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影猜測宋念遙此刻心里肯定很羞愧,生怕她再次陷入那種痛苦和悲傷的境地之中,于是便柔聲安慰她說:“宋姐,其實不要你說,我早就看出你是一個善良單純的女人。正如你所說,你確實不適宜在官場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混。我相信,你如果不是因為黃順福的緣故,你絕對會是一個賢妻良母。即使你當時嫁給了你并不愛的林家華,也肯定會和他安安順順地過一輩子,不可能會留下現在這個名聲。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明天黃順福不是要下來嗎?我剛剛想了一下,雖然現在我們暫時還不能動他,但明天可以想個辦法讓他出出丑,打擊一下他的氣焰,讓他以后不敢再來糾纏你。好不好?”
宋念遙聽他語氣中很真誠,并沒有因為自己剛剛的失態而看不起她,不由心下大慰,抬起頭看著他,低低地問道:“你想用什么辦法讓他出丑?”
黎影邪邪地一笑,說:“他不是好色嗎?我們明天就讓他在色上栽一個小小的跟頭。對了,他每次和你約會前,是不是喜歡喝點壯陽酒?上次在明光,我看到他桌上擺的就是寧夏紅枸杞酒。”
宋念遙聽到這句話,本來已經變得白皙的臉,一下子又漲得通紅,有點嗔怒地看一眼黎影,但看到他臉色凝重,并沒有開玩笑或是取笑自己的意思,只好含羞點點頭。
黎影偏著頭想了想,說:“明天你先下鄉去。如果黃順福打電話找你,你就讓他先在賓館房間等著。我估計,為了方便和你幽會,他不會住在縣委招待所迎賓館,肯定會向龍書記他們要求住到吳水大廈去。到時,你就告訴他:你在鄉下要到晚上八點多才能趕回來,回去洗澡換衣服需要一個多小時,所以要到十點才能去他房間。你只需這樣跟他說,剩下的我來處理。”
宋念遙疑惑地看著他,問道:“那我十點的時候怎么辦?難道真的去他房間?”
黎影這時才發現:宋念遙真的有點傻大姐的味道,居然問出這樣弱智的問題!
于是,他耐心地說:“你肯定不能去他房間啊!到時你回家睡覺就是,不要理睬他,我自有辦法整他。”
說完這句話以后,他低頭壞壞地看一眼仍然蜷縮在他懷里的宋念遙,開玩笑說:“宋主任,你這樣子可有點小鳥依人啊!你再不起身,等下我一沖動,你這個上級可就要變成我的下級了。”
黎影是故意開這樣的玩笑來沖淡宋念遙的羞愧心里的。他很清楚:宋念遙作為自己的上級,剛剛喝醉時向自己直抒胸臆,表達她的愛意,卻沒有得到自己的回應,心里肯定羞愧難當。而自己現在適當地開開這樣的玩笑,把氣氛搞得曖昧一點,就可以大大地減輕她的羞愧心里,不至于以后兩個人見面彼此尷尬。
果然,宋念遙聽到這句玩笑話后,臉再次變得通紅。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仍然伏在黎影寬厚的胸脯上。因為一直在聽他講讓黃順福出丑的計劃,一時竟然忘記要從他懷里坐起來了……
在聽到黎影那句關于上級下級的話以后,她的腦海中陡然冒出一個流傳很廣的關于女干部升遷的笑話:有五個女干部競爭一個領導崗位,最后有四個落選后領導找她們分別談話,問的話是一樣的,只是回答不同。領導問:“你知道為什么落選嗎?”第一個答:"知道,我上面沒人。"第二個答:"我上面有人,但他不硬。"第三個答:"我上面有人,他也很硬,但是我在下面沒活動。"第四個答:"我上面有人,他也硬,并且我在下面活動了,但是我沒有出血!"
她有點害羞地從黎影懷里坐起來,理了理散亂的頭發,用那雙仍然水汪汪地帶點暈紅的桃花眼嫵媚地盯了黎影一眼,嗔道:“剛剛還裝得一本正經的,現在就沒上沒下地說沒正經的話了。我看你們男人都差不多,就沒一個好人!”
