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馬爾湖和沙漠交際的荒涼土地上瞬間生長出一片如足球場般大小的死亡之林。
如刺猬般縱橫交錯的無數煙柱頂端閃爍著一粒粒明亮的火星,就像火樹銀花一樣美麗,彈片與沖擊波一起撕扯著殺傷半徑內的一切,讓殺傷半徑內的一切逃無可逃。
一枚正中目標的集束子彈直接在卡車貨廂里制造出一片血腥死亡之地,甚至連“沙蟻”副中隊長阿爾提克里特的得力手下,默罕默德連吭都未吭一聲就斃命在貫穿后腦的一片指頭大小彈片下。
整輛卡車在子母彈密集覆蓋性轟炸中完全被撕扯的不成模樣。
附近落滿了肢體不全的尸體,貨廂就被炸開了膛,一具沉重的黑色箱子似乎依然完好無損地靜靜躺在爆炸中心,巨大的爆炸甚至沒有傷它分毫。
“真主啊!簡直是魔鬼!”
吐了一口沙化的泥土,“沙蟻”副中隊長阿爾提克里特在四腳朝天的吉普車不遠處踉蹌著爬了身。
就在剛才爆炸的沖擊波中,他被甩出了吉普車,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大馬趴,渾身骨頭都摔得都要斷了。
盯著完成一擊后高速遠去的戰斗機,他心中一片寒意,準備走向吉普車將司機拉出來,卻在彎下身子的時候發現對方帶著一臉恐懼,瞪大了眼睛,脖頸處不自然的扭著,顯然已經不能活了。
在剛才的翻滾中,司機非常不走運的扭斷了自己的脖子。
“真是晦氣!”
悻悻地再次吐了一口帶著泥沙的唾沫,阿爾提克里特一點兒也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
“沙蟻”中隊已經完了,阿巴斯大哥回來一定會扒了他的皮,這讓他一陣不寒而栗。
聽從阿爾提克里特命令,化整為零的車輛并沒有受真主安拉庇佑,幸運地逃脫出戰斗機的攻擊。
靠著吉普車喘氣地阿爾提克里特舉著望遠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下慘遭屠戮。
那架黑色的戰斗機壓低了高度,也不知道釋放了什么樣的武器,一輛正在疾馳的卡車莫名其妙地被一團團火球吞噬,連人帶車上的物資當場被爆成無數碎片,濃煙和火焰滾滾而起。
“安拉在上,這個家伙是魔鬼!”
阿爾提克里特看著手下的命運走向倒計時,心頭一片寒意。
一輛卡車非常不幸地陷在了沼澤,車上的武裝分子哪里還顧得上把車拖出來,怪叫著跳下車四散奔逃,可是幾束赤紅色的光束連續激射而至,奔跑的人一頭撲倒在地,喊叫聲噶然而止,轉眼間都變成了地上的一具具尸體。
死咬著牙抓住機會的武裝分子摳動了薩姆7防空導彈的扳機,渾身一震,一道白煙直射而出。
“干得好!”
盡管發射的武裝人員在下一秒被狂暴的火球吞噬,阿爾提克里特依然忍不住喝了聲彩,他的手下不乏亡命徒,拼著最后一秒用出了同歸于盡的戰術。
轟!~
直刺天空的薩姆7防空導彈就像走了狗屎運一樣正中目標。
擊落了?
安拉保佑,竟然真的擊中了!
仿佛打了一針興奮劑,阿爾提克里特從翻倒的吉普車旁跳了出來,目瞪口呆著望向天空。
可是下一秒,他的心如墜地獄,戰斗機的身影突破了爆炸的火球,似乎毫發無傷,繼續將地面炸成一片火海。
不,不,天啊!天空中飛得是坦克嗎?
怎么會毫發無傷?
難道自己眼花了?
安拉在上,顯圣了嗎!
“真主啊!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阿爾提克里特跪倒在地上,向天空伸出了雙手,似乎在控訴這一不科學的一幕。
坦克?不,那是比坦克更強大的存在。
地面上的輕武器火力,甚至連對方的油皮都沒有蹭破,漫不在乎地繼續收割著地面的人命。
開啟了斥力盾的變形翼戰斗機在防御力上超過世界上任何一款坦克。
除了能量攻擊以外,斥力盾幾乎可以免疫絕大多數物理攻擊,林默完全不在意地將戰斗機壓到極低的高度對地面展開了虐殺。
對付這些散兵游勇,之前那一枚子母航空彈顯然是太過高看他們,使用普通的電磁軌道炮彈和激光炮就已經足夠了。
卡車的速度哪里逃得過噴氣式戰斗機的追殺,沒一會兒功夫,“沙蟻”中隊連刀疤峽谷的邊兒都沒有摸到,就全軍覆沒,當然,只剩下了副中隊長阿爾提克里特。
耳邊傳來哆哆哆地異響,阿爾提克里特往左右望去,忽然發現聲音竟然是來自于自己,下牙打著下牙,自己恐懼地不由自主發出牙齒敲擊聲。
他很想逃跑,可是腿上就像灌了千斤水泥一樣,連抬都抬不起來,眼睜睜地看著那架戰斗機緩緩在自己面前降落。
垂直起降?
