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校,能不能請你轉告國內,多給我們幫助一些。”
馬修德這么說,陳康杰才知道喬嚴學是大校軍銜,大校雖然不算是將軍,然而其級別已經不低,在國外,相當于準將,如果是在作戰部隊,基本上是旅長和師長級別,國內某些省軍區的司令員和政委,也才是大校而已,馬修德在當副總統之前,也在部隊里面干過,軍銜就是準將,說起來,他們兩人起碼在這點上還算對等,喬嚴學稱呼馬修德為將軍,也是基于這點。
“將軍,你應當清楚,通常情況下,我們是不愿意插手別國內政的,我們雖然與神學士沒有外交關系,但是,在明面上,我們也不可能會站出來支持你,這次要不是遇到這種不應該發生的突發情況,我也是不會來這里的,對于你們的付出和幫助,我們會給予一定的補償和感謝,具體的物資和數量,我就是來和你商量的,不過,應該局限在民用物質方面,國內沒有授權我談軍事裝備方面的問題。”喬嚴學嚴正的表明了己方的立場和態度,對自己的權限也做了說明。
說到最后的時候,陳康杰發現馬修德的眼神明顯的暗了一下,看來他真正在乎的是軍事裝備,民用物質并不是他急缺的。
這也說,他們本來就處在內戰當中,在戰爭環境下,軍事物資的重要性要大于民生物品,因為他能不能被打敗,或者能不能取得進攻的勝利,關鍵就看自己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武器裝備,人員馬修德明顯不缺,自然,中華國也給他提供不了人員,至于民用物質,他們雖然窮,可是忍一忍也能應付過去,頂多就是吃得差點,穿得薄點,住嘛,隨便有個山洞都能應付,主要是這武器彈藥,常年的戰斗使得損壞和消耗都很大,一個戰士如果沒有武器,或者說沒有威懾力大的武器,那就和普通老百姓沒有多大的區別,現在的時代,已經不是靠馬刀就能取得勝利的了。
“可是我們最缺乏的就是軍事裝備,您可能也看到了,我們的戰士手中的武器都很老舊,很多還是79年蘇軍入侵時留下來的舊東西,十幾二十年了,效能已經大大下降。”馬修德說道。
“將軍,事實上,我們的陸軍不少人使用的也是七八十年代的裝備,空軍也是這樣,這區別是不大的,我覺得,你們能不能打贏,關鍵還是看人的因素,武器只是補充,當年我們取得政權,靠的就是小米加步槍,先進武器和我們根本不沾邊。”喬嚴學委婉的駁斥道,這等于也是一種婉拒。
“問題是我們在人的因素上也不占優勢,神學士統治了國土的百分之九十,人口也占了超過百分之九十,軍隊人數是我們的近十倍,何況他們還從前政權那里繼承了一些飛機和坦克,每次戰斗,我們都會付出較大的傷亡,如果不是內政不穩,他們沒辦法抽調出足夠多的優勢兵力的話,我們早就被擠出國土了,根據情報,他們在今年下半年,最遲明年下半年,在肅清西部和西北部的內部安全之后,會抽出至少是我們三倍的兵力來進行最后的圍剿,如果我們沒有強大的實力補充,是抵擋不了這么大規模的武裝進攻的。”馬修德神情激動的說道。
“將軍,真的不好意思,就算是如此,我們也幫不了你,如果你需要的是糧食,衣物甚至發電機這樣的東西,我們真的可以談,假如你的目標是武器的話,我真的幫不了,在我來之前,上級就叮囑過,武器彈藥不能外運,因為你們是沖突地區,兩國之間又暫時沒有外交關系,你就算是拿錢買,武器也沒辦法出口。”喬嚴學一攤手,為難的無奈說道。
“喬先生,難道你們就不擔心神學士取得整個國家的控制權嗎,我們雙方是鄰國,你們就不覺得神學士如果控制了整個國家,對中華國也是一種不安全的因素嗎。”馬修德轉變了談話的口氣,對喬嚴學逼問道。
喬嚴學沒有馬上回答馬修德的話,而是做了短暫的沉默。
坐在一旁的陳康杰同時也陷入了思考當中,這什么意思,怎么神學士去過全國統治權就威脅到中華國的安全了呢,阿國那么窮那么小,難道他敢進攻中華國不成。
陳康杰自嘲的輕輕搖了搖頭,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當今世界,還有哪個國家敢于在陸地上進攻中華國,別說作為四流國家的阿國,就是全球霸主米國也不會那么干啊,比空軍比海軍比核武器,我們比不了,可是中華國當世第一陸軍強國,那也不是隨便吹噓的,別看我們陸軍也缺乏高科技武器,然而那一百多萬人也是全世界最多的,無論是在當年的半島戰爭還是在后來的援交(交趾)戰爭當中,強大的米國也沒有取得勝利,這么個小國,難道就因為能抗擊蘇軍的入侵就洋洋自得,自高自大了嗎,蘇聯人敗,那也是因為國際關系格局的變化以及他們內政的因素,否則,哪里會那么容易被趕出去。
