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通出身北周軍事貴族世家,自小就受到了軍事貴族世家的傳統教育,自幼性格剛直、堅毅,擅長騎射,且頗好武略。后來年紀輕輕的就入隋做了虎牙郎將,乃是將門虎子。
開皇十七年,楊堅派他去查地方放牧的情況,查出有隱馬兩萬多匹。結果楊堅大怒,要把管馬的太仆寺一千五百多人全殺了。他求情道“人命至重,陛下奈何以畜產之故殺千余人!臣敢以死請!”最后楊堅終沒殺那些人,反而對他十分賞識,從此這小子青云直上。最后又在楊廣幾兄弟的爭斗中,站對了隊,跟對了楊廣。楊廣繼位后,他從左武侯將軍升為左武侯大將軍,一直留在長安,幫楊廣守西京老巢。
三征遼東時,他也率兵入遼,后楊玄感起兵反隋,他和宇文述、
楊義臣三人率騎兵急馳南下,平定了楊玄感覺之亂。后被加封為左驍衛大將軍,后來又加封為關內討捕大使。
不過今年延安人劉迦論起兵,自稱皇王,建元大世,其眾號稱十萬。屈突通率兵前往鎮壓。兵臨安定,一直在尋找戰機,并沒有速戰速決。這事情引得楊廣的猜忌,將他撤職,調往京都。后來又復左武侯大將軍之職,如今河南有事,卻正好將這位老部下調出來應急。
而另外三名副將,卻也都是各有來頭。阿史那大奈,漢名史大奈,原是西突厥處羅可汗一同入隋的族人,這些年一直跟在楊廣身邊為親衛統領,是個十分得他信任的將領。而史大奈卻也是一員十分勇猛的將領,楊廣將他調入屈突通的軍中,卻也是有監軍的意思。
而張公瑾最初卻是王世充淮南軍的部將,向來作戰勇猛,楊廣將他索要入京,調入禁衛軍中任職。這次讓他入屈突通軍中,一來因他勇猛,二來也是平衡各將的意思。
而最后一員副將宋老生,卻是河東將領。他久鎮邊關,長的是背闊腰圓,悍壯魁梧,手執一口大砍刀,面如紫茄,黑鼻孔,大耳朵,胸前飄著摻白胡子須,年近花甲,卻不顯老。他不是世家出身,卻是個邊關的獵戶出身,天生神力,使一把野路子大砍刀,并不和其它大將一般使用馬槊。之前王君廓就是被他從河東一路追殺到了河南,這次楊廣看到正好在東都附近,干脆將他也征調軍中。
五員大將一同出到“臣等領旨!”安排了五員大將,又調了八萬大軍后,楊廣也就將瓦崗放到了一邊。在他看來,雖然瓦崗號稱十萬,不過卻肯定多是些裹挾的百姓。
這樣的烏合之眾,如果不是為了以防萬一,怕洛口倉有失,他只須派個兩三萬兵馬,就肯定能平定這支叛軍。
“諸愛卿,如今陳逆枉顧君恩,公然于遼東起兵反叛,對于此等亂臣賊子,朝廷絕不能容忍縱容。如今,朝廷原本正計劃北征東突厥。但是攘外必先安內,朕決定先踏平遼東,再北定突厥!”陳克復的那篇檄文,京都的大臣們基本上都已經讀過了。大家都明白,陳克復這是確確實實的起兵了。但是對于皇帝現在要打遼東,滿殿的大臣卻沒有幾個人應喝。
對于遼東,滿朝的文武都已經有些遼東恐懼癥了。前后兩任皇帝,先后征遼三次。第一次水陸三十萬,結果陸路,正好碰上遼東雨季,水土不服,染上疫病,全軍十成之中只有不到一成回中原。而水師更倒霉,碰上了臺風,加上船只用的是內河的戰艦,十萬水師同樣沒幾個活著回來了。
而二征遼東,朝廷發了一百一十萬大軍,兩百多萬民夫,可以說是空前絕后,古今未有之。可就是這樣大的軍力,還由皇帝親征,結果最后更是敗到沒邊,打了快一年,消耗錢糧無數,最后卻只換來損兵四十萬的結果。而第三次,幾十萬軍隊加民夫工匠,又是足足一百多萬,可打到一半,皇帝跑回來了,遼東城還一樣的沒破。如果不是最后出了個異數陳克復,遼東到現在肯定也還沒有平。…,