黎影見她已經消除了羞愧心里,便喊服務員過來買了單。宋念遙堅持要有她來付款,卻被黎影攔住了。
宋念遙見他都不要,顯然不想到單位去報這餐飯錢,心里對他的人品更是佩服——要知道,他們兩個主任在這里,開張吃飯的去包銷,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黎影卻硬是不肯占這點小便宜。這樣一絲不茍、公私分明的人品,在如今的官場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了……
黎影把宋念遙送到宿舍后,便到一個商店買了一瓶“寧夏紅”枸杞酒,又到一個“成人保健”藥店買了一粒膠囊包裝的春/藥和一個一次性注射器。回到宿舍后,他見焦稚暉在里面房間玩電腦,便悄悄從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拿出一小瓶從藥王洞里面取出來的藥酒,然后把那粒春/藥的膠囊撕開,把里面的藥粉全部倒進藥酒里面,稍稍晃動了幾下,把藥粉攪勻。
接下來,他把那瓶“寧夏紅”酒拿過來。這種酒屬于果酒性質,蓋子是軟木塞的,需要用專門的開紅酒的旋子才能打開。他拿出那個注射器,從那個軟木塞上面刺進去,先抽出和小瓶里的藥酒差不多的枸杞酒出來,然后,便用注射器把藥酒全部灌進了酒瓶里……
他剛剛灌完,忽聽后面傳來一個聲音:“黎主任,你這是干嗎?往酒里面家營養成分?”
黎影嚇了一大跳,轉身一看,只見焦稚暉趁著自己全神貫注灌酒的時候,從里面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正好奇地盯著他那個“寧夏紅”酒瓶。
黎影很不喜歡他現在這種神出鬼沒的性格和貓一樣小心翼翼走路的姿勢——自從自己當上副主任后,他在房間里便格外注意:走路輕手輕腳,生怕影響到自己;說話必帶笑容,語氣乖順輕柔;每天只要他先到宿舍,就一定要先給自己泡一杯茶……
見焦稚暉始終在盯著自己手里的酒瓶,黎影便把它放到桌上,輕描淡寫地說:“我在做一種藥品試驗,是京華公司的邢總委托我做的。”
焦稚暉將信將疑地再次看了那瓶酒一眼,笑了笑恭維說:“黎主任是全才啊!不僅武功好、文才好、工作能力強,還會醫術藥理,真是不簡單。嘖嘖!”
說完這幾句,他便又輕手輕腳地回到里面的房間去了。
第二天上午,黃順福果然輕車簡從地下來搞“調查研究”了。不過,縣里的很多人都清楚:他這次調查的對象只有一個,就是宋念遙;研究的內容也只有一條,那就是宋念遙的身子……
因此,龍書記在得知宋念遙不跟自己打招呼,一大清早就帶著一個干部遠遠地去了雷公鎮搞旅游資源調研后,心里既驚訝又著急:黃順福就是沖著宋念遙來的,她這么拍拍屁股走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她和黃書記之間真的如某些人分析的那樣,已經鬧出矛盾來了?
黃順福見迎接的人群里面果真沒有宋念遙,又是惱怒又是失望。在和龍勝利他們草草握了握手后,便借口上廁所,來到走廊盡頭,打通宋念遙的電話,劈頭就問道:“遙遙,你到底什么意思?難道還在記恨上次在明光的那件事?告訴你:我這次可是特意過來給你負荊請罪的。同時,我還想跟龍勝利同志談一談,讓她多給你身上壓壓擔子,多給你一點鍛煉的機會。你這樣拍屁股就走人,眼里還有我這個市委副書記嗎?心里還有一點過去的情分嗎?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很聽話很乖的。現在是不是升官了,翅膀硬了,準備跟我叫板了?”
宋念遙一言不發地聽他把牢騷和怒火發完,然后在那邊不疾不徐地說:“黃書記,我昨天就跟您說清楚了:我今天會下鄉搞調研,可能需要一整天。這是我早就計劃好了的,而且您打我電話前,我已經跟下面鎮里的人打了招呼,人家也已經做好準備了,我不好意思不來啊!再說,您不是今晚住在吳水嗎?您等下告訴我房間,我大概晚上八點多回來,回家里洗個澡,十點鐘左右準時來您的房間里。這樣總行了吧!”
宋念遙最后那句話帶了一點撒嬌的語氣,聽得黃順福骨軟筋酥、心癢難撓,一下子把所有的氣惱和不快拋到一邊,眉開眼笑地說:“行行行!遙遙,你不要太辛苦了,最好早點回來!等下我也到城區幾個大企業走一走,下午告訴你房間號。”
掛斷電話后,黃順福笑瞇瞇地走過去。龍勝利見他滿面春風,一改開始時那幅鐵青著臉的死人相,心下納悶不已,便試試探探地問道:“黃書記,要不要把宋主任叫回縣里來?她到吳水任職后,您還是第一次下來檢查指導工作,她作為縣委辦主任,理應留下來安排照顧您的行程和生活。”
黃順福很大度地擺擺手說:“沒必要!小宋有自己的事情,讓她先忙!她能這樣忘我地工作,我不僅不怪她,心里還感到很欣慰!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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