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叢林激戰(下)
突出重圍后的第一件事,耿志軍立馬接通了衛星電話,與另外兩支小隊取得聯系,并通報了此次行動失敗的全過程。
另外兩支小隊的行軍很不順利,或許是運氣不好,他們在叢林里遇到的危險比葉歡他們多了很多,不但受到多次毒蛇猛獸的侵襲,而且幾天前宿營時何平那支小隊竟然遇到了瘴氣,一名隊員中毒身亡,其他的隊員身體也受到了影響,行程慢了下來,耿志軍問了他們的位置才知道,另兩支小隊現在離他們居然還有兩天的路程。[搜索盡在
現在的形勢很嚴峻,兩支小隊未能按原定計劃會合,便意味著耿志軍小隊必須孤軍面對數百名窮兇極惡的毒販武裝分子。
耿志軍應該覺得很幸運,因為這次行動恰好帶上了葉歡,如果不是葉歡臨戰前恰好抓住了腦海中的那一絲直覺,現在整個特戰小隊的下場恐怕很不妙。
這是一次精心設計好的圈套,圈套的目標自然指向了整個特戰小隊,從今天四面八方的槍聲來判斷,這次毒販至少動用了三四百武裝分子,對特戰小隊形成了完全的包圍,目的是要將他們全部殲滅在叢林中,其心可謂歹毒。
天幸特戰小隊雖然有幾人受了槍傷,但傷勢并不重,更沒人犧牲,中了埋伏卻能全身而退,不得不說這是個天大的奇跡。
眾人的目光頓時全部望向了奇跡的創造者,跟之前葉歡要求分兵時大家失望的眼神完全不一樣的是,現在大伙兒的表情充滿了感激,把他們從死亡的深淵里硬是拽了出來,這份恩情不可謂不重。
同一個鍋里舀飯吃的戰友,自然不會把救命大恩之類矯情的話掛在嘴上,脫出困境的戰士們若無其事的互相包扎著傷口,沒受傷的戰友們則嘻嘻哈哈的勾住了葉歡的脖子,這個敲他一下,那個捏他一把,弄得葉歡臉上的油彩黑一塊綠一塊,剛從茅坑里鉆出來似的。
葉歡任由他們敲著捏著,臉色很淡定,只是扭過頭對豺狼道:“你看看,早說別救這幫孫子出來吧,瞧瞧他們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一名特戰隊員站起來狠狠敲了他一個爆栗,笑罵道:“你狗日的來晚了幾分鐘,害得老子手臂上被咬了一口,老子還沒跟你算帳,你倒好意思稱救命恩人了。”
此時距離剛才中埋伏的地點已經好幾公里,大家窩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灌木叢中休養,耿志軍統計了一下隊員傷勢情況以及彈藥消耗數據,然后將大家召集起來,肅然道:“兄弟們,剛才那一仗打得多兇險,你們自己都體會到了,這里我要向大家做個檢討,是我錯誤的估計了情報的真實性,沒想到那個情報根本就是毒販們對咱們下的套兒,差點兒害得大家全軍覆沒,一將無能,害死三軍,我向大家道歉,回去后我會把我的錯誤寫成書面檢查,上報軍區首長和黨委,自請處分。”
眾人一楞,接著笑嘻嘻的連連擺手。
“政委,情報真不真實不關你的事,本來也是上級給你的,就算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你頭上。”
“就是,政委你干嗎非把屎盆子往自己腦袋上扣?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兄弟們心里有數呢。”
眾人七嘴八舌為耿志軍開脫,事實如此,責任原本不該由政委來負,金三角本來是個很復雜的地區,從上世紀50年代開始,金三角地區的人員成分變得復雜起來,中國人,緬甸人,泰國人,各占地盤,各稱將軍,販賣毒品,走私軍火,這里幾乎成了犯罪者的天堂,如此復雜的形勢里,錯誤的判斷某個情報其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誰知耿志軍是個喜歡較真的人,他執拗的搖搖頭,肅然道:“帶兵的人是我,在葉歡提出質疑的時候,我不但沒有充分重視他的意見,反而以上級的名義責罵他,打壓他,然后把大家差點兒帶進了黃泉路,這個責任我無法逃避,都別說了,責任的事情就這么定了!”
