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蔡舜并不費事,因為他并無防備,也正是在突如其來的情勢下,他絲毫來不及調整狀態,很快就被攻破防線,交待了指使他發帖的是何坦。
何坦是當地一個小有名氣的混混頭子,第二天早上,他在床上被揪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何坦很強硬,說他沒犯任何事,而且上面還有人,很快就會重獲自由。
“你說上面有人,是不是靠劉中強撐腰找關系。”解如華直接點到何坦的底線。
何坦聽了臉色一怔,不過隨即就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劉中強雖然有點頭臉,但也找不到什么像樣的關系吧。”
“哦,看來你的確很厲害。”解如華“哼”地一笑,“不過你有沒有考慮過,現在形勢不同了,但凡有麻煩的事,誰還敢出頭。”
“要是那樣的話,我也認了。”何坦說得頗有大義凌然之貌。
“行,你很有骨氣。”解如華也不多說,直接讓人給何坦“長指甲”。
在老虎鉗子的助力下,何坦的一片指甲很輕松地就“長”出了兩個毫米,變得很松動,風一吹都疼。
“我要告你們。”何坦大聲叫嚷著,“這是刑訊逼供。”
“不是刑訊逼供,是你拒不配合而且搞自殘,把自己的指甲摳得要骨肉分離了啊。”解如華冷冷地說道,“整整十片指甲,你竟然有那么個毅力,也的確讓人佩服。”
老虎鉗子又伸了出來。
何坦立刻垂頭喪氣起來,道:“好了各位爺,別十片了,就一片我已經受夠了。”
“很好。”解如華讓人收回老虎鉗子,“是誰指使你讓蔡舜在網上發帖的。”
“正是劉中強。”何坦不作任何抵抗。
劉中強,雙臨早年的人物,近些年已經漂白,手里大小有好幾個實體,勢力不小,和玉都娛樂中心老板徐一強,稱為“雙臨雙強”。
鑒于劉中強的實力,解如華沒有走形式傳喚,而是對他采取秘密抓捕行動。
然而,劉中強卻不見了,尋不著任何蹤影。
“劉中強去什么地方了。”解如華復問何坦。
“不知道,他找我辦事就一句話,我也不敢多問,反正辦完了收錢就行。”
“你最近見他是什么時候。”
“就幾天前吧,我找他拿錢的。”
“怎么才能找到他。”
“沒法找,他行蹤不定,地方也多。”
“你不能提供點有價值的信息。”
何坦看著解如華,猶豫了下,道:“劉中強正在策劃要弄死俞耀強。”
震東集團老板俞耀強,勢力也不小,同樣也是漂白式人物,他雖然脾氣比較暴躁,但也頗具政治頭腦,在初期完成資本積累后,就把自己偽裝成守法的企業家,漸漸走上正道,廣交朋友,還與一些黨政機關工作人員稱兄道弟,甚至個別領導也將其當成本地優秀企業家奉為座上賓,就這么一個人,應該是粗豪中帶著圓滑,怎么會和劉中強結下性命交關的矛盾。
不過這不是關注的重點,反正俞耀強需要監控,或許能通過他找到劉中強。
然而事情的變化之快遠出乎意料,當天晚上,俞耀強就在街頭死于非命。
據事發現場目擊者說,當時俞耀強從酒店里出來,身后還跟著好幾個隨從,但迎面過去的兩個行兇者,下手非常狠,一個猛然舉槍對著他的胸部開了一槍,隨后另一人又對著倒地的他腹部開了一槍,由于事發突然,俞耀強的幾個隨從也都慌了神,甚至還有兩個自顧逃命,抱頭鼠竄,于是行兇者從容離開,進了不遠處的一輛汽車,疾馳而去。
目擊者記下了車牌號,迅速報警。
警方迅速攔截,可犯罪嫌疑車輛沒在市區多逗留,直接奔向了最近的一個高速入口。
很快,警方跟進高速,在十幾公里遠的地方發現了被遺棄的車輛,此時,犯罪嫌疑人已經逃逸。
由于當街持槍作案,影響太惡劣,省公安廳迅即成立專案組,會同雙臨市公安局偵破。
解如華被任命為專案組組長,他知道幕后的兇手是劉中強,但沒有把這一信息告訴雙臨市公安局,因為他想讓劉中強落入自己手中,所以,他建議雙臨警方,從分析俞耀強的仇家入手,逐一排查,而他負責的專案組,則具體從兩個槍手開始排摸,同時對作案車輛進行追蹤。
分頭行動,雙臨警方幾乎沒有什么收獲,因為耀強的發家史可以說是血腥的,在瘋狂攫取錢財的過程中樹敵太多,無法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解如華這邊的進展倒不小,通過酒店門口和各社會治安監控探頭的調看,槍手的相貌身型很快確定,上網一比對,都是身負命案的通緝犯,不過從作案車輛排查入手,暫時卻沒有什么收獲,因為車子是偷來的,好在是,專案組在車中發現了一部手機。