是美國人?要不就是英國人?
有限的情報來源使阿爾提克里特認定了這架戰斗機一定是美國人或者是英國人的,只有這兩個國家才會擁有這樣的技術。
著陸?它這是想要干什么?
逃無可逃的阿爾提克里特為了爭取一線生機,果斷舉手起來,沖著開啟駕駛艙罩的戰斗機,大聲呼喊道:“我投降!不要殺我,投降!”
盡管平時不屑于用英語,可是這個時候卻念得格外標準。
駕駛艙里站起身的飛行員冷冷看了他一眼,從駕駛艙里掏出一支巨大的槍械,跳到地面,朝著他走來。
見鬼!是陸戰飛行員!
還穿著一身就像星際戰士一樣的鎧甲,與他以前聽說過的飛行員截然不同,嗯,一定是美國人的秘密部隊。
阿爾提克里特全然沒有往中國和俄羅斯方面去想,只有美國人才會把技術玩得這么炫。
對方手里拿的什么武器,這口徑都快抵得上一桿手炮了,完全可以相信這支武器的威力足以將阿爾提克里特打得連渣都不剩。
仿佛就像是被一頭可怕的洪荒怪獸盯住,阿爾提克里特竟然連一點兒抵抗念頭都不敢生起,將身上的武器丟了個精光,臉上硬生生擠出勉強的笑意表示出自己人畜無害。
美國人的海軍陸戰隊已經是非常厲害了,要是再來一個空軍陸戰隊,這還要不要讓人活了,阿爾提克里特腦子里唯一一個念頭就是想活下去。
“過來!”
林默招了招手,指示這個唯一活下來的幸運兒走向被集束子母彈擊毀的卡車。
“是,是!”
阿爾提克里特點頭哈腰地應著,毫無折扣地執行著對方的命令。
像棺材般大小的黑色箱子靜靜地躺在卡車殘骸里,仍未熄滅的火焰繼續在燒灼著,依然毫發無損。
阿爾提克里特望著這片狼藉的“燒烤攤子”,面露難色的轉過頭看向那位穿著全身鎧甲的飛行員,猶豫起來。
他可不會火中取栗的技藝,要是這會兒伸出爪子,估計是當場被烤焦的份兒,真主肯定不會接受自殺的穆斯林。
對方將一個鐵疙瘩踢了過來,阿爾提克里特低頭一看,是一枚進攻型手榴彈,還是“沙蟻”中隊自己的東西,也許是被車上哪個倒霉鬼身上給炸飛了出來的,他茫然抬起頭,卻看到對方指了指燃燒中的卡車殘骸。
用手榴彈滅火?阿爾提克里特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低下頭撿起手榴彈。
轟!~
殘骸被沖擊波炸得四分五裂,雖然沒有把火全部都撲滅,至少把黑色箱子周圍的東西全部炸開了。
從地上爬起身的阿爾提克里特扯下自己的頭巾裹在手上,沖了過去,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烤得滾燙的黑箱子用力拖了出來。
“嘿嘿,這位先生,我已經拖出來了!”阿爾提克里特擠了一個逆來順手的笑意,全然不顧自己的手心已經被燙地起了水泡。
自己被帶到這里后,阿爾提克里特就明白過來他們“沙蟻”中隊慘遭覆滅的罪魁禍首正是這口不知底細的黑箱子。
總部的倫巴多讓他們臨時保管的竟然是一個這么可怕的東西,給他們“沙蟻”中隊帶來了滅頂之災。
這個該死的倫巴多,可把他們“沙蟻”中隊給坑苦了,七十條性命全交待在了這片荒原上,阿爾提克里特對這家伙已經是恨之入骨。
“把箱子打開!”
電磁軌道步槍的槍口指了指黑箱子,林默又發出了新的指令。
“開箱子?好吧!”阿爾提克里特的小命捏在對方手里,自然是對方說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仍然帶有高溫余熱的黑箱子似乎采用了密碼鎖,阿爾提克里特拿出自己隨身的水壺澆了一點點水在全金屬的密碼鎖上,哧哧的白煙冒起,若不是用水強行降溫,恐怕手指按上去絕對只有皮焦肉爛的份。
水繼續澆,直到溫度可以忍受的程度,不過這箱子的質量真心靠譜,居然水火不侵。
密碼?活見鬼,他只是一個保管箱子的,怎么可能知道密碼,阿爾提克里特帶著求助的目光看向林默。
林默隨口報了一個坑爹的密碼數字。
阿爾提克里特按下去,毫無反應。
阿爾提克里特腦門子直抽抽,究竟是哪個腦殘設定的這種密碼,結果還是毫無反應。
第三次輸入密碼的時候,黑色箱子微微一震,突然有了動靜,似乎輸對了。
阿爾提克里特臉上露出驚喜。
不過這個表情卻永久凝固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