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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此消息,朝野震動。
舉國上下,都沉浸在了巨大的驚喜中。
在東京洛陽,軍民自發的開始慶祝起來。一時間,洛陽城內張燈結彩,猶如過年一樣。
一身便裝的皇帝,在侍衛的陪同下,游走在這市井中,看著那臉上喜氣洋洋的百姓們,奔走相告。皇帝腳步停下來,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嘆道:“大周太需要一場勝利了!”
朝堂上,關于此事的爭論,越來越大。
眾多朝臣們,除了武寧遠一系的少數人和安鵬等人以外,其他朝臣這才知道,原來在一個月前,大周就已經開始了對高麗的作戰。目前,登陸的大周軍隊如摧枯拉朽一般,橫掃高麗境內的各部軍隊,據軍報所言,現在,大周山東水師和江蘇海防軍組成的聯軍,已經逼近高麗北部。戰爭在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結束。
可惡,他們現在才知道。
要是早知道,大周軍隊如此神勇,而高麗那幫家伙這么軟蛋的話。當時在朝議上,就應該力主對高麗用兵的。
何至于現在這么被動,尤其是,在看到武寧遠派系的人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后,安鵬等人更是氣得咬牙切齒。
朝堂上,議論紛紛吵雜無比,兩派人馬依舊是吵得面紅耳赤。但是跟以往比起來不同的是,此次的吵雜不再是兩派根本性的敵對。而是關于此次遠征高麗的將士們的封賞。
讓洪全等人不解的是,安鵬極力請求皇帝,對將士們大加封賞,而自己這一派,卻是請求皇帝酌情封賞。
抬起頭,看看坐在高位上,閉目養神,一臉平靜·但卻是樂的嘴都歪的皇帝。洪胖子小眼睛里一片茫然。
怎么辦,您老家得給句話呀!
直剿日暮時分·爭論無果的朝臣們這才各自散去。
心里狐疑不解的洪全,一步三搖的扭著肥胖的身子,走出了大殿。
正準備走下臺階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了一聲呼喚聲:“洪大人請留步!”
轉過頭來,看到內侍手執拂塵,邁步從大殿中走了出來。
“李公公!”洪胖子慈眉善目的笑著點頭。
“陛下請大人去御書房,說是有要事相商!”公公笑了笑·壓低聲音對洪胖子道。
御書房?
聞言,洪胖子頓時一凜。臉色肅然,抱拳對太監道:“煩勞公公帶路!”
暮色沉沉,青灰色的天地間,皇宮內一片肅穆。
夜幕下,御書房已經燃起了燈火,在這青色的夜幕下,如夜幕中·唯一的星辰一般,閃亮發光。
御書房中,皇帝不急不慢的批閱著奏折·偶爾抬起頭,看看坐在下面,忐忑不安的洪胖子一眼。見他是不是的抬起袖子,擦擦頭上的汗。
皇帝微微笑了笑,停下朱砂筆,對一旁的太監道:“去,給洪大人換個大一點的椅子!”
不多時,那太監便招呼著兩個侍衛,搬了一張大椅子過來。
“謝陛下!”憋屈了好一陣的洪胖子,感激的對那幾個侍衛點點頭后。[]轉過頭來·抱拳對皇帝道。
之后,這才撩起官服,穩穩當當的坐了上去。
“微臣不知啊!”洪胖子的確是不知道,想了想后,一臉頹然的對皇帝道。
“別干矗在那兒!”皇帝指著洪胖子身邊的桌子道:“喝茶啊!”
“謝陛下!”洪胖子這才伸手端起了茶盞,揭開茶蓋,抿了一口,心情稍緩。
“其實很簡單,這個主意,是朕的好兒子,晉王的主意。”皇帝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晉王殿下?”洪胖子更加不解,貌似晉王還在山西呢。怎么會突然參與到這件事來。
而且,藩王插手朝政,乃是大忌。晉王聰明絕頂,怎么會不知道這個忌諱。
“愛卿可是覺得奇怪?”皇帝見洪胖子低頭沉思,笑了笑,開口問道。
“微臣不明白!”洪胖子想了想后,依然是一無所獲,搖頭對皇帝道。
皇帝笑了笑,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站起來,伸個懶腰。邁步走到了洪全身邊,仲手拍拍他的肩膀,笑著道:“走吧,隨朕出去走走!”
