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烈現在還是廬州市委常委、組織部長,作為省委常委、廬州市委書記尚權智的得力臂助,沈子烈在廬州應該說是混得不錯,而且尚權智在廬州的動作也不小,在援藏期間,陸為民也經常接到盧瑩的電話,談及尚權智和沈子烈的表現。
陸為民也明白盧瑩的意思,要自己找機會得幫她一把。曹朗也和自己打過電話,說到盧瑩的表現,也談了盧瑩的意圖。
要說盧瑩三十出頭已經是堂堂正正副處級干部了,也算仕途順風順水了,但是這誰都知道處級干部是個坎兒,你這一耽擱,三五年就過去了,等到三十七八你還在副處級位置上廝混,這輩子注定也就是一個副廳到頂了。
盧瑩顯然是有些野心的,尤其是在看到陸為民與她同齡,同樣是白手起家,卻已經是副廳,自然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沒想到這陸為民去一趟援藏回來,卻陡然爬上了正廳職位,這讓盧瑩心里更是如貓抓一般難受。
這人和人之間差距咋就這么大,陸為民在學校里時的表現也只能說是差強人意,怎么回到地方上卻是青云直上,就算是給地委書記當過秘書那又怎樣,短短一年時間的秘書能給他帶來多大的造化?雖然曹朗早就和盧瑩說過,不要去追求那些無謂的比較,但盧瑩內心的那份不平衡還是讓她花了好長時間才撫平。
想到這一點,陸為民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一晃回昌江都快半年了,廬州那邊卻還沒有去,盧瑩在自己走馬上任時打過電話來恭喜,沒有提其他事情,但是陸為民卻知道這女人很聰明,不提就是提。
心里想著廬州那邊,陸為民話語卻還是落在昌州這邊:“惲廷國也算有點兒本事。當副書記也不虧,這兩年昌州的速度也不算慢,宋州緊趕慢趕也沒有能攆上昌州,惲廷國當常務副市長功不可沒啊。”
“沒被宋州趕上就功不可沒?沒這個說法吧,宋州去年gdp已經達到了361億,和昌州相比只有110億的差距了,但是今年上半年宋州gdp就達到了221億,同比增長35,今年宋州突破450億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今年昌州呢?上半年gdp才堪堪過250億。預計全年gdp連破520億都有困難,增速不會超過12,按照這個速度下去,明年宋州就有可能要和昌州并駕齊驅了,誰當全省第一都說不清楚了,就這樣,惲廷國還能當副書記?不是莫計成在那里幫他搖旗吶喊,他能行?”
岳霜婷對惲廷國印象也很差,除了張靜宜的原因外。岳霜婷在市府辦主要是負責市長鐵林這一塊的工作,而惲廷國本來就是莫計成用來制約鐵林的一顆棋子,而且這顆棋子發揮的作用相當大,自然愛屋及烏。岳霜婷對惲廷國的印象也就惡劣起來了。
“這不能說明昌州增速太慢,而只能說是宋州增速太快,你看看昆湖和青溪,前年昆湖還比宋州高出一大截呢。去年就被宋州超越了,從今年上半年來看,差距又拉大了許多。昆湖的增速也不算慢,去年比全省經濟平均增速還高出三個百分點,可就這樣還不是越落越遠?宋州今年百分之三十多的增速的確有些猛,但是第三季度宋州增速也放慢下來了,7月增速只有26.3,8月增速只有24.9,預計9月還會進一步下滑,下半年增速可能只能達到22左右,一拉平,全年增速估計也就是25左右。”
陸為民耐心解釋,“宋州之所以這兩年能夠如此快,也是得益于97、98、99年三年宋州在招商引資、產業培育以及基礎設施建設上的巨大投入,所以2000、2001乃至明年都會是收獲季節,估計經濟增速都不會低于20,昌州盤子大,因為是副省級城市,固然有這樣那樣的好處,但是受到的各種約束也比較多,省里干預的時候也很多,所以在很多工作上反而沒有宋州那么放得開,不能完全說是惲廷國無能,雖然我對惲廷國也毫無半絲好感,但是這個事情上我還是要替對方辯解一下。”
岳霜婷瞥了陸為民一眼,“為民,你在豐州的動作也在我們這邊都能聽得到呢。”
“哦?昌州都能聽得到,說我怎么了?”陸為民略感驚訝,你說省里知曉了解,這不奇怪,或者你說昌州對宋州知曉了解,也不奇怪,畢竟宋州和昌州現在已經是競爭對手了,可豐州這點東西只怕還沒有打上昌州方面的眼吧?
