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霞鋪滿原野的時候,呂恒和白素顏,出現在了成都府外的官道
曠野上空,漂浮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重要/重要/此時,這層薄霧又被夕陽的余暉染成了金紅色○若一條若有若無的絲帶一樣,蒙在了這茫茫的成都原野上。
相較于北方的荒涼和豪邁,籠罩在輕霧中的成都,卻是盡力的像世人展示獨屬于她的婉約。
在這夕陽余暉中,成都的景色,本身就是一首名傳千古的詩詞。
而在那古樸的官道上,行走的白衣白裙的絕色佳人,還有那一襲青衫的書生,不經意間,將這日落時分的成都,凝成了一副娟秀的山水畫卷。
進了城,隨處可聽到晚歸的百姓們,在談論昨天晚上的那場廝殺。
對于黃國安被殺,百姓言語間,頗多興奮和激動。仿佛是在濕冷的大霧呆過多年,猛然見到陽光一樣的興奮。
呂恒笑了笑,伸出手徑直拉著心中忐忑的白素顏,往知府衙門走去。
如今,黃國安伏誅。知府衙門,也順利而然的而成了呂恒的暫居之所。
一路沿著寬闊的街道,披著余暉,往家中走去。
經過一路上,呂恒的再三保證。白素顏,也逐漸的放下了心中的忐忑。
想當初,自己劫持呂恒去四川的時候,可是跟柳青青見過一面的。
只是,當時自己心中被仇恨所填滿。故而,在對柳青青的時候,自然沒有什么好臉色。
想起自己當初冷冰冰的態度,白素顏心中總感覺怪怪的。
誰曾想,造化弄人。當初冷淡的雙方,卻如今住在了一個屋檐下,而且共事一夫。
想到一會兒就會與呂恒的家人碰面,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到了府衙外的時候卻見府衙大門門口聚集了很多翹首探頭朝著里邊張望的百姓。
而且,這些百姓,還時不時的爆發出一陣喝彩聲。
等打探到了消息后,呂恒啞然失笑。
原來是武寧遠正在坐堂,審理貪官污吏呢。
聽著里面驚堂木啪啪的亂拍,一道道堪比軍法的判決下發出來。呂恒笑著搖頭,心中嘆道,看來,黃國安的事情,的確讓這老頭很火大。而那些小魚小蝦正好成了武寧遠怒氣的宣泄口。
真是夠倒霉的!
一旁,白素顏看著那些一臉喜悅的漢人百姓,心中頗有感觸。
如果不是當初,呂恒給苗家留下了長老會的意見,以及與川陜總督的聯系方式,恐怕,苗家也難逃黃國安的壓榨。
心里想到此處,白素顏微微一笑伸出緩緩的拉住了呂恒的手。
生怕被武寧遠拉去做壯丁的呂恒,在看了一會兒武寧遠的表演后,便拉著白素顏朝著后門走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沒多久,就看到武寧遠帶著一幫人,呼啦一聲沖出來在府衙門口東張西望一番,就像是翹首期待丈夫回家的怨婦一樣。
“人呢,在那兒呢?”武寧遠黑著臉,瞪大眼睛四下里照著,怒氣沖沖的問道。
找呂恒,找了一整天不見蹤影,武寧遠肚子里早已憋了一肚子火。
一來是擔心呂恒的安危,二來是自己被那些讓人焦頭爛額的案件憋得。
想自己一個堂堂王爺,統兵打仗的元帥,竟然會坐在這地方,審理這些讓人頭大如豆的案件。
想起那些告狀的人們,千奇百怪的理由。武寧遠心里那個憋屈啊,眼睛都在噴火。
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啊屁大點事情,就哭天喊地的上來告狀。尼瑪的,要是在部隊里,老子早就一鞭子抽上去了。
如今,得知呂恒安然無恙回來。武寧遠心頭頓時大喜,準備將這一攤子爛事兒,交給呂恒來打理。但沒想到,還沒等自己開口,這家伙,竟然又跑的沒影了。
親兵撓了撓頭,茫然道:“剛剛還在門口呢,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了!”
門口,在無數百姓詫異的目光中,武寧遠背著手,原地走了幾步后。眼睛驟然一亮。
“本王知道,他在哪兒?”
武寧遠拍手,嘿嘿一笑,。隨后對親兵吩咐道:“你現在這里審理著,本王去去就來!”
說罷,武寧遠拍了拍親兵的肩膀,也不管身后親兵那目瞪口呆的樣子,大步離去。
站在原地的親兵,看著圍觀著他的數千百姓,只感覺頭皮發麻。
拱起手,擠出一絲笑容后,親兵訕笑道:“各位鄉親······”
話音還沒落下,就看到一群百姓,突然間伏地磕頭:“大人啊,冤枉啊!”
