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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姚安有些狐疑的目光網過來,姚放知道對方肯定不太容易接受這個觀點。
姚家和陸家的關系這么多年,牽絆太深,要說都是195廠出來的子弟,都在這個圈子里混,應該相互幫襯才對,但是卻因為老三的那點兒破事兒給弄成這樣,現在陸為民翅膀硬了,而且陸家也一樣成為195廠里的“望族”,陸擁軍和陸志華,別人不清楚他們的底細,但是對于姚放來說,卻不是秘密了。
從理性角度來說,姚放很清楚陸家已經不適合在為敵了。
雖然姚放也承認自己以前為難過陸為民,他也一樣反擊過自己,但是那都是淺表層面的,無外乎是兩邊兒不對眼的一種規則范圍內的“互動”,要說深仇大恨也算不上。
至于陸為民和姚平那點兒十多年前的小過節,或許記憶深刻,但是你要說算什么性質,真不算啥。
那甄敬才的女兒甄妮陸為民不也沒有娶么?還不是玩玩兒就過。
這方面陸為民一樣是聰明人,找了夏力行連襟蘇伏波的女兒,沒有這層關系,他陸為民能這么年輕就有如此造化?
陸為民是聰明人,就能夠理性面對很多東西,既無殺父之仇,又無奪妻之恨,哪怕就是真的不對眼,那也不至于再刻意針對誰,沒有誰愿意無緣無故的豎敵,哪怕他再牛。
“姚安,咱們沉下心來想一想,你可以想象得到,陸為民真的需要為難你來顯示什么嗎?我覺得不需要,如果你的工作真的如你所受沒太大問題,那我覺得他不會刻意為難你。”姚放籌措著言辭,“相反,你和他好歹也是195廠出來的。姚平和他有些陳年舊賬,我和他以前有些不對眼,但你卻和他沒什么實質性的沖突,相反你現在是塔嶺縣委書記,一個貧困縣的縣委書記,又和他有著這層若友若敵的關系,如果你能有一些創新且符合他口味的突出表現,我相信他也許會有一些特別的想法和考慮。”
“哥,你是說我刻意去迎合他的口味來做一些工作,博得他的認可?”姚安的神色變得慎重起來。他聽得出自己兄長不是在異想天開,而是有點兒認真的味道,“這行么?”
“姚安,你不了解像陸為民這類人的心態。”姚放越想越是篤定,思路也越轉越寬,“站在他這個位置上,已經不太可能把你視為他的對手,或許你曾經讓他感到過不爽,但是你現在還真沒有資格讓他左右他的情緒。當然工作上的事情除外。也就是說處于這種有些獨特而復雜的心態下,你如果能夠交出一篇讓他感覺到意外的東西來,也許真的會給你帶來一些意外之喜。這不單純是所謂的任人唯賢這類情緒,而是他就是覺得他可以主宰你的命運。如果你干得差,也許他還不太好對你下手,但是你干得讓他意外,我覺得你會有意外收獲。”
姚放的這一番話讓姚安陷入了沉思。兄長的話不無道理,而且兄長素來對人心的揣摩相當厲害,這一點包括姚安在內都清楚。雖然聽起來這個觀點有些別扭,但是你仔細琢磨,覺得還真有可能,起碼這不會比現在坐等差,倒是不妨一試。
“哥,你有什么新招?”姚安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兄長的建議,試一試也無妨,姚放這么說,也肯定有什么新消息。
“你看看這個。”姚放把案桌上省農業廳關于推進現代農業產業化和生態農業綠色農業發展的相關建議構想丟給了姚安,“據說陸為民對現代農業中的綠色農業生態農業很感興趣,認為這是適合昌江農業的一條路,你琢磨琢磨。”
陸為民還真沒考慮過姚家的事情。
姚放擔任副省長他當然早就知道。
說實話,姚放在昆湖干得很一般,但是姚放擔任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這個位置對于姚放來說是一個相當關鍵的資歷。
可以說左云鵬在擔任組織部長期間,姚放基本上能當組織部半個家,很多時候左云鵬都是被姚放牽著鼻子走,當然只是較低層次的人事權,但即便是這樣也不得了,左云鵬愿意給姚放這個機會,所以給人的感覺是姚放能當組織部半個家。
