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先生,就你們的評估來看,西澳洲和南澳洲比起來,哪里更有投資前途?”,杰弗里.納什追問道。第九:
“坦率的說,西澳洲和南澳洲都有很強的投資潛力,同樣都有大量的資源可以利用。單就鐵礦石來說,西澳洲蘊藏要豐富得多,投資價值要高一些,可是,南澳洲的米多貝克山脈(middlebackranges)和塔斯馬尼亞的薩維奇河(sageriver)也有相應的礦場,以前,主要是大家都盯著皮爾巴拉(pillbara)地區和中西部(midwest)地區,實際上,就我們的了解,南澳洲也是極具投資潛力的,之前的投資能力有些不足罷了”,歐陽震華侃侃而說。
既然擺出了要離開西澳洲,前往南澳洲這步棋,那么對南澳洲總是要做一些了解的,否則這棋就不好下了,只能舉手繳械。
“那你們這次去南澳洲是打算到那邊投資鐵礦石?”,杰弗里.納什問題真不少,不過歐陽震華他們并不介意他有問題。
“是有這個想法,只是我們也不僅僅局限于鐵礦石,對澳洲,我們始終保持著強烈的興趣,說實話,我們擁有不少的現金,資金是要投資出去才能創造價值的。當前的經濟形勢納什先生想必也是十分清楚,雖說美國發展狀況還可以,但是他們并不是很需要澳洲的資源,第一是美國本身就蘊藏豐富,其次是距離太遠,運輸成本很高。在亞太地區,對鐵礦石需求旺盛的就兩個國家,而且與澳洲的距離都不太遠,日本和我們,日本經濟實力是很強,但是他們近十年來,連續遭受重創,金融領域所受到的沖擊已經全面的深度蔓延到實體經濟,從這兩年日本的房地產開工量上就已經可見一斑。而反過來,中華國的經濟一直高歌猛進,平均每年的增長都在百分之八以上,大量的基礎設施在興建之中,這就需要大量的資源。從經濟的和貿易的需要程度上,我們之間是很好的互補。可以說,日本與中華國都可能成為澳洲最好的貿易伙伴,只是從戰略上來講,雙方之間的比較還是有點不在一個重量級,不要只看當前,我們要著眼于未來”,在陳康杰的面前,歐陽震華很少有如此通順流暢的表現。
“看得出,你們對澳洲的信心很強,對你們國家的信心也不低”。
“納什先生,這可不單單是信心,更重要的是,這是當今的現實,也是歷史的現實”,陳康杰接過杰弗里.納什的話頭說道。
“我相信中華國一定會成為一個有實力的世界大國,歷史上你們曾經就是,這點我不懷疑。其實我也很想與你們合作,可是有些事情實在是有些為難,我想你們是明白的”,納什目光閃爍的說道。
“這我們能理解,因此不管合作能不能成,我們都可以成為朋友。納什先生只是一個商務部長,很多大事的決策權都不在你的手中,這個是可以理解的,就我所知,納什先生已經出任了六年的商務部長,難道就只打算再這個位置上退休?”,陳康杰欣賞著他書房里的紅色,慢條斯理的說道。前一天他看了不少資料,其中就有關于納什的。
別看陳康杰的眼神沒有全部盯著杰弗里.納什,實際上,他雙眼的余光始終在觀察他的反應和表現。
陳康杰那么說,完全就是試探一下,這樣的試探就來源于納什書房的顏色。
陳康杰始終有點覺得他本人就如同他喜歡的顏色一樣。周圍的別墅外墻都是白色,因此,納什隨應了主流,對那顏色并不改變,就像外面的主流是以理查德.納什為主一樣,納什也只能擺正自己的姿態,隨應大流。可是呢,他自己真正喜歡的是紅色,表面上的東西不能變,可是內部的東西卻發生變化了,因此他專門將書房布置成紅色。從這點來看,納什對在對待理查德.科特或者在對待自己的事業上,就未必沒有自己真實的想法,陳康杰只是就此進行試探一下而已。
聽了陳康杰的話,納什明顯的眼里閃過一絲光芒,很快又被他隱藏起來了,只是這么微妙的變化沒有逃過陳康杰敏銳的眼睛,全部被他捕捉到位,陳康杰心想,納什或許也不是永遠甘于屈居人下一直充當綠葉角色的人。
“我以前只是一個小商人,現在能夠做到州商務部長的高位,我已經很是滿足,哪里還敢有別的什么奢望,呵呵”,杰弗里.納什顯得很輕松隨意,臉上還流露出一些微笑,放佛這微笑就是想掩蓋什么。
“哦,知足者常樂,呵呵,我們國家的古語,不過,我記得拿波倫曾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納什先生了”,陳康杰開著小玩笑沖杰弗里.納什說道。