扭過頭看著葉歡,耿志軍的眼中充滿了歉意和感激。
“在這里我還要當著大家的面感謝葉歡同志,是他提前對虛假情報提出了質疑,并且不懼上級訓斥,勇敢堅持真理,堅持自我,當戰友們陷入絕境時,也是他和紅狼豺狼三位同志拼死解圍,幫助大家突出重圍,避免了我們全軍覆沒的悲慘結局,這里我代表特戰小隊所有隊員,向葉歡同志敬禮!”
說罷耿志軍啪地立正,向葉歡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所有被救出來的隊員們此時神情也變得肅然,紛紛站起身,同時朝葉歡敬了一個軍禮。
葉歡眼眶有點濕潤,心中涌起萬千感慨。
葉歡在福利院長大,小半輩子活過來,被人鄙夷過,被人奚落過,被人欺負過,也被人打罵過,這些坎坷的經歷里,唯獨沒有被人如此鄭重其事的尊敬過。
眾人的這個敬禮,讓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尊敬的滋味兒,原來這種滋味如此暖心,感受著那些純凈清澈的目光同時,自己的心靈仿佛也得到了某種升華。
葉歡滿面沉肅,站直了身子,朝大伙兒回了一個軍禮,眾人相視而笑,一種心靈上的默契仿佛愈發刻骨。
“見外了,見外了……”葉歡放下手之后又恢復了一臉的不正經,嘻嘻笑道:“都免禮,別舉著啦,原本琢磨著大伙兒欠我的人情欠大發了,回去后還不得一人請我喝頓酒呀?結果你們一敬禮,人情全抵了,以后老子喝酒照樣還得自己掏腰包兒,你們說我賣命賣得冤不冤吶……”
眾人一楞,接著紛紛氣笑了:“這狗日的一張嘴準吐不出象牙來。”
一臉嚴肅的耿志軍這會兒也露出罕見的笑容,拍著葉歡的肩笑道:“我那里有兩瓶藏了十五年的茅臺,回去后全送你了。”
葉歡樂得眉眼不見,一個勁兒的道謝,笑鬧一陣后,葉歡看了看天色,道:“政委,事兒辦砸了,直升機也該來接咱們回去了吧?”
耿志軍的笑容漸漸斂起,瞟了他一眼,慢吞吞道:“誰說咱們要回去了?”
葉歡呆了一下,期期道:“不回去?還留在這里干嘛?”
耿志軍淡淡道:“出發前何大隊長和我已向沈司令立了軍令狀,完不任務,提頭來見。現在不但任務沒完成,還在這叢林里狠狠栽了個跟頭,差點讓人包了餃子,你說,咱們有臉回去嗎?”
葉歡臉一垮,差點哭出來:“我不知道你們怎么想的,反正我覺得吧,生命這個東西很重要,不能不要,但是臉皮這種東西真的很虛無飄渺,可以要,也可以不要……”
耿志軍氣結:“剛剛夸過你,你又故態復萌,你這貪生怕死的模樣哪像個堅定的革命戰士?敵人如果抓到你恐怕用不著對你動刑,你自己就什么都招了……”
“胡說,不準侮辱我的人格!”葉歡氣得面紅耳赤:“……至少也得使個美人計再招吧?”
