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民是讓岳霜婷幫自己對魚峰縣兩個主要領導做過了解的。
正如花幼蘭提醒自己的一樣,昌州已經感受到了來自宋州的壓力,但是這種壓力也還要對人對事。
從縣一級層面來說,他們不會考慮太多,西塔的GBO也就是幾個億,即便是與魚峰相比也相差甚遠,從現實來說,根本夠不上威脅一說,也談不上什么競爭對手。
從市這一級層面來說,陸為民還不清楚惲廷國是如何考慮的,如果是私人情緒在里邊,那倒沒啥,只能說明惲廷國這個人心胸太狹隘,反而容易找到擊破的刃、法。
但如果惲廷國覺得這條公路一建可能對西塔乃至家州的經濟發展起到重要助推作用,再夾雜有私人恩怨在里邊,那于公于私這家伙恐怕都要把這個項目給拖住了,那倒真有些不好辦,畢竟魚西公路就目前來說還不是魚峰和昌州方面最需要考慮的事情。
不過岳霜婷還是給自己提供了一些其他有價值的消息,值得琢磨。
那就是高峻是莫計成的絕對嫡系,但是和惲廷國的關系卻只能算是一般,不像蔣道全那樣和惲廷國關系密切,也對惲廷國的指示是令行禁止,而且高峻新去魚峰,莫計成是把他作為下一屆的市委市府班子成員在培養,他當然也是想要在魚峰做一番事業出來,也替莫計成長長臉。
目前魚峰在全力打造昌州北面的交通樞紐,北二環和靈山大道的架子已經搭起來了,但這都是前一屆領導的功績,而且還是市里主導的工程,魚西公路不一樣,市里邊不太感興趣,往低里說,只是魚峰和西塔兩縣的縣道,往高里說,也可以說是連接昌州和宋州之間的另一條通道現在市里不感興趣,如果縣里把這件事情推動起來建成了,那無疑就是縣里的功績了,而他高峻自然就是第一功臣。
從人心人性這個角度來說,高峻不應該對這個項目不感興趣只是可能礙于其他一些因素而暫時不便表態。
其他因素,陸為民判斷應該就是惲廷國的態度。
高峻可能會忌諱惲廷國的態度,但是絕不會完全聽從于你惲廷國的意見尤其是這個意見明顯對他高峻樹立自己的政績不利。
他可以擱一擱,看一看你惲廷國怎么來處理,但是絕不會一直拖下去不聞不問,尤其是在西塔方面已經開出了很優厚的條件情況下,以高峻作為莫計成嫡系心腹這一身份,以高峻想要在魚峰做一番成績的心態,他不會一直這樣放任不問。
如果現在宋州方面再能給予魚峰方面一些促動的話,那么高峻就有可能坐不住了。
陸為民的目光重新回到地圖上“幼君,奇偉,如果我們不考慮修魚西公路,西塔要破解交通瓶頸,還能走哪邊?”
李幼君和苗奇偉一愣,苗奇偉反應快一些“陸書記,如果不走魚峰,要進昌州,還有一個方向,就走向西南走西峰山北段和麴嶺交界處出去和昌州的麴縣接壤,但是那里至少要多繞十多公里,這是一方面,另外那邊因為靠近麴嶺,地勢還要險峻一些,當然那一片主要屬于鞠縣,從麴縣到昌州市區還有二十多公里,太不劃算。”
“麴縣方面倒是早有意要修這條路因為麴縣盛產石材,這兩年我們宋州城市建設力度很大他們一直希望他們的大理石、花崗石材能銷往我們宋州,繞道昌州要遠不少而且這條路要穿越西峰山脈北段,麴縣目前不少石材礦區都開發得差不多了,他們更想開發麴嶺山區的石材以及云母石礦,所以修這條路對他們來說當然是利益很大,但對我們來說卻如同雞肋了。”
李幼君也趕緊補上話,如果要修麴西公路那就真的意義不大了,對于西塔來說,麴西公路只是一個石材外運的中間站,西塔也沒有太多和麴縣方面的經濟往來,這個時候投入巨資去修麴西公路,不符合目前西塔的利益。
陸為民目光在地圖上凝注不動,汗滴滑下來,滴落在地圖上,他也沒有管。
前世中麴西公路的確是要在Z98年四萬億刺激時才開建,200醉底才建成,這條道路建成后卻的確對麴縣的助益巨大,大批石材通過這條路走西塔到澤口南邊的蠢澤湖樞紐上船,尤其是夏秋豐水季節,這里成為麴縣石材外運的重要內河港口。
“這樣,幼君,奇偉,我看我們先把前期工作做起來,從你們西塔縣城向南到古樓鎮,再走就進入山區,魚西公路大部分路段在我們轄區,要做的工作很多,我可以保證一點,這條公路肯定要建,但是怎么來建,環要看昌州方面如何表態,我們把前期工作做起來,也就是給他們一個壓力,高峻既然是才來當魚峰縣委書記,我想也不是尸位素餐的人,昌州市和魚峰縣的利益也未必完全一致,所以這方面我們我們可以分化瓦所。”