不對,神學士雖然是一群被宗教思想麻痹和洗腦的狂熱之徒,可是他們并不是神經病也不是瘋子,怎么可能會干那種明顯等于自殺的舉動,這和自己抱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多大區別,如果他們不這么干,那又怎么會影響到中華國的國家安全呢,大不了就像現在這樣,不來往就是了嘛,反正這個貧窮落后的國家沒技術,沒市場也沒有多大的資源,對我們的幫助不大,雖然戰略位置挺重要,可我們也還沒有到要強勢對外擴張的地步,即便需要走出去,也可以繞過這里。
“將軍,對于你這邊一直以來阻擋西北分子入阿的行為,我們是表示感謝的,也是銘記于心的,這也是我們這次為什么會第一時間想到找你協助的原因,然而這也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要是我們的西北分子大規模的穿越你的防區,那對你也是一種威脅,要是瓦罕走廊不受控制了,神學士就不會派人翻越興都庫什山脈嗎。”能作為國內派來與馬修德談判的代表,喬嚴學也不是浪得虛名,對當地的斗爭與環境,同時比較了解。
喬嚴學這樣一說,陳康杰才完全明白馬修德所說的對中華國的國家安全造成影響是什么意思,西北的天山省一直存在著一股勢力,天山省與中亞有著廣泛的接壤,與阿國同樣的,即便接壤面積不大,可也是鄰國,這些勢力往往利用他們擁有相同宗教信仰的特性與中亞和南亞的某些激進勢力和武裝取得聯系與合作,這樣的聯系與合作不但使得他們能夠在面對國內打擊的時候逃出去,還能夠在境外獲得訓練以及各方面的援助,不得不承認,這的的確確對我們的國家安全和主權完整有著一定的影響和威脅。
“是的,我承認,對我們雙方的確都有利,可是,情況要變了,要是我的基本盤都守不住了,還能守得住瓦罕走廊的峽谷嗎,相信到那時候,神學士對從你們國內過來的人員會敞開懷抱歡迎的,他們本來和外面就沒多大聯系,根本不怕制裁。”馬修德這話就多多少少帶有點威脅了。
或者也不能說人家就是威脅,從根本上來說,他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們為什么會那么重視與西部鄰國的關系,不僅僅要在經濟上與他們合作,甚至于在防務安全上要加深關系,除了戰略利益之外,一個十分重要的因素不就是希望他們能夠幫助堵截那一股分裂勢力嘛,如果阿國的這個口子已開,那還真是麻煩事,那些人不但可以在阿國活動,甚至還可以利用阿國的通道繼續向西發展,到那時,打擊和圍困的難度就會加大。
“將軍,以往你們攔截的從我們那邊來的人多嗎。”陳康杰插口問了一句。
“不少,每年都有幾十個。”也許是覺得自己說的輕了,馬修德立馬又加重語氣,“可是如果這條道路的口子打通,那就不會只是幾十個那么少了,每年會成百上千的,在你們國內,他們得不到武器,可是在這里,他們很方便就能獲得,在你們國內,他們沒辦法獲得戰斗經驗,可是在這里,他們也容易獲得,甚至設置自己的訓練營都是毫無困難的,神學士可是很希望宗教勢力能夠無限擴張的。”
喬嚴學在陳康杰插話的時候,一直在給陳康杰打眼色,意思是叫他別亂說話,陳康杰其實看到了,但是他完全裝作沒看見。
陳康杰是自由身,不像喬嚴學一樣要受到種種掣肘和制衡,他對于自己感興趣的部分,只要可能,就想搞清楚。
“將軍,今天比較晚了,我們這樣吧,有什么要聊的,我們明天再說,你看怎么樣。”見陳康杰無動于衷,喬嚴學就打算放棄今天的談話。
“可以,你們一路上也累了,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無論這里的通訊設備還是你們帶來的通訊設備,都可以隨便用,哦,對了,這里有幾個還不錯的醫生,明天他們會來給傷員做檢查和治療,基本的藥物我們這里也還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