“軍人的神圣使命是完成國家交給我們的任務,不把那伙毒販收拾了,咱們死也不回去!”耿志軍斬釘截鐵道。
眾人仿佛也受到了感染,紛紛大聲贊同,一時間群情振奮,戰意昂揚。
葉歡縮著脖子四下環視,哭喪著臉喃喃道:“這他媽哪是軍人呀,分明是一伙亡命之徒,就他媽剩我一個正常的……”
“報告政委!……我可以請個病假先走不?”拼過一次命的葉歡膽怯了,于是厚著臉皮申請當逃兵。
誰知耿志軍這回很大方,毫不猶豫的點頭:“可以,你一個人先回去吧,作為你的政委,我有責任告訴你,這個叢林很大,而且危機四伏,你一個人如果能活著走出去,我以后跟你姓!”
葉歡玉哭無淚,這一刻他有一種被人綁了票的感覺,而且綁匪不要贖金,鐵了心想撕票兒……
“政委,說說吧,到底打算怎么收拾那伙毒販,我這一百多斤今天撂這兒了。”葉歡有氣無力的嘆息。
十一個人端著幾把破微沖對付幾百個武器精良的武裝分子……葉歡嚴重懷疑耿志軍出發前是不是剛失戀,有一種找死的心態,順便拖著大伙兒一塊墊個背……
耿志軍從隨身背囊里掏出一幅軍事地圖,仔細瞧了半晌,指著地圖沉聲道:“大家看看,咱們現在處于叢林的西北位置,出發前我仔細研究過地圖,根據衛星地圖標示,這個地方,西南方的深林里,有一個小村落,軍區參謀部分析過衛星拍下的照片,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個村落很有可能是毒販頭子,當地人稱為‘猛古將軍’的大毒梟洪巴的駐地,而這個洪巴就是我們這次任務中要消滅的毒販頭子,也是他布置了埋伏讓咱們栽了大跟頭。”
“猛古……洪巴……政委,這狗日的到底姓猛還是姓洪?”
“猛古是緬甸的一個地名,洪巴是他的名字,而且是音譯名,外國人取名跟咱們中國人不一樣……總之他叫洪巴,但他不姓洪。”
“洪巴是近幾年緬甸新竄起的大毒梟,他的名字大家或許不熟悉,但提起緬甸囂極一時的大毒王坤沙,相信大家都有印象,這個洪巴曾經是坤沙手下最得力的部下,此人性情陰狠歹毒,而且因為他那個同樣是毒販的父親喪命于我邊防緝毒武警槍下,所以洪巴極度仇視中國人,近年來好幾次狙殺我邊防武警的事件都出于他的授意,這也是軍區下定決心要消滅他的最大原因。”
耿志軍指著地圖道:“這次行動的情報已被證實是個圈套,所以我們的原定計劃全部取消,我的意見是,從我們現在所處的叢林西北面進行大迂回,繞開后方正在對我們追擊的武裝分子,我們在這個叢林里轉一個大圈兒,然后……”
粗糙的手指像一柄出鞘的利劍,狠狠插在地圖上的西南方,耿志軍臉上露出幾分兇悍之氣,獰聲道:“……我們直接把洪巴那狗日的老窩端了!”
周圍一片寂靜,眾人呆呆的看著耿志軍那張兇相畢露的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耿志軍的兇相很快收斂起來,換上一副微笑的表情,一臉的和顏悅色:“大家覺得我的意見怎樣?都說說想法,暢所玉言,各抒己見,百花齊放才是春嘛……”
四周仍是一片寂靜……
葉歡面孔狠狠抽搐幾下,眼眶很快涌上淚花兒,仰頭望天帶著哭腔喃喃道:“親爹啊,五叔啊,老天啊……老子八字走背,帶兵的是個神經病啊……”
耿志軍頭頂冒起幾縷黑煙:“…………”
窩在灌木叢里等著和另外兩支小隊會合顯然不現實,毒販武裝分子仍在附近搜尋他們,大家隨時都有暴露被人家當槍靶的危險。
于是耿志軍思量再三,終于咬牙拍了板,叢林迂回,端了洪巴的老巢!