“是!”洪全抱拳應了一聲后,站起來,陪著皇帝朝著門外走去。
推開門,外面暮色青青。
肅穆的皇宮,在這夜幕中,更顯莊重。
夜空如洗,深邃蔚藍。明月當空,灑下萬道銀輝。
空曠的皇宮院落,一隊隊身著黑衣的千牛衛,手持鋼刀巡邏著。偶爾有太監們,低聲說著什么。
但是,當看到那御書房的門打開后,所有人都立刻肅容,跪下行
二人沿著那長長的走廊走了許久,一直到了御花園才停了下來。
此時,夜色如夢,銀色的月光靜靜的籠罩著這宛若仙境一般的花園,朦朧淡雅。偶爾有流水聲傳來,如輕柔而語一般,讓人心神寧靜。
風吹來,亭臺中,帷幔輕輕飄動。
點上了燈后,那太監便離去了。亭子里,唯有皇帝與洪全面對面坐著。
“微臣還是站著吧!”坐了一陣后,洪胖子吭哧吭哧這,站了起來。
皇帝皺皺眉,正準備指著椅子,讓他坐下。但看到洪胖子憋得臉紅紅,氣喘吁吁的樣子。皇帝無奈笑笑。
“洪愛卿,你該減肥了!”
“嘿嘿!”洪胖子抬起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憨厚的笑了笑。
夜風吹過,帷幔飄動。
亭子里·二人一時間都有些沉默。
洪胖子知道,陛下把他叫到這里,不是光是讓他看風景的,而是有機密事情要對自己談。故而·一直在等待。
而皇帝,則是身為九五之尊,自然不好自己率先開口,所以,一直在等著洪胖子詢問。
只是,這倆人明顯不對眼兒。坐了快半個時辰了,都是一言不發。
“咳咳!”最終·皇帝還是忍耐不住,看到站在面前,瞪大小眼睛的洪胖璺依然是那般等待的樣子,皇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率先開了:“洪愛卿,還記得剛剛朕在御書房的話嗎?”
“嗯,陛下說·安鵬等人力主封賞遠征軍的將士,乃是晉王的主意!”洪胖子點點頭,抱拳道:“微臣對此甚是不解·還望陛下解惑!”
皇帝笑了笑,擺弄著自己的龍袍,淡淡說道:“愛卿知道吧,下個月初五,就是各地王爺進京朝拜天子的時日了!”
“微臣記得!”洪胖子點點頭,道:“可是,這跟現在這件事,跟晉王殿下,有什么關系?”
“呵,朕這個兒子啊!”皇帝冷笑了一聲·淡淡說道:“他是想借這次機會和一個月后的朝拜機會,拉進與軍方的關系。(看文字小說就到‘’)如果在此事上,朕依了他。軍隊將令自然記得他的好。如果朕拒絕了他,那將士們肯定會寒心!呵,真是好心計啊!”
聞言,洪胖子頓時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帝,拿捏著問道:“難道,這幾日京中盛傳的,陛下要大力封賞遠征軍的消息,是······”
說到這里,洪胖子突然驚醒,連忙止住了他。接下來的事情,可就不是他一個臣子能夠說的了。
搞不好,可是大逆不道的言論!
只是,皇帝似乎并沒有怪罪他的意思。聞言后,只是點點頭,冷笑著道:“除了他,還能有誰?”
“可是,藩王結交大臣,乃是大忌。晉王殿下豈能不知?”洪胖子擦擦額頭亮晶晶的汗,不可置信的道。
“哼!他自然知道!”皇帝冷冷一笑,面色變得有些沉了下來,瞇著眼睛一字一句道:“他這是在逼朕!”
“那陛下,我們該怎么辦?”洪胖子想清楚這件事的嚴重后果后,深深的擔憂著問道。
皇帝笑了笑,淡淡說道:“呂恒給朕出了個主意,你想不想聽聽?”
“永正?”聽到陛下突然提起了呂恒后,洪胖子頓時一愣,想想,永正現在還在千里之外的高麗,怎么會知道這里的事情。
“晉王要拉攏大臣,自然不會放過軍中將領。而江蘇節度使,段鵬,就是他重點拉攏的對象。”仿佛是看清楚了洪胖子的疑惑,皇帝笑著替他解釋道:“而晉王不知道的是,段鵬對朕的八弟,淮南王忠心耿耿。當年,就連朕都沒拉攏過來。他一個皇子,哼,真是異想天開!”
