋娟一口氣跑下樓,因為穿的少,一到外面,就凍得一哆嗦。
攔住她的鐘晴也是如此,被林煙發現,給一把抱住。
用力掙脫了一下,沒能掙脫掉。鐘晴想著先安慰龔嬋娟,就沒再繼續,一把握住龔嬋娟的手,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讓他走開,哪知道他會裝鬼嚇人。”又狠狠剜了林煙一眼。
林煙摸摸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罕見林煙會有如此老實的時候,龔嬋娟冷冷地看著他,接著嘴角抽搐了一下,別過臉去,說道:“鐘晴,你就這點出息?之前要死要活要分手,這才幾分鐘,就又抱上了?”
“是他不肯放開,我沒他力氣大!還不放開我,我要叫了!”鐘晴忙道。
林煙卻是奇怪地看著龔嬋娟,說道:“你這話怎么醋意這么大。不會吧,難道你也對我有意思?”
“滾吧,你以為你是誰?王立洪,周捷倫?你要是長王立洪那么帥,我馬上就跪倒了。可惜你沒有。就你這樣的花心大蘿卜,我見多了,惡心!”
“喂,雖然我裝鬼是不對,不過你也別罵我啊。要罵也是鐘晴罵,她才是我女朋友。”林煙板著臉說道。
“那你們就到一邊罵你們的去,別擋著我的道成不?”龔嬋娟冷笑,繼續往前。
“放開!”鐘晴這次掙開林煙的手,林煙見她認真,也只能松手。
“你走吧,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談的。”鐘晴說完,追上龔嬋娟。
林煙郁悶地摸了摸臉頰,在后面跟著。
鐘晴見攆不走林煙,也只能無奈地撇撇嘴,一路低聲安慰龔嬋娟并且道歉。
沒過多久,龔嬋娟臉色就緩和下來。
兩人就這么在前面嘀嘀咕咕說林煙壞話,林煙隔著十幾米,默默地跟著。
在小區轉了一圈,龔嬋娟覺得沒必要受罪挨凍,就說要回去。
鐘晴欣然同意。
兩人回到樓下大門,林煙想要跟著擠進去。
“止步!”龔嬋娟卻立刻將他推開,接著將門關上,隔著門欄做了個鬼臉:“你沒機會了。”
林煙眼巴巴地看著她們上樓不見蹤跡,只能望而興嘆。
“沒想到我也有像白癡一樣接受考驗的時候。”林煙站在路燈下,抬頭四十度,有種淚流滿面的沖動。
樓上正是鐘晴家的位置。
林煙雖然可以再爬上去,但那樣沒任何意思。
只能在這里站著。
就這么站了一夜,林煙雖然不累,但心里總覺得不舒服。
不過他沒打算半途而廢。
龔如云穿著羽絨服下樓,將過道里的自行車推出來。
接著她就看到林煙站在那邊,于是走過去,問道:“站了一夜?不怕感冒啊。”
“為了能叫你一聲媽,感冒也值了。”林煙嬉皮笑臉地說道。
龔如云滿頭黑線,啐了一口:“混蛋!”揚長而去。
過了片刻,鐘云飛也下樓,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走過來和林煙握了一下手,說道:“加油吧。”
“切,那必須啊!”林煙瞅了他一眼,把嘴一翹。
鐘晴對護士這個職業也有些厭棄了,而且她那個工作單位也不好,加上心情不好。所以這個月月初的時候她就辭職了。
暫時不用上班,時間自由。
龔嬋娟是個體戶,更是隨自己安排。
所以她們直接到了日上三竿才結伴出門,今兒個天氣不錯,可以出去好好逛逛。
至于林煙在那邊苦苦守望,她們權當空氣了。
林煙目光一閃,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當了一天的跟屁蟲,直到傍晚,鐘晴她們回家,繼續在樓下站著。
鐵血真漢子,說杠上就杠上。
“他早上中午還有晚上,好像都沒吃飯吧。會不會餓死啊。”龔嬋娟到陽臺上偷窺了林煙幾眼,然后屁顛屁顛地跑回來,對鐘晴說道。
鐘晴心不在焉,聞言嗯了一聲,說道:“他硬要站著我有什么法子?總不能因為分手過后,對方自虐一把,就又不分了吧?在我看來,分手就應該灑脫,他這樣死纏爛打,靠這種方式威脅,明顯就太幼稚了。”
“幼稚?某人恐怕就喜歡這種幼稚吧!”龔嬋娟哼哼兩聲,鄙視了鐘晴一眼,躺床上去:“睡覺了。”
她翻了個身,見鐘晴發呆,就又翻過來,頭枕在自己胳膊上,用腳輕踹了鐘晴一下,提醒道:“我跟你說,要么就真斷了。要么還是去抓手里吧。林煙這個人我接觸得不多,但也看出他不是個耐心多好的人。你這考驗要是時間段還好說。可時間一長,等你下去說原諒的時候,人家卻沒影的話,那你可就別哭哦。”
“哼,這才多少考驗,就沒耐心了?那這一輩子也沒法過了。”鐘晴惱怒道。
“喂,你這語氣,還真原諒了啊。靠,再次鄙視你!”龔嬋娟把枕頭往臉上一蓋。
鐘晴也爬上床,似對她講,又似自言自語:“如果明天他還站在那里,我就原諒他。如果不在,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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