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齋第一百零三章:蛇禍
黃昏時分,有仆從來到東廂向陳劍臣稟告,說有人尋訪,出來一看,原來是王復——他之前接到陳劍臣的書信,已然知道hu莊所在,趁著空暇時間,就過來看一看。[]
望見偌大輝煌的莊子,王復贊嘆有加,道:“留仙,怪不得你愿意留下來當業師,魚兄打聽過了,hu莊乃是蘇州有頭有面的大戶人家,皇甫員外家財百萬,黑白通吃,實在是了不得的一方大人物。”
他言外之意,自是說陳劍臣當了皇甫小圌姐的業師,也就攀附上了皇甫員外這棵大樹,大樹好乘涼,好處無數。
人生在世,學問多多,找關系為其中首要。不過王復也聽到了許多關于皇甫小圌姐的e劣事跡,卻不知陳劍臣如何吃得消?
陳劍臣屬于寓居hu莊,不便逾矩在廳堂上招呼王復,就要帶他進入東廂之中說話,剛邁入院子,看見魯惜約走出來。
“咦!這是……”
在奸g州,王復可是遠遠見過魯惜約一、兩面的,萬萬沒想到會在此地遇到,又驚又喜,張口說不出話來。
那邊魯惜約已向陳劍臣道個萬福,道:“公子來了客人?”
陳劍臣介紹了王復,魯惜約又向王復施禮,然后就帶著侍女香兒離開了。
王復這才從驚艷中回過神,激動地道:“留仙,她不是遛鳥樓的魯公女嗎?怎么會在這里,你們還認識?“
陳劍臣淡然道:“此話說起來一匹布長……”帶著他進入東廂,又問:“拂臺兄,你不曰就要返回奸g州了吧。”
王復回過神來,答道:“生意方面的事情都辦妥了,后天早上就啟程。”
見他嘴角han笑的模樣,看來不但生意妥當,其他方面也很妥當了,當下陳劍臣打趣道:“我還以為拂臺兄蘇州河上春水liu,樂不思蜀了呢。”
王復哈哈一笑,眉梢都掩飾不住的春風得意:“蘇州河上春水liu……嘖嘖,留仙大才,出口成章呀,可惜當晚留仙沒有在,否則就憑這一句,當可叫姑釀們打個七折!”
陳劍臣無語……但他也知道某些有才的書生可以憑著滿腹詩花在脂粉堆里免圌費打滾,做個“一首詩詞換過夜”的青樓才子,倒也令人所津津樂道的。
“拂臺兄,其實我也想去找你的,正有一事相托。”
王復哦了聲,大拍胸口道:“留仙你這是什么話,有何言語盡管開聲。能做到的,魚兄絕無二話。”
陳劍臣當即把魯惜約的事情避重就輕地說了出來,建議王復和魯惜約同路回去,好有個照應。
王復聽完,一拍大圌腿,眼睛放光,眼勾勾看著陳劍臣,興圌奮地道:“留仙,你太有才了。不聲不響、神神秘秘的,原來是把咱們奸g州首屈一指的魯清倌人給勾搭上了!”
陳劍臣大囧,話說什么叫“勾搭”呢。
王復隨即一嘆:“真是人比人氣si人,魚兄幾天風圌liu,原來不及留仙一度。”
越說越沒譜,陳劍臣趕緊干咳一聲,道:“拂臺兄,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
王復一擺手,道:“魚兄明白,此中情圌趣不可為外人道也……哎,留仙你不知道,在遛鳥樓,能請得動魯姑釀彈奏一曲的都是能人,不知道多少豪少一擲千金qiu一夕之歡不得,皆因魯姑釀真是貞烈,mai藝不mai圌身,絕不松口退讓。嘖嘖,如果讓那些達guan貴人知道魯姑釀選了留仙做了良人,不得跺腳擂胸才怪。”
陳劍臣忽而心一凜,王復的無心戲言聽在耳朵里,卻別有一番精醒意味。
王復見他面se有異,還以為是自己說得有些過界了,連忙正se道:“留仙但請放心,從此以后,魚兄當將魯姑釀視為弟妹,以禮相待。”
——娶青樓女子,尤其是娶清倌人回家當妾氏,乃是當今士大夫階層的潮liu,很是普遍。在王復看來,自是以為陳劍臣終于動了心思,與魯惜約郎有心妾有圌意的,互相之間就那般那般了,實屬正常。但兩者既然有了那般關系,陳劍臣當然不喜歡別人再對魯惜約評頭論足的了。
陳劍臣不想在這方面多加糾纏,問道:“拂臺歸途路徑已經選好了?”
王復突然嘆了口氣,面有愁se:“這番恐怕得從另一個方向回奸g州了。”
“哦,為何?”
王復便憤憤然道:“還不是因為那條大青蛇。”
青蛇?
陳劍臣心一動:“難道那條大蛇又出來擋路了?”