“都說你要搶班奪權,連張天豪都退避三舍。”岳霜婷咬著嘴唇,看著陸為民,“我都不明白這究竟是褒還是貶,總而言之,我覺得這話總有點兒不是滋味。”
“搶班奪權?哼,我不想搶班奪權,張天豪還不答應呢。”陸為民沒好氣的道:“豐州就這德行,還用得著搶班奪權?現在不是搶班奪權的時候,而是各人把手里工作拿起來的時候,現在我連坐辦公室的時間都沒多少,日程安排得滿滿實實,馬不停蹄,六縣一市,馬上就要變成六縣三區,外加一個經開區,這么多‘權’擱那兒,就等人去搶呢。我倒是真心希望多出現幾個能搶班奪權的能人,一個區一個縣的權力都搶去,我樂見其成,就等著看表現。”
“張天豪是老狐貍,坐到他這個位置上,權力是你能搶得去的?你要搶班奪權,好啊,他心里比誰都高興,你把權力攬在手里了,那就得干事兒啊,權力越大,責任越大,而且豐州的情況擺在那里,全省末流,你搶班奪權了,總得要拿出點兒像樣的東西來吧?gdp是不是翻個番了?財政收入呢?城鄉居民收入呢?這些幾百萬老百姓都瞪著眼睛看著呢,那么多干部也都不傻,琢磨著呢,權責統一就是這意思,你拿了權,卻又作不出事兒,做不成事,那你自己就變成了夾尾巴狗,自己都沒法向下邊人交代,就這么簡單。”
陸為民算是深刻體會到了權力帶來的壓力,尤其是伏龍區,徐越和馮西輝都是自己一力舉薦的人,好啊,都給你了,你說怎么就怎么,都按你的要求來,同樣,伏龍區的也就要拿上臺面來說,想要糊弄誰,沒門兒,現在都盯著伏龍區,甚至張天豪都看著伏龍區,就要看你伏龍區能折騰出一個什么樣子來。
這不但給了徐越和馮西輝巨大壓力,同樣也給陸為民極大壓力,尤其是在閆天佑和齊元俊領銜的雙廟區表現突出的情況下,徐越和馮西輝的表現就更引人關注,這也是陸為民為什么要給黃紹成打電話,請他務必要徐越和馮西輝一把,把在南粵那邊的招商引資活動安排好,免得這兩人空手回來,那可就真是打自己的臉了。
也幸好徐越和馮西輝在順德、東莞、南海、中山幾地的努力沒有白費,的確也交出了一張答卷,當然答卷能不能變成讓人滿意的答案,還要一段時間。
陸為民的大切諾基沿著魚西公路緩緩的行駛著,路況的確很好,而路上車也還不算多,尤其是在過了魚峰縣城之后,路上車輛就更少,很顯然這條路還沒有真正發揮出想象中的效益來。
進入西峰山區,道路兩旁的景致陡然一變,變得賞心悅目起來,赤橙黃綠青藍紫,詳實打倒了水彩磨盤,水彩顏料就這么毫無征兆的灑落在了山間林中,撲面而來的空氣中還帶著一些新開通路上特有的那種氣息。
這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了,但是看到這條公路,他內心還是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魚西公路不能說是自己一手締造的,但是自己在其中的作用,絕對可以排前三。
而現在絕大部分人都還沒有意識到魚西公路的重要性和獨特性,這條穿越了西峰山的道路將讓西塔緊緊的與昌州聯系起來,甚至讓無數昌州人都以為西塔是昌州的一部分。
路兩旁的牌也開始多了起來,陸為民知道這是李幼君他們的功勞,西塔的影響力還很薄弱,而作為一個在工業產業上缺乏基礎的農業山區縣,如何來凸顯自己的定位,相信西塔人已經意識到了。
李幼君在給陸為民的電話中已經提到了省體育局和省旅游局都對西塔作為戶外旅游休閑基地的這一提法越來越感興趣,越來越重視,尤其是在今年五月成功舉辦了“首屆中國西塔山地自行車越野邀請賽”之后,西塔的“全國第一戶外運動旅游休閑基地”這一招牌已經開始頻頻見諸與各種媒體上了。