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從政與我們國家有很大的不同,在我們國家,由于體制與環境的區別,我們的政壇是需要一步一步歷練的,換言之,也就是年輕時一開始不步入政壇的話,那以后幾乎就沒有機會了,不太可能中途插進去。
在我們國家,從政要難得多,每一次提升,都是一次考驗,都是一次勝利。這個過程中,往往還會夾雜著各種各樣外人所不知的斗爭。
而在宣揚民主的西方,參政似乎是一個每一個人都有機會的事情。無論你以前是教師,商人還是一個普通的服務員。只要你有毅力,只要你有企圖心,那么你就可以報名參選。即便你曾經犯過罪,大多數人依然能夠有資格。
所以,我們經常可以看到西方國家的一些議員,部長,乃至于最高元首,他們不少人曾經的職業是相當普通的,例如演員,士兵,銷售員,貨車司機,甚至黑幫人士。
從這個角度來說,陳康杰建議佐藤三郎涉政,也并不是多么新鮮的事情。他能資助別人成為國家議員,他自己又何嘗不可以呢?何況忠義會在日本社會中的聲譽還是蠻不錯的,支持者并不少。
不過陳康杰也就是建議,而不是強迫。相對來說做一個黑幫老大,比擔任一個國會議員要愜意的多,起碼不會生活在聚光燈下,自由自在。
只是,如果佐藤三郎成為政治家的話,那無論對忠義會還是對陳康杰來說,都是很有利的事情,起碼忠義會有了一定的安全保障,陳康杰有了一個撬動日本國內政局的支點。
隔了一天,佐藤三郎就與藤田弘一在東京郊外的一座莊園里會面了。見面的時間是藤田弘一頂的,不過地點卻是佐藤三郎確定的。
這座莊園是忠義會的產業之一,安全上比較有保障。
佐藤三郎也不是怕藤田弘一,他是黑幫,藤田弘一是企業家,沒有可能會怕他。不過佐藤三郎主動要求見面的地點在這里,主要是表達一個掌握主動權的態度,同時也讓藤田弘一看一下忠義會的實力。
這么一座占地廣闊的莊園,在寸土寸金的東京都市圈,那可不僅僅現實身份,其高昂的價格,本身也體現一種雄厚的實力。不是資
雄厚的個人或者組織,不可能擁有。
“藤田君,這里不錯吧?要在人口稠密的這塊土地上,修建這么一座有山有水有林,環境清幽但是離都市中心又不遠的莊園,破費心思啊。”穿著傳統和服的佐藤三郎帶著藤田弘一散步在莊園的花園里,他自豪的問道。
“的確很難得,花費應該有兩百億日元吧?”藤田弘一拄著拐棍,欣賞著花園里的假山以及那些珍貴的花草說道。
“藤田君果然有眼光,前前后后花費兩百五十億日元。”佐藤三郎嘴角含笑道。
佐藤三郎一面夸贊藤田弘一,可隨之又修改他認為的數字,這是一種得意于驕傲。
對于佐藤三郎的“打臉”,藤田弘一不以為意,兩百億還是兩百五十億,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藤田家族如果要修建這么一所莊園,也還是有那個實力的。他今天是來談判,而不是來較真。
“佐藤君真是一個懂得享受的人,你還那么年輕,就已經有如此的成就,了不起,了不起啊。不過,佐藤君,我怎么發現,你這莊園帶有一股濃厚的中華味道呢?那個閣樓,那條廊橋還有池塘中的那座亭子,中華味道十足,你喜歡他們的文化?”藤田弘一說著說著方向就發生變化,他像是隨口一問,又像是在試探什么。
雖然日本的建筑文化是發源于中華國,但是在上千年的歷史長河與變遷之中,他們還是慢慢的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反而是我們的建筑逐漸的摒棄歷史的風味,越來越貼近于西方。
“哈哈,藤田君果然好眼力啊。是的,你所說的部分,是我請中華國那邊的建筑師設計建造的。在我看來,我們日本風格與中華風格融合在一起,是一種特別的美。藤田君,難道你不覺得嗎?”佐藤三郎爽朗的笑道。
其實啊,佐藤三郎修建這個莊園,完全就是因為陳康杰,要不是陳康杰,他哪里會在這里面加入那么多的中華傳統元素。只是,這座莊園修好以后,陳康杰還從來沒有住進來過呢。
藤田弘一微微搖首,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有些不以為然:“各人有各人的喜好,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們大和民族的建筑比較舒服和特別。”
佐藤三郎頓時就收起笑容,一張臉板了起來。
“佐藤君,相信你應該明白我這次約你見面的目的。”兩人走到水池中央的亭子中坐下來,佐藤三郎雙手放在拐棍頭上,凝視著佐藤三郎說道。
“恕我愚鈍,我并不明白,我以為你只是寂寞了,想約我喝茶而已。”佐藤三郎沒好氣的裝瘋賣傻道。
