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民也沒有想到尹國釗出了這么一招。
居然讓惲廷國進省委常委,并且擔任副省長,也就是說成為省政吅府的三號人物,僅次于自己和常務副省長秦寶華,而且還讓姚放從省政吅府這邊脫身,進常委,出任省委秘書長。
在這兩個人選問題上,尹國釗和陸為民是很含糊的探討過,只說關于秦寶華、聞一舟分管工作要動一動。
他也大略知曉尹國釗的心思,不過卻還是贊成這個意見,畢竟秦寶華和自己一起共事多年,知根知底,也比較默契,重新在一起搭檔,進入狀態會更快,也有利于兩個人能夠迅速進入工作狀態。
但是惲廷國和姚放進省委常委,同時惲廷國繼續擔任副省長,而姚放擔任省委秘書長,就有些出人意外了。
他一直以為尹國釗會不會讓粟海荃擔任省委秘書長,又或者惲廷國接任省委秘書長,讓粟海荃擔任常委副省長,讓姚放來擔任省委宣傳部長,結果沒想到最終尹國釗選擇了這樣一個組合方案。
不能不說尹國釗的考慮更慎密老辣。
秦寶華擔任常務副省長,表面上是能和自己更圓滿的形成合力,有利于工作,但是另一方面也是把秦寶華這個和自己關系更密切的角色從組織部長位置上挪開,避免自己對組織人事有太大的影響力,而且秦寶華也更進了一步,算是皆大歡喜,而讓聞一舟來但任組織部長,有利于尹國釗在人事權上發揮更強的掌控力。
惲廷國擔任常委副省長也是一著妙棋,惲廷國作風頑強老辣,而且資歷頗深,長期在昌州工作,對自己和秦寶華這兩個沒有在昌州工作過的人來說,勢必形成一定制約,而姚放擔任省委秘書長這一手也相當厲害,姚放雖然年輕,資歷也頗淺,但是腦瓜子卻相當靈活,非常善于協調溝通,揣摩上意更是拿手好戲,這樣一個曾經在省政吅府任職過的角色擔任省委秘書長,不但能充分發揮其特長,而且有惲廷國的配合,也會讓尹國釗的滲透力向省政吅府這邊推進。
陸為民也考慮過,但是像副省級干部的人事調整決策權本身就在中吅央,別說自己這個當時還是省委副書吅記,就算是省長置喙的機會也不多,也就是一把手能夠在中組部那邊有點兒發言權,至于說調整常委工作分工,那更是一把手的特權,尹國釗確定了下來,報中吅央批準,也就基本上沒別的人插嘴的余地,尤其是自己面臨從副書吅記接任省長這個骨節眼兒上,更是欲振乏力。
也許唯一的安慰獎就是尹國釗同意由黃文旭接替祁戰歌出任宋州市委書吅記,但是常委身吅份估計還得要擱上一擱,大概也是要觀察一下,對這一點陸為民倒不在乎,他相信只要黃文旭上任,那么這個省委常委身吅份就跑不掉了。
冇現在一切已經基本敲定下來,陸為民再是腹誹,也無濟于事了,他只能坦然面對。
只不過突然間要和惲廷國共事,而且對方還是自己一個重要的助手,這種有些特別的感覺還是讓他不得不掂量一下。
季婉如這個女人現在已經基本上消失在自己生活中了,但是卻并沒在自己視野中徹底消失,像永華汽車在省內已經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汽車銷售大戶了,像和自己聯系頗緊的池楓、張靜宜、常嵐都和季婉如交好,哪怕池楓已經調到了昌州,卻依然和季婉如來往密切。
陸為民倒不是擔心季婉如是不是有所企圖,以季婉如現在的資產,起碼也是數千萬上億了,永華汽車取得了多個豪華汽車品牌的代理銷售權,而且像一汽豐田、廣汽本田這類在國內中檔車型銷售居于領先地位的市場也被她早早在宋州這塊省內最大市場拿下,所以以陸為民的了解,季婉如不是那種舍得下的人,更何況自己和他就算是有過那么幾夕露水情緣,她也清楚自己和她本來就不可能有未來,大家也就是感覺來了,享受一番生活罷了。
陸為民重返昌江吅之后,季婉如也曾經來過他這里,但是都是很中規中矩的到自己辦公室拜訪,兩個人也談得很融洽,但是卻沒有涉及其他,也許今后再不會涉及其他,但是有些事情又怎么可能說得清楚,連陸為民自己都無法斷言,是不是那些曾經在自己生活中、心靈中占絕一角的女人們就真的徹底在自己生活中被抹去了。