陸為民嘴角的笑容讓李幼君和苗奇偉都頗為心安,只要陸書記有這個表情,那么就肯定有把握。
“麴西公路從長遠來看,也是要建的,麴縣的石材全省聞名,同時麴嶺山區礦藏也相當豐富,也就是因為交通瓶頸所困,麴縣既然有這個心思,我們也不能不配合,哪怕是做做戲,當然也不能完全說是做戲,只是有個先后緩急罷了,魚西公路對于我們來說更為迫切更為關鍵,麴西公路幾年后也許一樣要提上議事日程,如果麴縣方面真的十分迫切,提前也不是不可以,我們宋州不像他們昌州那邊那么不來氣,只要是有益于雙方發展的,我們都愿意盡最大努力來促成。”陸為民笑了起來。
“那是那是……”,李幼君和苗奇偉都是笑意盈面。
高峻背負雙手,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好一陣后,才問道:“你說的消息是從哪里來的?”
“是從市政府辦那邊得來的,聽說鐵市長也對麴縣方面的想法很支持,麴縣目前石材開發力度很大,一直希望著重開發麴嶺山區的礦藏和石材,他們認為這條路從麴嶺與西峰山脈北部尾端修過去,既可以減少工程量,又可以有效開發麴嶺山區的礦藏,所以積極性很高。”
縣委秘書長小心翼翼的道。
“麴西公路工程量要比魚西公路的工程量大多了吧?”高峻冷冷的道:“西塔方面不是一直希望修魚西公路么?怎么突然要改弦易轍了?”
“也不是改弦易轍吧,魚西公路是西塔感興趣的,而麴西公路是麴縣更感興趣,而西塔不感興趣,不過麴縣方面一直在積極聯絡西塔方面,前兩年就有這個意圖,也不是現在才有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西塔方面想修魚西公路刺激了麴縣方面,他們才會要和我們來競爭。”
一邊觀察高峻的臉色,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一邊斟酌著言辭。
高峻從鼻孔里輕輕哼了一聲,他當然知道西塔方面對麴西公路并不太感興趣,但是并不太感興趣并不意味著就不可能修這條路,如果麴縣方面態度太過積極,而開出的條件又夠好,加之西塔方面又覺得魚西公路短時間內沒戲,那也就說不清楚西塔方面心思會不會發生變化,尤其是如果省里再從政策和資金上促成的話,那就真不好說了,鐵林可是和省交通廳那幫人關系不一般。
來回踱了好幾圈,高峻有些煩躁的把短袖襯衣上邊的紐扣又解開一顆,仰起頭想了想,“你再去市府辦那邊了解一下,問一問市里邊對魚西公路的態度,嗯,可以通過張市長那邊問問,也這么久了,市里邊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擱置呢,還是在準備研究呢,還是覺得現在不合適,問一問,注意方式方法,市府辦那幫人都是人精,稍不注意他們就能嗅出味兒來,給你四處亂傳,……”
中年黑框眼鏡男心領袖會,“高書記您放心,市府力、里我有熟人,我知道怎么做。”
“你先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高峻擺擺手,男子立即知趣的離開。
坐回沙發上,高峻臉色越發不好看,他搞不懂惲廷國和蔣道全耕高什么鬼。
蔣道全也就罷了,那是唯惲廷國馬首是瞻的,可是惲廷國是什么意思?
高峻承認這條路對于魚峰來說不算是最急迫的,但是不算最急迫并不代表就沒有價值意義,西塔方面開出了這么好的條件,魚峰沒有理由不接受,這一點高峻也和縣里其他幾個常委取得了共識,除了蔣道全。
他不想揣逆惲廷國的意思,但是惲廷國你也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把這么大一樁事兒就給我按著不吱聲吧?那你把我高峻當成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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