怏怏的將范雪熙送到校門口,在回來的路上陳康杰就打電話給余興,電話中余興告訴陳康杰,他早就準備好了他要的東西,是從緝毒大隊討要來的,叮囑他一定要完璧歸趙,這不是兒戲的物事。
陳康杰才到下榻的酒店門口,余興就派人給他把東西送來了,裝在一個小文件袋里面。陳康杰將東西接下,送貨的人就徑直走了,與他一點交流都沒有。
“杰少,袋子里是什么?”,回到房間,董明書就對陳康杰遞給他的小袋子提出疑問。
“毒品”,陳康杰沉沉的答道。
“毒品?杰少,你弄這玩意干嘛?難道剛才那個人是販毒的?”,聽說是這么敏感的東西,譚軍立馬激動起來,提高的聲調里面有一絲擔憂和緊張。
“販毒?虧你們想得出來,是國安局的人,這玩意是借來的,還得還回去的”,陳康杰一屁股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撐著雙腿昂起頭說道,語氣好神色中都帶有調侃的意味。
“杰少,這玩意你拿來干嗎用?”,龐輝坐到陳康杰的身旁,嬉笑著討好問道。
“大用”,陳康杰看了龐輝一眼,然后目視董明書,“那個小子的住處掌握了吧?”。
昨天與陳康杰進校去的是董明書,他最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所以今天他沒有暗中跟隨陳康杰,而是接受指派去做調查去了,陳康杰要基本了解那個大木樹在國內的情況。
董明書他們在黔州工商大學的時候有在學校里面做保安的身份,在大學里面浸yin了那么長的時間,他們對怎樣與大學里面的人打交道很有一套了,所以去打聽這么點消息,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掌握了,在第二宿舍區a棟的五樓,里面住了三個人,都是他們這一批的,不過其中有一個不太像學生,我跟蹤了一下,像個練家子的。這家伙到明珠才一個星期,倒是有三天沒有在宿舍里面住,不過去了哪里,時間太短沒辦法查清。只是有一點,他與同期進校的那些日本學生關系并不是特別融洽,只是和里面三五個人關系好一些,根據暫時的初步了解估算,是因為他出手闊綽,消費大方……”,董明書挺起站著,侃侃敘述。
“得了,差不多了,重點知道他住哪個宿舍就行,對了,他今晚會在宿舍里面住嗎?”,陳康杰揮揮斷了董明書的冗敘,針對自己關注的部分問道。
“應該會,他昨晚上受了傷,不便走路,昨晚都是住在宿舍中的,今天白天都是躺在里面看電視節目”,董明書沒有篤定,不過語氣已經相當肯定了。
“那就行了,這樣,今晚委托你和譚哥兩人干一件事”,陳康杰右手拍拍自己的大腿。
“杰少,你是想將這些毒品放到他們的宿舍里面,然后陷害他們販毒?”,龐輝在這種整人上面腦子還是很好使的,溜溜一轉,他就猜到了陳康杰的意圖,并且還說了出來。
“知我者,輝哥也”,陳康杰滿意的笑看著左手邊的龐輝,緊接著就斂去笑容,一巴掌清脆的拍在他的肩膀上,“大哥,可是能不能別說陷害那么難聽,我這是為民驅害,原本是正義的一方,怎么被你說得很邪惡似得”。
陳康杰的“義正言辭”已經龐輝的齜牙咧嘴引得其他三人忍俊不禁。杰少就是這樣,不少事往往明明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卻總是被他義正言辭解釋,然而等他解釋完了,自己又總能覺得道理就是那么個道理。反正是他那張嘴什么都能說,死的能說活,黑的能說白。
“杰少,要做到將毒品放進去不難,可是要做到……鐵證如山卻有些困難”,譚軍強制收起笑容從旁參詳道,他本來想說“做到構陷成功有些困難”,可是看到陳康杰的凌烈眼神,他臨時性的改變了說辭。
“嗯?難在何處啊?”,陳康杰提起興趣問道。
“如果僅僅是把毒品放進去了,那怎么來確保人贓俱獲?而且,怎么說明這個毒品就是那個人的?他完全可以找一個人頂缸啊,如果頂缸的是日本國籍,那么極有可能接受的懲罰僅是遣返出境而已,傷不到本”,譚軍一連提了兩個疑問。
“人贓俱獲嘛,我們可以報警啊,還是找那個派出所的人來查,好處多又便捷”,第一個問題顯然陳康杰有考慮,但是第二個問題他就真美考慮到了,沉吟著猶猶豫豫說道,“怎么說明毒品是那個人的?難道找個人證?”。
