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病房下面有草坪,但……住院大樓下面可是有水泥地基的,郝帥這個角度摔下去,便正好是摔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若是摔個頭著地,只怕下輩子就別想再爬起來了。
郝帥摔下去的時候,葉霜霜也反應過來了,立刻伸手便探了出去,伸手一抓,卻只抓到了郝帥的褲管。
她本來就身子不好,抓到郝帥這近一百來斤的大活人,還加上重力加速度,真是一下褲管便哧溜一下從葉霜霜的五指縫兒里面滑了出去。
葉霜霜頓時嚇得一聲尖叫,目光驚恐的看著郝帥。
這一剎那間,姚夢枕要郝帥這些日子練的三體式、混元樁、太極行步等功夫便體現出了價值,他人在半空中雖然頭朝下,但居然硬生生的腰部一扭,將自己的身子給扭了過來,在即將著地的瞬間變成了肩膀著地,然后他順勢在地上一滾,將力量全部卸了大半,然后蹭的一下跳了起來。
郝帥這一下反應純屬條件反射,若不是他多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與人打爛架練出了不少的自我保護動作,這些日子又苦練基本功,只怕這會兒就掛在這里了。
郝帥摔下來的這一下,姚夢枕正扭頭往病房里面跑,聽到驚叫聲一回頭,好家伙,郝帥居然掉下來了!
姚夢枕都沒反應過來,便見郝帥在地上打了個滾兒,蹭的一下跳了起來,像是毫發未損的樣子。
姚夢枕看得眼睛都直了,暗道:乖乖,這家伙,我是該夸他反應驚人,還是該罵他色膽包天啊?
葉霜霜瞧見郝帥站了起來,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她拍了拍胸口,飛快的套了件外褲,又穿了一件白色的手織毛衣便扭頭就跑了出去。
葉霜霜一路緊張的小跑,飛快的跑出了病房,來到樓下,遠遠的瞧見姚夢枕正緊張的上下打量著郝帥,她便喊道:“郝帥,郝帥!你沒事吧?”
郝帥見葉霜霜一路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他連忙上前扶住了她,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葉霜霜臉色漲紅,羞愧的結結巴巴道:“對不起,剛才我,我不該松手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郝帥打了個哈哈,說道:“應該道歉的是我才對啦!咳咳,我不該亂看的。”
一旁的姚夢枕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葉霜霜,看了看郝帥,忍不住道:“喂,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郝帥扭頭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腦門上一按,將她推開兩步,道:“去去去,內容太過和諧,不合適幼兒觀看收聽,到旁邊玩兒去。”
姚夢枕大怒,剛要發作,卻又硬生生的忍了下來,恨恨的走到一旁,拿著樹枝在草地上戳戳畫畫,咬牙切齒道:“混蛋,大混蛋,有異性沒人性的大混蛋!”
葉霜霜臉頰紅紅的看著姚夢枕,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她這樣不太好吧?”
郝帥笑著擺手道:“沒事沒事。”他還要再說什么,忽然間一陣冷風吹來,吹得葉霜霜頓時打了一個噴嚏。
剛才下樓的時候,她處于一種極度緊張擔憂的情緒中,因此倒不覺得冷,此時放下心來,頓時覺得外面冷颼颼的,凍得她渾身發顫。
郝帥連忙脫下自己的衣服給葉霜霜披上,笑道:“最近氣溫降得很厲害,你要多保重身體呢。”
葉霜霜只覺得這衣服一披在身上,身上立刻便暖洋洋的,似乎從外到里都暖了起來,她朝著郝帥頗為羞澀的甜甜一笑,說道:“郝帥,你衣服給我了,你穿什么,冷不冷?”
郝帥瞧見葉霜霜這笑容,頓時心中激蕩,這時候就算快要凍死,他只怕也要打腫臉充胖子的,更何況他現在心里面火熱得跟火爐子似的,滾燙滾燙,便是跳進冰河里面,只怕也覺得暖得很,他笑道:“沒事,我身體好得很,一點兒都不冷呢。”
葉霜霜笑著看著郝帥,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個男孩兒不僅相貌清俊迷人,而且體貼有風度,心中便越發的喜歡迷戀,她含情脈脈的看著郝帥,一言不發,一時間竟是癡了。
郝帥被葉霜霜瞧得心頭亂跳,他心中一動,指了指,葉霜霜身上外衣的口袋,說道:“你摸摸口袋里面,有我送你的禮物。”
葉霜霜好奇的伸手一摸,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心型小禮盒來。
葉霜霜一瞧見這禮盒的形狀,頓時飛快的瞟了郝帥一眼,羞喜交加,輕輕咬了咬嘴唇,然后她輕輕的拆開一看,便見里面是一個心型的玻璃盒,盒子上面是一男一女兩個小人兒在撅著身子做著親嘴的動作。
葉霜霜原本就紅撲撲的臉蛋變得越發的紅艷,她羞得難以自抑,用細若蚊吶一般的聲音小聲道:“討厭,怎么送人這樣的東西,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郝帥笑著從她手中接過音樂盒,擰了擰上面的發條,說道:“聽聽看,好不好聽。”
他一擰動,這音樂盒里面便發出清脆動聽的音樂聲,旋律雖然簡單,但也動聽,尤其是此時此景,更是透出一股難言的浪漫,輕輕的撩撥著少男少女的內心心弦。
葉霜霜聽得入神,她輕輕的從郝帥手中接過音樂盒,看著盒上兩個親嘴的小人兒在打著轉兒,不由得臉上綻出一抹開心的笑來,笑靨如花。
等音樂盒的歌曲放完一遍后,葉霜霜才抬起眼簾,對郝帥嫣然一笑,說道:“謝謝你,這個禮物我很喜歡呢。”
郝帥笑道:“我也沒有什么別的東西送你,你喜歡就好。”
葉霜霜眼波流轉,笑道:“可我也沒有什么東西送還給你呀!”
