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尷尬極了。
尿水沖了龍王廟,沒想到自己擺了一道烏龍。
劉子成的臉色有點郁率,扭頭看著聲馳車前蓋上那一團醒目的漬跡,劉子成黯然嘆息不語。
葉歡更尷尬了,搓著手干笑:“瞧這事兒鬧的,真是對不住……要不我去酒唐給你找倆清潔工幫你洗洗車吧?”
劉子成悶悶的道:“不用,這車是借別人的,待會兒我開到洗車店去……我說葉兄弟,你這泡尿夠濃的,最近火氣不小吧?”
“那可不,都被楊素那氣的。
劉子成摸著下巴打量著楊素的車,忽然間又來了精神。
“光撒泡尿也發泄不了怨氣,咱再給他找點兒惡心吧。”
“行!”葉歡本來就有這個打算。
劉子成從車子后備箱里拎出一個工具盒,從里面拿出兩把錐子,一人一個然后……
停車場內接連四聲悶響,楊素的奔馳車四個輪胎被扎破了。
凄厲的汽車警報聲響起的同時,二人相視一笑,然后撒腿便跑,一直跑到酒店的大堂內,二人喘著粗氣哈哈大笑。
葉歡看著劉子成,目光越來越欣賞。
同是衙內,可這劉子成看起來比楊素率直多了,恩怨分明,敲悶棍下陰絆毫不含糊,葉歡覺得他很投自己口味,屬于同道中人。
走到酒店大堂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葉歡摸出一根軟白沙扔給劉子成。
劉子成接過一看,樂了:“嗬,軟白沙有舊子沒抽這玩意兒了,當年在部隊當兵的時候老蹭我們班長的煙軟白是我們的最愛呀。”
就沖這句話葉歡決定喜歡這個人了。
“楊素是咱省內第一公子,你可是第二公子,你們倆到底什么仇?”
劉子成點著煙,深吸了一口,然后撇嘴道:“狗屁第一第二公子,他老爹是省委書記,連帶著以為他自己也是省委書記了,我就是看不慣楊素那虛偽勁兒,嘴上說什么他只是個普通的公民啊,老爹當官跟他沒關系啊話里話外打著那官腔兒比他老爹還威風。呸!”
葉歡笑道:“因為人家虛偽,就跟你結仇了?”
“當然沒那么簡單,哼哼,算了,這事兒說起來挺遠的,不提了,葉兄弟,今晚我在宴會廳打聽了一下,嘿,你這家伙來頭不小哇騰龍的少東,還是沈總理的兒子,這么一條真龍打哪兒冒出來的京城里我也有熟人,沒聽說過有你這號人物呀,……老實說,你隱藏在人民內部多久了?有什么目的?”
看著劉子成似笑非笑的模樣,葉歡笑得更開心了。
這家伙連盤底都盤得這么有意思,豪邁里透著幾分狡黠,戲謔中帶著幾許深沉,這幫衙內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葉歡湊在劉子成耳邊,壓低了聲音神秘道:“我隱藏在人民內部二十年了,因為我背負著一個偉大而神圣的使命……。
劉子成挑了挑眉,貌似有了興趣:“什么使命?”
“你能發誓不告訴別人嗎?”
“我發誓!”
“我隱藏人民內部二十年,是為了給沈總理買包子…………。
“包子?”
“嗯,沈總理喜歡吃寧海的一種大肉餡兒包子,一直找不到,所以我出生以后他就派我去人民內部低調尋訪,秘密匯報肉包子的下落……”。
劉子成肅然起敬:“忍辱負重,孝心可嘉…………。
“你信了?”
劉子成悠悠道:“……我信我就是傻子。”
雖然彼此存著好感,但畢竟是初識,自然不會互相交底,交情沒到那個份上,太坦率就是腦子有病了。
二人閑扯了一陣便起身去五樓宴會廳,劉子成給了葉歡一張名片,名片是鍍金的,印得很精致,上面寫著“皓月飲食文化責任有限公司董事長……”。
葉歡樂了:“楊素的公司叫星辰,你就來個皓月,你還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
劉子成笑道:“我不像他那么虛偽,恨就是恨,喜歡就是喜歡,我做人直率,老實說,干這點兒事業,我確實沾了我老爹一點光,一路綠燈到現在,不過我不偷不搶不騙,不像楊素,什么昧良心的錢都敢賺,當了婊子還立牌坊,哼哼…………。
“楊素真這么壞?”