“人證可不好找,我相信他們同宿舍的人不可能破天荒的無端端站出來指認他,這幾乎不可能,人家憑啥幫咱們”,王偉一句話否定了陳康杰的自言自語。
“咦,你們看,可不可以這樣。這包東西既然是從緝毒大隊弄出來的,那么塑料袋上面應該是沒有指紋的了,我們可以將那個大木樹的指紋弄上去啊,那樣的話,沒有人證也有物證證實這東西是屬于他的了嘛”,董明書沉思少頃,靈思一動說道。
“嗯,這個辦法好,這個辦法好,不錯,可是,你怎么將這么東西弄上他的指紋?總不能壓他摁上去嘛”,陳康杰才興奮兩句,又一個麻煩冒出來。
“這個我有辦法”,董明書嘴角一笑接道。
當天晚上,趨近十二點時,已經夜深人靜的富旦大學第二宿舍區的a棟留學生公寓來了一個送外賣的。由于樓上住的都是留學生,所以管制比較自由,女生都能隨便進去,只要不是那種看起來像社會痞子的人,在樓下基本上都不會被擋駕,何況,這會兒那位看守的保安正抱著一本古龍小說看得津津有味呢。
這個送外賣的穿著一身制服,腰部跨著一個小腰袋,戴著一頂運動帽子,要不是從下往上看,很難看全他的面目。只見他帶著白手套的雙手一個餐盤,上面放著好幾樣食物,都是明珠當地有名的清淡特色菜。餐盤底下的右手中還提著一個小塑料袋,袋中放著兩個明珠當地廠家生產的真空包裝好的面包。
只見這個服務生沉穩的踽踽拾級而上,當來到五樓的時候,他停下腳步,然后右拐,順著長長的明潔樓道來到了503宿舍門口。服務生定住腳步,左顧右盼一番,見沒有人,左手端住餐盤,騰出右手來在宿舍門上“咚咚咚”敲了三下。
“吱呀”一聲,門被拉開,從打開的大門可以看到里面是個小套間,正對門的空間就是個小客廳,里面正有一個人躺在椅子上背對著門口盯住面前的電視機,嘴里還“哼哼哈哈”的唱著聽不懂的難聽歌曲,電視上正有一群女孩子在熱歌辣舞。
“什么事?”,穿著休閑運動褲,剪著短平頭的開門者怏怏問道,他貼身的黑色背心被里面的肌肉鼓起來撐得緊緊的,目光銳利。
這人問的話送外賣的服務生不是很聽得懂,不過還是根據對話的邏輯答道,“我送外賣,你們點的外賣”,說的時候,服務生不斷的用提著面包的右手指著自己的餐盤。
“你搞錯地方了,我們沒有叫餐”,開門著厲聲戾氣說道,很是不耐煩,說完就想關門。
服務生眼疾手快的伸出右腳抵住門角,也不管人家說的是什么,急著緊張的說道,“你們點的餐,打電話點的,你們的,要付錢”。
服務生的話驚動了里面那位自娛自樂的看電視者,只見他轉過頭和開門者做了幾句對話,這位開門的壯男就將服務生放了進去。
服務生走到電視機前,沖那位悠哉看電視的男生笑了笑,這位男生一身睡衣,搭在面前軟椅上的右腳裹著白布。
這位男生朝服務生招了招手,又指了指他面前的餐盤。服務生將所端著的師傅送到他的面前,一陣撲鼻的香味竄到男生的鼻子里。
“喲西,喲西,是我們點的,留下”,男生很滿意,只是說的是日語,服務生不太聽得懂,不過意思倒是很明顯了。
服務生笑著將餐盤遞給那位開完門就一直站在旁邊的壯男,壯男雙手接過之后,服務生又將面包諂媚的遞給面前男生。
男生沒有拒絕,伸出右手接過。
那個壯男將餐盤接過去放在左邊的小桌上,從口袋里掏出兩百元塞給服務生,然后揮揮手,意思是不用找錢,他可以走了。
服務生開心的接過錢塞在自己腰間的小口袋里,朝門口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又笑著轉過身到那位坐著的男生面前,指著他手里的面包,又指了指門外說:“這不是你們的,是其他人的”。
那個男生好像沒搞明白他的意思,已經將里面的面包拿出來,裝面包的塑料袋被他隨手扔到右手邊,“你說什么?”。
服務生顯得有點著急,緊緊的將那話又重復了一遍,手勢更是很明晰。
這回那個坐著的男生明白了,可是他并沒有歸還,而是若無其事的將面包撕開,得意的大咬一口。
服務生急得團團轉,哭喪著臉,恰時,旁邊的壯男又遞給他五十塊錢,輕蔑的揮揮手。
見到五十塊錢,服務生立刻喜笑顏開,鞠了兩躬后才從坐著男生的右手邊離開,途中還不經意的將對方仍在地上的塑料袋撿了起來帶出去,顯得服務十分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