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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校最后幾天的學習課程驟然密集起來,加上還要準備兩篇論文,學員們都少于離開學校,更多的時候停留在課堂和圖書館,陸為民也不例外。
雖然豐州地委任命他為阜頭縣委書記的文件早已經下發,而關恒他們也在第二天就到阜頭報到,正式開始履任,但是他這個縣委書記卻還遲遲不露面,邢國壽和他也是一樣,都還不緊不慢的按照著學校的作息規律運行著。
七月的昌州天氣炎熱,課堂和寢室里都沒有空調,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安裝,但是據說省里邊主要領導的意見就是以后都不會安裝空調,保持艱苦樸素的本色對于干部進修也是一個最基本的體驗,陸為民記憶中好像省委黨校的教室一直到后世里邊都沒有安裝過空調,倒是寢室進入二十一世紀的第二個十年之后開始安裝了空調。
阜頭方面已經陸陸續續有一些干部前來昌州拜會他這個新任縣委書記,這讓陸為民不勝其煩,他很不喜歡這種事情,但是卻不得不保持一種平和心態來看待,人家來拜會自己是對自己的尊重和認可,哪怕你再不喜歡,你也得理解對方,所以他只能選擇午飯和晚飯之后時間來接待,哪怕是十分鐘,也能讓人家有一個安慰。
這個情況下,章明泉是最受累的,這個縣委辦主任才上任四天,就跑了昌州兩天,基本上是晚上回豐州,第二天說不定又要來昌州,別說他現在還沒有擔任縣委常委,就算是他擔任了縣委常委也還是一個外來戶,對阜頭這邊情況陌生,哪個領導請托一下讓他幫忙帶路到昌州來引薦一下,他都得只有點頭應允的份兒。
好在陸為民已經讓史德生把他那輛三菱開回了阜頭,在他沒有回阜頭上任的情況下,這輛車也就暫時成了章明泉唯一能夠自由使用的車縣委辦還有一輛切諾基,連應付縣委其他幾個部門領導用車都不夠,章明泉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自己能用得上。
也幸好有了這輛三菱,原來姜開全乘坐的那輛桑塔納就直接交給了宋大成,而錢書理那輛車齡長一些的桑塔納則主要供關恒和喬曉陽這兩位新晉縣委副書記使用。
陸為民對蒲燕不熟,蒲燕是在他已經離開地委辦之后才來地委辦的,而之前蒲燕在行署辦的時間也不算長,所以他和蒲燕只是見過幾次面,有一些印象但是從未有過交道。
陸為民沒想到章明泉陪著蒲燕一起來昌州見自己時居然還帶著一個女孩子,定睛一看,“冰凌姐”這個稱呼硬生生的被他吞了回去,然后變成了語氣相對較為中性的“江姐”。
“還有兩天我這邊課程就結束了,蒲縣長真沒有必要來跑這一趟我們也不是生人要說一句隱蔽點兒的話,咱們都是從外邊來的嗯往親近一點說,咱們好歹也都是地委辦一個戰壕里出來的戰友,用得著走這種形式么?”陸為民和蒲燕握了握手,又和江冰綾握手,“再說了,蒲縣長和江姐是這么好的關系我在三中宿舍混吃等死的時候,還全靠江姐照顧我呢,兩大廠能搬遷到豐州,也全靠冰凌姐替我三天兩頭的找資料探消息這么大個人情我都還欠著一直沒還呢。”
蒲燕也沒有想到陸為民這樣好說話,外界對這位年輕縣委書記性格脾氣的傳言很多。
有說他飛揚跋扈任何人面子都不買的這主要是得名于他曾經兩度讓地委副書記茍治良的兒子……號稱豐州四大公子之首的茍延生灰頭土臉的鎩羽而歸。
也有說他是隱忍不發,一發就要讓人無路可走的,這主要是源于雙峰縣財政局長王寶山的下場,都說當時就是在曲雙公路拆遷開元場鎮時王寶山給陸為民出了難題,結果幾個月后,陸為民就不動聲色的讓紀委直接把王寶山送進了監獄,而且還冠以了雙峰第一貪這個遺臭萬年的名號。
也有說他親和力強,如沐春風的,這大概是得益于他下基層和基層干部能打得攏堆的緣故,陸為民在洼崮那邊干部心目中威信極高,可以說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這一點蒲燕也有所聞。
之前蒲燕在行署辦那邊的時候也和陸為民見過幾次面,但那時候陸為民是夏力行秘書,來去都是行色匆匆,后來擔任了綜合科長也還是以夏力行秘書工作為主,所以沒具體接觸過,從今天的接觸來看,陸為民的性格還是相當開朗大方,也不乏風趣幽默,甚至給蒲燕很有點陽光男孩的味道,這讓她也覺得很有些意思,日后要和這位年輕得嚇人的縣委書記共事,可真還令人滿懷期待。
“陸書記,你干脆就直接叫我名字行了,別蒲縣長蒲縣長的叫著,我聽得怪不是滋味兒。”蒲燕嫵媚一笑,“您是老大,而且您也是咱們地委辦出來的‘前輩”我才出道,也還要您提攜才對,于情于理,我也該先來拜訪您才對,這是最起碼的規矩,冰綾,你說是不是?”