而現在皇帝居然又要打遼東,這讓所有的文武都在心中吸了一口氣。遼東占有地利,山高險阻,兼且城堅墻高,又都是山城。根本不利于中原的大軍團做戰,且后勤運輸十分的不便,消耗巨大。而且是現在據守遼東的又是當今當認最會打仗的軍神陳克復,這人以一萬人都能擊敗幾十萬遼人聯軍,最后平定整個遼東、室韋。現在他有著幾十萬大軍,又有堅城要塞,再加上充足的糧草器械,這只會比當初的高句麗更難打,而不是更好打。
想想當初三征遼東,激起的整個中原大叛亂,到如今都還沒有平息,如果這個時候又要起兵征遼。他們相信,整個中原地區那些原本已經隱隱有些停歇的農民軍叛亂肯定又會如雨后春筍般的冒起來。其實大家都明白,這些農民其實是最樸實能忍的一群人。哪怕再加稅,再貧窮,只要還能混飽肚子,能夠一家人溫飽,他們就絕不會這樣義無反顧的起來造反。這樣淺顯的道理他們相信皇帝肯定也明白,但是皇帝好像從來不會在意這些。
看著滿殿沉默的文武大臣,楊廣面沉如水。
“諸卿可午異議?但說無妨。”
裴世矩看著四周沉默卻又都低著頭不肯說話的大臣們,眉頭緊皺,好半天后還是沒有忍住,出列道“陛下,臣以為遼東和東突厥不關乎內外,而是在于輕重緩急!遼東者,也只是剛剛平定高句麗后得之。
遼東之地易守難攻,據有天時地利。之前遼東反賊早有準備,在朝廷大軍之前已經行動,將我朝廷大軍拒之于遼西之外。朝廷空發數十萬大軍,卻只能徒勞的聚集于長城關內,空耗糧餉。
我們已經失去了最佳的平定遼東時機。”楊廣沉默不言。
裴世矩繼續道“遼東因其地形獨特,故朝廷大軍要想攻入遼東很難,但是如果遼東叛軍想反攻中原,卻也同樣很難。叛軍自得了遼西之后,朝廷與叛軍之間就只有一個狹窄的長城臨渝險關可以通過。如今我大軍雖然據臨渝關在手,但是守關有余,進攻卻也難。
遼東叛軍在臨渝關外足足有六七萬大軍,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叛軍能在短期內增加更多的兵馬。如此一來,叛軍出不來,我們進不去,此為僵局。而除陸路外,只剩下海路。朝廷水師征遼,水師艦隊只有兩處可登陸,一是遼河入海口卑沙港,一是貝水入海口漢城港。除此兩處外,其余地方難以讓水師艦隊登陸。但是這兩處,早就有叛軍嚴防死守,根本無機可乘。”“依裴愛卿所言,莫不如果陳克復一心呆在遼東坐一個遼東王,那朕豈不是只能在洛陽干看著?”楊廣語氣略帶嘲諷的道。
“回陛下話,當然不會如此。臣只是認為,如今遼東并不是朝廷最當務之所急。我們最當務之急的是東突厥,陛下,臣已經得到了東突厥周邊各方的回應,他們對于這次合攻突厥都表示愿意與我大隋共進退。鐵勒、奚族、西突厥都已經做好了動員準備,隨時都可以發兵征討突厥。而唐國公李淵也來快信,言山西、河東各地已經做好了糧草準備,隨時可以出兵征討東突厥。詳細情況,他已經派了馬邑太守李世民回來面君細奏。”
“打與不打,什么時候打,這權利都在朕的手中,裴卿莫不以為朕還要聽那些外族所言不成?”“臣不敢,只是遼東陳克復雖是蛟龍,可如今卻自困牢籠之中,根本不足懼也,陛下完全可以在解決了東突厥之后再來收拾他。而東突厥則不同,東突厥雖然實力和遼東軍相仿,但東突厥與我大隋邊境交界上萬里地。如此漫長的邊境,根本無法全部防的過來,加之突厥大都是騎兵,且全民皆兵,如今整個東突厥可以武裝五十萬騎兵。陛下,去歲北方大雪,草原部族皆歷白災,以災情來看,他們根本不可能熬到夏天。以突厥人的慣例來看,碰到這種情況,他們只有發起戰爭通過劫掠來解決。”…,
