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姓喬,叫我老喬就行,酗子,你呢看你年紀應該不算太大,就能夠到圣誕島來旅游,家境一定不凡,這些是……”,能夠出國旅游,家境好是一定的,但是有那么多人跟著,這就有些不一樣了,這其實是喬先生留陳康杰下來聊聊的關鍵原因。
“我姓陳,叫我小陳就行,家境也沒有什么不凡,就是想多出來見識見識而已,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嘛”,陳康杰謙虛的說道,然后再撇頭看著熊自強他們說:“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知道,兒行千里母擔憂,因此家里就叫幾個朋友一起出來玩,算是個照應”。最新小說“”
陳康杰雖然極力在避免烘托自己的身份,但是他所說的內容,已經讓老喬感受到他們家絕對很是不簡單了,就算是一般的富裕家庭,也不可能配得起那么多的下人。
陳康杰也不能過于隱瞞什么,他要是說他家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打死也不會有人相信,何況要不了半天的時間,圣誕島上來了一架私人商務飛機的消息就會傳遍全島。之前往返圣誕島的包機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型客機,像這種豪華專機還是第一次來到這里,因此一定會引得不少人注意。最新小說“”
“呵呵,是的,是的,大人都是這樣的。不好意思,和你們聊了半天,還沒帶你們到房間看看呢,也不知道你們滿意不滿意,我們這小地方,可沒什么大酒店”,老喬笑著點頭站了起來,國語越來越流利了,真正的要將陳康杰他們帶到客房安置。
不愧他這個旅店掛的是賓館的名聲,位于二樓的客房雖說不上豪華,但是也還算蠻干凈,尤其是有兩個房間還帶有洗手間,這就很難得。
在老喬家的二樓有八個房間,正好夠住下陳康杰他們一行人,四個房間面向街道,四個房間面向后院,見到房間也還算滿意,陳康杰連房錢都沒有問,就決定住在這里了。按理說陳康杰應該選擇靠近后院的客房,那里一是更加安全,二是安靜,靠近街邊會顯得嘈雜一些。不過陳康杰還是選擇住在街道這邊,那樣他能夠從窗口看到街道上的行人和景物。
洗了個臉,休息了一下之后,陳康杰他們一行就打算外出吃飯,老喬家這里其實也提供得有吃的,只是他家今天不知道會坐那么多人,因此準備的食物不夠。在出門的時候,老喬建議他們可以到海邊去,那里有一家不錯的小餐廳,在那里可以吃到島上極具特色的紅蟹。
此時太陽已經從海平面落下去,兄上亮起了數盞昏黃的路燈,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不少結束工作的人穿著清涼的來到街上散步,有些買東西,有些則開始自己簡單的夜生活,喝點啤酒什么的。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個清閑的游人,因為他們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勞作的痕跡。
只是這里雖然是身在印度洋上,但是陳康杰卻產生沒有到達異國他鄉的幻覺,反倒是像處在粵東省的某個小鎮,滿耳朵聽到的都是嘰里呱啦的粵語。只有看到路邊的一個個英文和不時擦肩而過的白人老外,才讓他們又回到現實,真的是在一個遙遠的地方,一個不屬于中華的地方。
老喬介紹的這個參觀名叫達尼丁(dunedin),是一個新西蘭人所開,這個老頭都六十歲了,偏偏喜歡圣誕島的安靜,跑到這里來開了那么一個處在海邊的小旅館。
陳康杰看到這個閃爍著一小塊霓虹廣告牌的小餐廳時,就想,這個老板一定是達尼丁人。
整個餐館都是木質結構,下面是用木樁支撐著,離地面有兩米多高,不過此時海水漲潮,海水已經淹沒到了木樁的半身。從水泥路上到達這個小餐廳,需要走過一段十多米的木結構廊橋。餐廳的一半是用木頭搭頂,另一半則是暴露在外面,地面鋪設木板,擺放著幾張長條形的木桌,外側還有一圈木條柵欄,防止游客不小心掉進水中。
如此愜意的設計,就算不是吃飯,但是坐在戶外的桌邊喝一杯咖啡或者清茶,那也是一種享受。極目遠眺,海天一色,傾聽潮起潮落,悅耳曼妙,感受微風拂面,咸濕帶來清涼。