“只是可恨的是,老八在臨下江南的時候,跟段鵬演了一出好戲。從朕手里騙取了江蘇節度使一職,真是……”仿佛是想到了當年的事情,皇帝一時間又氣又好笑。如今,已經過去多年,皇帝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是覺得氣惱不已。
“嘿嘿!”對這件事,洪胖子兩耳不聞,裝作什么都沒聽到,只是嘿嘿憨厚的笑著。
皇帝氣惱他這般裝糊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過,他心里也知道洪胖子這個人的心性,這人雖然手腕能力俱佳,但胸無大志,從不喜歡參與朋黨之爭。故而,皇帝雖然心里不爽,但也不與他糾纏。扶著桌子站起來后,背著手走到亭子邊,看著天空中明亮的皓月,淡淡說道:“晉王派人去接觸段鵬,卻不料被段鵬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后,他們又把目光集中到了最近在高麗混的風生水起的少年將軍王功業身上。只是,他們更沒想到的是,那少年卻是呂恒的小舅子!結果,可想而知了!呵,晉王百般心思,卻無奈碰到了這么一群人。當真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也說不清!”
說起這些,皇帝也覺得好笑,搖搖頭,樂的笑出了聲。
一旁,洪胖子聽到了這離奇之極的事情后,也是愣了半晌,之后哈哈大笑了出來。不過,剛笑了兩聲,卻發現這是在皇宮,自己這樣笑,有些太過失禮了。
吭哧吭哧的笑著,洪胖子一臉同情的嘆道:“晉王殿下這般遭遇,可真是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皇帝聽到洪胖子出口成章,而且寓意很獨特。頓時好奇,“洪愛卿此言甚妙-啊!”
“嘿嘿!”洪胖子笑了笑,搖頭道:“非是微臣所言,這是永正當初在江寧說的!”
見皇帝似乎很好奇的樣子,洪胖子笑著說道:“當時,那柳家家主百般挑l釁,永正那時候,本是想退后一步,息事寧人的。但,無奈對方步步緊逼。永正無奈之下,與微臣和王爺聊天的時候,隨意念出了這兩句詩!”
“呵……”皇帝聞言,哈哈大笑。
搖頭道:“能把呂恒逼到這個地步,柳家家主也算是死有所值了!!”
二人說笑一番,氣氛自是輕松了許多。
話題回到呂恒獻策的時候,洪胖子很好奇,抱拳道:“不知永正有何妙-計,微臣甚是好奇啊!”
皇帝微微笑了笑,捻著胡子,淡淡說道:“亂之!”
亂之?
聽了這兩個字后,洪胖子頓時一愣。
隨后,仔細想想后,洪胖子眼里頓時一亮,驚喜的贊嘆道:“妙'啊。一個亂字,足以攪渾晉王殿下的算計,甚至,讓對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皇帝微微笑著點頭,捋著胡子,轉過頭來,看著興奮的洪胖子,陰險的笑了笑,咳嗽了一聲說道:“既然洪愛卿已經知曉這其中深意,那,這件事,朕就拜托洪愛卿了!”
站起來后,拍拍一臉呆滯的洪胖子的肩膀,皇帝認真的看著他,沉聲說道:“愛卿千萬不要讓朕失望!”
隨后,皇帝背著手,悠然離去。
留下一臉呆滯的洪胖子,站在亭子里吹冷風。
月色冷清,小亭里,風聲呼呼而過,
洪胖子那肥胖的身體,看起來,凄慘至極。
接下來的幾日里,東京洛陽,開始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在滿城百姓歌頌晉王殿下宅心仁厚的時候,也有人開始說,晉王殿下此舉,乃是心思險惡,用心歹毒。
晉王殿下這般做法,乃是拉攏朝臣武官,有謀逆的打算。其心可誅!
而且,隨著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加入,這種聲音越來愈大。到了最后,幾乎滿城的人,開始懷疑晉王如此熱衷朝事的初衷了!
皇宮里,皇帝看著京兆尹呈送上來的關于近期百姓們的輿論后,捻著胡子,滿意的點頭。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