王復面露苦笑:“豈止出來了,還吃了人呢。兩個到guan圌府揭榜的獵戶上山sha蛇,都被它一口tun掉了。不知怎的,這青蛇吃了人后,兇性大發,便時常出沒山林之中,無論人畜,見到就咬。現在那邊峽谷方圓數里地,基本無人敢走了。”
陳劍臣為之動容:“孽畜如此兇狠?”
“可不是嘛,蛇禍怏然,guan圌府又派遣了三百guanbing手執bing器上山撲sha,但這些guanbing平時在百圌姓面前作威作福,一看見巨蛇現身,登時嚇得屁滾niaoliu,哭喊著跑下山了。自此以后,guanbing就再也不敢出動了。”
陳劍臣眉mao一揚:“養bing千曰,用bing一時。朝圌廷養bing,不外乎定囯圌安邦保百圌姓三者而已,他們如此表現,實在無圌能。”
王復趕緊擺手:“留仙勿作此言,抨擊guan圌府,小心隔墻有耳,被人聽到可是一件大圌麻煩事。”
天統王朝,風氣固然比較自圌由,但也有不少jin忌,比如冒犯圣圌人形象,抨擊朝圌廷等,都屬于不當言圌論,很容易就會禍從口出,被黑衫衛“請”去“喝酒”的。
喝什么酒?
有個名堂,叫做“七步斷魂酒”!
陳劍臣忍住怒氣,道:“蛇禍越演越烈,難道guan圌府就此不管了?”
王復道:“也不是不管,張榜請人唄,但是guanbing都不敢出動了,尋常百圌姓如何還敢冒頭送si?”
陳劍臣問:“既然地圌方圌guan圌府鎮圌壓不住,知州如何不發八百里急報,向朝圌廷qiu援,或者可能派遣黑衫衛來sha蛇?”
王復嘴一撇:“留仙你有大才,不過畢竟年紀尚輕,不懂得那為guan之道……一條大蛇為禍管轄之地,不可收拾,如果此事被朝圌廷知道,那蘇州知州少不得要戴上一個‘治理無方’的zui名。說不定被御史一封劾書上去,他的wu紗帽就會被摘了下來。所以,對于此事,知州大人捂都捂不及呢,哪里會上報,自討zui名?反正大蛇只是在山林間活動,又沒有sha進蘇州城去。”
陳劍臣本非笨人,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莫說這蘇州知州,放眼天下,“瞞上欺下”的為guan之道,簡直放之四海皆為準。
王復道:“不說此事了,反正咱從另一條路回去,多走幾天就幾天吧。倒是留仙你,居于此地有些危險,應向皇甫員外建議,多做些準備。”
東山呈半圓形,山脈綿延,不知幾千里深縱。hu莊所在,位于東山東邊山麓之下,而那大青蛇為禍的峽谷卻屬于南面,兩者相隔不下數百里,距離甚遠,理論上不用擔心。但這樣的事情本就反常,所以王復提醒陳劍臣也是必須的。
不過陳劍臣卻知道,皇甫父女皆是修圌煉得道的狐貍精,fa圌力高深,哪里會畏懼什么大蛇?而那大蛇如果修圌煉有靈,斷然也不敢游走到這邊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就是不知對于大青蛇的存在,皇甫員外到底持何種態度?大概是覺得大家都是妖類,井水不犯河水,就互不理會吧。
又說了會話,香兒敲門進來,用木托盤捧著許多點心,說是魯惜約吩咐她拿來給陳劍臣招呼客人的。
魯惜約如此細心體貼,王復不jin沖陳劍臣一豎大拇指,意思是恭賀他納了一房賢淑的妾侍。
陳劍臣視而不見,只招呼他用茶。
王復沒有在莊上盤桓太久,喝了幾杯茶后就告辭了,他并沒有直接返回蘇州城府,而是就近抄道去了蘇州河,顯然食髓知味,要抓緊時間繼續“蘇州河上春水liu”。
送他出莊后,陳劍臣有心事,眉頭不展,抑抑地回到房間。
——今天皇甫員外出外談生意,早就說好不回來吃晚飯的,剩得陳劍臣一個,他也不想一個人坐在寬敞的飯廳里用膳,干脆叫仆從送進房間里來,吃完后再收拾出去。
搞定了諸多瑣事,陳劍臣一如既往地開始讀書練字,修圌xi了近兩個時辰后才停止,然后浸圌yin《三立真章》,領悟其中之意。至于今天課堂之上交娜的小脾氣行為,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具體影響后果到了明天后自可見分曉。假如交娜明天不來上課,那就得采取另外的手段辦fa了;而如果她準時出現在課堂上,那就表明事情要遠比想象中好,這只小狐貍精并非無可救藥,擁有可觀的調圌教空間。
至人無夢。
第二天起床吃過早飯,陳劍臣大踏步邁進書房,一進去,正見到交娜端坐在書桌后面,見到他來到,明眸閃爍,連忙假裝翻起書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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