這部手機,唯一的聯系人是一個叫毛有法的人,毛有法,是劉中強團伙中的骨干之一。
馬上,解如華下令對毛有法實施布控,進行抓捕。
毛有法住的是別墅,行動前,專案組調用特警將別墅圍主,然后破門而入,可是,搜遍了所有的角落和暗室,并沒有發現毛有法的影子。
“毛有法哪里去了。”解如華問毛有法的老婆。
毛有法的老婆看上去并不驚慌,很鎮定,似乎早有準備,“不知道,他整天在外面尋花問柳,有時十天半月都不回家。”
“那這次他幾天沒回來了。”
“差不多一個星期了吧。”
“我看沒有那么長,最多一兩天。”解如華道,“他雇用槍手殺害俞耀強,沒想到槍手留下了小尾巴,他自感不妙,所以跑路了。”
“你說些什么啊。”毛有法的老婆直搖頭,“聽不懂。”
“別裝糊涂。”解如華道,“我們在作案車輛上發現了槍手遺落的手機,上面聯系的電話只有一個,就是毛有法的。”
“哦,你是說他的手機啊。”毛有法的老婆道,“都丟好多天了。”
“不要自作聰明,我們不是沒查過,毛有法的手機一天前還和經常聯系的人有聯絡。”
“那,那也許是揀到手機的人異想天開,故意打常聯系的號碼要行騙呢。”
“你這么說也有道理,不過我馬上讓人去和那些聯系過的人對證,看到底是不是毛有法親自聯系的。”
“就算他們說是,也不能證明什么。”毛有法的老婆頭腦轉的很快,“也許騙子能模仿聲音。”
“呵呵。”解如華笑了,暗嘆眼前的這個女人確實夠靈活,“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那我問你,既然毛有法的手機丟了,為什么不辦新卡把號碼轉移過來。”
“手機號碼對他無所謂,丟就丟了,還換什么。”
“那毛有法的新號碼是什么。”解如華緊緊逼問,“總不會他不用手機吧。”
“不知道。”毛有法的老婆回答很干脆。
“怪了,老公換號碼多日,老婆竟然連號碼都不知道。”
“不要說手機號碼了,就是他人是死是活我都懶得理會。”毛有法的老婆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他對這個家、對我根本就不負責,所以我拿他也無所謂,他有他的花天酒地,我有我的滋潤日子,我包養小男人快活,就算他常年不回來我也不問。”
“沒想到你這么不配合。”解如華道,“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我不是不配合。”毛有法的老婆道:“關鍵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況,想配合也沒法子。”
“好吧。”解如華笑了笑,“那現在我告訴你,如果你有毛有法的任何信息,請及時告訴我們,因為毛有法涉嫌一起槍殺案,必須接受調查。”
說完這些,解如華就走了,他知道,毛有法老婆的路子走不通,必須另尋法子。
可是,眼下又能有什么法子迅速抓到毛有法。
一時間,進展似乎進入了僵局,不過轉機隨后出現,盜車人被抓住了。
盜車的人叫賀一凡,骨頭不硬,沒有幾個回合便全部交代,他是受毛有法指使盜竊了車輛。
“盜的車交給誰使用。”解如華坐鎮審問。
“我知道案情的重大,想戴罪立功,能說的我都說。”賀一凡道,“偷的車交給毛有法了,別的人我沒接觸。”
“怎么樣才能找到毛有法。”
“這個不知道。”賀一凡搖搖頭,“不過我可以提供點思路。”
“好,你說。”
“我讓我老婆找他的老婆要一大筆錢,就說是為了找律師,否則我撐不住就會交代實情。”賀一凡道,“毛有法的老婆能分清輕重,她肯定會同意的,不過她手里沒有大錢,所以會想方設法和毛有法聯系。”
“可行性不大。”解如華道,“都到這程度了,你以為他們看不透。”
“那,那我就沒法子了。”
“再好好想想,毛有法有可能會跟誰聯系。”解如華道,“有可能只是一個提示,就能讓你立功。”
“哦,我想起來了,毛有法讓我買過好幾部手機,都配有新號碼。”賀一凡道,“我估計他和他老婆會有安排,他們之間應該有聯系。”
賀一凡的這點提醒,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