蘇燕青來得很準時,她知道這個時候是該自己出現的時候了。
雖然陸為民重返昌江吅之后她回來的次數并不多,很多時候都是來去匆匆,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她必須要來,而且要以陸為民妻子身吅份帶著孩子一道露面。
這無關其他,而是作為一省之長,必須要體現出丈夫有一個完美和諧的家庭,這樣才能給周圍的同僚下屬干部群眾一個真吅實的形象。
蘇燕青選的是星期五下午帶著孩子一起從京吅城飛過來的,星期六,陸為民一家和尹國釗一家聚餐,算是正式明確了搭檔,雖然文件要星期一才正式下來,而省人大開會還要等到星期二去了。
星期天,陸為民一家和秦寶華一家聚餐,其樂融融。
這也標志著作為今后陸為民今后工作中最重要的兩個角色,兩個搭檔,一個是自己在省委這一塊配合對方,一個是對方在省政吅府這邊配合自己,完成了工作上的對接。
午飯后,兩家人小坐了一個小時,這才道別。
陸為民送蘇燕青母女到機場,下午五點半的飛機。
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陸為民陪著蘇燕青母女倆在機場貴賓候機廳里小坐。
窈窕坐在爸爸的懷里顯得很安靜,她也知道這一次來昌江吅和其他時候不一樣,尤其是她也和爸爸媽媽一起出席了兩次飯局,雖然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但是聰慧如她也覺察到了氣氛的不一樣。
“柯嵐剛才還打了電話來呢,問怎么樣,我說還能怎么樣?不就是演戲一樣,履行自己角色身吅份。”蘇燕青拿出梳妝鏡,檢查了一下自己妝容,一邊隨口道。
隨著年齡增長,蘇燕青發現自己似乎也越來越注重自己的儀表打扮了,她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因為容顏漸漸老去帶來的危機感,但是看看丈夫吅英俊奮發的模樣,和十年前似乎差別不大,如果一定要說差別,那就是丈夫男人成熟的魅力更顯得濃郁,這恰恰是最危險的。
“呵呵,省長夫人身吅份角色?”陸為民哂笑:“那柯嵐豈不是要去履行部長夫人的義務?”
“瞧你說的,冇人家就是開個玩笑,柯嵐還在約我下周一起去壩上玩兒呢。”蘇燕青瞪了丈夫一眼,“我還是最懷念你在中吅央黨校學習吅那一年,那段時間是我們一家最幸福也最輕松的時候,對了,上個星期向文東和洪姐也來了我們家,我沒給你打電話說。”
“哦?文東和洪桐來了?”陸為民略微詫異,“我也有段時間沒和文東聯系了,也不知道他在藍島近況如何。”
“好像不太好。”蘇燕青直言不諱,“現在洪姐也不在藍島工作了,所以向文東也是很愿意留在藍島了。”
陸為民大略知道向文東和董建偉處得不是太好,和一把手關系不睦的組織部長有多難,可想而知,所以向文東才生出想要離開的想法。
要說也怪自己,把向文東要到藍島,結果自己卻又沒在藍島呆多久,這一點陸為民也有些自責,現在向文東處境不好,這份心思就更濃了。
只是現在自己也有點兒愛莫能助,別說現在還是待上任的省長,就算是自己當了省長,甚至書吅記,要想這種跨省挪動一個正廳級干部,也不是易事,畢竟你挪動一個干部到這邊,也就意味著這邊的干部少一個機會了,誰也不愿意。
“這事兒我知道了,稍微等一等看吧,你和洪桐說說,不要急。”但這種情況下,陸為民也不能不聞不問,做人要講道義,向文東在藍島干得也不錯,起碼自己在擔任藍島市委書吅記期間是如此,現在不如意,要等待機會。
蘇燕青也就是等陸為民這句話,她知道丈夫的作風,所以也不敢輕易給外人說什么話,必須要丈夫發話,才敢接話。
“你知道就好,洪姐也不容易,向文東也是幫了你,哪怕你現在幫不上忙,起碼也要給人家一個念想。”蘇燕青看了看表,“差不多了,窈窕,過來,給爸爸說再見。”
本卷終,請看下一卷——誰主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