“哈哈哈,喝酒,喝酒”,納什被陳康杰的玩笑說得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只好轉移話題。
陳康杰輕輕笑了一下,舉起酒杯朝杰弗里.納什舉了舉,再次專心致志的品嘗起手中的美酒。
后面的好一段時間,就是歐陽震華在和納什閑聊了,什么澳洲的美景,香港的美食,什么法國的美酒,什么美國的歷史,亂七八糟的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陳康杰這個段落里就不再插嘴了。
反正啊,一個多小時了,大家都沒有再談到生意的事情,他們似乎相談盛歡,可是處在旁觀者位置上的陳康杰始終覺得杰弗里.納什是在刻意為之,甚至于他都能感受到納什在和歐陽震華聊的時候故意的看了他幾眼,希望他能夠加入進來。然而陳康杰就像是個榆木疙瘩一樣,就是自己玩自己的。
眼看夜已經漸深,歐陽震華他們不能一直就這么閑扯下去,誰也不愿意表露自己的心思,那就沒有多大的意義了,大家都有相當的耐性。歐陽震華是很放松和很簡單的,有陳康杰在場,那么陳康杰既然什么也不說,他就沒有必要去說什么,納什聊什么他就跟著聊什么就行,儼然一對老朋友一般,氣氛很輕松,也很融洽。
“歐陽先生,我看我們還是準備回去吧,明天要整理離開珀斯的事務,再說了,納什先生似乎也該休息了”,就在兩人聊得正歡的時候,陳康杰不合時宜的說了一句。
“沒有關系的,我一般睡得都比較晚”,杰弗里.納什擺擺手,客氣的說道。
納什客氣,歐陽震華卻不能跟著他一起客氣,陳康杰說了要離開,他也不能非要留下,何況他也覺得一直和納什如此東拉西扯,沒什么意思,剛才他是不得不跟著演戲罷了。
“納什先生,快十一點了,那我們就不久留了,明天我們有事,你處在這個位置上,也是挺忙的,謝謝你的美酒,你就早點休息,我們這就回去了”,歐陽震華站起來,假意看了看表,然后上前與納什握手禮貌的說道。
陳康杰跟在歐陽震華的后面也站了起來。
既然客人要走,杰弗里.納什就不方便挽留,西方人好像都在這種禮節上不太講究,繁文縟節沒有中華人那么多,我們好像不管心里是不是很想人家離開,都要謙虛的挽留一番,如不這樣,就會顯得自己失禮和照顧不周。
“那好,我送你們出去吧”,納什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握著歐陽震華的手明顯拖延了兩秒多才放開。
到了這個時候,納什竟然這么干脆的放他們走,讓陳康杰都有點懷疑他心里的想法是不是錯了,難道今天納什真的就是想交流一下感情?真的只是想單純的有兩個朋友?怎么想都不應該啊,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目光為何要閃爍?他的舉止為何要發生停頓?
只是話已經出口,陳康杰不管是否想得明白,都只能將就著往下走,中不能再留下來與他再聊點什么。
“不用那么客氣,留步,我們自己出去就行”,歐陽震華就很客氣,典型的中華國人的風格。
就算如此,杰弗里.納什依舊執意要親自將陳康杰他們送上車。然而在這短短的兩三分鐘內,發生了一種很奇怪的現象,從走出杰弗里.納什的書房,到走出他的別墅,這么一大段距離中,氣氛都是沉默的,誰也沒有說一句話,納什靜靜的走在前面。他側面的歐陽震華回過頭看了陳康杰兩眼,陳康杰都是搖搖頭,意思是不要打攪納什,陳康杰看得出,納什是在猶豫什么或者思考什么。
陳康杰他們的車就停在納什別墅外面的臺階下,因此走出他的別墅,就可以直接上車,直到陳康杰他們上車了,納什都沒再說什么。
然而,就在汽車即將發動的那一剎那,陳康杰透過車窗,看到了納什肩膀一振,長呼一口氣,這是一種鼓起勇氣要決定什么的表現。
果然,最后的一瞬間,杰弗里.納什走到歐陽震華和陳康杰的車門口,小聲的問了一句,“歐陽先生,有沒有興趣與我合作?”。
“納什先生,我們是朋友,我一直都希望與你合作,可是。。。。。。你說的是。。。。。。怎么合作?”,陳康杰的手不經意的碰了歐陽震華一下,他隨后就顯得疑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