郝帥心中一動,厚著臉皮,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不如親一個,當作還禮了,怎么樣?”
葉霜霜大羞,她瞧見這兩個音樂盒上轉動的親嘴小人兒,心跳如鹿撞,又飛快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姚夢枕,她剛要嬌嗔,忽然間臉頰上一涼。
葉霜霜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觸手處濕潤,她一愣之下,抬頭道:“下雨了?”
郝帥也抬頭看去,卻見天上紛紛揚揚的飄下來極細極細的小雪,他驚道:“啊?下雪了?不會吧?這個時候居然還下雪?”
這時候,男生和女生的思維差別便顯現出來了。
郝帥奇怪的是這個時節上,江南的地面上居然還下雪!
可葉霜霜卻更多的是驚喜,仿佛老天爺都要為今天這一夜平添上幾分浪漫氣氛似的,歡喜得像個小孩子似的,拍掌笑道:“下雪了呢!郝帥,你快看!”她伸出手來,在手掌心中接了幾片小雪花,像是邀功獻寶似的呈到郝帥眼前,笑道:“看,好可愛的小雪花兒啊!”
郝帥見這小雪花瞬間即化,壓根就看不出哪里可愛來,他干笑了一下,說道:“是啊,要是化得慢一點,就更可愛了!”
葉霜霜忍俊不禁的一笑:“真懷念上次與佳佳打雪仗的時候呀!”
郝帥笑道:“這雪要是下得再大一點,就能打雪仗啦!”
葉霜霜仰著頭,雙手搓動著,哈著氣,眼中滿是期待,她笑道:“是啊,好想趕快出院呢。”
郝帥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嗯嗯,你會很快好起來的!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保護好自己的身體,現在是不是該回病房啦?”
葉霜霜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嗯,是該回去了,萬一讓護士查房看到人不在,告訴媽媽,就不好了。”
郝帥笑著伸出手拉著葉霜霜的手,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葉霜霜手被她一拉,身子輕輕一顫,但這次卻沒有掙扎,只是任由郝帥握著,紅著臉便跟著他去了。
等兩人到了病房,郝帥將葉霜霜送進房中,葉霜霜還了衣服。
郝帥笑著與她告別時,葉霜霜看著轉身離去的郝帥,她忽然輕輕咬了咬嘴唇,聲音微微發顫的輕聲道:“郝帥!”
郝帥下意識的回過頭來,卻見葉霜霜忽然閉著眼睛在自己嘴上輕輕一吻。
郝帥瞬間腦海中像是爆炸了無數個原子彈似的,他剎那間便呆在了原地,呆若木雞的看著葉霜霜,魂飛天外。
葉霜霜吻過了郝帥后,嬌羞的朝他甜甜笑了笑,說道:“這是我還你的禮,謝謝你這些天陪著我,哄我開心!”
郝帥這才回過魂來,他極為罕見的紅了臉,干巴巴的笑道:“哪,哪里有!”
這時候反倒是葉霜霜顯得主動大方許多,她朝著傻傻的郝帥擺了擺手,笑道:“郝帥,明天見了?”
郝帥渾然沒有了平日里的靈性,傻兮兮的笑了笑,然后又傻兮兮的轉身離去。
倒讓葉霜霜有些失望的小聲嗔道:“笨蛋,你應該回我一句,郝帥天天見!”
說完,她自己倒忍俊不禁的撲哧笑了起來。
葉霜霜看著郝帥離去后,她關上了病房的門,眼角含情,秋波脈脈,十分的嫵媚,她來到床邊,笑吟吟的伸手去逗弄籠中的雞尾鸚鵡,笑道:“郝帥,郝帥!以后就叫你郝帥好不好?”
她這兩天可沒少這樣逗弄這只雞尾鸚鵡,這時她正逗弄著,忽然間聽到這鸚鵡發音不準的模仿道:“郝帥,郝帥!”
葉霜霜頓時逗得咯咯直笑,她正笑著,卻忽然間門口有人敲了敲。
葉霜霜忽然驚喜過望,扭頭看去,下意識的想脫口而出:郝帥,是你么?
可大門一開,卻是易舒蘭推門而進。
葉霜霜只來得及吞回了已經到嘴邊的話,臉上的驚喜笑容還沒來得及收斂便被易舒蘭瞧在了眼里。
易舒蘭奇道:“霜霜,怎么了?笑成這個樣子?”
葉霜霜眼珠一轉,立刻笑著迎了上去,說道:“媽媽,你怎么來了?”
易舒蘭放下手中的一個袋子,說道:“降溫了,給你送衣服過來,可別冷著。”
葉霜霜聽了暗自有些后怕,悄悄的吐了吐舌頭,這要是再來早點,只怕兩個人就都被逮住了!
葉霜霜心中發虛,不敢面對自己的母親,便隨口找了個理由:“媽,那你坐,我,我去洗個澡。”
易舒蘭不疑有他,說道:“去吧。”
普通的多人病房中也有單間的洗浴室,這特等病房中自然也是不缺的,葉霜霜進了洗浴室,關了門,放出熱水,自己解開衣服便在熱氣騰騰的洗浴室里面洗了起來。
易舒蘭聽見自家女兒在浴室中一邊洗澡還一邊歡快的哼著曲子,她也不由得笑了起來,心道:霜霜這幾天倒真是心情好。
她正笑著,卻忽然間聽見旁邊的雞尾鸚鵡忽然間叫嚷道:“郝帥,郝帥!”
易舒蘭一愣,隨即看向這只雞尾鸚鵡,登時臉色便陰沉了下來,她目光閃動,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再看向洗浴室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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