聽到這如同山洪海嘯一般的喊冤聲,親兵如遭雷擊,身體驟然一顫。
然后,在無數人的圍觀中,親兵眼睛一番,眼斜嘴歪,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偷偷地,親兵在倒下去的時候,還沒忘了找一塊比較平整的地方。
“大人暈倒了
一時間,府衙門口亂成了一團。
隨后,幾個同伴把臨時知府搬進衙門口,順手在緊閉的大門上掛了一塊牌子:今日休息,明日再來!
卻說武寧遠甩掉了眾人后,自己一人便徑直便往呂恒家中而去。
快走到呂恒家門口的時候,武寧遠還特意停下了腳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隨后,正準備伸出手,推開大門的時候。卻見大門吱丫一聲打開,一個一襲白裙,相貌美艷的女子,哭哭啼啼的從里邊跑了出來。
由于這女子淚眼朦朧,抬眼間,朦朦朧朧的看到面前當著一個人。哭哭啼啼的她,估計把武寧遠當成了前來阻攔自己的人,奔跑中,女子看也不看,一把推出。
巨大的力氣,差點把這位大周戰神推倒在地。
遭遇無妄之災的武寧遠,一頭霧水。看著那里去的女子,撓撓頭,然后又轉過頭來·朝著門中看去。
不過,還沒等武寧遠回過神來。就看到呂恒急匆匆的從門里追了出來。
見到門口愣神的武寧遠后,呂恒一把揪住了老頭的衣領,急切的問道:“剛剛那個白裙女子去哪兒了?”
武寧遠下意識的抬起手·朝著白素顏離去的方向指了指。
“謝謝!”呂恒拋下一句話后,徑直追去。
這是怎么了?
武寧遠不明就里,站在門口自言自語。
不多時,柳青青也拉著長裙,急促的追了出來。
看到門口喃喃自語的武寧遠后,柳青青頓時像看到了救星一樣,上前一把揪住了武寧遠的衣領·急切問道:“義父,看到我家相公了嗎?”
再次被揪住領口,武寧遠心里無比的郁悶。
看著眼前,哭的暴雨梨花一般的柳青青。武寧遠滿頭黑線,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怎么呂恒的家人,都喜歡揪人領口呢。
不過,此時·見自己的義女,哭的讓人心疼,武寧遠頓時豪氣重生·挺起胸膛,拍著胸脯道:“是不是呂恒欺負你了,告訴義父,義父替你收拾他!”
柳青青著急的直跺腳,搖頭道:“不是啊,女兒,女兒惹相公生氣了!”
“你怎么惹他生氣了?”武寧遠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柳青青卻是臉紅了一下,怎么都不肯說。
不過,以武寧遠的心思,想起剛剛那個掩面而泣的白裙女子和呂恒的焦急樣子后·也能猜出個不離十。
肯定是呂恒在外頭找小的,結果被柳青青他們知道了。
于是,奸夫淫婦和正牌妻子的狗血劇就發生了。
對于女人這件事上,武寧遠跟這個時代的其他人一樣,還是相當大男子主義的。不說他,之前有n多老婆·小妾成群。但就說是在婚后,年輕時候的武寧遠,跟那些京中紈绔一樣,一直是京城《》的常客。
所以,在他心里:男人嘛,多娶幾個女人,太正乘。
不光要多娶,而且一定要在家中樹立夫綱,也就是丈夫的至高無上地位。
所以,武寧遠即便有再多的女人,家里也從來都沒發生過家中女子排擠外來女子的這種事兒。
當初在江寧的時候,在說起男子應該有幾個女人的時候,呂恒那謹小慎微的態度,就被武寧遠取笑過。
而且,后來,在東京的時候。武寧遠每次道呂恒家中做客,見到呂恒的妻妾們,沒有一個樣子、,就偷偷的示意他,要在家中樹立威信。
而且,當時武寧遠還把自己治家的心得,一股腦的告訴了呂恒。
其訣竅,只有一個字:打!
武寧遠當時的原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家里如戰場,只有確定自己絕對的優勢,才能穩穩的控制住家中的局面。
如今,看到呂恒家中局勢失去了控制,武寧遠捻著胡須,心中為呂恒感到可惜:怎么樣,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說起策略陰人,老夫或許不如你。但是在治家這一項上,就連皇帝都得跟老夫學習呢。
此時,看到自己的義女,哭的淚嘩嘩的。武寧遠輕嘆了一聲后,語重心長的勸道:“青兒啊,不是義父說你,你作為呂家大婦,一定要有容人之量。要替呂恒把家關好。不要給他增添發惱,知道嗎?”
柳青青臉紅了下,低頭輕嗯了一聲。隨后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武寧遠,再次問道:“義父大人,女兒知道錯了。可是,您能不能告女兒,相公他去哪兒了?”
武寧遠嘆了一聲,指著呂恒離去的方向道:“他去追那個白衣女子了!”
柳青青輕點了下頭,然后拉著裙角,趕緊追去了。
站在原地的武寧遠,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后。搖搖頭,輕嘆一聲,也跟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