陳康杰他們到達的時候,客人并不多,只有兩桌客人正在進晚餐,一桌在里面,一桌在外面。參觀除了老板,就只有一位馬來女孩做服務員。
“歡迎各位先生的光臨,請問坐里面還是外面”,看到陳康杰他們從廊橋上走下來,年輕的馬來女孩上前兩步,用南洋一帶艱澀的英文招呼道。
說英語的外國人,一般是很難對其他國家的人主動開口說別人的本國話,這可能是由于其體內自然而然驕傲的潛意識。他們總是希望別人來遷就他們,而不是反過來。最簡單的例子就是,目前有不少的老外開始在中華國內工作,細心的人會發現,他們在與國內的同事或者民眾的交往中,大多數是用英文聊天。國內的老百姓呢,或許是根源于歷史和現實,見到老外,大家開口說的不是“你好”,而是“hello”。在這點上,可能也不能全部責怪老外,我們自己都放棄自己的語言遷就人家了,別人自然不需要客氣。
一般情況下,這位馬來女孩子不會這么禮貌的與客人打招呼。這里的圈子太小了,人口就那么多,大家平時都是熟悉的,在熟絡的情況下,招呼就會變得簡單和親切。但是陳康杰他們是陌生人,馬來女孩沒有見到過,再加上她聽說今天島上來了一架私人的商務飛機,就推測陳康杰他們十有就是機上的乘客,這才難得見到她的彬彬有禮。
“謝謝,我們就坐外面吧,空氣好”,陳康杰隨意的回答道。
馬來女孩將他們安排到靠后的兩張桌子坐下來后,老板就出來了,手里還拿著菜譜。
“各位先生,請問想吃點什么這是菜譜,請看看”,老板眼睛很毒辣,微笑著將紙質菜譜放在領頭坐下的陳康杰面前。
“聽說你們這里的紅蟹很出名,那就給我們來幾份這個吧,其他的,你看著上就可以,我們就這么些人”,陳康杰很隨意,伸手將攤開的菜譜又給合上。
“好的,那就來幾份干煎紅蟹,布拉夫牡蠣,熏鮭魚,土豆貽貝……,你看怎么樣都是很新鮮的,甜品的話,可以嘗嘗我們自己做的帕洛娃(paloa),應該你會滿意的”,老板沒有真隨便自作主張,還是將他要上的菜給陳康杰先說一遍。這里不愧是在海中,他推薦的基本上都是海鮮,最后那個帕洛瓦陳康杰雖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是老板能那么自信,想必也不會太難吃。
“ok,謝謝,就按照你說的上吧”,陳康杰揮揮手。
就在陳康杰點菜的時候,隔壁那一桌的三個白人不時的調頭朝他們看。
陳康杰之所以不自己認真點餐,也是和他們有關。剛才他進來的時候,就聽到這三人在說有關圣誕島磷酸鹽礦開采有限公司的事情,因此,他的眼耳實際上也在對他們施加關注。
聽到陳康杰那么快就點完餐,而且他們一行人就那么坐著欣賞景色,并不說話,三人頓時也覺得沒有意思,端起啤酒又開始邊吃邊聊起來。
“你真的打算回西澳洲不回來了嗎”,背對陳康杰連坐在一起的兩人中的左邊那人向對面的朋友問道。
“是的,不打算回來了,這個鳥地方,要啥啥沒有,薪水又不見漲,呆在這里沒有什么意思,我聽說,我們那邊要搞一個大項目,到時候會需要很多人,收入一定比這里高,更主要的是,生活環境要好得多”,對面那人用刀叉隨便叉了一塊食物放進嘴里,胡亂嚼了幾口,吞下后才點著頭回答道。
“我覺得這里其實也不錯啊,生活節奏慢,成本也不高,最主要是清靜,就像是度假一般,每天面對的都是白lang,沙灘和蔚藍的天空”,剛才問問題的那人說道。
“伙計,那你就呆在這里吧。你也不想想,你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就這個地方,哪個女人愿意和你呆在這里生活,不說別的,她想買一盒好點的化妝品,都會成為一件困難的事情。平常這里是很美,可是刮臺風的時候呢泉水被灌入海水還不說,發電機一停止,整個島一片漆黑,馬上就變得陰森恐怖。不管怎么說,我還是想盡快回去,下周一我就會向威廉拉那克先生辭職”,看來這人的去意已定。
“你呢華特”,對圣誕島保留好感的這人又問坐在他右手邊的朋友。
“我還沒想好,或許,我遲早也會回去的吧,去年我祖母去世,我想回去看她一眼,但是沒有飛機,等我坐船到達的時候,祖母都安葬三天了”,回答完后,華特深深的喝了一口酒。
從這三人的聊天,陳康杰明白為何島上的西方人會越來越少了。這里的確太過偏僻,風光是很幽美,但是生活條件也很差,那些西方人,尤其是年輕人,開始受不了孤寂的折磨了,多彩而璀璨的大城市正在對他們形成新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