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89首張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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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貝形圓拱,貝殼內部的天頂吊著大小不一的聚光燈,褐色的木地板在視野之內一點點往后延伸,厚重的白色圓拱之后就是綠色樹木和黃色土地相間的山坡。今天的天氣有些陰陰的,倒讓眼前景色變得有些清冷起來。
一排排紅漆木制長椅從舞臺前沿往后延伸,身后就是人來人往的街道,兩側還可以看到綠樹連蔭,夏天不失為一個避暑的好去處。看起來并不寬敝的廣場,曾經在1936年的夏天容納了兩萬六千名觀眾,場面蔚為壯觀。
在中間的長椅隨意坐下,聽著身后汽車來往的引擎聲,尚恩一梅耶爾從隨身那個嫩綠色的背包里拿出幾張光碟,遞到了顧洛北的面前”“貝爾,這就是你的單曲了。恭喜!”
沒有轟動的新聞發布會,沒有賓客云集的專輯發布會,沒有熱鬧非凡的記者采訪,顧洛北的首張單曲,就如此消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上。當然,今天還不過是三月三十號,距離單曲正式上市的四月一號還有兩天,但顧洛北知道,在場的其他三個人也知道,那些鮮花掌聲都不會有。獨立音樂人出專輯,向來如此,在悄無聲息之中上市,之后能否聲名遠揚,就一切都是未知了。
顧洛北接過自己的單曲,細細打量起來,泰迪一貝爾直接湊過頭來,希望在第一時間看到顧洛北的首張單曲,就連伊登一哈德遜就略微傾著身子,眼睛沒有絲毫掩飾地往顧洛北手中的光碟望去。
這張長寬不過五英寸的小封套,是全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質摸起來有一種細膩的顆粒感,讓顧洛北想起了畫素描時鈴筆和畫紙摩擦的感覺。封面的左下角畫了一棵楓樹,枝葉并不繁茂,但枝干卻倔強地朝四面八方延伸著,這棵楓樹靠在封面的左側沿著側邊緣往上,占據了高度的一半左右:沿著下邊緣往右,占據了寬度的一半不到。楓樹是用鉛筆描繪的,原本應該紅艷似火的楓葉也僅僅是用稽筆勾勒,褪去了色彩的楓樹沒有秋天的張揚,反而多了一些初冬的蕭索。在楓樹右斜上方用英語草體揮灑出一句,“只是一個夢(just.a.dream)”下面還有一行略微小一個字號的手書,“埃文一貝爾”。在封面的右下角依舊是用稽筆手寫的“11出品”。
整張白色的封面上,只有一個孤傲的楓樹然后就是三行字,簡潔大方,全部用稽筆親手描繪多了一些藝術威,也帶著強烈的個人風格。
翻開封底,側邊緣那里斜出兩只楓樹的枝椏,上面孤集零地掛著三片楓葉,黑白的。在最下方也是一行英文手寫體,“11出品,自由選擇發行”。除此之外,封底居然什么都沒有,雪白一片。
,“真是貝爾化。”伊登一哈德遜說了今天到洛杉磯之后的第一句話,聲音里不帶一絲波動,但眼底卻是帶著一抹淡然的笑意。
尚恩一梅耶爾聞言,拍了拍伊登一哈德遜的手臂,“什么叫做“貝爾化,?”尚恩一梅耶爾明明是這四個人中年齡最大的,但因為那張娃娃臉,卻反而看起來是最小的“顧洛北那雙沉穩滄桑的眸子再怎么看也不會是十八歲的感覺,再加上尚恩一梅耶爾這活蹦亂跳的說話方式倒像是一個好奇的小弟弟一般。
于是,顧洛北清晰地看見伊登一哈德遜翻了一個白眼甚至可以想象他頭上烏鴉飛過的場景。尚恩一梅耶爾對伊登一哈德遜這座冰山果然不害怕,神經真是大條。
顧洛北不由好奇,尚恩一梅耶爾這樣的性格,在這個社會上工作了六七年,到底是怎么堅持下來的。社會雖然說爾虞我詐太夸張了,但也是世道艱難的。
不過轉念想想,也許正是因為尚恩一梅耶爾性格跳脫活潑,所以才在自由選擇這家獨立唱片牟司做經紀人。畢竟和獨立音樂人接觸,反而單純一些,合則來,不合則分,就是如此。
伊登一哈德遜沒有解釋的想法,看他的樣子,連搭理尚恩一梅耶爾的想法都欠奉。最后還是泰迪一貝爾說話了,“貝爾化應該就是指像埃文一樣,夠個性,夠張揚,夠雅致。對吧?”泰迪一貝爾看向了伊登一哈德遜。
沒有反應,只有一個眼神。
泰迪一貝爾又只好看向了顧洛北,能讀懂伊登一哈德遜那錯綜復雜的眼神的人,也就是顧洛北一個了。雖然未經伊登一哈德遜證實,但泰迪一貝爾估計,就算包括伊登一哈德遜自己的朋友圈子,能讀懂他眼神的也只有顧洛北一個,所以他才愿意把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示給顧洛北看。