人是群體性動物,所謂“群體性”,就是指當大部分人突然發了瘋,決定做某件很二乎的事,那么剩下那個唯一神智清醒的人也不能獨善其身,甭管你愿不愿意,必須跟著大家一起干這件很二乎的事情。
八天的叢林行軍,一個念頭一直在葉歡腦海中縈繞,那就是“眾人皆瘋我獨醒”,然而他卻不得不裝瘋賣傻跟大家一塊兒干這件十死無生的二乎事。
不是他不想當逃兵,而是當了逃兵也是死路一條,因為這個叢林靠他一個人是絕對出不去的。
進也是死,退也是死,葉歡只好跟著大伙兒一塊兒死了。
十一個人端著破微沖進攻大毒梟經營多年,固若金湯的老巢……
葉歡這幾天感覺自己也快瘋掉了。
老天爺很給面子,八天的叢林行軍后,特戰小隊十一個人居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洪巴所駐村落的外圍地帶,而且神不知鬼不覺……
望遠鏡里,村落內戒備森嚴,無數端著各式武器的武裝分子來回走動巡梭,村落外的田野間,種植著一大片紅紫相間的美麗小花兒,顏色鮮艷亮麗,搭配上那緊湊有致,極具異域風味的農家小屋,這幅寧靜怡然的畫面唯美得可以當成文藝青年的電腦桌面了。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那些美麗得近乎妖艷的紅紫小花兒,正是世間萬惡之源,所有毒品的制造原料——罌粟。
而那些看似寧靜怡然,與世無爭的農家小屋,里面住著的卻是一個個殺人不眨眼,性情歹毒如蛇,兇悍勝狼的毒販武裝分子,這些武裝分子到底有多兇狠葉歡不清楚,他只知道這幫家伙吃葷不吃素,如果落到他們手里,恐怕真會被他們連皮帶骨活活煮著吃了。
村落背山而據,沿著外圍設有好幾處高塔觀察哨,西南兩面的制高點上架著四tǐng高射機槍,機槍后面的射手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吸著煙,好一派“采菊東籬下”的悠然神態。
更讓葉歡膽寒的是……村落正中的一塊空地上,居然他媽的停著兩輛涂著迷彩的裝甲車!
葉歡顫抖著放下了望遠鏡,遞還給耿志軍,表情仿佛死了親爹一般愴然……
這仗……怎么打呀?用“螳臂擋大車”來形容他們吧,好象都是嚴重抬舉了他們這幫“螳臂”。
“政委,最后問你個問題……”葉歡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問吧。”
“……出發前你是不是真的失戀了?所以導致你有這種找死的想法……”
“我兒子三歲了,而且我和老婆也很恩愛。”耿志軍看都沒看他,淡淡回答道。
“那就是你被小三兒甩了,或者你突然發現你兒子長得像隔壁的王叔叔……”葉歡固執的為耿志軍的找死行為找理由。
其他幾名隊員聞言噗嗤一聲笑開了。
“葉歡,你狗日的嘴也忒損了,當心回去后嫂子沖進軍營拿搟面杖揍你……”
耿志軍氣得臉都綠了,狠狠指了指葉歡,怒道:“等著,回去老子好好收拾你!”
扭頭環視眾人,耿志軍沉聲道:“同志們,經過八天迂回行軍,我們順利的到達了洪巴村落的外圍,如果能端掉這個村落,擊斃大毒梟洪巴,我們這次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現在大家都說說,有什么辦法能端掉它?”
眾人互視一眼,撓著頭半晌沒人吱聲兒。
一旁的角落里,葉歡那欠揍的聲音幽幽傳來。
“我建議政委同志腦袋上綁根紅布條兒,然后抱著炸藥包沖向洪巴,高喊幾句口號后與洪巴同歸于盡,一個小時后我們會向世界媒體宣布,藍劍特種大隊對此次襲擊事件負責……”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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