佐藤三郎的不識趣,讓藤田弘一升起一腔怒火。
“哼,佐藤君,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又何必如此作態呢?我們藤田家族與你們忠義會之間,一項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明白,佐藤君領導的忠義會為何要與我們藤田家族過不去。”
藤田弘一這是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了,語氣因此也變得生硬了很多。
兩人之間本來就不是什么朋友,過去也沒有什么交集。那種溫言細語本身也持續不了多久,最終還是要攤牌的。
“藤田君,你們藤田家族有身份地位,而我們忠義會卻沒有,我們忠義會就是生存在灰色地帶而已。至于你說,我們給你們藤田家族造成了很大的損失,里面是不是有誤會啊?或者,你們藤田家族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拿了不該拿的錢呢?我們混江湖的,講求一個誠信,難道你們做企業的,就不需要?我有點不相信。”雖然佐藤三郎是在否認和裝傻充愣,不過,隱晦的核心意思,他還是表達出來了。
總之一句話,你們藤田家族面臨著當前的困境,那是因為你們拿了不該拿的錢,是你們不講信用,并不能怪別人。
藤田弘一雙眸寒光一閃,腦子里疑惑起來。怎么?難道源頭真的是因為私吞的那一筆錢嗎?如果不是的話,佐藤三郎為何要這么說,可如果是的話,那與佐藤三郎的忠義會又有什么關系呢?他們拿的是中華國那邊的錢,又不是他忠義會的錢,干嘛忠義會要不遺余力的沖鋒在前?
抬頭之間,藤田弘一立刻又想到了這帶有中華傳統元素的亭子。難道里面有什么密切的聯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知道我們之間并無過節,也無瓜葛。”佐藤三郎會否認,藤田弘一當然也會耍賴。
不過佐藤三郎與藤田弘一不同,他并不會去深糾藤田家族有沒有過錯在先。因為他本身就知道原委,既然自己都知道了,那又有什么好深糾的呢?
“那你藤田君約我見面干什么呢?”佐藤三郎直接就一句話給頂過去。
“你你佐藤三郎,你不要欺人太甚,你還好意思問我約你干什么?你為什么要處心積慮的破壞我們藤田家族的企業,為何要指使那些小報歪曲事實的損害我們的名譽?”藤田弘一氣得指向佐藤三郎的右手都有些發抖。
“藤田弘一,別用你的手指著我,你要知道,在日本,沒有人敢這么指著我,江湖上的人不行,你也不行,你最好尊重一些,否則,我可就要學你了。”佐藤三郎臉一沉,語氣陰冷的說道。
藤田弘一已經不稱呼佐藤三郎為佐藤君,那佐藤三郎也直呼他的名字。而且佐藤三郎還拿出了江湖上的那一套,威脅的意味濃厚。
在佐藤三郎的心里面,能指著他說話的就只有陳康杰一個人。陳康杰是他的老板,所以他有資格,其他人,他就不甩賬了。
這么些年的江湖老大做下來,佐藤三郎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小嘍啰,其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威勢,也是不容小覷的。
“你在威脅我?”
“你可以這么理解。”佐藤三郎飛揚跳脫的點頭道。
“佐藤三郎,你真的以為我們藤田家族是那么好揉捏的嗎?你真的以為你們一個忠義會就可以玩弄我們藤田家族嗎?”藤田弘一拄著拐棍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藤田家族商界政界都實力不俗,可那又怎么樣?別忘了,我們是江湖社團,你們有你們的規矩,我們也有我們的規則。我們不輕易發起挑戰,不過我們也并不懼怕任何挑戰。我們忠義會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無所謂,而你們藤田家族行嗎?你們能選擇不存在嗎?”佐藤三郎繼續安坐著,抬頭看了藤田弘一一眼,然后針鋒相對道。
佐藤三郎這等于就是明著告訴藤田弘一,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可以采用你們的手段,而我們也可以采用我們的手段。大不了兩敗俱傷,而我們忠義會傷的起,可你們藤田家族傷的起嗎?
反正,你不魚死,我就不網破。你若聰明,那就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