“陛下,現在如果打突厥,那們主動權全在我大隋手中,在哪打,怎么打,都由我們說了算。而且還有鐵勒、奚族、西突厥等等共同發兵。但是如果讓突厥人先下手,那我大隋就將失去這寶貴的先機,到時我中原與突厥上萬里邊境,任地方,都有可能在任一時間里被突厥狼騎突入侵襲,到那個時候,應付起來可就麻煩了。到時必定赤地千里,我大隋無數子民處于突厥鐵蹄之下。陛下,請三思!”裴世矩是大隋外交第一人,對于當今大隋周邊的形勢他是最了解的人。在他看來,東突厥才是眼下大隋最需要迫切解決的。畢竟北方草原上的部族的危害,是所有中原人所擔憂的。如今的突厥人已經恢復了實力,如果讓他們再次南下,那將對大隋造成巨大的危害。
楊廣沉默一會后道“卿之所言,朕都知道,但是如你所言,遼東陳克復居于牢籠之中,此時正是朝廷剪滅他的最好時機。如果讓打破了牢籠,那時再想滅他,可就要麻煩數倍。而東突厥居于草原塞外,兼之都是騎兵,來去如風。如若我主動進擊,那突厥人很有可能遠循,到時我去敵循。我退敵又進,卻又如之奈何?”這也是楊廣的一個擔心,萬一始畢可汗不肯跟他決戰,那么大隋的優勢也將喪失。草原何止千萬里之廣,到時茫茫草原之上,如何快速殲滅突厥人就會成為一個大問題。萬一不能快速平定東突厥,卻讓陳克復趁著朝廷和東突厥人大戰的機會,殺出了遼東,那時候朝廷可就麻煩了。不但要面臨兩線做戰的可能,而且很有可能被陳克復與始畢兩面夾擊。
虞世基出列道“陛下,如若朝廷先打東突厥,那么現在朝廷的南北兩路征遼大軍,可暫時改動一下。將南路大軍撤回,在長城臨渝關口駐扎一支十到二十萬的大軍,那么以臨渝關的險要,只是防守絕對有余。到時朝廷即可派出大軍,與突厥一決高下。只要我們擊敗東突厥,哪怕是將其擊退,對朝廷也是十分的有利。到時朝廷就可以借道突厥,自契丹或者庫莫奚甚至更北方的鐵勒攻入遼東。而且我們還能與鐵勒、庫莫奚同時出兵,兵發三路,同時進攻遼西、室韋。”楊廣眼睛一亮,也不禁為虞世基的這個是非些心動。眼下因為北方有東突厥這個敵人,所以大隋與遼東只能雙方都守著長城險關臨渝關口。這么險要的地方,根本不適合大軍作戰,雙方堆著幾十萬大軍在那里,卻根本難打起來。
而如果擊敗了東突厥,甚至只要將靠近庫莫奚、契丹的這一些地方奪下來,那么大隋的軍隊就能繞過臨渝關。從草原上的奚族攻入遼西、或者從突厥攻入契丹再攻入遼東,又或者直接從北方鐵勒攻入室韋。但是不管是哪個方法,都等于朝廷的大軍難避開遼東海上的天然屏障,和臨渝關這個狹窄險要的入口。
而對于朝廷大軍來說,只要進入遼東,朝廷的兵馬眾多的優勢也就發揮了出來。到時就可以分攻各處,各個擊破。甚至和遼東軍在平原上來一次決戰,但不管如何,這都是對朝廷十分有利的。
又和眾臣討論許久之后,楊廣道“朕意已決,先征突厥、再平遼東!”為了防止東突厥先得到消息,不戰而逃到更遠的漠北,楊廣決定,這次親征他先打北巡的借口。他先帶后宮嬪妃和京都文武大臣及十五萬禁衛軍出發,趕往河東要塞太原,然后在那里匯集各路兵馬,與鐵勒、庫莫奚、西突厥四方約期共同討伐東突厥,一戰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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