江冰綾含笑點頭稱是。
蒲燕的這番挺風趣的說詞兒讓陸為民聽著挺舒服,也有些意外,看不出這女人真還不一樣,在行署辦那邊時候也沒見這女人顯山露水,這一下來,便見出別樣風采了。
“好哇,那我就托大叫你名字了,明泉,安排在哪兒?”陸為民很隨意的一邊走一邊道。
“考慮到您下午還要上課,我就安排在前天宋縣長和喬書記他們過來的地方,雅荷居,您看怎么樣?”章明泉也感覺到陸為民和那位財政局江主任挺熟悉,關系也挺好,連帶著對這位蒲縣長態度也不一樣,所以也記在心上。
“行,那里不錯,環境也可以,走吧,讓老史把車開過去,我們走過去就行。”
陸為民點頭同意。
剛走出大門就看見幾個人有些面熟的人正在大門上等人,其中有兩個陸為民都認識,一個是新任大垣縣委組織部長古泰吉,另一個也是新任的大垣縣委辦主任高連兵,另外兩人應該是原來大垣縣班子成員,陸為民也都認識,一個是大垣縣委副書記楊鳳山,剛從組織部長位置上升任的,另一個陸為民不認識,只是面熟。
高連兵和章明泉一樣的角色,都是從原來縣府辦主任剛過去擔任縣委辦主任,縣委常委的任職還在走組織考察程序,而古泰吉是地區檔案局副局長下去的,但陸為民知道古泰吉和邢國壽應該是大學同學,都是黎陽師專畢業的,肯定是邢國壽出面找李志遠解決的。
看見陸為民一行人出來,幾個人都是一愣怔,但是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楊鳳山率先走上來,“陸書記!”
“楊書記,你好,是在等國壽書記吧?嗯,剛才我在寢室那邊也沒見著他,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陸為民笑著道:“古局,現在該叫你古部長了吧,高主任還是高主他榭
看見陸為民遲疑了一下,楊鳳山連忙介紹:“這位是我們大垣于縣長,酬“
“我知道,老于現在是接老簡的班嘛。”陸為民爽朗的笑著和對方握手,“老簡現在是輕松了,可以好好享受一番了。”
于漢松也滿臉堆笑,雙手握住陸為民的手,絲毫不敢因為眼前這今年輕縣委書記的年齡而小覷對方。
陸為民對這個于漢松不是很熟,但是于漢松前任常務副縣長簡化隆卻是一個全地區都有名葛朗臺,曾經因為一件中山裝洗的發白袖口磨破都舍不得扔的故事而聞名全地區,現在簡化隆調任地區農辦擔任副主任,給于漢松把位置騰了出來。
“我們這邊人不用介紹了吧,蒲主任現在是蒲縣長了,明泉和高主任也是同行,日后更要多交流啊,這位江主任,地區財政局的辦公室的,大家也都認識。”陸為民揮灑自如,看了看表,“要不一塊兒?嗯,算了,那我就有點兒喧賓奪主了,國壽書記過來了。”
邢國壽穿了一件外扎的短袖白襯衣出來,看見陸為民一行人站在門口,也是笑了起來,大概這兩天兩個人的處境相仿,每天都得要接待一撥從縣里邊過來的人,大概也是不勝其煩,卻又痛并快樂的煩惱著。
“國壽書記,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下邊這幫人給帶走了,讓你當今光桿司令。”陸為民笑瞇瞇的道。
“那敢情好,干脆我也到阜頭來混飯吃了。”邢國壽大笑著一邊走一邊看表,“我很準時嘛,剛六點半,為民,走哪兒?雅荷居?一塊兒?”
“嗯,我們也在雅荷居,都訂好了,隔桌陪,待會兒過來走一圈,怎么樣?”陸為民含笑邀戰。
“行!”邢國壽爽快的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