劉子成笑道:“葉兄弟,這個圈子跟人打交道,你還得多防著點兒,犄別是這個楊素,這家伙吃人不吐骨頭啊,他老爹官升得越大,他撈錢的手段越毒辣,這幾年江南省很多工程項目,還有能源,汽車,鋼材等等,只要哪行賺錢他的手就伸過去,最狠的是,只要他伸了手,就不允許別人伸手,嘴上掛著仁義道德,實際上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人可不少。”
葉歡靜靜聽著,臉色有些凝里。
如果劉子成說的是真的,按楊素這脾氣,福利院的土地恐怕真的很難從他嘴里挖出來,如果把沈篤禮這張牌打出來,撕破了上層的面子不說,恐怕還會結下一個強敵。
這事兒麻煩不小啊……
二人一路談著走回宴會廳,劃一進去,眾人的目光便同時投在二人身上。
楊素端著香檳杯站在人群里,見葉歡和劉子成親密談笑的模樣,楊素臉上迅速閃過一絲陰霓,接著又恢復了溫文儒雅的樣子,微笑著繼續與人寒暄。
葉歡和劉子成約定了下次單獨聚一聚,然后二人便分開,各自找相熟的人應酬敘舊。
角落里,猴子和張三穿著一身黑西裝竄了出來。
葉歡笑道:“你們倆什么時候來的?看你們穿這身西裝真別扭,就差給你們脖子上栓根繩子翻跟頭了…………。
猴子不自在的拉扯著領結,道:“這衣服真不習慣,還是喜歡背心,大褲衩兒啊……”。
葉歡發了跡,自然不會虧待兩位發小兒,周蓉給葉歡的幾張金卡,他也沒管里面多少錢,給猴子,張三和南喬木一人發了一張,現在論銀行存款,三人已然是百萬富翁了。
周蓉自也知道兒子和他們的交情,不論給葉歡什么東西,都同時備四份,猴子和張三的西服想必也是周蓉命保鏢送過去的。
張三仔細瞧了葉歡幾眼,笑道:“歡哥,你肯定又干壞事了。”
葉歡大驚:“你怎么知道?”
“你臉上寫著呢。”張三嘿嘿的笑。
“放屁!你這么二乎,臉上怎么沒寫個二字?”葉歡提出了反證。
“我發現個規律,猴子莓次看兒櫓完管以后,不管他再怎么裝作若無其事,我也能看得出來,他右臉上有顆紅色的麻子,莓次一櫓完管,那顆麻子的顏色就變淡,跟他媽處女的桌面快捷方式守宮砂似的……”
猴子氣得面紅耳赤,狠狠踹了張三一腳。
“沒準那顆麻子還真是猴子的守宮砂被自己日也是日嘛……”,說著葉歡下意識摸了一把臉:“我也有麻子?”
“歡哥你不一樣,你每次干完壞事,左邊的眼角總往上抽抽
葉歡踹了他一腳,笑罵道:“去你,你才抽抽呢,老子這叫天良未泯,還可以挽救的那種。”
猴子好奇道:“歡哥,你臉色不大好,怎么了?”
葉歡扭頭掃了遠處的楊素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姓楊的不肯讓步,福利院要擴建的十幾畝地他不但不肯讓,還想讓福利院搬走。”
猴子和張三一聽大怒:“憑什么!咱們福利院的老樓立在那里幾十年了,他憑什么一句話要我們走我們就得走?”
葉歡嘆道:“這個世道,有權有勢就有話語權,難道你還不懂么?”
“歡哥,你也不比他差呀,跟他卯上!”
葉歡點點頭,道:“這事兒我也不會退讓的,咱們忍氣吞人十年,現在咱們的身份不比他姓楊的差,福利院周邊的十幾畝地,老子非拿到手不可!”
猴子惡狠狠的低聲道:“咱綁了他,要他拿那十幾畝地來贖?”
葉歡嘆氣:“你就不能有點兒出息嗎?記住,窮混混跟有錢混混的處事方式是不一樣的。”
猴子沮喪道:“那你說怎么辦?”
葉歡看了楊素一眼,沉聲道:“要對付敵人,就得先了解敵人,咱們先把楊素的底摸清了,了解一下那高爾夫球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這件事里扮演著什么角色。”
正說著,葉歡看到遠處一道靚麗的身影一閃,他臉色大變,急忙背過身去。
“歡哥,你見鬼了?”
“閉嘴!那死條子也在。”
“高勝男?”猴子扭頭四顧:“這不是慈善晚會嗎?她一個條子來干嘛?”
張三一臉的做賊心虛:“該不會是來抓扒手的吧?我很久沒偷過包兒了……”。
葉歡氣道:“這是上流社會,又不是公交車,哪來的扒手?”
“我不就是嗎?歡哥,我心虛倒說得過去,你心虛什么?”
葉歡黯然長嘆:“前幾天晚上,她喝醉了,獸性大發……”
二人大驚:“你被她……”。
葉歡點頭,嘴角一癟,無限屈辱道:“我本來不從的,可她力氣好大…………
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