正因為這個機會,姚放在省直機關里有不錯的人緣,這也為他日后在擔任昆湖市委書記期間提供了不少便利,省發改委和省國資委下轄的企業對姚放在擔任市委書記期間的昆湖支持很大,也得益于省發改委和省國資委旗下企業一些領導受益于姚放昔日的幫助。
再加上2008年以前全國整體經濟形勢向好,昆湖好歹也是昌江黃金三角發展區的一極,哪怕在和宋州/昌州的競爭中明顯落后,但是經濟基礎架構擺在那里,加上昌宋昆城市群互動式發展的效應外溢,也使得昆湖這塊本來算得上是黃金三角區的低地也還是保持了較快的發展,再加上姚放的確在為人處世上很有一套,最終雖然未能在昌州市長這個關鍵位置上得手,但還是爭到了一個副省長的位置。
對姚放陸為民肯定還是要投以關注的,畢竟這個和自己關系不太好的195廠子弟在自己出任省委副書記之后于自己關系的定位會有什么變化,還不太好說,但陸為民覺得以姚放的精明乖覺,恐怕是不太會有意要挑釁自己的。
至于說姚安,如果不是秦柯為自己收集的相關貧困縣資料相當齊全,陸為民也不會注意到宜山唯一一個貧困縣縣委書記就會是姚安。
塔嶺的基本情況就擺在辦公桌上,陸為民這一段時間暫時無暇下去,他的打算是要爭取抽一個星期時間把宜山和黎陽跑下來,而宜山的塔嶺和黎陽的天梁緊鄰,情況相似,也都是貧困縣,加上他還需要對兩市的黨建工作進行調研,所以這一趟下來沒有一個星期不行。
“不急,大成,你們黎陽的情況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這一點國釗書記和崇山省長都有評價,至于說天梁作為你們黎陽唯一的貧困縣,我了解過,主要還是自然條件太差,當然也還有歷史原因,你們黎陽也做了不少工作,鳳崗的變化就比較大嘛。”陸為民對宋大成的到來非常高興,雖然只有四十分鐘他就不得不去昌大作形勢政策報告,但有這四十分鐘也能好好聊聊了。
“陸書記,能不急么?”宋大成顯得很灑脫,他年齡即將到點,“要說不該我急了,還有兩個月,我就到人大去了,要急的也該下一屆的領導來操心了,可我在黎陽工作這么幾年,要說遺憾,恐怕也就是天梁和鳳崗的經濟發展了。鳳崗略好一些,但是產業結構還是沒有調整過來,新興產業沒有培育起來,天梁的問題更棘手一些,市財政還是弱了一點,市里的平臺公司這幾年融資都用在了城市發展上,房價倒是炒得不低,但是像縣份上的交通建設還是拉了債,這一點我覺得我有責任,尤其是天梁。”
陸為民琢磨出一點兒味道來了,宋大成這是要舍出這一張老臉要來要東西了,這都要退下去到人大去了的人,還這么不依不饒的自責,這不是再給自己做套子還能是干啥?
笑了起來,陸為民微微搖頭:“大成,你也甭給我在這里演戲,你那點兒演戲功夫,我見識過了,我還能不清楚?天梁的情況我大致了解,的確交通瓶頸制約很大,但是省里對道路交通規劃有統一的安排,你也不用在我這里叫苦喊窮,我分管脫貧工作,該我發聲的時候我義不容辭,天梁和塔嶺,是宜山和黎陽的兩塊傷疤,要把這兩塊傷疤消除掉,必要的投入省里肯定會考慮,嗯,我在這里表個態吧,我會盡我所能為這件事情搖旗吶喊,不過我也要下來調研,就這一區域的發展進行考察。”
“陸書記,就等您下來了。”宋大成聽得陸為民這樣表態,心里頓時寬心大半,他是知道陸為民的性格的,如果沒有足夠的把握,陸為民是不會輕易表態的,哪怕是這種聽起來有些虛的態,只要陸為民敢表態,那么也就意味著陸為民心里有底,“你打算把我們黎陽放在最后一站?”
“嗯,有貧困縣的地市州中的最后一站,像昌州/宋州和豐州這些地方打算最后去。”陸為民點頭,目光中也多了幾分感觸,宋大成的兩鬢都已經斑白了,一晃就是十多年,想當初和對方搭檔時,何等意氣風華,現在卻已經面臨退二線了,“大成,寶華都和你談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