顧洛北笑著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可,卻轉頭看向了伊登。哈德遜“不過,泰迪也姓貝爾,你這一句“貝爾化,可是把他也包括進去了哦。”潛臺詞是在調侃伊登一哈德遜這個詞發明得不恰當。
伊登一哈德遜翻了一個白眼,沒有回答。但顧洛北卻是讀懂了,他的意思是泰迪一貝爾也一樣,也屬于“貝爾化”的范疇。顧洛北愣了愣,在他看來,泰迪一貝爾的性格和自己相差太遠了。回頭看了泰迪一貝爾一眼,只看到他那臉上憨厚的笑容,他的名字“熊”的確是再貼切不過了。
那么為什么伊登一哈德遜會說泰迪一貝爾也十分“貝爾化”呢?不過此時沒有時間去細想了,顧洛北就聽到尚恩一梅耶爾笑了起來,“還真是如此。
當初說要拍攝封面和內頁,貝爾就說又耗時間又耗經費,還不如他自己畫來得責便。沒過幾天,他就把自己畫的封套、內頁都掃描過來了,讓我們公司驚嚇一片。”
作為獨立唱片公司,自由選擇肯定見過不少性格孤傲、怪癖的獨立音樂人,但顧洛北這種張揚瀟灑、隨心所欲的,還真是少見。就連牽扯到單曲、專輯這樣的事,顧洛北也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了。手繪封面,雖然不算稀奇,但居然手繪了一棵楓樹,還不上色,的確是個性十足。
“不過沒有看出來,你不僅寫了一手好歌,還有一手好素描啊。”尚恩一梅耶爾抬起手朝顧洛北的肩膀捶了捶,但就要落拳的時候,還是拳變掌,輕輕拍了拍。這個細微的變化,顧洛北沒有錯過。
看來,尚恩一梅耶爾這些年在社會上還是學習到不少東西。也許在落拳的那一瞬間,尚恩一梅耶爾意識到,他和顧洛北之前再熟悉,今天也才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顧洛北卻是露出了一個笑容,一點都不介意的模樣,讓心中稍顯忐忑的尚恩一梅耶爾不由放下了心,“我是建筑系的,素描是基本功。”
其實這算是半真半假的話。
上一輩子,在父母的期許下,顧洛北和大多可憐的八零后一樣,自小開始學習特長,鋼琴、大提琴和繪畫,他從五歲開始學,一直學到了初二,前后足足學了十年。之后,擔心課外活動太多會影冉學業,三門特長都被擱淺了,其中繪畫倒是成為了他進入建筑系的優勢之一,而因為鋼琴、大提琴產生的音樂夢想,卻是永遠地被埋藏在了心底。
更諷刺的是,建筑系畢業的他,因為建筑師人才濟濟,難以出頭,無法在第一時間得到長遠的發展,為了女朋友,他又放棄了建筑師的職業,選擇成為了記者。如此想來,其實他上輩子三十年的人生,結果可以說是一事無成,最后還以一種那么窩囊的方式離開了,這樣的人生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雖然泰迪一貝爾是和顧洛北一起長大的,也沒有看弟弟專門學過繪畫。但在泰迪一貝爾的心里,弟弟就是無所不能的天才,一點也不奇怪。所以對于顧洛北的鋼琴、繪畫才能都沒有任何懷疑。
“其實這種手繪的封面也很有特色,不僅可以和歌曲搭配風格,也是一種個性。”尚恩一梅耶爾是一名經紀人,又是獨立唱片公司任職的,所以對于商業性倒不是很重視,反而對保護獨立歌手原本的特色十分熱衷。“你畫的這個封面,和“只是一個夢,太契合了,也讓不少人都會產生購買想法的。”
“封面歸封面,單曲要賣,還是要歌曲好啊。”顧洛北看了看手上的光碟,尚恩一梅耶爾一共給了顧洛北十張,估計是讓顧洛北自己去送人用的。因為包裝十分簡單,也就薄薄的一張,十張累積起來也沒有多厚。泰迪一貝爾把光碟從顧洛北手里接了過來,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
“后天的演唱會要好好表現才行,這樣讓大家在現場買一些單曲也不錯。”顧洛北笑呵呵地說到。現在這個社會,酒香也怕巷牟深,沒有好的宣傳平臺,再好的音樂也一樣是撲街。
就在這時,舞臺右側傳出一陣喧鬧聲。剛才顧洛北等人抵達的時候,舞臺上就有一群人圍在一起討論什么,看樣子應該是彩排過一次的歌手,正在商量舞臺的注意事項,然后再進行第二次彩排。
尚恩一梅耶爾的注意力也被舞臺吸引了過去,笑了笑,“舞臺上彩排的是這次壓軸的樂隊,林肯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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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情人節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